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蒼雲大陸,逐雲之巅。
即使巍峨遼遠如它也掩蓋不了這無邊的荒涼,歷史總是無聲的證明,這世間,最可怕的不是力量,而是操縱力量的人心。
不遠處有一只白團迅速的竄向這裏,它的腳步顯得很急,轉眼間就看清了它的樣子,原來是一只兔子,只不過它的樣子與一般見到的兔子很不一樣,渾身雪白,但是耳朵和眼睛卻都是黑色,連眼睛周圍都有着一圈黑線好像天然的眼線般,看起來分外的可愛漂亮。
此時它急急的竄着倒騰自己短短的腿,每次都蹦出了幾十米的距離,實在很不尋常。
更令人驚奇的是轉眼間剛才可愛的白兔消失不見,化為一個靈秀的小姑娘,她估摸着像是人類成年左右的樣子,身上穿着如她的毛發一般的白色流沙裙,頭上點綴着鈴铛發飾,随着她走的動作發出銀鈴般的響聲。
但是現在她的面容卻顯出一絲急切,急急的向崖邊走去。
那裏有着一個瞭望遠方的藏青色長袍的男子,他的發絲用一個青色的簪子虛虛的插着,一手背腰,一手拿着個酒葫蘆在往自己嘴裏倒着,那些未攏起來的發絲在風中狂亂的吹着,明明很頹廢的動作平白的被他做出了十分的潇灑氣。
“古月,古月,不好了,不好了。”那個姑娘一邊跑着一邊大聲說到,語氣裏充滿了驚恐,銀鈴般的嗓音還在微微顫抖着,看來是被吓壞了。
那個被喚做古月的青衣男子收斂了眼裏的情緒,扭過頭看着那個冒失的跑過來的小兔子。
轉眼間都這麽久了啊,還記得當初把她帶回來時她還是一個剛剛出窩的幼崽呢,現在也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這樣他也有臉去見他的那兩個早死的朋友了。
虛手一揮将某個跑脫的小白兔攔下,微微的青色光芒在空氣中掀起一絲輕輕的漣漪,轉眼不見。
無奈的說“都快要成年呀,還這麽冒失,萬一以後你一個人該怎麽辦?”他伸手在她額頭輕輕敲了下,雖然是嫌棄的語氣,但是卻能感受到他話裏隐含的一絲擔憂。
對于這個一手帶大的小姑娘,他還真的舍不得讓她再留在這個烏煙瘴氣的世界,但是他怎麽能放的下去心,這麽萌萌的小白兔,萬一他不在他身邊讓她被哪個壞人欺負了,簡直要心疼死他了。
被他攔下的小白兔瞪大眼睛看着他雙手捂着自己的額頭,眼睛裏都是對他的控訴“好痛,古月真壞,還有我有你啊,你那麽狡猾,我怎麽會被騙?”小姑娘如是說到,充滿了對他的信任。
說完她還點點頭,顯然對她自己說的話無比的贊同,也是,在她眼裏,古月就是那個能把鬼都能騙活,把妖獸都能逗死的大魔怪,有他在,自己能出什麽事。
古月作勢要打她,被她靈活的躲了開來“好啊,你個小妮子,竟然敢這麽說你師父,還敢直稱師父的名諱,哦,你就是個壞丫頭,唉,我們家從前那麽軟萌的小菇涼哪裏去了,本尊還真的傷心啊。”說完還一副心痛的捂着自己的心口,好似真的被這個不尊師重教的小妮子氣壞了,哀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起來。
如果她還是那個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的話她或許還會被他騙到,但是這麽多年了,再沒記性的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了。
于是後退一步插着腰“古月你個大笨蛋,這麽多年了老是玩這招,多大了呀?我可比你成熟多了。”她鄙視的跟他說,表明他這招已經對她不管用了。
古月又嘆了口氣,見自家的寶貝徒弟不上當,無聊的收斂起來臉上哀怨的表情,拿着酒葫蘆又喝了起來,轉眼間又成了一個仙氣十足的“酒鬼”。
看着他喝着酒,她自覺贏了他,高興的不得了,整個人都蹦蹦跳跳的,顯得格外的活潑。
正在此時,一陣陣的力量引爆這片大地,在離這裏千裏之遙的能量波動連這裏都不得幸免,她的臉色突然變了,緊張的撲到自己師父懷裏。
雖然她平時總是沒大沒小的,但是這個總是沒有正形的師父可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她正是因為心裏與他親近,所以才會格外的活潑。
古月的眼睛穿破空間看到此時正打的不可開交的仙魔兩派,心裏的嘲諷蔓延上來,沒想到自己這五年來的努力就這樣付之一炬。
罷,罷,罷,人的*無法遏制,這片大陸即将要毀在他們的*裏,而且被*迷昏的他們此時早就聽不下去任何話了,不止一次的失望,他真的已經倦了。
輕輕拍着自己懷裏的姑娘,低頭看着她頭上的發璇,終于還是下了決定。
“小涼兒,你怕嗎?”
