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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拎着兩個孩子幫她抓王翠翠的‘女俠’。
“唐姐你真在這啊!”
“你怎麽過來了?”
“找你啊。”韓千蕊穿了一身輕便的長款羽絨衣,紮這個利索的丸子頭。
不過這次倒是沒帶孩子跟出來。
“難道是,小白糖有消息了?”唐笙差點成灰的死心,一下子又燃了起來。
“唐姐,咱們先上車說吧。桃桃又尿了,唉!”毛麗麗說着就拉開了車門,帶着女兒鑽進去。
韓千蕊表示,她現在對換尿布有恐懼症,看都不能多看一眼,于是徑自拉開了副駕駛。
“唐姐,你——”昏暗的燈光下,韓千蕊看到唐笙兩眼紅紅的,像是流過眼淚。
“沒事吧唐姐?該不會……先生又欺負你了?”毛麗麗從後排探過頭,關切地問。
唐笙搖搖頭,說沒事。
她旋即擡手擦了下眼角:“只是風太大,沙子吹眼睛了。”
“诶這個耳機?”韓千蕊從車手剎那裏挑起一副耳機,“這不是我家大叔賣的監聽設備麽?配套電子眼用的。”
“哦,我上次去的時候程先生送了我一個。家裏孩子小,有時候跟保姆在家也不放心。”
“喂,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啊?”毛麗麗佯裝生氣,?了?腮幫子。
“哪呀,現在早就撤了,我放我先生辦公室裏看他有沒有在外面亂搞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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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個電子眼唐笙之前都沒用過。
但是前天也不知怎麽的,就鬼使神差地放到白卓瀾的病房裏了。
這種電子設備,能監控也能監聽。
所以剛才她坐在車裏無聊等毛麗麗的時候,把白卓寒再白卓瀾病房裏所說所做的一切,都聽得一清二楚。
***
唐笙吩咐毛麗麗在家安頓兩個孩子,自己帶着韓千蕊,去了外面的一家咖啡屋詳談。
唐笙只點了一杯檸檬水。按照醫囑,再過兩周她該去醫院照照b超了。可是現在,她腦子裏的信息一瞬間爆炸,心裏的名字卻漸漸冷卻。
而對于這個始終沒有期待過的這個孩子,她近乎沒有半點信心想要留下了。
“程太太,你是怎麽遇上麗麗的?”
“蹲點啊。她跟車站報亭的人打聽那女的。正巧,報亭的阿姨是我的線人哈哈。我家大叔說,做這行的光有邏輯不行。得有腳踏實地的人脈。”說起這個,韓千蕊一臉的驕傲,“我把站前站後所有的保潔工,協警,賣茶葉蛋的,就連偷的兩個扒手都搞定了!他們都是我小弟,叫我女王大人——”
唐笙:“……程先生同意?”
“別提那老家夥。”
起先跟程風雨說起這事的時候,男人對韓千蕊的态度只有三個字‘別胡鬧’。
當晚就被韓千蕊趕到沙發上不準進卧室了。
小丫頭紅着眼睛說,我十九歲的時候跟在你屁股後面轉悠,你就只會對我說這句話——你以為我還是個寶寶,然而我都生了兩個寶寶了。
你丫就不能對我有點信心麽?
程風雨的意思是:這跟有沒有信心沒關系,也不是因為怕你惹麻煩。
更不是怕你再出事,韓千洛把我吊起來打?而是,我擔心你啊。
“你擔心我?”
“廢話。你是我老婆,我不能像個男人疼愛女人那樣,疼惜你關心你麽?你惹了禍受了傷,總是我最心疼啊。”
暗戀n年,結婚n年,這是程風雨第一次對阿蕊說這種話。
行了,沙發也別睡了。整個偵探事務所樓上,猝不及防地倒下來一碗狗糧。
“大叔你輕一點!”
“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我還是個寶寶呢,雖然我已經生了兩個寶寶了,但我肚子裏還有一個寶寶!”
程風雨:“……”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韓千蕊的想法是——二十五歲之前生三個!
