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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一天是為自己而活。”白卓瀾笑了笑,“天才是沒有血肉的,他們背負的是時代進步的權責,要獨自忍受太多的苦痛。

而你看他現在,有了你,有了小白糖。他變得更有人情味,有時候智商也就開始不在線了。對吧?”

“哈哈,好像,是這樣呢。”唐笙忍俊不禁。

“所以阿笙姐,我希望你們可以做一家快樂的傻瓜。”白卓瀾真誠地看着唐笙的雙眼,似有欲言又止的後半句話——

唐笙诶了一聲,等了好久,也沒等到白卓瀾說出口。

終于,烤好地蛋撻被小南一一端了上來。一股充滿夢幻地香氣毫不客氣地勾動了唐笙的味蕾。

“我去換身衣服,你先坐坐。”白卓瀾推着輪椅回了房間。

在隐秘的洗手間裏。他慢慢褪下衣褲。伸手撫摸着雙腿膝蓋的斷口處——

那是一層又一層,深厚的老繭。以至于讓他永遠都不能忘懷,當初是怎樣刻骨銘心的鮮血淋漓。

你們都做快樂幸福的傻瓜好了,就讓我來做那個——看透一切的人。

***

“你先點些飲料吧。”

上官言提前到了十幾分鐘,這會讓選好了包廂座位,才看到白卓寒的車子停過來。

“程先生還沒到?”白卓寒把菜單還給服務生,老樣子,還是曼特寧。

“嗯,他剛才電話裏說有點塞車,不過——”

上官言話音未落,就看到一個男子風風火火闖進玻璃旋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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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白卓寒與程風雨的第一次見面。

出于禮貌,他站起身來向對方伸出手。才注意到程風雨身上挂着個幾個月大小的嬰兒!

那種前扣式的嬰兒背包,把他整個人的商務氣質一下子拉暖了。

“真抱歉,我遲到了。孩子沒人帶,路上又塞車。”

程風雨沖推來寶寶椅的服務生道了聲謝謝,将不滿一歲的小兒子落座上去。

孩子明顯不太配合,一咧嘴就要哭。

然後就看程風雨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手槍遞給他!

“拿着,自己玩哈。爸爸有事要談!”

白卓寒當時就懵了——

不自然地戳了戳上官言。他小聲道:“這人,真的靠譜麽……”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很小聲了,然而程風雨餘光一瞥,笑着直起身來:“白先生放心,這槍是仿真的,不會有危險。我還是不能接受他那個戰鬥民族的媽媽,大冬天把他帶到河邊洗冷水浴——所以寧願自己帶着。他不會經常哭的,我們談正事吧。”

原來程風雨也是個新晉的奶爸,只不過畫風有點清奇而已。白卓寒瞧了瞧那孩子,啧啧,跟他爸爸這樣花樣大叔的五官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媽的,怎麽人家孩子都長得這麽好看!有沒有天理了!

“白先生,這次您親自來見我,可還是有什麽重要的委托?”

“我能先問您一個問題麽?”白卓寒看着那邊拆槍拆得咔咔響的男孩,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請說。”

“如果孩子長得……不像自己,怎麽辦?”

上官言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

程風雨倒是見怪不怪地笑道:“親子鑒定咯。這種案子我們現在很少接了,首先要先确定您的太太在外出軌,我們才會協助您收集一些證據。為了後面離婚時財産分割做準備。”

“steven,跑題了。”上官言指了指手表盤,“程先生一小時3200美金好麽!”

“沒關系,你們可以想好到底要問什麽,等下再算時間。”程風雨看了一眼兒子,小家夥拆槍時把手指輕輕夾了一下,這會兒很不給面子地大哭了起來。

“男孩子怎麽這樣嬌氣?等着——”說完,他點頭示意兩位幫他看一下孩子,轉身就去外面的車裏拿東西了。

上官言趁機一臉嚴肅地對白卓寒道:“你沒發燒吧?怎麽可能懷疑唐笙對你不忠?”

“我沒懷疑她不忠!我就是想到當初馮寫意對我說的那些話。你說他可不可能真的把唐笙給——”

上官言覺得背脊一冷:“不對不對,就算小白糖長得不像你,那也不像馮寫意啊?”

