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成績

宋潔與溫瑾是在學校發布成績的前一天回來的。

溫瑜喜歡清淨, 好不容易過了幾天悠閑日子, 便又不得不與她們同處一片屋檐下。

寄人籬下的滋味并不好受，她現在只能盡量減少與二人的沖突, 把所有家庭成員的關系保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态，努力熬到真實身份被發現的那天。

想到這裏，溫瑜不禁嘆了口氣——溫家不在淮城，以她如今的身份，也根本沒辦法聯系上真正的家人，只能靜靜等待劇情進展。

在原著中, 溫家家主溫慎行與許熾父親進行商業合作時來到這座城市，而原主正巧在過馬路時險些被他駕駛的轎車撞到。等溫慎行下車道歉, 無意之間瞥見她戴在脖子上的吊墜, 才驚詫發覺站在眼前的小姑娘就是自己失散已久的女兒。

這是一個在現實生活中可能性幾乎為零的小概率事件, 但小說就是由各種各樣的巧合構成, 會發生這樣的劇情倒也不奇怪。

想到這裏，溫瑜又難免有些擔心。如今她的行動軌跡與原主截然不同, 後者會在最絕妙的時間地點與親生父親相遇, 可她卻不一定了。

第二天早上宋潔煮了面, 溫瑜習慣細嚼慢咽，等溫瑾吃完時還剩下一半的份量。宋潔諷刺她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冷着眼坐在一旁說：“你看你, 做什麽事兒都慢。學習學不好, 連吃東西也慢上一截, 以後還可以做什麽？”

溫瑾哼着小曲背上書包, 側頭看她一眼：“媽，你也別說溫瑜了。我要是像她那樣，整天在學校頂着那麽爛的成績混日子，我也不想這麽早就去學校領成績單。”

在接受了這倆人的基本人物設定後，溫瑜的心态倒是保持得挺好——畢竟不管她們說的話有多難聽，都是小說裏強制規定的內容，她對此早有了心理準備，也就能更容易地壓制內心裏的不耐與怒氣。

不過……她面無表情地塞了一口面，原主在這兩個女人不處不在的嘲弄與諷刺中生活了十幾年，內心一定早就千瘡百孔，也難怪會在中後期因為嫉妒夏小寒而迅速黑化。這樣想來，溫瑜又難免對她生出幾分同情，她自出生起就在惡意裏長大，因此也很難學會向他人展示“善”的那一面。

哪裏會有人真的想成為某個故事裏的反派呢？不過都是些求而不得的可憐人罷了。

她到達學校的時間不算早，走進教室時，已經有絕大多數學生坐在座位上。夏小寒第一眼就發現了溫瑜，像多年未見的老友般無比激動地向她打招呼，一邊揮手一邊神神秘秘地說：“我和陸寧約定好了，如果這次我能考進年級前一千，他就給我買一個月的早餐，當做努力學習的獎勵。”

整個年級總共就只有一千兩百人不到，夏小寒曾經一直都排在倒數前十的尾巴上，陸寧最近教了她不少知識，這個目标應該不算太難達成。溫瑜了然點頭，又接着問：“那如果你沒有考進呢？”

夏小寒理直氣壯：“那陸寧就得給我買兩個月的早餐，用來懲罰他那些浪費時間還毫無用處的補習。”

合着不管怎樣都是陸寧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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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瑜在心裏短暫地同情他一秒鐘，還沒等她繼續說話，就聽見前方一道似曾相識的女聲響起：“這次期末考試的反作弊力度要比月考時大得多，某些人恐怕要原形畢露了。”

正是成績穩定在班級前十的謝靈。

謝靈和盧薇薇是好朋友，連帶着與班裏一衆好學生的關系都不錯，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學霸間的小圈子，而她正是圓圈中心的人物。