菇涼在餘波減弱時擡起頭來,忍住顫抖的身體,看向他,在他懷裏輕輕蹭了蹭,堅定的到“師父,菇涼會和你一起的,菇涼不怕。”
古月摸摸她的頭“這還是小涼兒難得的這麽恭敬的叫我師父呢,師父好感動。”他有些感動的說。
菇涼從他懷裏出來看着他“我一直很乖的,師父,師父,師父。”的叫個不停。
古月捂着心口,“師父在,師父在”随着她的叫聲,他也回應到。
好似周圍的恐怖震動都不存在了。
但是它又怎麽能這麽輕易的被忽視掉,大地一次次的悲吼,所有的生命都在向着死亡邁進而無法自拔。
“師父,為什麽他們都要找什麽至寶?現在弄成這樣,神都發怒了。”看着這片好像被神舍棄的大地此時被魔鬼肆虐着,失去了往日的美麗,她心裏無比的悲傷。
古月摸摸她的頭“傻丫頭,即使沒有這個至寶,還有下一次的*,*它能創造一切,同樣也能毀了所有,這片大陸終将在劫難逃。我們能做的只有順從而已。”
菇涼聽着他的話,悲傷的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家鄉一步步走向毀滅,自己卻毫無辦法,這種感覺真的很凄涼。
看着這個小姑娘,他還是說了自己的打算“小涼兒,師父……”
聽他說完她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要,我不要離開,我要和你在一起。”她實在想不到他竟然要送自己走而且還這麽急,她哪裏也不要去。
聽着她倔強的話,他耐心的哄着“你看師父要各處忙,那麽危險,萬一我們家小涼兒受傷了,那師父的心可真的要碎了。”
如果真的有辦法的話,他也不想要這麽做,可是現在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他怎麽忍心看着自己養大的小姑娘留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雖然那個秘法會有一定的危險,但是有它,相信她不會出事的,這樣起碼她還有一線生機。
“不,我不要。”她擦着自己的眼淚道,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的打算,她才不要走。
風被吹的老大,掀起一團又一團龍卷風,無論哪裏都在表明他的時間不多了。
“菇涼,乖,別讓師父擔心。”他抱住這個不斷顫抖的身體,他的心又何嘗好受,但是為了她,他必須狠心。
聽着他第一次這麽嚴厲的語氣,菇涼在他的懷裏哭的不行,淚水一次次的浸透他的衣襟。
只聽她麻木的聲音傳來“菇涼知道了,菇涼會走,但是師父一定要急得接菇涼回來。”菇涼那麽笨,沒有師父一定會被人欺負的,我真的好想留下來啊。
灼熱的眼淚再一次掉落,原諒她還學不會欺騙的笑。
古月緊緊的抱着她“嗯,菇涼真乖,師父一定早點去接菇涼,所以菇涼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誰欺負菇涼的話,就狠狠打回去,師父會給菇涼做主的,知道嗎?”
菇涼輕輕的點頭,鼻頭酸澀,這一次卻忍住了酸澀的液體。
如果這是師父希望的,菇涼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但是師父一定不要忘記菇涼,菇涼會一直等着師父的。
在光芒将她帶離這片大陸時,她眼角落下一滴晶瑩的淚水。
古月見自己的徒兒慢慢消失,手微微的顫抖,即使堅強如他,眼角的紅色仍然出賣了他的不舍。
小涼兒,師父真的很高興你長到這麽大,這麽懂事,你是師父這兩百年來唯一的光,師父何嘗不是靠你來贖回自己陰暗的心。
師父這一輩子太痛苦,母親愛人相繼死去,為了報仇自己的手上充滿了鮮血,為了自己的師父,自己擔負起了仙派的使命,但是因為你,師父學會了不舍。
現在師父要去做一件事,或許你再也看不見師父,但是或許這樣做千萬年後這個世界還能有一片生機,還能重現我們美麗的故園。
或許那時沒有我,你也永遠看不見那片景象,但是你要相信師父一直在你身邊,看着你,看着師父的小涼兒快樂的生活,祈禱你永遠幸福的沒有悲傷,遠離痛苦。
在那遙遠的地方照顧好自己,這是師父唯一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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