“他那麽混賬,興許就基因突變了!說不定他就是趁着阿笙喝醉難受地時候做了無恥的事,但阿笙自己也不知道,還以為……還以為……”白卓寒痛苦地捶了捶太陽穴,那種仿佛在焚燒尊嚴的熾烈在自己胸腔來回?動——

如果自己可以勇敢一點,又怎麽會把事情弄成這樣!

“否則他憑什麽要喜當爹?憑什麽對我說那些話!”白卓寒越想越懊惱,一拳拍在咖啡桌上。把小程先生吓得哭得更厲害了。

聽到白卓寒這麽說,上官言也有點動搖了:“可是我說,我說萬一真要是像你想得那樣,怎麽辦?”

“怎麽辦?能怎麽辦!如果阿笙知道了,她會有多痛苦!說不定,一個人抱着孩子躲到我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白卓寒單手按住胸口,那一刻,比起會失去唐笙的痛苦——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長得醜不醜都不重要了。

他愛唐笙。也會愛着這個孩子的。

“你們商量好了沒有?”程風雨去而複返,把一只黑貓塞進兒子懷裏。

“給,黑貓,警長。別哭了自己玩!”

就看到男孩破涕為笑,抱着貓咪,硬是讓它兩只小爪子摟緊槍。

“這小東西,一看到貓就不哭了,指不定将來是不是gay。”程風雨抿了一口咖啡,“白先生。如果我猜的不錯,您的太太就是上次的那位唐女士吧。

以我二十年來的刑偵經驗來判斷,她為你的事奔波勞苦的樣子,該是出于百分百真心。如果你懷疑她對你不忠,很可能會遭天打雷劈喲。”

白卓寒的臉頰有點發燒,尴尬地皺皺眉,“程先生誤會了,我是想讓你幫我查這個案子——”

說着,他将事先準備好的檔案推了上去。

明天十點

程風雨可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啊,對他感興趣的,可以看貓咪舊文!

《我先愛,你随意》

第093 吓唬我女人算什麽本事!

“按照警方目前的案卷進程,我家內弟被綁架一事,基本已經定案。嫌疑人商琴琴暫時下落不明。但我始終覺得——”

白卓寒出示給程風雨的這些資料本該屬于警署機密。當然,只要花些錢和精力,也總是有辦法拿得到。

“這是發現人質的車?”程風雨盯着一張照片看了很久,他專注的樣子總算讓白卓寒稍微定下些心神。

“是的,就是這輛套牌黑色雷克薩斯。現在已經重新做了登記,被當事所有人文惜帶回去了。”

“後備箱有問題。”程風雨把照片丢還給白卓寒,又去看剩下那幾張圖片。有監控錄像的截圖,還有唐君身上的驗傷照。

白卓寒與上官言對視了一下,暫不做聲。

且看程大偵探如何裝逼——

沒想到他竟然轉身過去哄兒子去了,随後笑眯眯地對兩人說:“你們先想想,我去換個尿布。”

說着,他把貓往茶幾上一丢,拎着兒子就去洗手間了。

“他……就這個風格。上回我和唐笙去拜訪的時候,也被圈得跟猴兒似的。”上官言一攤手,表示牛逼之人總歸有些惱人之處。

“我倒是覺得,先想想也無妨。”白卓寒手裏拿着的正是那張後備箱現場圖。手術過後他多少有些心理障礙。總怕自己的智商真的受了影響,那天唐笙發現他正在做公務員考試的行測邏輯題,笑得差點直不起腰。

看着手裏的照片,白卓寒記得很清楚——當時唐君已經被高斌送去搶救了,血淋淋的後備箱被警官第一手拍攝下來。

“唐笙和文惜都說,是看到後備箱裏有血滴下來,才意識到裏面有人的。”白卓寒的目光落在車後燈下角,那些滴滴答答的血痕上。然後又拿起剛才程風雨看過的——唐君下腹包紮好的傷口照片。

“可是按照文惜說,商琴琴是在前一天晚上把車給她送回來的,然後自己九點多開去醫院配藥。那麽在這個時間段裏。小君應該是一直躺在後備箱的,足足有七八個小時了。怎麽還會有這麽多新鮮的血淌出來?”

上官言想了想:“所以……唐君的傷很可能不是前天晚上造成的?”