她上回英語月考遭遇了滑鐵盧，被周敏老師叫去辦公室談心時，被一句“你多學學人家溫瑜，不要太心浮氣躁”氣得呼吸一窒。溫瑜是什麽水平她當然清楚，全班萬年不變的倒數第二，一只灰撲撲的、貌不驚人的醜小鴨，如果不是依靠作弊，成績根本沒理由瞬間突飛猛進。

期末考運用了信號屏蔽設備與全方位監控，作弊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一次看她還耍什麽花招。

聽見謝靈這樣開口，圍在她身旁的幾個女孩子也都一同把視線轉移到溫瑜身上，目光裏帶了玩味的笑意，等着在成績公布的瞬間看她笑話。

夏小寒翻了個白眼，正準備開啓嘴炮模式把她怼回去，沒想到居然有人搶在了她前頭——盧薇薇的聲音不大卻很穩，表情也是嚴肅認真的：“我覺得溫瑜是靠自己的實力考高分的。你們還記得元旦晚會時她的表演嗎？溫瑜事先沒有練習，也沒有背誦臺詞，唱腔和發音卻都非常标準，簡直是完美的美式英語。她的口語水平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學生，筆試成績也一定不會差。”

說完了，還不忘擡起眼皮遠遠望溫瑜一眼，笑着眨眨眼睛。

謝靈：……我們中間什麽時候出了一個叛徒。之前難道不是你盧薇薇最常在大家耳邊說溫瑜的壞話麽？

謝靈之所以不喜歡溫瑜，最大的原因就是盧薇薇經常吹她耳旁風，把溫瑜真真假假的黑料全吐槽了百來遍。好姐妹之間不一定要喜歡同一件事物，但必須得有一個共同讨厭的人，誰曾想在謝靈成為溫瑜黑之後，把她帶入坑的盧薇薇本人卻胳膊肘往外拐，成為溫瑜小迷妹了。

她心裏那個苦啊，這誰受得了。

夏小寒壓低了聲音，不敢置信地湊近問：“盧薇薇怎麽了，吃錯藥了？”

溫瑜也懵，愣愣搖頭。

無論如何，這場小小的風波總算是平靜下來。範寧寧為了感謝溫瑜訓練期間對她的照顧，特意在家做了抹茶千層和草莓布丁帶來學校送給她和夏小寒。

“這也太好看了，簡直是藝術品，我都舍不得用叉子把它破壞掉。”夏小寒看着課桌上精美的自制甜品秒變星星眼，再看向範寧寧時，已經完全是崇拜的眼神，“你太厲害了！想要做出這個，一定需要很高的烹饪水平，如果我是男孩子，一定要把你拐回家。”

範寧寧這輩子都沒怎麽被人誇獎過，此時被她真情實感的彩虹屁弄得瞬間紅了臉，支支吾吾半晌才不好意思地答道：“其實烹饪步驟很簡單，我一點也不厲害。”

“你太謙虛了。”溫瑜把一塊布丁放入口中，清涼軟糯的口感緩緩融化在舌尖，草莓酸酸甜甜的清香則如同爆炸般迅速蔓延至整個口腔，她笑着看向範寧寧，“味道非常棒。你好像什麽事情都會做，鋼琴彈得不錯，和我們制作道具時也非常細心，現在還做出了這麽好吃的甜品，作為一個高中生來說，真的很厲害。”

範寧寧的臉更紅：“但我什麽都不精通，唯一比較擅長的好像也只有烹饪這種根本沒什麽用的技能。”

“怎麽會沒用！”夏小寒義正言辭地反駁，“做飯好吃能讓自己過得更開心，還可以通過它來賺錢，你想想那些甜點師，活得多滋潤啊。”

“可是……我爸爸讨厭它。”

