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白露
許熾從繁雜詭谲的夢裏醒來時, 溫瑜恰巧正準備出門參加作文比賽。
昨夜他昏昏沉沉不知什麽時候入了眠, 只記得溫瑜費力地把自己扶進客房。至于醉酒後發生的一切他都記得不甚清晰, 記憶與夢境在腦海裏反複糾纏,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許熾走出客房便與她打了個照面, 他睡眼惺忪,睫毛無精打采地半垂在眼前,頭發也亂成一團, 仿佛初生的草叢那樣蓬松又雜亂。
溫瑜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側過身子與他四目相對,不知道為什麽耳根一紅,退後一步欲言又止。
許熾以為她被他剛睡醒的模樣吓了一跳, 這才意識到自己如今這副模樣究竟有多麽邋遢, 慌亂地擡手扒拉頭發,然而還沒等将亂發理順, 就渾身一頓。
一個模糊的場景自思維廢墟裏緩緩升起來, 他想起雙手觸碰到溫瑜發間時輕軟的觸感,也想起懷中少女若有若無的體溫與散發的陣陣香氣, 他昨天晚上好像……
抱,了, 溫,瑜。
他他他還做了什麽?應該沒有做出強吻或者告白之類的蠢事吧?她那麽聰明,會不會已經知道他的小心思了?
最重要的是……她看見他時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是不是說明溫瑜已經在防着他?想起她拒絕同班男生時斬釘截鐵的那句“以後盡量不要聯系”, 許熾不由得心下一緊, 握緊了拳又輕輕松開。
滾燙的熱度瞬間從腳底升上來,他居然表現得比溫瑜更不好意思,頂着雞窩頭支支吾吾的半晌,才問了一句與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要出門?”
溫瑜定定看他一眼,有些拘謹地回答:“我要參加新芽杯作文比賽。”
她着實被昨晚許熾的舉動吓了一跳,轉念一想,或許那只是他醉喝酒後不分對象的無意識動作。不管溫瑜有多麽想知道他擁抱她的用意,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她也不可能直白地問出這個問題。
更何況許熾對此只字不提,很可能已經忘了有那麽一回事,再提起它來只會徒增尴尬。
“作文比賽?”他短暫回憶了一下,年級語文組好像的确曾經組織過學生們投了這個比賽初試的稿子,他毫無興趣,因此直接交了白卷。見溫瑜通過了初試,許熾在心裏悄悄為她感到高興,又脫口而出問,“要我送你麽?”
他說着勾起嘴角向前一步,因醉酒而導致的劇烈疼痛瞬間在腦內撕扯開來,鈍鈍的疼迫使他停下來,狠狠地敲打腦袋。
自己酒量很差,他不應該喝太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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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瑜皺着眉頭笑:“你還是好好休息吧,醉酒後第二天很不舒服。我有白露做伴,沒關系的。”
溫瑜和白露是前所未有的搭配,許熾不知道她們倆為什麽會認識,但既然溫瑜有了女伴,他就沒有理由陪在她身邊了。
他只是擔心以白露的性格,可能會做一些讓她不開心的事情。
在許熾心裏莫名其妙從煩人追求者,變成更煩人情感障礙物的白露對他此時的內心活動毫不知情,卻在遠處沒有緣由地打了個寒戰。
見溫瑜急着趕時間,許熾忍着疼向她回以微笑:“那你加油,再見。”
“嗯。”她打開大門,臨走前又回過頭來,“餐桌上有我給你準備的早餐,你昨晚喝了酒,吃一點清淡的白粥就好。”
窗外的晨光如垂墜的銀河落在溫瑜身上,映亮了她琥珀色的雙眸。許熾呆呆望着她,不知不覺又想起了昨夜的那些畫面,大腦一片空白地答了聲:“好。”
直到溫瑜關門離開後良久,他才終于把目光從那道緊閉的防盜門上挪開,用冰冷雙手捂住通紅的臉,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溫瑜和白露無疑是候場區內最顯眼的組合之一,一出現就引得不少人悄悄側目。
