12 (12)
,而守我剩下的半輩子。我甚至想過,不做夫妻。也可以共事,也可以做朋友……可是現在,我連留在他身邊最後的理由都沒有了!”
馮寫意扶着唐笙的肩膀,大手拂過她慘白的臉頰。
“阿笙,你為什麽一定要用做點什麽來判斷自己被愛的價值呢?哪怕你什麽也不會,什麽都不懂。只要靜靜地坐在那裏陪着我,我都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寫意,我沒有那麽好……我注定要辜負你的。”
唐笙輕輕推開馮寫意的手,将輪椅往後搖了幾寸。
“本來……本來這件事我誰都不想告訴的。可是我真的好難受。每天晚上做夢就好像有人用一只大手捂住我的口?,我什麽都聞不到,甚至沒辦法呼吸……”
“阿笙,我不怕辜負,也不怕等待。不管以後你跟白卓寒要不要繼續做夫妻,我會站在永遠不會逼迫你的距離。可以等你四年,就可以等你四十年……別怕好麽,有我在,會陪你一起面對的。”
“白先生,換洗的衣服拿來了。”韓書煙敲門進來,把一套幹淨的襯衫和領帶交給白卓寒。看了一眼他身上褐色的血跡,眉頭皺了皺。
在她皺眉的瞬間,白卓寒依照上官信的話。仔細觀察了韓書煙的左臉。
的确,在她蘋果肌微微張弛的一瞬間,臉頰上似能看出淡淡的暗色傷疤。
“等唐笙身體康複了,我打算找家整形醫院,幫她看看背上能否做祛疤手術。”白卓寒故意對韓書煙這樣說,“你有什麽好的提議麽?”
“我?”韓書煙的神情明顯緊張了一下,但也僅僅是一下。
“白先生您說笑了,我又沒有關心過這類醫院。并不清楚。”
“是麽?我以為你這麽漂亮的五官,不是原裝呢。”白卓寒戲谑了一聲,韓書煙臉上明顯有些不悅。
“白先生,我很懷疑是不是您的那位朋友上官言對您說了些什麽。實話告訴您,我很不喜歡他對我的态度。”
說話間,辦公室的大門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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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煙,你在這兒啊?我到處找你呢。”
韓書煙一口叨在嘴唇上,差點咬破。
“上官先生,我和您已經很熟了麽?”
“今晚過了就熟了。走吧,差不多下班了。我朋友在新天地有個party,周末晚上就應該出去好好happy一下。這一周辛苦你關照我,我請你喝幾杯怎麽樣?”
“上官先生,我警告你放手!”
眼前這一幕,看得白卓寒真心是目瞪口呆。主要還是上官撩妹的方式簡直已經簡單粗暴到一定境界了。他覺得就上官言這個方式,下輩子都不可能追到白葉溪……
最後只見韓書煙一個側手過肘摔,直接把上官言撂倒在白卓寒腳下。
上官言在比利時地毯上躺了一會兒,直到白卓寒很不厚道地将煙灰彈在他身上。
“跆拳道至少紅黑級,另外——”上官言眯着眼睛詭秘一笑:“更正一點,剛才不小心碰到了,胸應該有d。”
“活該。”
白卓寒從他身上踩了過去。
***
站在九十九層天臺,韓書煙心煩意亂地接通了一個電話。
“是我,我覺得白卓寒可能開始懷疑我了。”
“呵呵,他大概就從來沒有真的信任過你吧?”電話那端的聲音很是篤定。
“是。但是這一次……不太一樣。可能是我想多了,也可能是他真的察覺到了端倪。他問了我整形的事……”
“唐笙傷成那樣,也許只是他随口的一句巧合。不過你的擔心不無道理。放心,我的人會再去處理一下。不會給他查到你當年栖身的孤兒院和你的養父母。
你就按照這份虛構的身份證明。慢慢潛伏着就是了。”
韓書煙略略低吟一聲:“可是……”
“可是什麽?難道你動搖了麽!你忘了當初,是誰害你家破人亡——”
“可是這又不是白卓寒的錯。冤有頭債有主,我……”
“他不欠你,并不表示不欠我。狐貍和松?去偷吃,你總不能拿了你橡果就跑,留着我一個對付雞不是?”