範寧寧說着洩了氣。她從小到大都在努力迎合父親的期望，可惜他的要求她一概做不到，而她喜歡的事情在父親眼裏，不過是不務正業瞎胡鬧。

爸爸面帶鄙夷地告訴她，烹饪是上不得臺面的技能，她不能說不，更不敢說。

“但這是你自己的人生，如果不能做喜歡的事情，而是按照家裏人的期望像提線木偶一樣過一輩子，人生又有什麽意義呢？”溫瑜深吸一口氣，放下手中的勺子，“你不能要求魯迅先生去制造□□，也不能奢望愛因斯坦獲得奧運會冠軍。每個人都有獨特的閃光點，在自己擅長的那一方面；因為不精通某些領域而徹底否定一個人，這種思想也是完全錯誤的。”

溫瑜知道這個小姑娘還沒從父親□□教育的陰影下擺脫出來，仍然存有嚴重的自我否定心态。她言盡于此，留下範寧寧一言不發地垂眸陷入沉思。良久後者才終于擡頭露出一個純粹的微笑，頓了頓說：“謝謝。”

她們在班主任走進教室的前一秒剛好吃完了甜品，溫瑜幫範寧寧收拾包裝盒時無意往講臺一瞥，才發現英語老師周敏也在。

這是件稀奇事。衆所周知，作為主場遠在辦公室的女人，周敏除了上課外幾乎從來不會主動進入教室。她上次在期末考後出現于教室，還是因為很久之前一個學生在英語試卷上寫滿了不重樣的國罵，精彩紛呈的語言文字火遍整個英語年級組，帶來了極大的負面影響。

那個男生的下場極為慘烈，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法子，讓一個昔日髒話不離口的不良少年從那以後下定決心文明做人，打死也說不出半句國罵，成為了一個儒雅随和的老大哥。

這女人不管找上了誰都準沒好事，因為她常穿黑色職業西裝，也被學生們稱作“黑寡婦”。

溫瑜擡頭時正巧撞上她的目光，也就是在此同時，周敏沖她揚起下巴，擡高聲音喊：“溫瑜，你來一下。”

她的聲線冰冷得一如既往，幾乎聽不出一絲笑意，絕大多數同學的視線都被這句話吸引到溫瑜身上，其中夾雜了不少幸災樂禍的小情緒。

謝靈內心暗爽，要錘得錘，看她還怎麽裝。

面對向來不茍言笑的周敏，溫瑜內心也有點發怵。她把自己的英語考試過程大致回憶一遍，沒發現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只好硬着頭皮走上講臺，恭敬說了聲：“老師好。”

周敏扶了扶眼鏡，語氣幹巴巴的，像把刀：“你知道我為什麽來找你麽？”

溫瑜搖頭。

“因為……”她停了一剎那，鏡片下銳利的眼神像子彈一樣冷冷射過來，聲音也放得更大，“你的英語考了全年級唯一一個滿分，恭喜。”

說完了，她還好像實在是繃不住一樣噗嗤笑了出來，眼神仿佛在說“有沒有吓到你？沒想到吧”。

她絕對是故意想吓唬人的！

溫瑜沒想到周敏還有這麽孩子氣的惡趣味，忍不住也笑着回應：“謝謝老師。”

全班嘩然。

周敏是什麽人？讓所有學生聞風喪膽的女魔頭，笑一笑鐵樹能開花的冷美人，現在她居然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和一個學生談笑風生，還開了個小玩笑，只因為這個學生英語考了一百……

等等，一百五？！

滔天巨浪一浪接着一浪，同學們看向溫瑜的眼神逐漸從懷疑與嘲諷變成了純粹的震驚。

英語想考高分不算難，考滿分的倒還真沒出現過幾個。不說前面密密麻麻的選擇題需要非常高的專注度與詞彙積累，僅僅是作文一個版塊，就很少有人能拿滿分，除了要同時具備行文流暢、詞彙高級、書寫工整外，還在一定程度上取決于批改老師的主觀心态。

在一旁看戲的班主任摸摸啤酒肚，眯着眼睛笑：“溫瑜同學不僅英語考了滿分，語文也在一百三十五左右，總成績已經進入年級前四百了。”