白卓寒低着頭,又思索了好一會兒。然後一個電話打到唐笙上:“阿笙,你知道文惜在哪麽?她現在是一個人住還是跟馮佳期——”

“你問文姨?”唐笙正在幫白卓瀾一起洗狗呢,“她出國了呀。前段時間出院後,佳佳就把她送到東南亞那裏。聽說寫意那還有幾處房産和莊園,她可能想去散散心吧。”

“你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麽?”

“這個不清楚了,不過上次聽佳佳的意思,她媽好像要把房子挂中介。也有可能就不回來了吧。

唉。文姨這輩子也是苦命——”

結果唐笙那邊話沒說完,白卓寒就已經把電話挂了。

“咦?”唐笙盯着屏幕唏噓一聲:“真是莫名其妙,幹嘛突然問文姨?”

“文姨是誰啊?”白卓瀾在科比身上又打了一圈肥皂泡,看起來比薩摩還萌蠢,“聽起來,我好像缺席了你們太多的生活。”

唐笙也知說來話長,只能簡單地敘述了一下來龍去脈——

“總之,她是個很好的阿姨,對我和小君都很好。她兒子雖然做了些壞事。但——”

“這世上沒有誰會對誰無緣無故的好。”聽到此處,白卓瀾漫不經心地評論了一句,“要麽出于愧疚,要麽出于本能。反正,我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卓瀾?”唐笙被白卓瀾的話吓了一跳,“你這話從何說起?”

“沒什麽,呵呵。”白卓瀾用一條寬大的浴巾給科比擦幹身體,然後叫小南把它牽出去抖。

“我只是覺得,你和我哥都太善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有時候。最臨近的真相和危險,反而不能察覺。”

***

“看來白先生已經有些眉目了?”三分鐘後,程風雨帶着孩子回來。

在這一點上,的确讓白卓寒自嘆不如——要知道,他給小白糖換一個尿布至少得一刻鐘,還穿得跟屁股裏塞石頭似的。

“程先生,你的意思是車廂裏的血跡有問題?”

“人的血液暴露在空氣中,最少的只要七八分鐘就會氧化凝固。所以我搞不懂,這幫警察幹什麽吃的?”程風雨把貓抓回去,一邊撸着,一邊笑眯眯地逗着兒子。

“文惜在撒謊,而且把這個謊圓的十分精妙。”白卓寒低吟一聲,“那麽,她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你說她已經出國了是不是?”程風雨表示,這樣的動機很好猜測啊。人會在什麽時候選擇突然出國定居?

“要麽是逃避罪責,要麽是功成身退。或者,兩者兼得咯?只要想想這整件事最後造成的後果,就可以很輕易地推測出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了。”

程風雨表示,說雖然是這樣說,但如果人人都有這個覺悟——那做偵探的就沒有那麽高大上了。

“唐君的受傷,直接導致了顧海礁的捐贈手術一場空。”白卓寒恍然大悟:“這麽說,她應該是跟顧海礁有舊仇咯?”

這些不省心的爹媽啊。

白卓寒為唐笙難受,他知道她從小就沒有父母,對姨夫姨媽很感恩很憧憬,對文惜也很依賴。

如果文惜真的跟顧海礁有些過去,真不知道又是一出多大的戲了。

“唉,我們上一輩的人呢,對感情向來執着。幹出點偏激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白卓寒想,程風雨有四十多歲了吧?

什麽叫‘我們’上一輩人?大叔你跟我裝嫩真的好麽!

“所以,文惜已經做完了她想做的事,就算抓回來也不過就是個輕微的故意傷害。”白卓寒想,如果這個就算是真相,那自己還真是多事了。

“謝謝你了程先生。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了。只要确保文惜不會傷害我太太和朋友就ok了,至于她要報複渣男,那是她的事。

當然,酬勞我還會按照之前談好的支付——”

“你真的不打算追查了?”程風雨臉上的表情明顯有點失落,要知道——他做偵探的宗旨向來是,刺激第一,正義第二。

有些時候,就算當事人沒有多少錢,他也不願留下一個懸案的尾巴。

“是。”白卓寒點點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向來不覺得顧海礁有多無辜。

事已至此,我不希望再給唐笙和她姨媽。甚至是她朋友馮佳期帶來困擾。況且,我也沒有覺得文惜真的犯了什麽罪無可赦的——”

“你怎麽知道她沒有罪無可赦?”程風雨冷笑着搖搖頭,“如果她殺人了呢?”