然後組團帶到莫斯科郊外的田野上冬泳。
“程太太?你……”看着眼前女孩徑自呆笑得跟個傻逼似的,唐笙羨慕而唏噓。她比這姑娘大不了兩歲,心境卻仿佛要比她成熟了一代人。
只不過,人家的眼淚只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嚼着狗糧吞肚子裏罷了……
就像卓瀾和小南。上官和書煙,這世上哪有一對相愛真的是容易的。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韓千蕊笑笑說:“這個王翠翠實在太不好找了,幾乎打一槍換個地點。有時候在火車站有時候在汽車站或廣場。你知道乞丐都是有團夥的吧,生面孔不小心踏入別人的地盤要被驅逐,總之就是——”
“這麽說,你這兩個月來真的……”唐笙感激得不知說什麽好,當時以為只是一句無心客套,沒想到這姑娘實在得讓人忍不住好評。
“我答應過你的事自然是放在心上的。怎麽?你是不是覺得,我也就是那麽一說,根本不靠譜呀?”
韓千蕊抿着咖啡,也不怕天黑。跟她哥一樣,喝多少咖啡都不影響入睡。孕期哺乳期都特麽不忌口!
唐笙虛僞地笑了笑,說沒有。
其實明明就有……只不過她現在無法理解的是,聽韓千蕊的意思,王翠翠真的在乞讨?
“我家大叔的口碑那麽好,我至于那麽不給力嗎?我本來就打算年後過來找你的,沒想到碰到你家小女仆——”
“麗麗是我朋友,不是我仆人。”唐笙搖頭。
她知道韓千蕊沒有惡意,只是情商有點低罷了。
“哈,不好意思。”說着,韓千蕊拿出一個信封,倒出幾張照片:“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女人和孩子?”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墨綠色的軍大衣,懷裏抱着個凍紅了臉的小女孩。
唐笙不會認錯,女人是王翠翠,孩子就是小白糖。
已經兩歲的小白糖跟離開自己那會兒比起來瘦了不少。個子也沒有長高的感覺。
兩只小臉蛋在寒風中凍的通紅,手背上也一塊塊的都是凍瘡。
唐笙控制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盈濕了眼眶。
“為什麽……她真的帶着小白糖在乞讨麽?”
韓千蕊點點頭:“我找到她了,問了些原因,你……別生氣哦。”
看着唐笙越來越嚴肅的眼神,韓千蕊表示,算了,要生氣就生吧。反正她自己一個局外人都已經氣的不行了。
“王翠翠剛離開你們不久,她丈夫就找上門了。”
“她丈夫?”雖然沒有見過那男人,但光憑王翠翠的遭遇,也不難判斷那是一個超級大混蛋。
別說她婆家有多可惡,要不是那男的不知道疼人,至于讓王翠翠受那麽多苦麽?
不過唐笙想不明白,都這個程度了,他找上門還有什麽好事?
“他們兩個說是離了婚,其實手續一直拖着沒辦。那時候王翠翠不是瘋病了麽,他丈夫嫌她拖累,自己躲到遠方打工去了。也沒人管她死活。”
韓千蕊一邊說着,一邊咬牙切?:“後來你們不是給王翠翠一筆錢讓她走了麽?她就到老家給買個了小房子,在娘家人附近。然後打算孩子上戶口,這下子婆家人也知道了。說這個錢有人家的一半,婚沒離,法律上叫共同財産。”
“什麽!”唐笙差點失手打翻了水杯。
“說了先不生氣哈,唐姐。你想想看,就王翠翠那個軟弱的樣子,能鬥得過她婆家麽?架不住人家三天兩頭地鬧,最後真的就給了一半了事。”
唐笙急道:“可就算那樣,她自己手裏也有個五七十萬。小地方買個房子也不過二三十萬,要把女兒養大綽綽有餘。至于淪落街頭麽?”
“所以說可憐之人必可恨啊。你以為她娘家是什麽省油的燈啊?王翠翠的錢被她男人分走一半,娘家人就說了,說她弟弟今年正好結婚。她一個女人将來還是要嫁人的,不如把房子先給他弟弟結婚——”
韓千蕊說,後面的事我真不想不說了,越說越火大。
“你覺得吸血鬼一旦咬住了一根脖子,不榨幹最後一點,能放開麽?
