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驚魂奇遇
甫一聽聞這清冷的聲音,再瞧着眼前荒蕪的夜景,鸾夙立時吓了一跳,「啊」的一聲叫出聲來。她定了定神,連忙回首朝身後看去,但見月色之下,有一年輕公子着一襲黑色錦衣,正輕輕淺淺地俯首瞧着她。
鸾夙迅速打量眼前此人,但見這年輕公子鳳眼狹長,雙手負立,氣質魅惑,風流自成,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許是在這夜色之下被月光氤氲所致,公子美雖美矣,卻顯得甚是陰柔。鸾夙從前見朗星反串女旦,已覺他美極,今日見了這黑衣公子才知美貌於人無分男女,只看氣韻。
她似是陷入了黑衣公子的魅惑之中,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恰好聽到他又重複一遍方纏的問話:「兄臺找誰?」
鸾夙聞言打了個激靈,忙瘖啞着嗓子裝作男聲,輕咳道:「嗯……那個……月黑風高,天色不錯,我出來随便轉轉,随便轉轉……不知公子為何在此?」
黑衣公子身形未動,內斂仰首望了望月色,對鸾夙回道:「月黑風高,天色不錯,在下也是随便轉轉。」
「啊哈哈!真巧,真巧。」鸾夙面上附和着,心中卻懷疑這黑衣公子是方纏所救之人的仇家,不禁有些後怕,忙暗自思忖逃生之策。
許是見鸾夙面上尴尬,黑衣公子又問:「兄臺方才為何尖叫?」
尖叫?她尖叫了嗎?鸾夙想了想,尴尬回道:「唔……那個……此處荒無人煙,甫一瞧見公子,驚為天人,我……我……」
「哦?原來是『驚為天人』,而不是『驚為惡鬼』?」黑衣公子露出一個颠倒衆生的魅笑,對鸾夙道:「相請不如偶遇,今日在下與兄臺既有緣在此相見,不若小酌幾杯敘敘情誼?」
鸾夙巴不得腳底抹油,怎敢應承?立刻拒道:「啊,改天……實不相瞞,我是因為……因為……」鸾夙想起方才朗星猜測那受傷男子是與人争風吃醋動了手,便連忙套用了這個情由:「實不相瞞,小弟今日來怡紅閣喝花酒,怎奈相好的姑娘還有別的相好,小弟與人相争,落了下風,是以才……才在這裏躲一躲。」
黑衣公子表情未變,好似信以為真,颔首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兄臺如此,亦不為過。」他沉吟片刻,又認真地問:「兄臺可要在下襄助?旁的不說,幾分力氣還是有的。」
鸾夙連忙擺了擺手:「公子好意,我心領了。只是今日聽聞『南熙第一美人』□初姑娘也在此處,我恰好借了這個情由與我那舊相好斷了幹系,好去探一探南國美人。」鸾夙邊說邊假裝看了看四周:「咦?我怎得跑了如此之遠?公子知道如何回怡紅閣嗎?」
黑衣公子幽眸閃爍,定定瞧了鸾夙片刻,才擡手指向西北方向:「第二個岔路左轉便是。」
鸾夙連忙雙手抱拳對黑衣公子道:「多謝多謝,不妨礙公子賞月了,祝公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咱們後會有期。」
黑衣公子重新勾起一抹笑意:「在下亦祝公子達成所願,美人在抱。」他并未拱手以回,仍是負手而立,身姿挺拔有如勁松:「後會有期。」
去,直走過第二個岔口,聽聞絲竹之聲與男女調笑聲漸漸響起,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初春時節寒意料峭,荒蕪之處飒飒風起,送來空中幾縷清香,好似女子所佩的香囊。夜風吹得錦衣下擺幾欲淩亂,黑衣公子卻仍舊立在原地,只迎風望向鸾夙消失之處,對着虛空夜色冷冷命道:「查查這女子的底細。」
此話方畢,一襲黑影已在夜色之中一閃而過,追着鸾夙的足跡而去。片刻之後,又一黑影從暗中走出,亦看向鸾夙離開的方向,恭謹禀道:「她把人救走了。」
黑衣公子微微颔首:「無妨,倒省得本王出手救人……也算是他命不該絕。」言罷已轉首朝院子更為荒蕪處走去……
鸾夙見他願意放自己離開,立刻頭也不回地朝西北方向快步走去,直走過第二個岔口,聽聞絲竹之聲與男女調笑聲漸漸響起,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初春時節寒意料峭,荒蕪之處飒飒風起,送來空中幾縷清香,好似女子所佩的香囊。夜風吹得錦衣下擺幾欲淩亂,黑衣公子卻仍舊立在原地,只迎風望向鸾夙消失之處,對着虛空夜色冷冷命道:「查查這女子的底細。」
此話方畢,一襲黑影已在夜色之中一閃而過,追着鸾夙的足跡而去。片刻之後,又一黑影從暗中走出,亦看向鸾夙離開的方向,恭謹禀道:「她把人救走了。」
黑衣公子微微颔首:「無妨,倒省得本王出手救人……也算是他命不該絕。」言罷已轉首朝院子更為荒蕪處走去……
鸾夙幾乎是一鼓作氣跑回了聞香苑,心中越想越是後怕,已将要看南熙第一美人的初衷忘得一乾二淨。她觑了旁人不注意的時候回了屋子,剛打開房門,便猝不及防撞在一人胸口之上。
鸾夙驚魂未定,差點又驚叫出聲,待看清是朗星,立刻撫着胸口道:「你吓死我了。」
「我從前也是這樣,怎得沒見你害怕?」朗星蹙眉問道:「我走之後可有異常?」
