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說話。”

陳福的頭低了低,表情萎靡,朝陳花的房間張望了幾眼,輕嘆了一聲,走了。

拉開那塊沾滿了灰塵的簾布,外婆安靜的躺在床上,陳昕輕輕的走到床頭前,驚訝發現,外婆睜開了眼睛,那布滿了皺紋的眼角,就像歲月拿着一把小刀,精心雕刻而成。

眼角,泛着淚水。

“外婆?”..

陳昕輕喚,眼淚卻不争氣的滑落而下。

........

.......

........

兩婆孫在一間狹小的房子裏,細細的敘說,外婆的手,雖然幹癟,可依舊溫暖如初。

臨別時,陳昕從口袋裏掏出一疊紅色的人民幣,塞到陳花的床墊下。

“外婆,這是給你應急的,如果想昕昕了,就打電話給我,昕昕一定會馬上趕回來的。”

陳昕緊緊的握着陳花的手,眼角的淚水又忍不住滴落在陳花的手背上。

“孩子,難為你了。”

陳昕咬着嘴唇,搖搖頭。

離開外婆的房間時,陳昕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在走出大門沒幾步,陳雲追上來了。

陳雲,舅舅的女兒,她的妹妹。

“昕姐,我...”

陳昕自小特別疼愛這個妹妹,也了解她,看她這個樣子,大概也猜出個所以然。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驚訝的眼神,微微張開的嘴唇,緊皺的眉毛,看着陳昕的背影,陳雲的視線突然有些模糊。

“昕姐我...”

“什麽都不用說了,回去吧,好好讀書,只要姐有能力,我會全力支持的。”

“昕姐...”

看着陳昕離去的背影,那個堅強,可單薄的背影,陳雲的視線徹底模糊了。

..........................................

晚上九點,陸斌和張凱文從律師事務所走出,剛剛處理他父親凍結在他名下的一筆巨大的金額,事情如同想象中順利。

臨走前,律師再次提醒:這半年裏,必須保證婚姻穩定,要不會影響後期金額的提取。

“好。”

走進大門,陸斌習慣性的摁下了數字十七,電梯裏空無一人。

電梯門緩緩打開,又緩慢關上,陸斌站在自己家門前,腦海中閃過幾個畫面。

兩道濃黑筆直的眉毛,微微皺着。

這時候陳昕在幹嘛?還在大廳裏?看電視?..

會在見到他的瞬間,十分吃驚,于是向他撲過來?...

陸斌的腦海裏已經浮現出無數種可能性了,還是朝觸碰板摁下去了。

咔嚓,門打開了。

屋子裏十分昏暗,只有客廳的落地燈開着,還是最弱的一檔,暗黃柔和的光線,讓整個房子看起來,有了一絲色彩。

幸好,沒人。

陸斌沒有在意,經過客廳,剛想踏上階梯,覺得眼角邊下有個人略過。

回頭一看,果然,有人,在沙發那。

7|chapter 7

在暗黃的燈光下,陳昕的半個身子都快陷入沙發裏去了,披散着頭發靜靜的躺着。

手裏緊緊的抱着抱枕,睡着了?..這個女人現在的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借着微弱的亮度,陸斌看到陳昕臉上有還沒幹透的淚痕,幾根頭發還粘在臉上,小臉蛋被抱枕遮擋了一小半。

楚楚可憐。

可惡。

陸斌意識到自己竟然對這個女人産生了一絲的憐憫之情??立馬收起多餘的表情,轉身,上樓,接着洗了個冷水澡。

冷,是最快讓人恢複意識。

哈啾。

哈....啾。

陳昕用手揉了揉額頭,鼻子癢癢的。

哈....啾。

擡眸,看到鬧市中的夜景,雖然是深夜,可那些建築裏,依舊是燈火通明。

陳昕這才想起來,她竟然在客廳睡着了,身上還蓋着被子?..

奇怪。。她什麽時候抱着被子出來了..