白露身材高挑,微微上挑的丹鳳眼顯出幾分高不可攀的傲氣,一身價格不菲的套裝更顯得整個人高貴優雅;溫瑜站在她身邊絲毫不顯遜色,白瓷般的皮膚與柔美的五官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精致的少女感,因時常帶了禮貌的微笑,與前者相比更容易讓他人産生好感。
在場都是來自各大高校的同齡人,當即有大膽的男孩子在朋友慫恿下跑來詢問微信聯系方式。
這個男生相貌清秀白淨,想來在學校裏也有很高的人氣。他對自己的外在條件頗有自信,本以為穩操勝券,沒想到話音剛落下,那個看起來很不容易接近的女孩子就冷冷瞟他一眼,語氣像一杯冷冰冰的水:“走開。”
這兩個字像兩把鐵錘砸在他胸口上,少男心,破碎了。
溫瑜聽說過白露對陌生人态度冷淡的傳言,卻也沒想到她居然會冷淡到這個地步。她無奈地笑了笑,轉頭輕聲對男生說:“不好意思,最近學業太重,我們兩個都不怎麽用微信。”
她這算是給男生一個臺階下,緩解了尴尬。後者感激地看她一眼,接過話茬道:“是嗎?那就算了吧,你們好好學習哈。”
白露看着他倉皇離去的背影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開口:“你沒必要編造借口和這些人費太多口舌,直接讓他們滾蛋就好。”
“那樣的話,他們會很尴尬吧。”溫瑜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男生也恰巧又望向她們,很不好意思地朝溫瑜笑了笑,“畢竟被拒絕就已經很難受了,如果再被數落一頓,該有多傷心啊。”
白露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她和溫瑜不熟,在很長一段時間世界裏,在白露的世界裏根本就不存在這個名字。而同樣地,也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這兩個字神奇地以指數爆炸式速度在她耳邊響起,讓她終于開始正視這個自己曾經不屑一顧的姑娘。
白露知道溫瑜的作文把她的擠下了蟬聯已久的年級最高分寶座,也知道她在新年晚會時以精湛的表演震驚全場,而最近一次聽到別人說起她,是“許熾喜歡的女孩子”。
她想了很久,也疑惑了很久,自己為什麽會落敗于這樣一個曾經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直到今天真正與之相處起來,白露才隐約有些明白。
她們倆是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同樣能力出衆、擁有強烈的自尊心,但白露更多地将其表現成一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她自小就堅定認為自己高他人一等,因此從來不會思考其他人的想法,高貴卻孤獨地生活在自己衣食無憂的小小世界裏;溫瑜卻以溫和的心态嘗試着理解身邊的人,她明白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不足,卻不會因此而鄙夷他們,而是嘗試着接納。
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溫柔”。
白露忍不住想,原來許熾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她好像有點能理解他了。
她們都是文學愛好者。溫瑜愛看書,在車禍後更是每天借此打發時間;白露雖然年紀小,卻能擔得起“博覽群書”這四個字。可惜從小到大,她身邊的朋友大多都只是沉迷戀愛和化妝的嬌滴滴大小姐,能真正與之進行文學交流的少之又少,還都是成年人。
大人們雖然懂得多,對年輕人的想法和梗卻隔了深深的代溝,更何況和他們聊天總覺得有無形壓力,興趣交流大多不快活。此時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興趣相投的同齡人,她對知音的渴求瞬間超越了對情敵的憎惡,興致勃勃地坐在候場區與溫瑜交換讀書心得。