大弟弟的婚事占了王翠翠的房子,接着她爸又在玉米地裏突發了腦溢血,她媽哭天搶地,非得要她把剩下的錢交出來給她爸看病。
王翠翠這是沒辦法了,只能帶着孩子逃出來。一路餐風露宿,孩子之前病了。她急着去醫院,又被黑心醫托給騙了。
最後……”
“可是她為什麽……不來找我們……”唐笙聽得恨,但心裏也痛。
恨王翠翠是如此不争氣,痛她生于如此悲哀的家庭,苦了那無辜的小白糖。
“她說她找過,遠遠看到你和你先生帶着個女孩。她可能覺得……你們有自己的生活了,不會再願意管她吧。”
唐笙擦了擦眼睛:“她說得一點沒錯,我确實不願意管她。可是小白糖——不過程太太,上次我抓到她的時候,她還很抵觸。那又是怎麽回事?”
“怕你把孩子搶回去呗。她也不是不知道,你和白先生要真鐵了心對付她,什麽理由都能——”
“那她現在為什麽會願意把這些事對你敞開心扉呢?”唐笙很奇怪。
難不成韓千蕊把王翠翠抓起來嚴刑逼供?
“一開始當然不肯了,我都找到她藏身的小窩棚了,她還跑呢。”韓千蕊說。“可是沒跑兩步,就蹲下昏倒了。那孩子跑出來哭着跟我說,說媽媽病了,晚上很疼很疼。我把王翠翠送醫院了,大夫說是卵巢癌晚期。
你說女人一輩子能承受多少次流産啊?她還不到三十歲呢!”
唐笙說不清自己應該以怎樣的一種心情來面對這個消息。
王翠翠得了絕症,她……沒有多少時間了是不是?
“我讓她住院,她不肯。她說,要不讓我來找你,去見她一面吧。”
“我現在就——”
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半了。
韓千蕊打了個打呵欠:“要不,明天一早我們一起去?”
“好,程太太,真的太謝謝你了。我回去準備點東西,明早我們高鐵站見。”
唐笙站起身。剛想把照片收拾一下還給韓千蕊。突然目光一轉,發現上面有一個人頭入境。
那應該是個女人,只是半邊臉燒傷十分嚴重。蜷縮在王翠翠身後的牆上,在五花八門的乞丐裏,也算是凄慘流的了。
“這誰啊?跟王翠翠在一起?”
“哦,也是個流浪女。跟王翠翠一塊活動,像她們這種可憐人,也只能互相抱團取暖了。我去送王翠翠去醫院的時候,那女的幫忙帶着小白糖上街乞讨呢,照顧了半天。我還給她買了床棉被呢。”
送韓千蕊出去,唐笙的心早就不在這兒了。可就是揮手告別的一瞬間,她突然聞到韓千蕊身上的一股特殊香氣。
“程太太,您的香水很特別啊?”
“哈,我沒有用香水。只是海鹽味道。我在家也喜歡海水浴。”
随便客套了兩句,兩人分離。
唐笙回家,毛麗麗已經哄着兩個孩子先睡了。
唐笙走到小希望的房間,女兒用被子蒙着頭,突然喵一聲,吓了唐笙一大跳。
“媽媽!哈哈,媽媽被吓到了。”
“小壞蛋……”唐笙掐了下女兒的小屁股。
“媽媽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還有……爸爸呢?怎麽也不回家呢?”
“小希望,”唐笙坐過去,把女兒的頭靠在懷裏。
“如果有天,媽媽帶你去個地方,跟這裏不太一樣。你願不願意?”
“願意啊,跟爸爸媽媽在一起,小希望哪裏都喜歡!”
“如果,爸爸不去呢?”
“啊?”女兒的小臉輕輕結了一層狐疑,“爸爸不去的話,只有我們兩個…..多寂寞?”
“不會寂寞的,媽媽帶着小希望,還有姐姐,還有弟弟,可能……還有叔叔。”
小希望懵懂地眨着眼睛:“媽媽,那爸爸,不就只有一個人了麽?”
“不會,媽媽只有你們了。而爸爸,守着他的天下就夠了。”
說話間,樓下門開的聲音傳來。唐笙知道,是白卓寒回來了。
明天十點
第137 她,是不是離開了?
“爸爸!是爸爸回來了麽?”
“小希望還沒睡啊?”白卓寒進來,唐笙若無其事地轉過臉去。
“爸爸總是這麽晚回來,不怕媽媽跟別人跑了?”唐笙嘶一聲,在她小屁股上掐了把,“瞎說什麽呢?又是誰教你的。”
“可是媽媽很難受的樣子,好像還哭了。”小希望委委屈屈地看了唐笙一眼,然後撩起被子,假裝把自己埋起來了。
只留兩只大眼睛,萌得不要不要。
唐笙輕輕在女兒腦殼上彈了一下:“閉眼!睡覺!”