陳昕抱起被子,轉戰回房間,倒頭就睡,連房門都忘記關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去晨跑的陸斌經過陳昕的房間時,眉頭又是一皺。

陳昕整個人正趴在大床上,一只腳都已經懸空了,兩只手像投降一樣在頭的兩旁,腰部還露出了一大塊白皙的肉。

陸斌立馬轉移了視線,順手把門給關上了,這女人的睡相,也太差了吧。

早晨的陽光很稀薄,可溫暖,晨跑半小時,是陸斌每天早晨的習慣,基本上繞着小區外圈跑兩圈,也差不多了。

就在快跑完第二圈的時候,一個人出現在他跟前,急剎,停住。

“陸師兄!!真的是你。”

來者一臉興奮和驚訝,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盯着陸斌看。

突然停下的陸斌,還小喘着氣,額上的汗珠晶瑩透亮,就像剛長大的花苞一般,垂直滴落。

“我沒想到在這裏能見到你,真是太意外了!”陳昕一臉興奮,就差沒把陸斌吃掉。

“有事嗎?”陸斌淡然回答,表情平平。

“有!陸師兄,你上次給我的電話是不對的,請你給你的聯系方式給我,可以嗎?”

陳昕彎腰,誠懇的說,差點就鞠成九十度了。

“我沒空理會無聊的人。”

陸斌淡淡回應,眼睛略過陳昕,繞過她,徑直往前跑了,他最讨厭,就是完成事情的時候,被打斷了。

這是,他的精神潔癖之一。

陳昕快步追上了陸斌,又是雙手張開,硬生生的将陸斌攔住了:“陸師兄,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可是你直系師兄妹,那關系可不一般,拜托你了,就一個電話嘛。”

陳昕的雙手合十,一副貓樣看着陸斌,就像拜神一樣,還有點像招財貓,雙手搖擺的招財貓,格外有點萌态。

陸斌皺了皺眉,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陳昕,這倒樂壞了陳昕。

名片上白底黑字,風格怎麽這麽熟悉啊。

對,和她住的房子,風格很一致..難道這個小區的風格都是這樣的?..

陳昕還在想,回頭,陸斌早已經跑遠了,連人影都找不到了,可她內心還是欣喜若狂,她拿到了,她終于還是拿到了!

一路哼着小調,穿過校道,樂滋滋的走進課室,遠遠就看到向她揮手的馬莎。

陳昕飄飄然的,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

“呦,瞧把她樂的,初戀回來了?”馬莎瞧着陳昕那張小臉,擡的都快看不到臉了。

陳昕白了馬莎一眼,突然雙手撐在馬莎的桌子前,附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馬莎。

單手擡起,輕輕擡起馬莎的下巴,含情脈脈的說:“我的初戀,不就在這嗎?”

馬莎配合般的嘟起了嘴唇,表情十分享受,一旁的林詩玥使勁的在咳嗽。

這咳嗽也就算了,還一直搓着陳昕的屁股。

“幹...”嘛呢...

陳昕擡頭,恰好對上了金融系院長極為尴尬的表情,簡直想将她生吞。

旁邊,站着一個高挑身材的男人,是陸斌...目光自若,神情自然,就像沒看到一樣。

陳昕的臉唰的一下通紅了,此時真的想找一個地窖将自己藏起來,可偏偏院長沒有走的意思,意味深長的看着她們兩人。

陳昕從馬莎的頭上離開後,立馬看到一張倒過來的臉,還傻乎乎的說了一句:“這張臉,好像姚大院哦。”

姚,是院長的姓氏,私底下,我們都管他叫姚大院..

再立起來時,馬莎的臉由紅直接轉為青了,立馬低下了頭,沒敢看一眼。

陳昕還勉強的擡着頭,院長也就一直盯着她看,畢竟,她可是撩人的人。

“咳,那個,院長,我們倆報了表演社團,這是裏面的一出戲呢,我想着這還沒上課,就想練習練習,沒想到..”

“什麽地方什麽時候做什麽事情,如果連這個最基本的問題都不會,那還怎麽當一個學生,你們倆,寫一份檢讨,明天交給輔導員。”

姚院長的聲音十分嚴厲,音量還不少,全系的人都圍觀過來了。

“又是上次那個陳昕,上次不是問陸師兄拿電話號碼的嗎?還認錯人了。”

“真丢人啊,這次又得罪了院長,她可悲劇了。”

“就是啊,以為長的漂亮就可以吸引陸師兄,都不打聽打聽,陸師兄壓根就不喜歡女人。”

“...............”