吃瓜群衆們即使已經被一波又一波的消息震得幾近麻木，卻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聲驚呼。

溫瑜曾經總是徘徊在年級九百多名，沒人能想到，她居然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沖到了三百名左右——要知道一中裏的學生基本都是全市內的佼佼者，除了極個別倒數的混子外都不是省油的燈，她這個進步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難不成溫瑜進入快樂星球換了個腦子？

有人喃喃說了句：“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身邊的人英語考了滿分，人生圓滿了。”

“醒醒！考滿分的不是你！”

臺下響起一串哄笑，接而是從教室四面八方不約而同出現的掌聲。夏小寒拍得最大聲，笑得比誰都更高興；謝靈幽幽瞟一眼身邊拼命鼓掌的盧薇薇，沖着自己這個不争氣的朋友翻了個白眼，然後也擡起手，不情願地拍了拍。

公布成績後，便是按照慣例進行的期末總結大會。

在校長、年級書記各致辭後，輪到了最喜聞樂見的頒獎環節。頒獎對象是年級前兩百內的學霸，與之不沾邊的學生則終于不用像站軍姿一樣老老實實呆在原地，一時間操場上的學生都成了歪脖子樹，做出歪歪扭扭的姿勢放松身體。

高中生們為了消磨頒獎典禮的時間，可謂花樣百出。有的用腳把塑料草地裏的黑色小顆粒堆成一座小山；有的手裏捧着本英語小詞典無聲背誦；有的幹脆拿前排女孩子的頭發練手，編出一條條醜不堪言的辮子，然後被氣急敗壞的女同學爆錘一頓。

夏小寒閑得慌，把上臺領獎的人看了個遍，企圖找到一兩個養眼的男孩子。可看來看去還是覺得站在最中間的陸寧最好看，不免洩了氣。

溫瑜正發着呆，忽然聽見自己的名字在校長口中通過麥克風無限放大，這才想起來學校除了表彰前兩百的學生外，還會特別表揚進步最大的五名同學。

“溫瑜同學進步了接近六百名，英語成績更是位居全年級第一，這種不懈追求、艱苦奮鬥的精神值得我們每個人學習。”校長說得熱情澎湃，溫瑜聽得紅了臉。他接着又說了三個陌生的名字，在提起最後一個人時頓了頓，顯得更加激動，“還有一名學生讓我非常驚喜——許熾同學從年級倒數進步到了七百多名，作為處分通報上的老朋友，能有這種覺悟很不錯。”

不少學生同時發出一聲不敢置信的低呼。許熾作為學校風雲人物，從來都只出現在全校通報的名單裏。在其他學生眼裏，他簡直是“不學無術”的代名詞，和學習兩個字完全搭不上邊，這會兒突然在表彰大會上聽到這個名字，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不會是同名同姓吧？但論起年級倒數、又經常被通報批評的學生，除了那位好像也沒誰了。

溫瑜欣慰地笑了笑。比起自己的具體成績，其實她更關注許熾究竟考得怎麽樣，于是在查成績時第一時間調到了十班，在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字裏一眼就找到了他的名字。

他着實進步了許多，雖然文科成績依舊一塌糊塗，理科的分數卻都比較漂亮，英語這一科更是高達一百三十幾，看來以前是深藏不露。

念完名單後，就是按部就班的發獎狀階段。許熾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懶洋洋地把手揣在上衣口袋裏，奈何他腿長個子高，即使是慢悠悠地走，也能比另外幾個學生快一些。

他上臺後并沒有徑直走到中央，而是等着溫瑜上來後，才一言不發地跟在她後頭，在領獎拍照時也順勢站在她身旁。

少年渾身散發着冷冽卻張揚的氣息，溫瑜悄悄擡眸，望見許熾幹淨利落的下颌線條與微揚的嘴角。然後他的目光也悠悠落下來，在與她四目相對的瞬間挑起眉頭，嘴唇的弧度揚得更大。