白卓寒心頭一凜:“殺人?”

“唉,你們就沒有一個人懷疑過——這麽久都沒下落的商琴琴,可不可能已經被殺死了呢?”

“程先生您別開玩笑……”白卓寒斂下眉峰。

“我像是在開玩笑麽?”程風雨把一堆照片平鋪在桌面上,對着小兒子說,“來,小混球,給爸爸挑一張最可疑的照片!”

小東西咿咿呀呀地,爬過兩只肉呼呼的小手,将最血腥的一張後備箱特寫推了出來!

“程先生……我也剛剛做父親不久。讓孩子看這種東西,真的好麽?”

“看慣陰謀恐怖,将來才會有顆安于平凡的心靈。”程風雨把兒子挑出來的照片翻轉一下,推給白卓寒:“看看清楚。不到三厘米深的刀傷,能流這麽多血麽!”

特寫的後備箱裏,從唐君壓過身形的邊緣往外,一點點延伸鋪張開來——這出血量,得有四百毫升以上!

“你說文惜殺了商琴琴?”白卓寒陡生恐懼,“這太離譜了,如果她要殺人,幹嘛不連唐君一塊殺了?”

“我也很想知道啊,所以這個案子我接了。”程風雨表示,是時候給那些不夠專業的警察小菜鳥們好好上一課了。

“有消息我會盡快告訴你的,但我希望白先生不要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為了您的家人着想——打草驚蛇總是不太明智的。”

說完,程風雨看了看時間道聲別,一手摟貓一手拎兒子,簡直是不帶一片雲彩地走了!

太陽落山了,一口沒動的咖啡也涼了。

白卓寒需要點時間消化一下爆炸般的信息量,其實他唯一在乎的——只要唐笙和唐笙在意的人們不遭受危險就好。

“steven,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事?”上官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突然覺得,當初把我和唐笙設計在床的人。可不可能也是文惜呢?”

“蛤?”上官言沒想通,白卓寒這憑空而降的腦洞是從哪裏來的。

“唐笙說過,那天我回國的航班信息,她是從馮佳期那裏得知的。當時她在文惜家裏吃飯,然後直接叫了車來機場。路上就被人下藥迷暈了——”白卓寒越想越覺得邏輯漸漸清晰了起來,“也就是說,知情人除了馮佳期,就只有文惜了。”

“那她這麽做地目的是什麽啊?讓唐笙嫁給你?這對她有什麽好處啊?”

“呵呵,我倒覺得這件事的目的并不在我和阿笙身上。而是在馮寫意身上——”白卓寒攥着茶杯的手,緊了又緊:“你想啊,馮寫意之所以把這股仇恨燃得像要屠城似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你是說,他對唐笙的愛很有可能磨滅了替父報仇的遺志。所以文惜才用這麽極端的方式将馮寫意利用殆盡?”

“目前來看,這是最合理的動機了。”白卓寒點頭道,“但是我更傾向于懷疑文惜的背後還有人推波助瀾。而這個人。有意将白家和顧家塑造成導致馮駿天死亡的罪魁禍首。”

上官言覺得,光憑文惜一個女人,要做到這樣運籌帷幄的水準的确是有難度的。

“那,會不會是馮寫意所說的白三先生?”

白卓寒表示這是有極大可能的。

“這個白三先生騙了文惜,而文惜又騙了馮寫意。兜兜轉轉的,大家都是傻逼。”白卓寒覺得有點懊惱——事情越牽越深,謎團貌似漸漸清晰,但一步一步也只是砍掉了外圍的爪牙。

至于白三先生究竟是誰,依然沒有任何着落。不過這三個多月來,對方貌似也沒有什麽動作——白卓寒寧願相信,這要是馮寫意自己故弄玄虛編造出來的該多好?

大家經歷了重重苦難,才有今天這來之不易的雲開月明。他承擔得起,卻害怕唐笙再也承擔不起了。

“算了,文惜的事暫時交給程風雨吧。我勸你還是把精力放在公司上,聽唐笙說,下個月她也要回去上班了?”

“嗯。你呢?辦完婚禮以後,你會帶着書煙去哪?”