出于姚院長的淫威,整個課室都十分肅靜,偶爾的幾句小聲議論,落入到陳昕的耳中。

自小到大,就屬聽力最好。

有時候,陳昕倒覺得這是一件壞事,人與人之間,何必知曉的如此清楚了。

落盡下石,是世人對于處于劣勢的人不可避免的慣性。

“姚院長請您放心,我們以後一定會在恰當的地點,恰當的時間,做恰當的事情。”

陳昕回答的幹脆利落,認錯态度也十分好,姚院長的怒火也消散了幾分。

“是的,姚院長。以後我們會注意的。”馬莎也怯怯的回答着,頭也不敢擡起來。

這馬莎,就是有賊心,沒賊膽,一遇到危險,縮的比烏龜還快。

終于,姚院長領着陸斌徑直往前走,由始至終,陸斌壓根沒有看過她們一眼。

陸師兄太冷了,陳昕心裏想道,摸了摸兜裏那張硬硬的名片,沒有再提起了。

直到下課後,馬莎還一直在追問陳昕。

“昕昕,你剛剛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我們啊?”

“初戀回來了。”陳昕沒心沒肺的說着。

“屁話,鬼才信呢,坦白從寬,這段時間都沒有回宿舍住,是不是被老男人包養了。”

陳昕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她白了馬莎一眼,幽幽的說:“被鬼包養了。”

陳昕倒是認真想過這個問題,萬一她嫁給了一個死人,然後離婚,把他的財産繼承了,說不定還是巨額呢,然後操作人只需要給一丁點的安撫費給她,然後就可以坐享巨額財産了..

事實上,她的想象确實是天馬行空,壓根沒考慮有一份婚前合約的存在。

課後,院長辦公室。

“陸斌,你可是我們系這幾年來最優秀的畢業生了,最重要的是,你深受學生們的喜愛,我們想,邀請你當特聘教授,定期來學校給學生們上一節課,你意下如何?”

A校在全市來說,首屈一指,金融系在A校來說,又是排名前三的專業,A校的特聘教授,都是各界中的風雲人物。

“姚院長,我的重心在事業上,恐怕沒時間,也免得耽誤他們。”

陸斌淡然的說,事實上,與陸威之間的生意競争,已經讓他十分費神了,他确實沒這個精力。

“陸斌,每個月一節課?你的出現,帶來的不是知識,而是給學生們煥然一新的力量,一種對知識的渴望,對成功的追求,這種力量能給學院,帶來煥然一新的感覺。”

姚院長差點就把陸斌的顏值都要搬出來了。

“好。”

聲音戛然而止,打斷了姚院長的思路,結果來的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

“你同意了?”

“嗯。”

陸斌淡然點頭。

姚院長難以抑制心中的興奮,連忙上前,用力的握住陸斌的手,拍着肩膀。

一副丈人見女婿的場景。

“爸,我聽說陸..”

突然,一個女人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口中的話還沒說完,就活生生的咽下去了。

“美萊,進來要敲門,這樣多沒禮貌。”姚院長低聲的看着姚美萊說,一邊又笑呵呵的向陸斌介紹。

“這是小女美萊,是大四的畢業生。”

陸斌轉身,微微點頭示意。

姚美萊一身白色蕾絲連衣裙,棕色的大波卷頭發披落肩旁,紅色的唇,嬌豔欲滴。

“這是陸斌,曾經風靡整個金融系的才子,現在是我們的特聘教授。”

姚美萊媚媚的笑了笑,伸出手,甜美的聲音,十分悅耳。

“陸師兄,你好,以前就曾經聽過你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凡,我叫美萊,很高興認識你。”

姚美萊的手在空中僵了一會,陸斌才淡然的說:“我不習慣握手。”

姚美萊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可瞬間恢複如常,手自覺的垂落,聲音依舊甜美。

“沒關系。”

以後我會讓你習慣的,姚美萊心裏暗暗說。

8|chapter 8

叮鈴鈴鈴鈴鈴鈴....