電話裏的聲音又冷又陰,韓書煙已經後悔跑到這麽高的地方來吹冷風了。
“你怎麽總嘆氣?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哦,沒什麽。有個死變态最近在糾纏我。搞不好也是白卓寒的手段。”
“呵呵,他的手段還真是low出新境界了,要我幫你清理一下麽?”
“不,暫時不要了!我……”韓書煙咬了咬牙。“我可以自己搞定!”
挂了電話,韓書煙扶着防護欄深吸一口氣。就覺得身後一股清新的薄荷口香糖氣息,一下子就粘了上來!
“怎麽,舍不得傷害我啊?”上官言呼吸溫潤,暖暖生情。
韓書煙:“!!!”
“跟誰打電話呢,這麽咬牙切齒?”
“我表哥行不行!”難能露出這樣失态的情緒,韓書煙确定自己想把這個男人從天臺上弄下去的沖動越來越強烈,“我警告你不要再糾纏我,否則我真的會找人對付你的——”
“美女發怒會長皺紋的。”上官言摘掉了韓書煙的眼鏡。
***
“今天謝謝你了,寫意。”車停在院子口,馮寫意下來把輪椅折放好。将唐笙抱了下來。
“還跟我這麽客氣?”馮寫意拿了毯子過來,哪怕幾米路程,都不忍讓她受寒,“那,我們說好了,等你傷好,就到我的工作室來吧。
我那裏租在中心花園景區裏,像熱帶雨林一樣的環境,幽靜宜人。遠離城市喧嚣和工業污染,也許真的對你的身心康複很有幫助。”
馮寫意現在做的行業,與白氏聖光之間既不是單純的依附。也不是單純的競争。
他從國外帶了專職的科研團隊,投資主打當年流産在他父親手裏的純天然藥妝。以無公害,無工業為核心競争力。意圖從本已壟斷大半的市場中另辟蹊徑。
唐笙雖然失去了調香師的資本。但畢竟專業在手,技術一流。
馮寫意希望她過來做質檢咨詢顧問,給産品提供一些改良意見,不用親自研發。
唐笙答應了。
不能進研發部,她就不可能再留在聖光。否則她無法對白卓寒解釋原因……
而馮寫意給她的退路,也許正是她可以對白卓寒稍微狠下一點心的手段吧。
***
燈光一直亮到三樓。唐笙進去的時候,芳姨趕緊上來幫她推輪椅。
“先生,少奶奶回來了。”
唐笙從輪椅上下來,現在她已經可以平步慢走幾十米,但上下樓還是有些吃力的。
白卓寒下來,将她抱回卧室。
“晚飯吃了麽?”他問唐笙。
“吃過了,寫意陪我去的醫院,然後直接去文姨那吃的晚飯。”
唐笙的身體日漸康複,文惜現在也不用一直住在這兒了。一般兩三天會過來一趟,畢竟也是一把年紀,這段時間着實是讓她受累了。
白卓寒沒再說什麽,只叫芳姨下去給唐笙倒點熱水,按時吃藥。
“哦,你別誤會。今天的醫生是他找的熟人,專門過來幫我看看傷情的。”
唐笙接過芳姨的水。說了聲謝謝。
“我沒有誤會。”白卓寒靠在洗手間的門前,略微踟蹰了一下,“馮佳期在公司,芳姨和文姨又不可能抱得動你出門。除了他還有誰?”
“嗯。你放心吧,大夫說我沒什麽大礙,再過半個月差不多就能行動了。”唐笙有點累了,靠在床上閉了閉眼,連衣服都沒換。
“水放好了,我帶你過去洗個澡吧。醫院回來,還是洗洗好。”
“嗯。”唐笙繞了繞頭發,唏噓一聲,“也好幾天沒洗了。”
她受傷以來只能擦身不能洗澡,時間久了的确是癢得難受。
現在傷口都愈合了,每隔三五天還是可以泡一下的。
白卓寒把她放進浴缸裏,看她瘦的,就像一條連貓都不愛吃的魚骨頭。
唐笙有點害羞,她尚且不習慣在白卓寒面前這樣赤裸地暴露身體。
“洗發水要哪個?栀子花還是薰衣草?”
