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異族女

胃疼得幾乎快麻木了,翟小曼躺在牢房的地上,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啷。”牢房門再次被打開的聲音傳來。

但是翟小曼卻沒有力氣去看是不是又有誰進來了,或者,這只是她出現的幻聽。

但如果是幻覺,那這感覺也太真實了吧。

翟小曼感覺到,原本照在她臉上的陽光似乎被什麽人擋住了,對方背對着陽光站在她面前,翟小曼餓得有些發昏,所以一時半會兒看不清對方,從輪廓看起來像是一個女人。

對方站在翟小曼面前,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緩緩蹲下身來,女子服飾上的珠片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着五彩的光芒。

這時,翟小曼才看清眼前這個女人的樣子,女人身上穿着色彩豔麗的服裝,臉上蒙着半張面紗,只有鼻梁、眼睛以及額頭的部分露在外面,但僅僅是露出的這一小部分,都讓翟小曼看後忍不住在心裏感嘆,這個女人好美。

就連同樣身為女生的她都被她的美深深地吸引住了。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美的女人?還是說,她這會兒已經死了,她看到的這個根本不是凡人,而是女神?

“你……”翟小曼努力吞了吞口水,想試着說話,可是發出的聲音卻既微弱又嘶啞。

一陣強烈的暈眩感突然襲來,翟小曼毫無防備地被這陣暈眩感卷入了一片黑暗中。

女子望着已經暈過去的翟小曼,然後示意兩名下人将翟小曼帶出牢房,自己則緊随其後離開了牢房。

什麽東西?冰冰涼涼,又滑滑的感覺。

悠悠轉醒的翟小曼,第一個感覺就是嘴裏似乎有什麽液體正滋潤着她的喉嚨,讓她原本幹得生疼的喉嚨頓時舒服了不少。

她一定是死了吧,這一定是天上吧。

“你醒了?”

有誰在說話?聲音也好好聽,這麽好聽的聲音,她一定是上的天堂。

“吉娜。”那個聲音又說。

什麽?吉娜?她不是在天堂?

翟小曼聽到那聲吉娜後,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瓦房的房梁。

這裏真的不是天堂,她還沒有死!

得知這個事實的翟小曼既開心,又失望,因為她曾幻想着,如果她在這個世界死了,說不定回去了呢,不過,這也僅僅是她想想而已。

這時,翟小曼發現她的床邊坐着個女人,手裏拿着一個碗,很顯然剛才就是這個女人在喂她喝什麽,在看清女人的樣子後,翟小曼不由地從震驚轉變到驚豔。

因為這個女人就是她昏迷前在牢房裏看到的那個女人,而現在她意識清晰,女人又近在她眼前,臉上更沒有戴面紗,所以在看到對方的樣貌後,翟小曼實實在在地被驚豔到了,她從沒有見過這麽美的女人。

女人的五官深邃立體,更接近于西域人的外貌,混身上下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那股氣質,就連身為女生的她都被深深的吸引住并沉溺其中,翟小曼感覺這個女人的美已經讓她無法用任何特別的言語來形容了,她的每一幀都好比一幅驚世駭俗的藝術畫。

女人身上穿着色彩明豔的服飾,款式很像是西域人的服飾,由窄衣、長裙跟頭紗組成,上頭繡制着精美的圖案,頭紗跟裙擺的邊緣挂着一排珠片,有點像她所知道的印度女人穿的那種沙麗,可是卻又和沙麗不一樣。

“你好美。”翟小曼沉迷在女子的美貌中,發自心底的贊美道。

女子聽後嘴角勾了抹淺淺的笑弧,說道:“你這小丫頭真會說話。”

天吶,連聲音都那麽好聽。

翟小曼簡直要捶胸頓足起來質問老天爺,為什麽大家都是女人,差別就那麽大呢。

這頭翟小曼還沒跟老天爺氣憤完,那頭美人已經陷入哀愁中了。

看着美人,翟小曼心想,一個女人美到最高的境界大概就是這樣了,就連哀傷都讓人迷戀得無法自拔,可是,這美人為什麽哀傷呢?

美人忽然收起了哀傷的表情,對着她身後喚道:“舒紮爾,吉娜醒了你不來看看她嗎?”

舒紮爾?誰啊?

翟小曼順着美人的視線望去,竟然在靠門的牆邊看到了啞巴奴隸。

“啞巴?你怎麽在這兒,你不是被匈奴士兵帶走了嗎?你沒死?”翟小曼看到啞巴奴隸沒死,驚喜道。

可是啞巴奴隸并沒有理她。

“舒紮爾。”美人見啞巴奴隸沒動,便又喚了聲,可是對方還是沒動,也沒理她。

看到舒紮爾這樣,美人似乎很失落,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握住翟小曼的手拍拍她的手背叮囑道:“吉娜,大夫給你看過了,你只是餓太久身體比較虛弱,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你安心在這裏休息吧。”

美人說完,便拉起頭巾的一角,将她絕世的美貌隐藏在了面紗下,然後走出了屋子。

奇怪,這個美人怎麽知道她叫吉娜呢?算了,管她呢。

翟小曼突然換上一臉得瑟的表情,撐起身體下床慢慢走到啞巴奴隸跟前,說道:“原來你叫舒紮爾啊。”