鬧鈴響在不斷的響着,又被陳昕的手一次一次的摁掉。

昨晚她複習今天要考試的經濟學,将近三點才睡下,眼皮正打的不可開交。

突然,陳昕猛地坐了起來,從床底撿起鬧鐘。

八點!!

陳昕立馬從跳了起床,洗漱,穿衣服,全程不用五分鐘,打開門,腳下踢到了一個信封。

帳單?

什麽鬼。

陳昕只是掠過一眼,就急匆匆的趕去學校了,幸好,她住的地方離學校夠近,她的大長腿還夠長。

就在考試鈴響起的前一瞬間,她大步邁進了考室,碰上了姚院長嚴厲的目光。

今天走了什麽狗屎運,這怎麽勞煩院長來監考了。

考完試,陳昕悄悄的走到講臺旁,默默的拿起書包,轉身,正準備離開時,身後傳來了姚院長的聲音。

“陳昕同學,希望你下次能注意點時間,若是遲到了,就不能進考場了。”

陳昕立馬轉過身,滿臉歉意的看着姚院長點頭,十分誠懇的忏悔。

“姚院長,你對我恩重如山,在你的領導下,我簡直不敢放松一絲一茍,你的話我會記住的,絕無下次。”

姚正看着眼前這個精靈鬼,不禁輕嘆一聲,拿着卷子離開了。

“昕昕,姚院長可是對上你了,看來你的演技飛躍了不少嘛。”

馬莎不知道什麽時候,蹿到了陳昕的身旁,用手肘推了推陳昕,一臉我懂的表情。

“懂個鬼,那是因為姚院長太看重我了,所以必須嚴格要求我,知道嗎?”

還沒等馬莎說話,陳昕又堵住了她的話。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行了,再見。”

“诶,昕昕,今晚我和馬莎兩個人去聚餐,你要一起去嗎?”

林詩玥的聲音,想起來,自從搬出了宿舍後,好像許久沒見過她了,倒是那馬莎,像鬼魅,經常在她身邊飄來飄去。

“不了,我還要去牛奶店值班呢,你們去吧。”

陳昕甩甩手,潇灑的走了。

晚上的班,是一天裏最閑的,人也不多,陳昕整理完剛送來的牛奶,收拾好店裏的東西,準備下班了。

走路,刷指紋,摁電梯,刷指紋,開門,關門,再開門,再關門,似乎成了她最近簡單,一樣的生活格調。

打開門,依舊是那盞暗黃色的落地燈,安靜的站立在客廳中央。

這間房子,太冷清了,陳昕突然有點懷念在宿舍的日子,和馬莎拌拌嘴,和詩玥八八卦,日子多麽快活。

陳昕覺得她快要悶壞了。

進門,腳下又踢到一樣東西,是一個寫着賬單的信封。

陳昕随手撿起來,素黃色的信封,淡雅,只寫着孤零零的兩個字,字體渾然一體,卻十分有勁。

這是給她的嗎?...

陳昕将信封扔在桌面上,沒有理會,徑直跑去洗澡了,悶熱的天氣,黏糊糊的皮膚,真讓人受不了。

房間浴室很大,還有一個粉紅色的浴缸,陳昕坐在浴缸上,曾經幻想過無數遍。

這屋的主人,肯定是個受的,要不然,怎麽這麽喜歡粉紅色呢,甚至,她還很邪惡的腦補了一些成人不宜的畫面。

那個攻的,得多Man,才能駕馭這屋子的主人呢...

甚至腦補到一個畫面,如果有一天這屋主走進了她的浴室,看到她沐浴時香豔的一幕。

恐怕也只會,面如死灰的看了兩眼,漠然來一句:哦,走錯房間了...

然後轉身離開..這種女人挫敗感,又有哪個女人能感受到呢。

陳昕舒服的躺在浴池當中,用沐浴露弄了很多泡泡,十分惬意,沒有什麽,比一個溫水的泡浴來的更舒服了。

泡浴後,全身心十分舒服,特別适合睡覺,陳昕躺在柔軟的床上,想起了什麽。

纖長的手指,不斷的在桌面上摸着,直到指尖傳來紙質的觸覺。

陳昕疲憊的打開信封,裏面有一張寫滿了字體的紙。

不經同意,離開房間,違反《婚內合約》第三章第五條,按規定,罰款1萬元。

日期:2016.9.8

才剛剛看到第一行,陳昕的精神立馬從九霄雲外回來,整個人坐了起來,細細的看着。

不經同意,擅自觸碰屋子裏物品,違反《婚內合約》第三章第七條,按規定,罰款1萬元。

日期:2016.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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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本月共違反規定十一條,本月餘額-10000元。

提醒:念在初犯,違反條理僅扣了一次,今後按次扣取違規罰款。

落款人: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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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鬼?