白卓寒伸手去取,唐笙的淚水卻氤氲了霧氣。
“随便吧。”
“那,栀子花吧。我喜歡。”
白卓寒用毛巾打濕了唐笙的長發,溫熱的水花落在她纖長的睫毛上。
空氣裏開始醞釀出清新的花香,唐笙閉上眼睛,想用心去感受一下。
然而鑽進?腔的。始終沒有熟悉的配方,只有泛濫不止的酸意。
“你怎麽了?”看到唐笙的眼睛紅了,白卓寒停下不是很溫柔的手,“扯疼你了?我……沒洗過這麽長的頭發。”
白卓寒的确不熟練,跟搓繩子似的。
唐笙搖頭:“沒有,只是……只是你怎麽都不問,我為什麽跟寫意出去?”
第一次被馮寫意送回來,白卓寒在女傭面前狠狠羞辱了自己一番。
第二次,他差點踩斷自己的手。
那麽這一次,他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呢?
“因為威脅,其實是一個人內心最深的恐懼。”白卓寒用花灑沖掉唐笙頭發上的泡沫。“以前是怕你走。現在,你已經決定要走了,威脅是沒有用的。
難道我警告你,不許跟別的男人出去,你就一定會聽我的麽?”
臉頰越來越熱,好像有什麽東西趁亂流出來。
唐笙把身子沉了下去,咬了咬唇:“卓寒,我真的是去看醫生的。佳佳最近忙,文姨她們又不方便帶我出門——”
“我相信你。”白卓寒用手指點了唐笙的唇,“閉眼,別把泡沫弄進去了。”
唐笙閉上眼。咀嚼着這一句‘相信’。
可是關閉的視覺遲遲沒能等來花灑的臨幸,卻等來了白卓寒溫熱輕柔的唇吻。
這是唐笙,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從十二歲到二十四歲,她幻想了整個半生時光。可以站在這個男人面前,嬌羞而緊張地等待着最美好的體驗。
卻從來沒想過,這一吻會像今天這般的場景。一絲不挂地盤坐浴缸的自己,卻沒有半點色情的氛圍。
白卓寒吻得很淺,卻吻了很久。
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兩人都為對方臉頰上的濕潤所尴尬不已。
“還……要不要繼續洗?”
唐笙點點頭,小聲道:“我自己來吧,你……你先進去好麽?”
“好。你好了叫我。”起身擦了擦手,白卓寒轉身出去了。
唐笙在水裏發了幾分鐘的呆,用舌尖舔了舔臉頰的淚痕。
——分明就比自己的眼淚鹹很多。
她明白,他們貌似正在小心翼翼地試圖相愛。
但她也明白,愛情不可能永遠徘徊在愛而不得的珍惜上。
這半年經歷的事情太過苦不堪言,她還記得曾經的自己對那個可念不可說的男人有過多少向往。可是婚姻就是婚姻,一點有過恐懼和裂痕,就連擁抱都會首先顫抖。
唐笙只是太害怕了。不知該如何肆無忌憚地愛,如何身心投入地相處。
“卓寒,等我康複後,可能會先去馮寫意的工作室。主要是那裏的環境好。節奏也比較慢。”
“我沒有故意要你難堪的意思,只想選一種更輕松的生活方式。
其實……對我們兩人來說,稍微拉開一點距離,也未必就是件壞事。”
“卓寒,孩子的事……我已經不再怪你了……我并不需要你為了彌補,而像現在這樣加倍對我好。”
“還有,當年茵茵姐出車禍的時候,我之所以——”
唐笙說了很久,卻始終沒有得到白卓寒的任何回應。
剛才,分明沒有看到他走出房間門。應該還在卧室啊?
“卓寒?!卓寒你在麽?我洗好了——”
唐笙的腰背肌肉還在恢複階段,尚且沒有足夠的力氣能支撐她獨自從浴缸裏爬起來。
所以她只能喊白卓寒來幫忙——
“卓寒?!你在麽?我已經洗好了!”
明天是零點更新,因為是月底最後一天,要沖訂閱,小夥伴們明天不要攢文啊。
另外,要加群的小夥伴,自己去添加那個群號啊!光留言我怎麽加你們呢?留言只是為了告訴我,你們是誰而已。群號在上一章題外話,不是數字,是數字諧音。因為數字會屏蔽。最後,鑽石什麽的月底吼一吼。貓咪沒時間加更,所以只是象征性吼一吼。
第049 論‘某物’的正确使用方法!(甜虐)
唐笙從浴缸裏爬起身,雙手扒在邊緣,吃力地向外望着。
白卓寒一直沒有回應,她有點慌了。
“芳姨!芳姨你在麽?”