然後一關燈,閃身就出去了。
下樓梯的時候,白卓寒捉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他還算自律,沒有喝到醉。
但唐笙一直很了解。白卓寒喝酒,要麽是太開心,要麽是太傷心。
“你又怎麽了?”将唐笙拽到懷裏,白卓寒的大手撫上她的臉頰。
拇指不輕不重地壓着她眼眶,“上次你答應過我,不在孩子面前流淚。”
“沒有,你別聽小希望瞎說。這孩子早熟,心思也敏感。”
沙沙兩聲衣料摩挲響,白卓寒非但沒有放開唐笙,反而将她按壓得更緊了。
唐笙掙扯,掙扯中,白卓寒西裝的內袋裏,調出一小塊——電子器件。
巴掌大小,還拖着數據線。
唐笙倒吸一口冷氣,退後幾步。
終于——
一切都攤開在空氣下了,迅速氧化成淚的鹹,血的腥。
“你在卓瀾的病房裏放監控,真的就那麽害怕我會殺了他麽?”白卓寒說。
“可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讓我這麽以為麽?”唐笙回答。
“那你,打算……”
“我去工作室,還有一點點試驗沒收尾。”
唐笙從白卓寒身邊閃過,慢慢走下樓梯。
“唐笙!”
看着女人的身影羸弱而堅定,白卓寒停滞在大腦裏好久的空白終于開始運作情緒。
“你站住!”
“還有事?”唐笙挺住腳步,卻沒有轉身。
“你為什麽不求我?你可以求我收手,你可以求我不要再繼續下去的。”白卓寒紅着雙眼。在酒精亢奮的作用下,沖動而暴力地将唐笙重新撲進懷裏。
他揉着她瘦削但堅挺的脊背,吻她溫熱卻抗拒的唇。
然後緊緊将她匝在臂彎裏,濃重的呼吸,就好像要把她連同欲望一并吞噬。
“我不會求你,卓寒。”唐笙說,“因為你不會收手。我懂你。”
她把雙手沿着白卓寒的肩膀,慢慢并攏在他鎖骨處。唐笙打開掌心,沿着他抽搐的面腮,一點點捧緊。
她端着自己深戀了多少年,又疑惑了多少年的容顏。終于有勇氣打破一切自欺欺人的偏愛,唐笙想——這才是真正的白卓寒啊。
“我不會指責你。也不會拖累你。卓寒,可是我希望你明白。把你逼成今天這副模樣的,從頭到尾,其實就只是你自己而已。”唐笙沒有流淚,漂亮的眼睛依然溫柔,卻十分吝啬地斂去了治愈。
“你覺得我有罪?那你來告訴我,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麽做!”
白卓寒捏住唐笙的下颌,難以自持地加了幾分力度。在這個女人揉不碎的不卑不亢面前,他永遠是個輸家。
唐笙斂了下眉頭,淡笑:“報警啊。”
“報……”
“這麽簡單的問題,你們賠了多少人命?”甩開白卓寒的手腕。唐笙強硬地揚起高昂的頭,卻逼出了那男人更加失控的情愫!
“唐笙,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當我眼看着女兒一步步爬出絕境,跟死神競速但我卻無能為力的時候。當我看着你被算計被折磨,幾番歷經生死我卻不能陪在你身邊的時候。當我知道你和卓瀾自以為聖母地替我扛着所有壓力,還端着借口說一切都是為我着想的時候——你想過我作為一個男人的顏面,想過我的尊嚴麽?
我媽被白靖瑜逼死了,我知道我的生父,他被燒得五官都看不見了。而我,近三十年來都沒拿正眼瞧過這個窩囊的老男人!
我親姐姐被我親手送進監獄,我親弟弟在臨死前的半小時,給了我這輩子第一罐啤酒。可是他最後對我說了什麽,我他媽的怎麽都想不起來!
唐笙,你……憑什麽指責我?在這樣一個畸形的家族裏,我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一場笑話。
我只想活得更真實點罷了……”
唐笙冷靜地面對着白卓寒的咆哮,始終沒有卑亢過分毫動搖。只挑着淡淡的口吻,慢慢地說:“卓寒,你到現在都不明白麽?從來沒有人叫你入過局。是你自己舍不得放手這一盤亂世,是你舍不得放棄惑亂天下的機會,是你忍不住不參與!”