溫瑜忍了笑，刻意不再看他，而是把視線轉向操場上，這一望，就恰巧看見了臉蛋黑成一片的溫瑾。

她所在的三班就在頒獎臺正下方，溫瑾又因為個子矮，站在隊伍最前頭。她的視線簡直能殺人，還是淩遲處死的那種——她今天早上才将自己沒用的養妹嘲諷一通，誰曾想剛才就被徹徹底底打了臉。

溫瑾這次考試發揮失常，原本穩定在年級前一百的成績突然降到了年段三百多名，幾乎與溫瑜處于同一個水平線上。如果被宋潔知道了這事兒，她就徹底完蛋了。

溫瑜不知道她心裏那麽多複雜的彎彎拐拐，出于禮貌還是對她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迅速把目光挪開。

更氣人的是，校長還在一旁繼續補刀：“溫瑜同學不僅在學習上取得了進步，還在新芽作文大賽上以優異的表現獲得了一等獎，讓我們再次為她鼓掌！”

溫瑾恨不得捂耳朵。

學校論壇又又又炸了，這次的頂置貼子名叫《驚！不良少年努力學習的原因竟是這個，男人看了會沉默，女人看了會流淚！》。

這串又臭又長的題目一看就是标題黨，但大多數學生還是按耐不住內心的八卦沖動點了進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雙人合照。

照片上正是溫瑜和許熾舉着獎狀站在頒獎臺，彼此交換眼神的場景。整個畫面籠罩着一層溫柔和煦的晨光，還被調成了暖色調濾鏡，至于其他領獎的學生和頒獎老師……都被樓主p，掉，了。

吃瓜群衆紛紛表示：樓主是個狠人，點贊了。

主樓只有這張圖片，但結合标題來看，所有人都對樓主的用意心知肚明，評論區瞬間炸開了鍋。

“所以這其實是個彼此促進學習的勵志故事？我酸了。”

“這張照片四舍五入就是結婚證啊啊啊！這對cp我鎖了！”

“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不過我喜歡。”

“你們發現一個小細節沒？許熾是等溫瑜上臺後才跟在她身後領獎的，這是當着全校老師學生的面秀恩愛啊，厲害厲害。”

有人回了句：“難道只有我覺得，白露女神和許熾更配嗎？”

不出一分鐘就有人回複：“沒錯，只有你。”

更不可思議的是，看這個人的ID……為什麽居然是白露本人啊？！

放學回家後，溫瑾少見地沒有大肆嚷嚷自己的成績，然後再貶低溫瑜一番。

溫瑜不知道她的成績究竟如何，但看她這副反常的模樣，一眼就猜出溫瑾在期末考試跌了跟頭。

溫瑾此時是家裏最提心吊膽的人，她一時心急給宋潔報了個假成績，如果溫瑜從中作梗點明真相，她免不了被大罵一頓，而按照她們倆的關系，這個結果在所難免。

萬萬沒想到，溫瑜不過淡淡看她一眼就徑直回到房間，沒有想象中的報複，只有一個淡漠又了然的眼神。

她又懵又氣，猜不透對方究竟在想些什麽，溫瑜不處處與之作對，反倒讓她有幾分不适應。

溫瑜沒興趣與這個姐姐互相耍心機。原文裏沒有具體提及溫慎行來到淮城的時間，只依稀點出是在高一下學期。她不可能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讓車撞，當務之急是想出一個能接觸他的方法。

她一邊想着，一邊下意識打開抽屜，打算再瞧一眼那塊能證明自己身份的玉墜，在看見抽屜內部的瞬間卻陡然愣住。

什麽也沒有。

那裏面空落落的，除了一片黑沉沉的陰影外別無他物。

這是原著裏從未出現過的劇情——溫瑜那塊曾經安靜躺在抽屜中央的吊墜，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