“不知道,看她想去哪呗。其實我知道,她更傾向于留下t城。說這是她的家鄉,就算記憶不美好,也希望能落葉歸根。”上官言跟韓書煙的婚禮訂在年底,目前各種籌備,“但是,我總覺得她可能是有點忌憚見我家人。所以不願跟我回歐洲。”

“你父親太嚴厲了。”

“你以為誰家的老爸都跟你爸的畫風一樣另類啊?好好一個爹當得跟孫子似的。”

上官言的父親擁有英國世襲伯爵之位,就跟中世紀古堡裏壁畫上走出來一樣。據說,能見到他笑容的人,差不多都被吸幹了血釘在十字架上了!

這樣刻板的男人,能擁有一位那麽熱情奔放的拉美模特做妻子,也是很颠覆三觀的。

所以上官言作為聯合國雜交産物,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都堪比奇葩界的一股泥石流。

“我爸只是裝糊塗罷了,其實心裏比誰都明鏡。”白卓寒對父親的評價越發中肯了,他突然覺得,自己以前之所以理解不了他,只是因為年齡和經歷不夠。

“那孩子的事呢。你是要裝下去,還是要弄清楚?”上官言表示說。“葉溪下個月就要回國了,我知道她們中心醫院的遺傳科那裏也有親子鑒定可以做。

你要是真的懷疑小白糖——”

“我不知道……”白卓寒搖搖頭,“其實,真的假的又能怎麽樣呢?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不可能再跟唐笙分開了。”

***

洗完澡出來,白卓寒看到唐笙正在哄着小白糖唱催眠曲。

小丫頭趴在媽媽瘦削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嘟着嘴。

睡着的樣子,就像這世上一切美好的小生命一樣,依然可愛。

“卓寒,你抱抱好麽?我腰有點痛。”唐笙對白卓寒說。

要是之前,但凡自己逞強抱着孩子超過五分鐘,白卓寒都會心疼地主動接過來。

但也不知今天是怎麽了,他站在一旁盯着孩子的臉看——看啊看的,也不說話。

唐笙主動把小白糖交給他,他卻愣了一下才伸手。

結果差一點點沒抱住,孩子吓了一跳,哇一聲哭了。

唐笙抱着她,一邊拍撫一邊哄着:“好了好了,乖乖的。爸爸累了,抱不動我們小白糖了是不是?小白糖長胖了,好重的呢。”

“阿笙……”白卓寒從後面伸出手,輕輕将她們母女環在懷裏。呼吸落在唐笙的耳畔,弄得她脖頸癢癢的。

将孩子交給上樓來的芳姨,唐笙轉過臉抱住白卓寒的腰,揚起眼睛笑眯眯地看他:“卓寒,你怎麽了啊?”

白卓寒沒說話,就只是認真而深情地看着唐笙的眼睛。

女人紅了臉頰。輕輕咬了下唇:“你是不是,要把今天沒做完的事……”

白卓寒搖搖頭:“就是想抱抱你而已,今天有點累,先不了好麽?”

“那,早點休息吧。”唐笙踮起腳,在白卓寒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然後去鋪被子——

燈關了,夜深了。白卓寒始終無法安穩入睡。

他把一只手慢慢搭在唐笙的腰間,暖暖的呼吸撩撥着她柔軟地發絲。

“卓寒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唐笙也沒睡,她感受得到白卓寒異樣的心跳。

“突然想到一個事。想問問你。”

聽白卓寒這麽認真的口吻,唐笙翻了個身,轉過來。

“你說,馮寫意是不是整過容啊?”

“蛤?”夜色中看不清神情,但不妨礙唐笙一臉懵逼,“你說什麽呢?”

“我是在想,長那麽帥的人不可能那麽惡劣。他是不是本來長得特別醜,後來去整容的啊?”

“白卓寒你說夢話呢是不是?”唐笙笑得差點岔氣,好不容易才緩過來。“別發神經了好麽。佳佳也很漂亮啊,難道人家兄妹一塊去整容啊?”

“整容這種事,總是自欺欺人的。自己雖然光鮮了,将來可怎麽跟孩子的基因解釋啊。”

唐笙撐起來,打開臺燈:“卓寒,你今天中邪了啊?”