唐笙的眼圈紅紅的,白色的肌膚挂着一圈胭脂色的暈彩。似有一番魔力的韻味,卻始終等不到眼淚點染的動人。
不哭泣的唐笙,讓白卓寒恐懼到了心裏。
不哭泣的唐笙,會把一切都看穿到他心裏。
“卓寒,你骨子裏就是不肯服輸的個性。你是天生的獵者,比任何人都享受殺戮的過程。
你把‘利用’這兩個字作為褒義的标簽貼在自己的戰勳簿上。你認為那是你強大而不計後果的成就。
你利用了誰,你戰勝了誰,看起來,就好比你睡過了多少女人一樣值得炫耀。
可你想過沒有?你身邊的人,為什麽越來越少?
因為你做不了一個溫柔的男人,也學不會該怎樣回避鋒芒。
你只是很享受這種搏殺的快感而已。僅此,而已……
你,也只适合,一個人戰鬥到無敵。”
所以唐笙說,你很強大,但你其實一點都不善良。
白卓寒笑了笑,善良是什麽,能當男主麽?
“你只要告訴我,唐笙。在你心裏,是不是過不去了?我只要聽到這個答案就夠了!”
白卓寒垂下無力手掌,內疚和無助的雙重拷問下,他的心态暫時蛻化得更加不講道理,“唐笙……我以為至少你能懂我……”
“我懂你,但不表示我應該認可你。卓寒。我沒有責怪過你,我依然可以站在你身邊,甚至可以入你的局,作為可以被你利用的武器。
我的才華,我的信仰,統統可以為我的男人馬首是瞻。因為我愛你。可是卓瀾呢?”
卓瀾怎麽辦?我是你的妻子,但我不能不講道理。
“那個用他的前半生,将你奉為榜樣和神祇的男孩。他為你所做的一切,最後換來的只是你一句傻逼。
白卓寒,我若是可以原諒你。卓瀾就太可憐了……”
“唐笙,你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許,來替我贖罪?”白卓寒冷笑。
他實在想不通,那麽多想要擁她入懷的沖動,為什麽就是忍不住那出口成傷的冷嘲熱諷呢?
還好唐笙已經不會再去在意,那些口是心非的程度還能不能給自己造成打擊。
她笑了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用特別令人抓狂的語調慢慢說:“白卓寒,這世上有因就有果。我怕我原諒了你,報應會回到我女兒的身上。”
“你——”
白卓寒的心像被一把利刀深深戳了進去,當報應這兩個字,和女兒聯系在一起的時候。他最軟最軟的弱點,一下子就暴露得毫無免疫。
“唐笙你給我閉嘴!我女兒不會為我承擔報應,我的事,我自己會認。
你要是怕我拖累你,滾遠點就是了!”
唐笙抿着唇,出門。拐到院子後面,進了工作室。
“明天一早你要開董事會,我就不去公司了。約了朋友,出去辦點事。
不一定幾天回來。但是臨走前。我會把新品樣品準備好。
你要不要拿去做個備選,随便。”
“你——”
話音未落,唐笙就進工作室了。白卓寒發瘋還沒發夠,進去就要砸工作臺。
他搶東西,唐笙就讓他搶。
他撕文稿,唐笙就由着他撕。
最後白卓寒無力地抱着唐笙的肩膀,他咬着她的衣領,由倔強的抽泣,變成失控的淚飙:“阿笙,我以為今天……卓瀾不會原諒我了。我以為他停下了心跳,就是給我最後的答複。”
“卓寒,你終究還是會害怕的……”
唐笙擁着他,攥着西裝背襟的手,依然疼惜,卻始終猶豫。
“再等我一會兒好不好。我把他們都收拾幹淨,從此,我只做你的男人,只做卓瀾的哥哥,只做女兒的父親!
阿笙……你為什麽不哭?為什麽!”