聽到這話,啞巴奴隸終于看向翟小曼了,但也僅限于看着而已,什麽話也沒說,翟小曼倒也看得開,反正她已經吃白眼吃習慣了,不過她現在有一肚子的問題好奇得不得了,如果不問的話真是憋得難受呢。

“舒紮爾,雖然我對游牧民族的姓名不是很懂,但是聽你的名字感覺一點也不像游牧民族的名字啊,還有,為什麽我們會在這裏,那天我聽匈奴士兵不是說男俘虜要編軍,女俘虜要處決嗎?還有,剛才那個美女是誰啊,你跟她好像認識啊,可是你怎麽也不理她呢?你是不是生來就是面癱啊?”也不管舒紮爾會怎麽想,反正翟小曼也不指望他能回答她,她不過是心裏的問題太多了,想吐個痛快。

“你問得太多了。”舒紮爾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而翟小曼則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嘆道:“哇,你又說話了啊,還好還好,聽你說話的概率比買彩票中獎的概率高一點。”

舒紮爾微微皺起了眉頭,很顯然對庫門吉娜話裏出現的那些新名詞很不理解,但是他也懶得去問。

“你怎麽又一副死魚臉了?”看到舒紮爾又不理她,翟小曼不悅地推了他一把,這好好的又不是真啞巴,幹嘛整天裝啞巴,要不是這是古代她一定會認為舒紮爾是個霸道總裁文中毒的傻蛋。

翟小曼頓時覺得十分掃興,這個舒紮爾半天都打不出一個悶屁來,沒意思。

終于,舒紮爾那張萬年不變的僵屍臉上有變化了,只是,他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痛苦。

翟小曼看到舒紮爾緊蹙着眉頭,頭微微向後仰,挺起胸膛将後背遠離牆面,翟小曼這才意識到問題。

糟糕,她怎麽把舒紮爾背上的傷給忘了。

想到這兒,翟小曼立即上前查看舒紮爾的後背,只看到白色的衣衫映上了一塊鮮紅,很明顯是傷口裂開流血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翟小曼連連道歉道,然後拖着還未完全複原的身體到處尋找着能包紮的東西。

幸好,翟小曼在梳妝臺旁邊的櫃子裏找到了一些像是藥的東西,以及一些包紮傷口用的布料。

将所有東西一股腦拿到舒紮爾面前,翟小曼小心翼翼地替舒紮爾脫掉了上衣。

兩人坐在門邊的位置,陽光從大門撒落進來,均勻地灑在舒紮爾身上,即使身上有不少明顯的疤痕,但絲毫不影響那些肌肉在陽光的沐浴下閃着誘人的光澤,這讓翟小曼不由地看呆了,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盯着舒紮爾的眼睛有些發直。

真是沒想到,這個啞巴的身材這麽誘人,可是他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疤痕?

“啪啪啪。”翟小曼輕拍自己幾個耳光,強迫自己趕緊從眼前的美色中清醒過來,她現在是要救人!救人!這是很神聖的事,她腦子裏在亂想什麽呢。

可是,看着那些瓶瓶罐罐,翟小曼犯難了,這……哪一個才是敷外傷的呢?這上頭寫的字她看不懂啊!一個個跟個蝌蚪一樣,寫的都是啥呀。

就在翟小曼對着一堆瓶子和藥包發愁時,舒紮爾拿起其中的一個琉璃瓶遞到翟小曼面前,翟小曼看看舒紮爾又看看眼前的琉璃瓶子,伸手從他手裏拿過了瓶子,說道:“我第一次幫人上藥,可能會弄疼你,你忍着點。”

翟小曼取下瓶子上的塞子,然後盡可能小心地替舒紮爾上藥,舒紮爾後背的傷早就已經上過藥了,可是因為她剛才推他讓他後背的傷再度撕裂開了,讓翟小曼着實有些過意不去。

将藥粉輕輕地灑在傷口上,然後用布條一層層将傷口包紮起來,每次繞到舒紮爾的胸前,翟小曼都在心底低喊一聲救命,這胸肌,不是□□裸地勾引她犯罪嘛。

好不容易将舒紮爾的傷重新包紮好了,翟小曼趕緊趁着将那些瓶瓶罐罐放回去的間隙深深地松了口氣。

東西放妥後,翟小曼環顧了下這間屋子,這只是一間普通的瓦屋,稱不上華麗,但是在古代這樣的瓦屋建築已經算是很好的了,而屋內的陳設也十分簡潔,有西域風情的物品,也有一些猛獸的皮制成的毯子,還有不少字畫和青銅器,這間小小的屋子居然将西域、胡人、以及中原三個地方的特色聚集在了一起。

可是,對于她和舒紮爾為什麽沒有被處決而是被帶到了這裏,翟小曼還是一頭霧水,還有剛才的那個美人,到底是誰?不過,很顯然美人并沒有惡意,否則她就不會救她了,但是,這個美人居然有權利将她從牢房裏帶到這裏,想來是在匈奴有一定地位的人,可是看她的樣子以及穿着打扮又不是匈奴人,如果是個異族女子又為什麽能命令匈奴士兵呢?

翟小曼感覺自己可以試着撰寫一部《俘虜歷險記之十萬個為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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