“你當我說夢話吧。”白卓寒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像鹹魚一樣躺平。

明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明明已經決定了不要去證實。心裏卻還是很沒出息地犯郁悶——

唐笙悻悻地關掉臺燈,躺回去。她已經習慣了。兩人之間若真是想要和諧到像人家夫妻那樣随性自然——只怕還需要好好磨合一段時間。

就這樣各懷心事地睡到半夜,唐笙發現白卓寒突然又很精神地往上爬。

“不是說累了麽?”唐笙輕吟一聲。

“還好,突然又想你了。”白卓寒吻着她。一邊吻,一邊伸手去摸抽屜。

“戴麽?”唐笙雙手抓住他健碩地肩膀,“你不是說,還想再生個好看點的麽?”

“那也要等你身體恢複好再說。”白卓寒溫柔地說,“阿笙,不管小白糖好不好看,她都是我們的女兒。我像你一樣愛她,知道麽?”

“知道了呀。”唐笙回吻着他,心裏卻一個勁兒犯嘀咕——白卓寒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呀?特麽能不能不要在準備*自己的時候,用那麽鄭重的語氣來表白女兒啊?

***

聖光集團,午休餐廳裏。

唐笙已經恢複工作一周了,很久沒有感受過這麽效率的忙碌節奏,稍微還是有點吃不消的。

她沒有之前那麽專注,主要是因為總想孩子。隔一小時就溜個號,非要芳姨發一小段視頻過來。

這會兒白卓寒正在跟向紳談事情呢,唐笙就抱着個在那邊格格傻笑。

“喂。董事長太太。”白卓寒瞄了她一眼,“你的行為已經讓我的日常管理出現極大障礙了。下不為例,否則我叫你繼續站電梯好麽?”

唐笙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向紳。

“你們,說到哪了?”

“說下個月的研發課題計劃,上次卓瀾交給我們地那份企劃貌似很得mb集團的欣賞。唐總監,前天開會時定下來的幾個初選方案,你們研發部準備的怎麽樣了?”

白卓寒公對公,嚴肅的表情倒讓唐笙覺得有點萌。

“白總請放心,全部按照進程表投放了試驗。至于最終效果,要等到新招聘來的藥劑師下周上崗後——”

“不錯,今天下班到我辦公室來,令一下月結紅包。”

向紳表示,你們兩個夠了好麽!

“喂,我這是故意在刺激你。”白卓寒瞄了瞄向紳的屏幕。警惕的男人立刻反手扣住——

但白卓寒還是很雞賊地捕捉了上面的第一條即時新聞:y國戰事愈演愈烈,各國紛紛安排撤僑。我國第一批志願者醫療隊,将于明天中午抵達t城國際機場。

“大姐明天回來了哦。你要是也沒事,咱們一塊去接她好了。”

“我有事。”向紳說。

“我沒問你!”白卓寒狠狠盯了他一眼。

唐笙如何不明白這個氣氛。連連點頭道:“好,我們一起去。不過我看了撤僑的名單,怎麽沒有大姐的名字啊?”

“那也可能是今晚的那班。據說,一些受了傷的志願者會先一步被專機送過來——”白卓寒端着咖啡,口吻故意若無其事。

“不是的,專機應該是明天淩晨抵達。”向紳脫口而出。

“關你什麽事?你又不會去的!”白卓寒冷冷地瞄了他一眼,唐笙則在那邊忍笑到快要內傷。

後來向紳悻悻地走了,唐笙這才蹭到白卓寒身邊的椅子上:“喂,你說向大哥到底會不會去接大姐?明顯就是擔心到不行。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怎麽跟你以前一個德行?”

“唐笙,你不是失憶了麽!”白卓寒咬牙切?。

***

第二天中午,白卓寒帶着唐笙先去了白葉溪家。同陸巧英和向晚春彙合,一并趕往機場。

這還是唐笙第一次見到向晚春。他個子高高大大,五官倒沒有特別出衆。但是聽說他對陸巧英千依百順,十分愛護。

這樣的男人,就算是五十多歲了也一樣魅力十足。

唐笙悄悄戳戳白卓寒,你說向大哥怎麽跟他爸一點都不像。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兇的!