“少奶奶!什麽事!”芳姨聞聲趕來。她扶着唐笙出來,又找了浴袍披在她身上,“您怎麽一個人洗澡?先生他不是說——”
就這樣,濕淋淋地唐笙在芳姨的攙扶下走出浴室。她看到白卓寒靠在沙發上,臺燈旖旎的光感沒能阻礙他沉沉的睡意。
“卓寒?”
“先生!”芳姨上手過去推了推他,“先生!先生您醒醒啊?”
一連推了十幾下,白卓寒才像做了場噩夢一樣,打個激靈立起身。
“怎麽了?阿……笙……你已經好了?”
看到唐笙已經穿了浴袍走出來,白卓寒稍微有點懵。
“先生您怎麽把少奶奶一個人放在浴缸裏?她起身不方便,萬一再滑一跤,多危險啊!”芳姨激動地說。
“抱歉,我突然就睡着了。”白卓寒站起身,想要去扶唐笙上床。突然跄踉了一下,好似麻了雙腿。
“我沒事,”唐笙望望他的眼睛,“你不要緊吧?最近,看你好像很疲憊的樣子。”
白卓寒沒說什麽,只叫芳姨先出去。他把唐笙送上床,自己去浴室洗了下臉。
對着鏡子發了很久的呆,白卓寒用手指撩起左半腦上的一塊頭發。
暗色的頭皮上,一道疤痕?淡了年代的久遠,卻埋下了蠢蠢欲動的隐患。
白卓寒出來的時候,唐笙正用幹發帽擦頭發。臺燈被調暗了些許光線,屋子裏的氣氛更加趨近心緒。
“晚安吧,你也早點休息。”唐笙說。
可是白卓寒猶豫了一下,最終繞到了床的另一側。
“今晚我能跟你睡在一起麽?”
從唐笙受傷以來,兩人不曾再同床過。
以前唐笙謹小慎微。不管白卓寒在不在,她都只習慣睡小半塊空間。
現在因為養傷,夜間痛起來難免翻來覆去——
“我怕我亂動,影響你。”
“我抱着你,不會的……”白卓寒跪上床墊,掀開氣息久違的被褥。那裏面的溫度,從未像現在一樣讓他安心。
唐笙沒有拒絕,輕手輕腳鑽了進去。
白卓寒的手臂伸長過來,環住唐笙瘦弱的一把小骨架。心跳貼住她嶙峋累累的脊背,就像一股治愈的溫泉,供給溫度和能量。
許久,兩人的呼吸依然有節奏地打着對拍。唐笙沒睡着,她知道白卓寒也沒睡着。
“剛才。我在浴室說的那些話……你聽到了麽?”
白卓寒嗯了一聲:“你說你要去馮寫意的工作室。我……沒意見,你覺得怎樣舒服,就怎麽決定吧。”
“那後面呢……”唐笙深吸一口氣。
“後面沒聽到,我睡着了。”白卓寒說。
其實他聽到了。他聽到唐笙說,孩子的事,她願意原諒他了。
可是白卓寒不願意原諒自己——
那是他和唐笙的孩子,在詛咒中意外降臨,又在虐待中悵然而逝。
他無數次強迫自己去想象,那段日子,唐笙到底是怎樣煎熬下去的?
他警告她吃藥,甚至威脅她打掉。可是當他聽到趙宜楠說出唐笙流過孩子的那一瞬間,他寧可希望那個孩子不是自己的該有多好?
如果是兒子,會不會像自己一樣無能而懦弱。如果是女兒,會不會像唐笙一樣卑微而委屈。
可是白卓寒不在乎。他愛那個尚未來得及知曉就歸塵歸土的小生命,那是他和他摯愛女人的結晶。
——卻被自己,親手傷害掉。
“卓寒,你哭了麽?”唐笙覺得身後的呼吸有點重,脖子那裏更有點濕。
“沒有,是你的頭發沒擦幹。”白卓寒收緊了手臂,将唐笙整個人都?在自己懷裏。
“你輕一點,摟的我有些疼。”唐笙動了動腰,小屁股往上蹭了兩下。
白卓寒放松了手臂的力道。卻在不經意的一瞬間,被懷中女人微微調整的體态擦了些邊火!
有些莫可名狀的東西瞬間在他身體裏燎原滋長,白卓寒有點尴尬地往後退了兩寸,卻還是被敏感的唐笙察覺了正着!