她很少能與人一股腦聊這麽多,談到最後,甚至不舍得把溫瑜讓給許熾了——這種女孩子就應該一輩子和她泡在書堆裏,談戀愛多浪費時間啊,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就是因為這事兒把青春蹉跎殆盡了。
不行,她得想辦法把溫瑜從那家夥手裏搶回來,這姑娘是屬于讀書這項神聖活動的。
白露把這股信念帶進了作文考場,在大腦一團漿糊的情況下稀裏糊塗地開始動筆。她一邊如同和時間賽跑般飛快寫,一邊期待着比賽結束後,能繼續與溫瑜讨論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集,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笑意。
作文題目不難,溫瑜因為之前與白露聊得很愉快而心情大好,下筆也輕快很多,行文得心應手。
只是……她略有擔憂地看一眼身邊的人,白露半勾起嘴角的幽幽笑容,為什麽看起來這麽瘆人呢。
她們很快完成了作文,按照比賽進程,最終成績排名将在幾天後統一發布于網站,看時間正好是期末考試成績發布的時候。白露興致高昂,不想讓之前的談話就此中斷,便提議一起去咖啡廳繼續話題。
溫瑜對她很有好感,于是欣然接受。剛在咖啡廳落座,就收到了許熾的消息。
【家裏有事,我先回去了。白露有沒有對你怎麽樣?比賽情況如何?】
她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自己把手機號碼給了他。只是……為什麽看他的語氣,好像白露會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不好意思,我來了信息。”與人談話時自顧自玩手機不是個好習慣,溫瑜擡眸向白露笑了笑,“稍等。”
後者點點頭,她則飛快打字。
【還沒公布結果,重在參與。白露和我很聊得來,我們倆正在咖啡廳聊天,她還邀請我有時間去她家的書房觀看藏書。就算這次沒有得到名次,也認識了一個朋友。】
許熾看到這條消息心情大好,白露是出了名的難接近,溫瑜能和她聊上天,說明他家姑娘的交際能力比絕大多數人都厲害。但轉念一想,溫瑜的空閑時間本來就不多,那個叽叽喳喳的夏小寒已經占用了一部分,如果白露再摻和進來,留給他的空間就更少了。
而且就算是他也很難約溫瑜出去玩,她們倆才認識多久啊,就已經一起去了咖啡廳,還商量着去白露家裏。
他酸了。
許熾咬了咬牙,繼續輸入消息:“我聽說白露花粉過敏,你如果想和她交朋友,不要送花一類的禮物。”
如果白露是個男生,他一定早就沖去會場把溫瑜搶過來,但她偏偏是個女孩,還很有可能成為溫瑜的朋友,許熾只能忍着醋意讓她們更加親近。
溫瑜看到這條短信,忍不住瞧了白露一眼,恰巧後者也在看她,不帶感情地問了句:“許熾?”
她忍着笑:“嗯。”
“我不否認他很有魅力,但如果要作為一個托付終身的對象,還是太幼稚了點。”白露喝了口咖啡,俨然忘記了自己曾經苦苦追求許熾的日子,“成天像個鬧脾氣的小孩似的,實在叫人操心。”
她對許熾的欣賞與喜歡很少,更多的是一種求而不得的執念。他越是拒絕,她就越是執着,但現在身邊忽然出現了比他更有意思的人,白露心裏的天平自然更多地傾斜到了溫瑜這一邊。
更何況客觀來看,溫瑜的确值得更好的人。
男人都是錘子,一起讀書的姐妹才是寶藏,她不能讓溫瑜栽在錘子手上。
沒想到溫瑜很認真地想了會兒,點點頭說:“我也覺得他挺可愛的,像個小孩。”
……她才沒有說他可愛呢!她說的明明是“幼稚”,貶義詞好嗎!
也難怪溫瑜會理解錯她的意思,畢竟大家都知道白露喜歡許熾,自然不可能說他壞話。
可惜女人都是善變的。
“而且作為一個學生,他仗着家裏有錢有勢成天不學好,跟着一群混混到處惹是生非,實在有辱門風。”白露握杯柄的手微微顫抖,繼續努力,“也不知道以後要怎麽辦。”
“他現在已經在好好學習了哦!許熾不僅自己制訂了學習計劃,每天按時上課和交作業,還經常來問我問題,成績比之前好多了。”溫瑜自豪地笑了笑,非常篤定地說,“他以後會成為非常厲害的商業天才!”