意思是她這個月不僅沒傭金,還要倒貼一萬?..

陳昕坐不住了,怒氣沖沖,開門,上樓,敲門,全程高速。

咯咯咯咯咯咯咯!!!!!!!!

“房東,你出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房東,你這樣太不負責任了,你出來,我們好好聊。”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

陳昕愣是在房門前敲了說了半個小時,可房間裏卻靜悄悄的,絲毫聲音都沒有。

如往常一般。

陳昕又沉下心來,把那張所謂的“賬單”重新的看了一遍,徹徹底底的看了一遍,這時間還真是吻合。

她的小腦袋來回的轉動着,終于落在某個角落裏。

果然,這屋子有攝像頭,還是極為隐秘的針孔攝像頭,陳昕突然覺得頭腦一股發麻。

她甚至懷疑,這屋主壓根都沒有回來過,而..她全程的舉動都在他眼底...

又是一陣瘋狂的敲門。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裏面是活的死的,好歹給個反應吧,野獸,你出來!!”

陳昕又拍了一會,終于累了,坐在樓梯上,十分郁悶。

就在這時候,咔嚓,大門開了,陳昕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沖着樓下叫喊。

“屋...陸師兄?...”

陳昕的聲音由大及小,由憤怒到不肯定..

陸斌朝着聲音看去,恰好的角度,穿過樓梯,看到陳昕白皙筆直的雙腿,順延交彙到黑色的內褲。

陸斌眉頭一緊,目光迅速平移。

張凱文跟在陸斌的身後,也走進來了,看到穿着黑色綢緞睡裙的陳昕正從樓梯上小碎步下來。

“有好戲看了。”張凱文低聲淺道。

“陸師兄,你,你怎麽在這裏?”陳昕看到陸斌,難免會有些尴尬,又怕陸斌誤會她什麽。

“來看朋友。”

陸斌回答平淡,可一旁的張凱文抿了抿嘴,略略低頭。

朋友..

難道陸斌師兄和屋主是認識的?..

陳昕的心更不上不下了,萬一他們的關系,應該也不會,屋主既然這麽隐秘,這些東西應該不會告訴給其他人聽吧。

可看到陸斌身後的人時,陳昕就懵了。

可戲,還得演下去。

“張先生,你看我表哥也太不靠譜了,給我來了這麽一份賬單,你看看,你看看,當初合約裏可不是這麽說的。”

陳昕突然想起手裏的那份“賬單”,抱打不平的找張凱文申訴了。

“表哥?”

張凱文的聲音疑惑,笑容更加明顯了,這兩人滿滿的都是套路,還是他最真誠。

可陳昕一直向他打眼色,他怎麽不知道呢,他順着接過賬單,看了幾秒,終于笑出來了。

陸斌啊陸斌,你真的簡直了,對這麽一個小女孩,至于那麽較真嗎,不過陳昕也是有趣,将合約完全無視。

“你表哥可能和你開玩笑呢,你還是親自問問他吧,我也很久沒看見他了。”張凱文聳聳肩,表示他也沒有辦法。

一轉眼,陸斌已經走到樓梯上了。

“诶,陸師兄,屋主不在啊。”

陳昕好意的提醒,可就眼睜睜的看着陸斌,手指一摁,門一開,一關,活活的消失在她和張凱文的眼前了。

陳昕更加是驚呆了,轉眼看了看張凱文。

張凱文又是聳聳肩,意味深長的說:“他和屋主,關系匪淺。”

他和屋主,關系匪淺?...