唐笙的肩膀抖了一下。白卓寒心裏悶痛,他知道唐笙在害怕自己。
“你別怕,我不……”
唐笙嗯了一聲。膝蓋微微蜷縮了起來。
白卓寒自嘲自己越來越不靠譜的定力,這女人明明已經被折磨得毫無手感和性感可言了,自己卻還是沒辦法心無旁骛地睡在她身邊。
“我……去洗個冷水澡。”白卓寒無奈起身。
“別了……”唐笙轉了個身,面朝他,“這麽晚了,當心受寒。要不,這樣睡吧。”
白卓寒跌回枕頭上,環着唐笙的背。突兀的傷疤讓手感很打折扣,但是卻絲毫減輕不了他想要将她揉進身體的沖動。
唐笙的睫毛很長。如果那顆淚痣還在,只怕攻擊力又要成倍了。
此時她輕啓櫻唇,呼吸的氣流有股淡淡的牙膏香。
兩顆雪白的門牙像小兔子一樣微微露了三分之一,眉頭偶爾皺一下。
白卓寒覺得,用這樣一個角度凝視着眼前的女人,明明更具挑戰好麽!
就在這時。唐笙突然抿了下嘴角。兩顆牙齒咬扯了下唇。
如同撕一瓣櫻花的力度,略帶慘白色的唇肉,竟跳動出果凍般的可愛質感!
白卓寒感覺理智炸了,不由地嘆息了一聲。
唐笙睜開眼,皺皺眉:“你,不困麽?”
“你別管我,睡你的。”
“你要是忍得難過的話,嗯……輕一點應該也可以……”唐笙已經在很努力地學習拒絕白卓寒了,但不是每一次她都忍得下心。
至少這一刻,她還是白卓寒的妻子。具備一個妻子應有的義務。
“不用,你睡吧。”白卓寒不肯。他清楚無論自己什麽需求,在此時此刻都不會比唐笙的身體來的重要。更何況,他非常期待與唐笙之間會有一次真正和諧的姓愛。他想告訴她,這種事本來應該是非常快樂的。
如果……他還能有這個機會的話。
唐笙哦了一聲,又轉了個身過去。她的傷口恢複的差不多了,現在常常會癢。她不敢抓撓,只好在床單上扭了兩下。而就是這兩下,把白卓寒剛剛燒盡的野火,再次吹生了春風!
“我,抱着你行麽?”白卓寒真的無法再忍受了。他整個人貼住唐笙的身子,每一寸肌膚都加熱到火燙。
“就讓我抱抱你。我自己弄……我,可以很快的……”白卓寒伏在唐笙的耳畔,軟軟的請求。
唐笙沒有拒絕,任他像個無助八爪魚一樣,恨不能長在自己的背上。
“那個,床頭櫃裏幫我拿一個。否則……弄出來還要洗床單。”
那批秉着深夜寒露,而被高斌送過來的安全套們表示——它們準備哭暈在廁所。
因為從它們被生産出來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不該是被這樣用的!
聽到身後男人的一聲長息,唐笙心安地閉眼睡去。她突然覺得這樣子的白卓寒真的很讓她心疼。可是如果他知道以前的一切,不過是他自己在畫地為牢,會不會更難受呢?
那麽當年的真相,就這樣模棱兩可地難得糊塗下去,會不會更好呢?
***
“少奶奶,顧先生和顧太太來了。”
周日一大早,唐笙推開暖了一夜的被子,聽到樓下芳姨在叫。
昨晚姨媽打電話來,說想跟姨夫過來看看她,唐笙還有點受寵若驚呢。
要知道,顧淺茵出事了這些許年,姨夫顧海礁幾乎不與自己直接聯系。
唐笙已經可以自己下床了。這會兒沒想到他們能到的這麽早。于是趕緊洗漱刷牙,換了件幹淨保暖的長袖棉襯衫。
“姨媽!姨夫!”扶着樓梯走到一半,梁美心趕緊沖上來扶住她,“哎呀慢點慢點,當心!你下來幹嘛呀,我們上去看你也一樣嘛。”
“沒事的,我都好的差不多了。屋子裏亂七八糟的,還是下來好。”
一晃兩個多月過去,窗外的五月花已經變就聲聲知了夏。無論是身還是心,唐笙已經慢慢歸就了平靜——只是當她看到姨媽給她帶來的一束百合,此時悄無聲息地被芳姨插在花瓶裏。唐笙的心,暗暗地痛。
藥也吃了一段時間了,遺失的嗅覺,并沒有一點進展。
姨夫顧海礁就坐在沙發左側,唐笙上一次見到他還是過年時候。
他今年五十四,一張棱角分明的國字臉,端正的五官,風度儀态不減當年。
只是最近身體狀況不太好,人消瘦了些,精神也略有萎靡。
“姨夫……”唐笙怯怯上前,叫了一聲。
顧海礁尴尬地點點頭:“阿笙,身子恢複得怎麽樣了?”