白卓寒伸手去摸唐笙的臉。水嫩的肌膚上,略有幾顆勞累失調的小痘痘,卻依然沒有眼淚。
“我,為什麽要哭呢?你知不知道,卓瀾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在我面前流過一滴淚。
他津津樂道地把這個死局布畫好。他告訴我,他的哥哥是那麽優秀的人。從小到大,他連為你做哪怕一點點事情的機會都沒有。
車禍時,他用雙腿換你一命。從沒後悔,也不敢以犧牲自居。如果不是當時救援隊的一個消防兵跟高斌是舊識,這個秘密可能永遠都是秘密。
你根本就不會知道,在你還沒有從車禍裏醒過來的時候,烏斯就找上了已經殘疾的卓瀾。
他毫不猶豫地入局,為了什麽?
白卓寒,你入局只是為了證明你很強大。而卓瀾,至始至終都在保護你!
他從來沒有放大自己的悲苦和高尚,來試圖碾壓你的自尊。他只是心疼你,你懂什麽叫心疼麽?
他經歷了多少次病危,每一次都做好了無法再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的準備。
他為了永絕你的愧疚,甚至連想要假裝侵犯我,然後讓你一槍崩了他的戲份都準備好了!
可即使是這樣,他依然沒有在我面前流過一滴凄凄不堪的眼淚。
而我能做什麽呢?我看着他在病痛的折磨下,卻還在為你殚精竭慮的時候。他在我面前病發,一直吐血,我除了能給他送上幾塊手帕,還能做什麽?
後來我想,我不是聖母婊麽?我就對他說,你放心,等有天你哥萬一知道了真相,他不會太遺憾,不會太愧疚。因為有我替他陪伴着你,有我替他做了本該由他做的事。
可是我們誰也沒有想過,你根本就不用我們擔心。你……早就把人生字典裏‘愧疚’這兩個字,換成了無情。
卓寒,你怎麽下得去手?你對卓瀾究竟是怎麽下得去手的!
我十七歲那年,一個并沒有惡意的隐瞞卻造成了那麽慘痛的後果。你懲罰我,審判我,只因為卓瀾是你最重要的弟弟!
那麽今天,你該給我一個怎樣的理由來原諒你?
就憑你是我女兒的父親麽?白卓寒,正因為我不僅是你的妻子,才不能是非不分恩怨不顧地站在你面前說沒關系。
我還是小希望的母親——
她的爸爸,可不可以是超人無所謂。但他至少。要是一個好人!”
白卓寒沉?良久,咬着唇輕吐一聲顫音:“所以,你……不會原諒我……”
“天晚了,我要工作了。”唐笙看了一眼避光室,轉身瞄了一眼門。
白卓寒離開的身影,曾以這個姿态落寞過無數次。
但只有這一次,唐笙覺得心痛已經開始模糊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到的,一下子就決意得如同失了憶。
她蹲下身,收拾了一下實驗臺。然後從藥品庫裏挑出了一小包海鹽。
這是韓千蕊身上的氣息帶給她的靈感。
青花藻和藍香混合在一起雖然能夠調出特別持久的香氛,但萃取後沉澱雜質一直有股刺激性雜調,破壞了整體的完美。
如果用海鹽呢?
不管白卓寒還有怎麽樣的計劃。唐笙想,她只能以一個專業調香師的方式,把最後的交代完成到最好的程度。
如果這款香氛成功了,呵呵,好像也不見得能有什麽大用場吧?
就好比她一直以來自欺欺人地以為,她對白卓寒的意義影響究竟能不能改變他的本性一樣——答案當然是諷刺的。
當天晚上,白卓寒一個人在卧室睡。唐笙摟着女兒,在兒童房對付了一晚。
快天亮的時候,唐笙覺得肚子有點疼。像是要來例假的感覺,去洗手間一看,有粉粉的血色。
她也不知道這算是怎麽回事,先兆流産?
這個孩子,是不是也知道他的媽媽不打算留住他了呢?
想到這裏,唐笙的心還是撕裂一般地難過着。
她一直覺得,如果白卓寒有個兒子會不錯。
于是唐笙想,等去s城見王翠翠一面,回來再去醫院看看吧。
***
“卓寒啊,我們今天過來的意思,也并不是為了難為你。”
會議走個全程,外人紛紛離席。兩位老人家喝茶抿嘴不肯起身,套路大家心知肚明。
白氏聖光的管理執行權畢竟還在白卓寒的手中,無論他是不是白家的人,白瑞方臨終的遺囑還是有效的。所以今天,白正方和白信方,代表着一家老小對天上掉餡餅的利益索求,組團來刷的是白靖瑜和白卓瀾手裏的東西。
白卓寒如何不明白他們打的什麽算盤?