張凱文的這句話,陳昕足足消化了一整個晚上,演繹分析,結果分析,推理法,全部都用上了,都是指着同一個結果。

假設屋主是Gay的,為了家族傳統名聲,娶一個“妻子”。

傳言中,陸師兄也是Gay的。

陸師兄說來看朋友,可直接住進朋友的房間。

加上之前在小區裏見過陸師兄,說不定,他在屋主的房間裏住了可不止一兩天了。

普通的朋友,關系應該不會這麽密切吧。

加上陸師兄這麽Man...和屋主那粉紅色小調調,不正剛好嗎...

“昕昕,傳說中陸師兄和張師兄是一對的,可多照片了。”

馬莎的話突然在陳昕的腦海裏飄過,手欠的陳昕馬上在浏覽器裏,打了關鍵詞:陸斌和張師兄。

果然,一系列的帖子撲面而來,标題有多香豔有多香豔,看完一個帖子,陳昕的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傳說中的張師兄,竟然就是她的中間人張先生,只不過現在比之前成熟了幾分..

那按傳說中,張師兄是攻的,陸師兄是受的,到了這裏,陸師兄是攻的,屋主是受的?

還是說,她現在住的房間原本就是陸師兄的房間?

由始至終,他才是受的...

兩攻一受....

陳昕的思維徹底淩亂了。

作者有話說:陳昕就是一個愛瞎想的女人,一件小事,她可以聯想到N個後續情景。

請原涼她邪惡的想着。

其實,那天晚上,她還做了個噩夢。

夢見,她推開大門,竟然看見一個男人光溜溜的躺在沙發上,抱枕遮住了關鍵的位置。

旁邊,站着一個身材骨骼有致的男人,雖然只是背影,可那背後那性感的弧線,還隐隐有些相似。

那男人一轉身,她驚醒了。

9|chapter 9

昨晚的信息量太巨大了,陳昕足足輾轉反側了一整晚,都不知道轉到幾點,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了,可被噩夢驚醒,滿手冷汗。

這年頭,睡個覺,容易嗎?

可早上,固有的生物鐘又啪的把她從睡夢中拉出來,陳昕瞄了鬧鐘一眼,時針恰好指着七。

想了一個晚上,陳昕還是決定去找屋主說清楚,即使陸師兄在,也豁出去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屋主,你在嗎?屋主..”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陸師兄,你在嗎?陸師兄,我是陳昕,你給我開個門好嗎?我有事找屋主。”

咯咯咯咯咯咯咯...

房間裏,安靜如初。

房間外,人如暴雷。

“你在幹嘛?”

陸斌擡眸,眼睫毛上的汗水順着眼角滑下,滿身都是汗水,浸濕的黑色小背心,緊緊的貼着前胸,整個胸膛的輪廓都顯現出來了。

陳昕不自覺的咽下口水,她竟然有一種想摸一摸的想法,一次就好。

“屋主他不在,這段時間都不在。”

陸斌已經知道陳昕的來意,直接回答了,看到陳昕那恨不得把自己看穿的眼神,渾身不自在。

陳昕回過神來,小碎步的從樓梯走下,轉眼就走到陸斌跟前。

“陸師兄,那屋主什麽時候回來呢?我有十分重要要緊的事情找他。”

陳昕努力的收回自己的視線,眼下,正事比較重要,誰還會和人民幣過不去呢。

“可屋主不想見你。”陸斌目視前方,驟爾臉容一抽,低眸,左手手臂處,又多了兩只白皙的手,十根手指交錯重疊。

“陸師兄,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屋主,我知道你和屋主關系匪淺,你能不能幫幫我,真的,真的很重要。”

陳昕緊緊的拉着陸斌的手,小臉的器官都擠在一起了,小嘴扁扁。

“放手。”

陸斌的聲音裏多了幾分不容置疑。

“陸師兄,就這麽一次,最後一次了。”陳昕還是拉着陸斌的手,死死都不放開。

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把你要說的話,寫在紙上,塞到門縫,我轉交給他,我最後說一遍,不要碰我。”

陸斌的語氣冷到極點,尤其最後幾個字,讓陳昕打了個寒顫,一直看着陸斌上樓的背影。

坐在昏黑的房間裏,陸斌沒有開燈,只有屏幕發出微弱的光亮,把陸斌棱角分明的臉照的深淺不一。

剛剛竟然沒有那種感覺?..