“還好,謝謝你關心了。”唐笙微微一笑,“那個,我聽姨媽說,您前段時間肝病又犯了,不要緊吧?自己也要多當心些,少喝點酒,多去做做體檢吧。”
“沒事。要是有事,早就有了。”顧海礁苦笑着搖搖頭,唐笙知道他以前不是這麽消極的性格。但自從愛女出了意外。顧海礁所表現出來的生無可戀,甚至比梁美心還明顯。
“你姨夫這個人啊,向來不聽勸。”梁美心把帶來的一些補品一一交給芳姨,“唉?今天卓寒不在啊?”
“嗯,昨晚說馬來西亞那邊的工廠好像出了點狀況,臨時的航班飛過去了。”唐笙回答。
“是啊,家裏還留了好些菜沒做呢。”芳姨接過話,“要麽,今天中午顧先生顧太太就在這随便吃點好了?”
知道他們都是唐笙親人,芳姨便開口做了個邀請。唐笙也跟着點頭:“是啊,姨夫姨媽,咱都好久沒一塊吃飯了。”
“那行,我幫你一塊弄。”梁美心起身,對唐笙道,“阿笙,你跟你姨夫說說話吧。”
好不容易才有所緩解的關系,梁美心覺得,是時候讓丈夫跟外甥女打開心結了。
女兒已經不在了,唐笙總比外人值得疼愛啊……
“姨夫,吃……吃個水果吧。”唐笙拿了個橘子,上手就要削。然而橘子一般都是剝皮的……
她很緊張,是以手忙腳亂。
顧海礁嘆了口氣,心想要麽找個話題緩緩吧。于是問唐笙說:“卓寒是去東南亞了吧?”
“嗯,他說有點小狀況。”唐笙點頭。
“哦,我聽說後來,聖光找到了我們當時賣給遠東商貿的那批水楊酸?”
唐笙點頭:“是的,我聽佳佳說了。聖光從一個善意第三方手裏購回了這批原料。還好,對方沒有獅子大開口,只損失了一點點差價。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東西都已經投入生産了。”
顧海礁舒開眉頭:“那就好。上個月卓寒叫人過來跟我們重新續約,我都不敢想象。還以為這件事,會觸怒白家……”
“姨夫您放心吧,咱們海山日化也是拿實力和質量說話。又不是白白躺在聖光的庇護下吃飯,卓寒他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就算沒有我,他也不會為難你們的。”
“阿笙,這些年,委屈你了。”看着眼前這張與女兒如出一轍的臉,顧海礁拍拍唐笙的肩膀,唏噓一聲。
唐笙搖搖頭,小聲道:“不會的姨夫,我真的過得很好,不委屈。”
“我聽說小君,暑期回來實習了?”顧海礁低吟了一聲,話題一轉。
這些年,他雖然與唐笙疏離了很多,但對唐君一直是??關心的。
雖然唐君很懂事,上大學的費用基本都堅持自己開銷,但顧海礁總是會叫梁美心給他多打些零用錢。
也可能是源于,這孩子身上畢竟還有着愛女的一部分生命吧。
“是的。”說起這個唐笙還覺得很逗呢。
唐君學的是計算機專業,白卓寒那天主動提出說聖光的it部最近比較忙。因為網站都在升級新品,需要些人手來幫忙日常維護。
他問唐笙願不願意讓弟弟來實習。
結果唐笙說,不是講白家都有規矩麽?沾親帶故的人進來,都要從基層做起。
當時她也是一時賭氣,沒想到弟弟當真了。一方面是不想給姐姐添麻煩。另一方面,他對自己的顏值也算自信。
于是乎——唐君就真的也去站電梯了!
電梯禮儀一向是女性,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又高又帥的小鮮肉。西裝一穿,笑容和煦。簡直是一道特殊的風景線啊。
上班第一天,各個部門的女員工就組團來圍觀調戲,瞬間給電梯運營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最後白卓寒惱了:“我讓他去it就去it,誰那麽多廢話!規矩是爺爺定的,但現在掌權的人是我!”