首先白靖瑜罪行累累,他的股份理應回到白家重新分配。
其次白卓瀾作為白瑞方唯一的直系血脈,但他已經成了植物人,股份執行權也該由白家人收回。
哦,他還有個兒子。那麽兒子的撫養權,另有文章可做了。
“這些年你對白氏做的貢獻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但白家是個傳統家族式企業,你爺爺留下的産業,多少也有父輩的積累。”白正方是家裏的老大哥。當初唐笙挨了打,白瑞方制裁趙宜楠的時候,這位老伯伯作為公證人也到過場作見證。
他為人低調了一輩子,天生一副和氣臉,跟白瑞方那樣戾氣十足雷厲風行的氣場截然不同。
但面善的人。不一定就不貪婪。
“大伯伯,二爺叔,”白卓寒長出一口氣,說話道:“我們今天打開這扇門,你們叫我一聲白總。關起這扇門,我總還是喊了你們三十年的長輩。
咱們可以坦誠一些講,首先小樹的撫養權,你們不要打主意了——”
兩人沉?相視,靜待後文。
“卓瀾是我爺爺的親骨肉,你們是他的伯伯叔叔。沒有一條法律規定孩子的撫養權可以順位指派到旁系第三代親眷的頭上。
小樹的父母沒了,但他還有個舅舅。論血親,他比二位更有希望主張到孩子的撫養權。
更何況,高斌和高想楠的繼母依然活着。在名義上,小樹是有外婆的。
哦,當然最最重要的,高斌是做什麽出身的你們不會一點都沒了解過——
二爺叔,您家大兒媳婦是出了名的彪悍。老伯伯,您家沒兒子,兩個姑娘難道不會擔心這小男孩長大後,把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帶走,竹籃打水一場空麽?
你們誰敢保證不讓小樹受一點委屈?孩子受了委屈,他舅舅能放過你們麽?”
倆老頭确實被吓到了不止一點點,求財是正常人的心态,但前提是不要惹上太多的?煩。
“孩子的撫養權我們沒有過非分之想,但是白卓瀾手裏的股份行使權,總要有個說法。不能就這樣等到孩子十八歲吧?”
“這個自然。”白卓寒笑笑說:“我是聖光的ceo,自然不會願意一筆活水無緣無故凍結價值。但是……二位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并不信任我對吧?”
老頭們輕輕咳嗽着,喝茶轉臉,話不說到死。
“我知道,白家的歸屬權,總有一天還是要回到白家手中的。我手裏持股35%,而白靖瑜和白卓瀾手中加起來總共有50%的待分配股權。二老要是真想制裁我,卸任也不過就是合計好一句話的事。
但我在白氏這麽多年,績效有目共睹。在你們沒有找到合适的經理人之前,還有誰比我更合适這個職位?何況。mb集團增資計劃在即,如果項目圓滿上市,三年之內聖光市值何止翻一番呢?”
“卓寒,我們沒有要你現在就走的意思。”白正方皮笑肉不笑,“但是你自己也說了,白靖瑜和白卓瀾手裏50%的歸屬權,怎麽也該有個說法。
聖光正在穩步上升階段,我們只是想拿回該屬于白家的那部分,這不過分吧?”
“ok,”白卓寒扶起桌子站起來,打了個響指,叫新來的秘書送過來兩份協議:“二位填一下比例。我們揀日不如撞日。”
這麽順利?
這麽神奇?
白卓寒就這麽輕易地讓步了?白正方和白信方相視了一下。提筆卻猶豫了。
白卓寒笑了笑:“二老還有什麽問題?一人百分之二十五,至于以後再怎麽分配給兒女,那是各自家裏的事。簽字啊。”
“卓寒,這個事,我們想再商量一下。”白正方尴尬地挑了下眼睛。
“是是,應該再商量一下。”
“哦?我以為你們是爺爺嫡親的兄弟,一人一半最公平了。”白卓寒淡淡一挑唇角,抱着手肘退到窗戶前。
白正方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尴尬地眯了眯眼:“但是那樣的話,白氏最大的股東——”
白卓寒哈哈大笑:“明白了,二位還是容不下我呀。”
白卓寒持股35%,白正方白信方。一人一半25%。
按照白氏聖光董事會章程,最大股東的執行權不受董事會聯名彈劾。
簡單來說,這老家夥如果想趕走白卓寒,必須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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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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