白卓寒:“呵呵。”

志願者回國。那都是英雄。

一早就有大批記者圍在機場出口了。

等白卓寒他們擠進去的時候,第一批穿着志願t恤的人們已經出來了。

結束了例行的拍照留念和慰問采訪,幾個人終于見到了毫發無傷的白葉溪。

那一刻,大家的心才算是塵埃落定。

“你這死丫頭,一聲不響的就跑了,想當烈士啊!”陸巧英抱着女兒,眼淚止不住。

“媽,看你說的。你自己也是醫生好麽?當初是誰講的,覺得出國做救援隊特別高大上。好了好了。別哭了。”白葉溪拍撫着媽媽的肩膀,那場面讓唐笙也跟着動容不已。

白葉溪擡起頭,像是沖大家掃視了幾眼。

白卓寒和唐笙都明白,她是在找向紳。當然,結果可能是有些失望的。

唐笙剛想上前去活躍下氣氛,畢竟自己生完了孩子,白葉溪貌似都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呢。

可就在這時,白葉溪突然從身後的人群裏拉過來一個很高很帥的男子:“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叫容偉。是個藥劑師。我在y國戰地醫療組織裏認識的——”

“你們好,我叫容偉,你們也可以叫我leo。我是葉溪的男朋友,請多指教——”

一時間,全場人臉上都僵了怪異的笑容。白葉溪紅了雙頰,微笑地點點頭。然後一個個指着介紹道:“這是我媽媽,我繼父向伯伯,我弟弟卓寒,我弟妹唐笙。還有,呃,我還有位大哥,他可能太忙了就沒——”

“我在這。”說話間,向紳的身影擠過人群。

誰也沒能從他的表情裏看到過一絲一毫的異樣,就如同誰也沒看到,他把專門給白葉溪帶來的那束夜來香——輕輕丢進垃圾桶一樣。

“你好,向先生,我叫容偉,請多指教。”

“你好。原來您就是leo.rong?真巧呢,我想未來我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互相了解——”

“哦!!!”唐笙頓時恍然大悟:“您就是聖光新招過來的藥劑師?”

“對,也多虧了葉溪幫我舉薦的簡歷。我們在國外的時候聊得很投緣——balabalabala。”容偉連連點頭,手臂卻始終沒從白葉溪的肩膀上拿下來過。

而白葉溪依偎在他懷裏,眼睛裏第一次有了除向紳以外的身影。

這他媽就有點尴尬了。

“那個,我們也別在這兒站着了。餐館都訂好了,去吃飯吧。”

白卓寒牽住唐笙的手,故意往前幾步,追上了背影有點蕭條的向紳。

“喂,要不,你回公司加個班?”

“為什麽?我就不能一起吃飯麽!”向紳依舊冷着臉。

唐笙則怯怯地拉着白卓寒的手,小?子抽了抽:“向大哥,你身上有夜來香的味道。這是大姐最喜歡的花吧?”

“閉嘴!”

白卓寒把唐笙拽回自己這邊,狠狠剜了向紳一眼:“別理他,神經病。吓唬我女人算什麽本事!”

向紳:“……”

他不想回頭,但眼鏡的餘光卻好像總是不合時宜地反射着身後——白葉溪和她的男友有說有笑的身影!

哈哈哈,向大哥叫你作死!

明天上午十點

第094 孩子是什麽血型?

“容先生家裏還有些什麽人啊?”席間,陸巧英滿心滿眼都是自家地寶貝女兒。問詢套話的責任,自然交給了向晚春。

繼父也是父啊,這顆好白菜到底沒給自家的豬拱着。也不知道向晚春倒是個什麽心情。

“家父在國外從事醫藥研究,家母退休前是個老師。我排行老大——”

“哦,那妹妹現在做什麽?”

“妹妹去年剛從斯坦福畢業,也是學醫的。”容偉回答得不卑不亢,席間一直不忘給白葉溪殷勤夾菜。

“好啦,堆成山了。”白葉溪低頭斂眉,也不知是因為天熱還是倒時差的緣故,一張俏臉漲的紅紅的。

唐笙從沒見過這樣的白葉溪——從她有記憶起,雷厲風行的大姐何曾有過這等嬌羞溫和的模樣?撸胳膊挽袖子的,用掃帚追打弟弟們才是正常畫風吧!

說起這個容偉,外貌年齡職業,甚至家世,配白葉溪簡直正點到不能再正!

陸巧英表面上雖然每多話,但眼神裏對這個‘未來女婿’也是許了不少滿意。

這麽些年來,女兒從沒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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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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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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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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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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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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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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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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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