白露沉默了。
許熾那小子在溫瑜心裏的印象到底是有多好啊!商業天才?他不把家産敗光就不錯了,指望那個敗家子賺錢,可不是天方夜譚麽?
“可是他的性格也很差勁啊!對誰都是一副愛理不睬的樣子,尾巴都快拽上天了,還經常無緣無故兇人。你見過他打架的樣子嗎?兇狠得像頭狼。對小姑娘也從來都冷冰冰兇巴巴的,根本不懂得憐香惜玉……”
白露的聲音漸漸小下去,溫瑜略顯困惑地看着她,眼神簡直就在直白地告訴她,“你說的和我認識的好像不是一個人”。
她總算懂了,許熾那條餓狼在這姑娘面前就是只哈士奇,在她心裏,那小子的性格不能再溫順了。
呸,戀愛中的男人真能裝。
白露徹底認輸,輕嘆一口氣:“你們的關系很好。”
“也不算‘很好’吧,頂多是關系不錯的朋友。”溫瑜仔細想了想,認真回答,“不過他是個很好的人,能認識他,我很開心。”
白露差點就脫口而出“難道還能比看書更開心嗎”,她硬生生把這句話咽回去,心想這姑娘一看就沒談過戀愛,能毫無顧忌地大大方方說出這種話,真是好可愛啊。
“我以前也很喜歡他。”白露用手撐起下巴,她曾經羞于向別人談及自己的感情,現在卻只想一吐為快,“怎麽說呢?許熾身上有種很特別的少年意氣,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一團火,熾熱又張揚。”
溫瑜贊同地點點頭。
“而且我從小到大就沒被人拒絕過,他是頭一個,還拒絕得非常……果斷,完全不給我留面子的那種。我現在還偶爾會做夢夢到他的那些話,簡直能被吓個半死。”
溫瑜笑了:“你是不服輸。”
“對啊。他不接受我,我就心想,一定要有朝一日把他追到手,等他對我死心塌地後再把他一腳踹開。”白露想起從前,也被自己逗笑了,“結果追着追着,我就一直被他踹啊踹,直到最後也沒能絕地反殺。真是失敗。”
“你說‘以前喜歡他’,說明現在對許熾沒有那種感情了。”她傾聽別人談話時往往非常認真,因此也總能捕捉到細節之處,“為什麽?是因為厭倦追求了嗎?”
“這倒不是。能讓女人從一段感情裏走出來的原因永遠只有一個,”白露又抿了口咖啡,擡起一雙媚人的丹鳳眼,“那就是發現了更有意思的人或事。”
溫瑜愣住了,想不明白她指的究竟是什麽。
手機又傳來一陣嗡嗡聲,她匆匆低頭,看見許熾發來的新信息。
【你煮的粥很好喝,頭馬上就不疼了,謝謝。】
什麽啊,她煮的明明是粥,又不是藥。許熾一定是被岑陽帶壞了,說話一套又一套的。
白露見她臉上浮起微笑,忽然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許熾究竟在信息裏說了什麽。曾經那個對任何人都冷言冷語的許少爺居然能把一個小姑娘逗得這樣開心,倒也真是稀奇事。
恰巧這時咖啡館裏換了背景音樂,沙啞柔美的女聲伴随輕快的薩克斯樂音彌散在室內每一個角落,溫瑜下意識随着這首愉快的爵士樂輕哼出小調。
白露挑了挑眉,用了陳述語調:“你也聽這首歌。”
“這是我很長一段時間裏的入眠曲。”她點點頭,用手掌撐起右臉頰:“我們或許還有很多共同話題。”
“嗯。”白露眯着眼睛看她一眼,笑意更深,“這個周末有時間嗎?去我家藏書館看書吧。”
坐在沙發上每隔五秒鐘就看一眼手機的許熾:她怎麽還不回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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