後來唐笙想想,雖然白家水深王八多,但it這個行業永遠都是宅男與世無争的極樂世界。小君在裏面不僅能學到不少技術,也不至于被壞人盯上。
聽着廚房那裏邊乒乒乓乓的,看着顧海礁吸鼻子的動作很明顯。
唐笙猜想,飯菜這會兒多半是已經炒出香味了吧……
跟顧海礁的話題開了幾個來回,氣氛也不像一開始那麽緊張了。
唐笙看着桌上的茶都涼了,起身道:“我再去倒點熱水,要不,姨夫您看看電視?”
“阿笙。你先別忙着走。”顧海礁知道唐笙這是沒啥話說了,怕尴尬。但他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回去,“其實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說。但這話,暫時不想讓你姨媽知道。”
難能看到姨夫如此認真的表情,唐笙心裏打起鼓。
***
“怎麽會這樣?”站在工廠生産前線的一臺儀器前,白卓寒身穿防塵服,對負責跟料管理的技術人員質問道。
昨天晚上,韓書煙這邊突然來電話,說投入生産的這批原材料出現了質量問題。
現在在車床上的十噸半成品已經凝膠成型,但裏面的雜質含量足足比樣本高了三十倍!
這批護膚品是承接上年底項目的一筆大單子,如果在白卓寒手上出了披露。不是引咎辭職,就是引頸自刎了!
“白先生,我們也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這些原材料進境的時候包裝都是完好的,質檢時也沒有發現異常。但今早溶解分離後,凝固态就比試驗時要長。”産品經理一頭冷汗地解釋道,“于是我叫人連夜去分析了樣本,發現好像是因為那批二級水楊酸裏面摻雜了滑石劑……”
“你說是海山日化的水楊酸有問題?”白卓寒心下一凜。
“從專業角度來解釋的話,滑石劑卻是能讓原料保持一定的色澤和細感。所以市面上有很多生産商,本身沒有足夠的技術條件生産雜質度在0.3以上的水楊酸。于是就用這種小聰明來提升産品的虛假品質,以二級冒充一級,來提高價。
基本上,就跟打了蠟的蘋果或者注水豬肉的意思差不多。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完全可以向生産商進行索賠。
但是,也不排除一種情況,這東西輾轉經了好幾手,是別人故意加進去的……”
白卓寒沉?了好久,他飛快地在腦中運算了一組數字——
這次的意外,到底給公司帶來了多少損失?
十噸半成品,除去運費,人工,材料成本,甚至要考慮一旦耽擱交貨後産生的滞納金和違約金。
三千萬,還是毛算的。
“白先生,工廠那邊暫時停工了,還在等您的決策。”韓書煙這次是跟他一起來的,當然,上官言也跟着。
坐在酒店的行政桌前,白卓寒已經頭痛了半個多小時了。
“我認為,這件事還是應該找海山日化說清楚。包裝是完好的,産品配料和出場檔案都完整。他們沒理由推卸責任。”韓書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三千萬……”白卓寒揉着太陽穴,目光犀利如刀,“你是想要顧海礁賠掉褲子麽?更何況,這件事怎麽看都是一整個圈套,從三家供貨商并購,從唐笙的郵箱被盜,從那個什麽遠東商貿突然插了一腳——
我感覺我們在被人牽着鼻子走!”
“白先生,您是時候該把白天翼送到老先生面前了——”
“不,白天翼他沒有這個腦子。”白卓寒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袅袅煙圈萦繞成一朵愁雲。
“可是白先生,我們現在沒有時間破案了。先想辦法怎麽止損才是關鍵,”韓書煙提高聲音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把鍋丢給海山日化,然後再找白天翼的證據。否則下個季度的報表,會讓老先生十分失望的!”
“你好像很希望我叫顧海礁來背這個?鍋是不是?”白卓寒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白先生。我是為了公司着想。”
就在這時,上官言敲門進來了。韓書煙皺了皺眉,轉身退了出去。
“steven,其實我覺得她說的并沒有錯。”上官言對白卓寒道。
“我叫你來,不止是泡妞吧?上官你現在是在跟我倒戈麽?”
“正因為我的職位是你欽點的首席風控師,我才站在最客觀最合理的角度跟你分析利害。”上官言難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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