竟然沒有那種,從手臂一直延伸到腦部的痛感,他的反應,僅僅是出于習慣?..

陸斌陷入了沉思,十分訝異。

十分鐘後,張凱文來了,陸斌盯了張凱文足足十秒,視線才轉開,拿起桌面上的紙,遞給他。

一眼就看出來了,淡黃色的紙上,密密麻麻都是字和數字。

“你該不是又想把這爛攤子給我吧。”張凱文退後了幾步,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那可是你表妹,你們兩兄妹的事情,我可不插手了。”

“你帶來的人,你負責。”

陸斌語氣依舊平淡,就像他是局外人一般,陳昕,那個不是常人所能溝通的,他已經有好幾次被她帶進去說話的死胡同裏。

結果是,吃虧。

“诶,這話就不對了,當初可是你自己撒手不管的,現在你自己鬧下的攤子,你還是自行了斷吧。”

張凱文堅決不插手,臉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聲音幽幽:“那妹子,好像對她的表哥有興趣哦,這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孤男寡女的,要是發生點什麽,也挺好的。”

“滾開。”

陸斌的聲音裏露出一絲局促,腦海裏竟然閃過那片隐藏在□□的黑...

張凱文看着陸斌那千年不變的表情,還真讓他找到了一絲窘迫,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早說了,那妹子很特別,不過斌少你也是,人家嫁給你,完全就是懵的,還落得個離異的下場,你就睜只眼,閉只眼,就讓她過了吧。”

“這,還真是計較起來了。”

陸斌的做法,張凱文确實不太贊同,可見他沒說話,又繼續說了。

“你也聽到那妹子剛開始是多激動的,真的,就短短十分鐘,她完全變了個人,後來我問她才知道,她外婆病重了,你也別太難為她了,多不容易啊。”

“張凱文,這是我認識你這麽久以來,聽你說話最多的一次了。”

張凱文:“............”

“你确實對她不一樣,正好,我為你提供機會,你去,解決。”

張凱文:“............”

十分鐘後,張凱文出現在陳昕的房門外。

咯咯咯,咯咯咯。

“陳昕,你在嗎?”

不到一秒,門馬上打開了。

朦胧的睡眼,淩亂的頭發,寬松的睡衣還斜到一邊,半邊白皙的肩膀露了出來。

這黑白,色彩感十分強烈,坐在屏幕前的陸斌,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順手的扯了扯領帶。

手一空,原來他今天沒穿西裝呢..

“是張師兄啊..”

陳昕揉了揉眼睛,言語間似乎有些失望,她還以為是陸師兄,或者是屋主呢,誰知道一打開門,是張凱文。

“你在睡覺?”

陳昕打着哈欠,低頭掃了自己一眼,心裏納悶:這還不夠明顯嗎?

“不然咧?”

此刻的張凱文略顯尴尬,避免視線落在不該落的地方,又幹咳了兩聲。

“那個,那個屋主聯系我了,他說,因為這些合約裏都是寫的清清楚楚的,你确實是違反了。”

“可是,他壓根沒在家啊,合約上寫着甲方在家時期,乙方不得*&%^&^,可是重點是,甲方都不在家,這怎麽可能違反合約呢?”

陳昕的小嘴一張一合,卻刁鑽的很,一字一句,邏輯清晰,聽得張凱文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這,有理啊。

此時,電話響起,是陸斌發來的信息:“陳小姐,你沒見到屋主,不代表他不在家。”

張凱文按照陸斌發來的信息,一字不差的複述着。

“可我沒見到他 ,怎麽知道他在家呢?況且這家裏裝了那麽多的攝像頭,他肯定知道我什麽時候在家,什麽時候不在,可我看不到啊,怎麽知道他在家呢,我是神咩。”

陳昕一口氣說了一大通,還沒說完呢。

“再說了,我怎麽知道他有沒有侵犯我的肖像權,說不定他在一旁偷偷看我換衣服呢。”

陳昕的表情毫不吝啬,十分認真,聽到最後一句時,張凱文忍不住直接笑了出來,捂着肚子,一只手在胸前使勁的搖擺。

不行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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