鸾夙點點頭:「遇到一個黑衣公子……」想了想,又覺那人對自己并無實質性傷害,便索性省了口舌,道:「也沒什麽,不過是你指的路不對,我迷了路,好在最後摸清了方向。」
朗星聞言冷哼一聲:「你這個不認路的女人,定是自己走錯了,還來怪我。」
鸾夙無意與朗星在此事上多做糾纏,只擔心今晚所救的男子,遂轉了話題,問道:「救下的那人如何了?」
朗星指了指簾帳之內:「喏,在你床上養着。」
鸾夙氣得幾乎跳腳,重重朝他胸口捶了一拳:「你怎能将他放在我這裏?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難道要放到我那裏?」朗星假裝吃痛,撫上胸口:「我可是與人睡通鋪的。」
鸾夙這才想起,朗星是伶倌,并不似她這般有單獨的秀房,而是與另外兩名伶倌共住一室。
「誰要你非得救他,如今可知道麻煩了吧?」朗星語中帶着冷嘲:「他身上傷口衆多,我已尋了傷藥包紮好了,只怕他受傷過重,救不回來。」
鸾夙聞言快步走進簾帳之內,果見有一男子平卧在自己榻上。只見他精裸上身,大小繃帶在胸前歪七扭八地交錯,一看便是朗星的包紮手藝。
鸾夙不禁有些失笑,再向男子臉上瞧去。這才發現洗去滿臉血污之後,這男子竟生得棱角分明,極為清俊貴氣,只不過由於重傷昏迷,面上無甚血色。
竟又是一個頗為英俊的年輕公子呵!鸾夙不知自己究竟走了什麽運道,今夜一連撞見兩位美男。她忽然想起了方纏所遇見的黑衣公子。若論俊美,顯然是黑衣公子更勝一籌,可眼前這重傷的男子輕微蹙眉,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陽剛氣度。兩人若是站在一處,一人魅惑陰柔丶一人鐵骨铮铮,氣質南轅北轍,倒也不分伯仲。
鸾夙正望着榻上的男子出神,忽然感到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耳中又聽聞朗星問道:「想什麽呢?這男人怎麽辦?」
鸾夙想了想,嘆道:「人都救了,總不能再扔出去。容我想想法子。」
「你有什麽法子可想?這事瞞不住墜媽媽,我勸你趁早告訴她。」
鸾夙正有此意,恰好被朗星說中,便順勢應道:「你說得不錯,我這便去喚墜姨前來。」
朗星哈哈一笑,極為暧昧地朝鸾夙挑眉:「這男人生得極俊,你說墜媽媽瞧了之後,會不會将他留在這裏當小倌?」
鸾夙白了朗星一眼,沒有接話,徑直出了房門去尋墜娘……
半柱香後,墜娘已站在榻前,蹙眉瞧着榻上之人。鸾夙在一旁察言觀色,暗自擔憂自己這「仗義援手」之舉會惹墜娘生氣,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豈知墜娘并未責難,只細細問了鸾夙相救此人的經過。
鸾夙仔細答了話,卻鬼使神差地隐瞞了見過黑衣公子的事。墜娘聽後不疑有他,沉吟片刻對鸾夙與朗星道:「今日之事,不許告知第四人知曉,否則招來禍事,便要牽連聞香苑上下。」
鸾夙聞言憂心忡忡:「墜姨,是我的錯,我太沖動了。」
墜娘只盯着榻上的重傷公子,悠悠嘆道:「心存善念,并沒有錯。我應當歡喜,你如今還保有童真。只不知經年之後,可還如此?」
鸾夙聽出墜娘語中的冷淡之意。然而說是如此,墜娘到底還是親自替這無名的重傷公子把了脈,又尋了可靠的大夫為他調治。鸾夙曾想将他擡出自己的秀房,可轉念一想這無名公子身份不明丶傷重如此,實在不宜挪動,便只得将念頭放下了。
此後墜娘日日來看這無名公子的恢複情況,朗星見狀又對鸾夙道:「你看我說得沒錯吧?墜媽媽定是瞧上他了,否則怎會在他身上花大力氣?這可不是她的性子。」朗星看着榻上日漸恢複的無名公子,評價道:「墜媽媽向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呢!」
鸾夙聞言卻不贊同。她八歲那年遭逢家變,從相府千金淪落妓籍,若非墜娘仗義相護,她早已操持皮肉為生了。可見墜娘當真是個面冷心熱之人。只不過她施借援手大約也是看人的。眼前這重傷的公子雖昏迷不醒,卻貴氣非凡,墜娘應是在賭,賭這無名公子身價不菲,日後定會加倍相報。
想着想着,鸾夙不禁又嘆了口氣,自此每日與朗星一道照料這無名公子。因着他占了自己的床榻,鸾夙只得夜夜卧在側間的美人榻上,有時夜半輾轉反側,也會披衣起身去探一探無名公子的傷勢。
他已在聞香苑養傷十七日了,明明瞧着傷勢已漸漸好轉,但卻沒有半分蘇醒的跡象,仍舊處於昏迷之中。鸾夙有些擔心,這無名公子瞧着至多二十出頭,不該這樣英年早逝。她看着榻上的英挺俊顏,腦中所想念的,卻是與之年紀相仿的另一名男子。她與他,已然八年未見。
那時她尚不是「鸾夙」,她有另一個名字,叫做「淩芸」,而她的父親,則是當年名動天下的北熙賢相——淩恪。
鸾夙緩緩從香囊中取出半枚玉佩,就此陷入那一段深邃的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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