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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的外景戲很少,大部分都用特效完成, 需要實地取景拍攝的內容也不多。

劇組在山裏待一個星期, 因為房間不隔音,想幹點壞事都做不成, 看得見吃不着,可把賀漓憋壞了。

好不容易挨到拍攝最後一天,他清早醒來就咬着謝卓言的耳朵, 挨挨蹭蹭的:

“今天拍完就能回去了,我家房子隔音效果很好,随你怎麽喊都行。”

謝卓言拍了他一巴掌:“你急什麽。”

前幾天劇組都是在外圍拍攝,拍攝的最後一天, 他們一大早就由向導領着, 步行進深山拍攝。

一行人扛着道具,排成一字在山野裏行走。

向導說秦嶺深處有很多野生動物,熊、老虎、野豬、蛇什麽可能出現, 千叮咛萬囑咐他們不要掉隊,也不要往看不清楚的草叢裏走,多注意安全。

因為要長途跋涉,謝卓言盡量減輕了負重,只背了一個雙肩包,帶上水和壓縮餅幹。但是沒多久, 他就開始氣喘籲籲了,慢慢掉到了隊伍的最末端。賀漓本來走在前面,回頭看他掉隊了, 停下來等他,等謝卓言經過的時候伸手牽着他往前走。

謝卓言身上還穿着他的沖鋒衣,用袖子擦了一下額角的汗。山裏的氣候冷得不得了,但是行進了半天,身上熱起來還是出了點汗。

“寶貝這麽虛啊。”賀漓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故意低聲笑他,“這麽快就不行了。”

謝卓言擡頭瞥了他一眼,把身上的沖鋒衣脫了下來,丢還給他,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在山林裏行走和普通的爬山差別很大,他們走過的地方是真的完全沒有路,只能在密林間穿梭,從灌木叢上踩過去。

耗費了小半天的腳程,晌午時,他們終于抵達了一個被群山環繞的湖泊。

澄澈的湖面倒映着碧空,遠山頂端都是白皚皚的積雪,很少被人類踏足的地方,呈現出一番別樣的自然風光。

導演一聲令下,所有人把設備放下,原地休息了一會兒,喘過氣來之後立刻開始搭建臨時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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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準備在這裏取景。

山裏天黑的比較晚,但是如果天黑了趕夜路回去會很危險,所以大家都很趕,急哄哄地布景調設備。

這一段戲裏需要小規模的爆破特效,但是這周圍都是樹,導演看大家都匆匆忙忙的,生怕出點什麽差池,一再叮囑要仔細一些。

賀漓看着他走到爆破點附近,不知道是不是談戀愛的人都矯情,這會兒居然因為這麽一場簡單的戲,隐隐有些擔憂。

他們以前拍過比這場戲規模大、也危險得多的爆破戲,謝卓言并沒什麽感覺,等布景完畢之後,照着劇本按部就班的演。

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拍攝很順利,眼看着就能收工了。沒事幹的場務都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返程了。

但是拍攝這最後一鏡時還是出了意外。

本來只是小規模的火光和爆破,不知道是技術人員失誤火藥比例沒調好,還是出了別的什麽問題,沖天火光之中,謝卓言按照預定的劇本往前跑,忽然,背後爆破的位置“轟”的一聲巨響燃起了火球,瞬間就把腳下的草地燒焦燒黑了一片。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幾乎就在瞬息之間,爆炸發生的時候,謝卓言甚至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只是感覺到身後好像有什麽東西猛地推了一下,随後整個人就被推了出去!

爆炸産生的沖擊波異常猛烈,那一瞬間,他感覺內髒都快被震碎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慌了神,站在不遠處的賀漓反應最快,立刻沖過來想扶他。

謝卓言臉貼着地,腦袋裏暈乎乎的,耳邊一直傳來“嗡嗡嗡”的耳鳴聲,他能看見唇形,但是聽不見那人在喊什麽。他咳嗽了兩聲,強忍着嘔吐的欲望,試圖爬起來,但是四肢軟趴趴的好像已經不屬于他了,強烈的疼痛感襲來,內髒可能已經碎了。

在那人跑近之前,謝卓言迷蒙地仰起頭來,就看見身邊高大的燈光架搖搖欲墜,濃重的黑影漸漸覆蓋到了他身上……

完了,他心想。

這一瞬間他心裏有點難過。他剛剛和賀漓和好,還沒好好和他聊聊,又發生了這種事情。

地上的黑影越來越大,搖晃的燈光架終于倒了下來。

謝卓言閉上了眼睛,等着那高大的鐵架重重砸到他身上。

但是那東西卻沒有砸下來。

謝卓言一睜眼,看見賀漓趴在他身上。随後沉重的鐵架整個砸在了他背上,砸得他整個人都往下沉了一點。

“愣着幹什麽!快點搬啊!”岳導第一個反應過來,跑過來去扶那燈光架。其他人随後也反應過來,兩三人合力把那鐵架子擡到了一邊。

賀漓傷的不重,感覺到身上的東西松開,他竟然還是咬咬牙自己爬了起來,但是感覺整個鼻腔裏都充斥着濃濃的血腥味。

他也顧不上管自己流血沒流血,馬上去看謝卓言怎麽樣了。

謝卓言閉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了。萬幸的是,爆炸距離比較遠,他應該沒什麽大礙,沒有吐血,內傷不會太重,就是背上被炸開的鋼板刮破了,血流不止,需要盡快打破傷風疫苗。

爆炸産生的大火點燃了一些灌木,幸好離水源近,附近就有個湖泊,火勢還沒燒起就被控制住了,沒有蔓延開來釀成大禍。

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片場出了事故,大家都脫不開身,賀漓決定先帶謝卓言出山,順着來時的路回到了村子裏。小村莊裏的醫療條件很差,村民拿來了碘酒和紗布,幫他止血消毒包紮。

出山還另需大半天的車程,如果直接帶着謝卓言開車出山,賀漓擔心他扛不住。

大家一合計,決定臨時找了個村民當向導,讓周鳴開車,他們一起出山去求助。

夜幕降臨,其他人陸陸續續地也回來了。

高海拔的深山裏,夜晚的溫度能降到接近零下。賀漓拿毛毯裹住謝卓言的身子,把他攔在懷裏。

謝卓言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說胡話了:“我保險剛剛到期還沒繳,死這兒虧大了……”

“別胡說了,死不了。”賀漓眉頭一皺,捏捏他的臉。

謝卓言偏頭躲開賀漓的手,繼續喃喃道:“死之前,至少得破個處吧。”

“你……”賀漓直直地看着他,在他發頂吻了吻,嘆了口氣,“你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會沒事的,就是一點外傷。明天我們回家,去醫院裏看看。”

謝卓言縮在賀漓懷裏,把頭靠在他肩上:

“賀漓。”

“嗯。我在呢。”賀漓輕聲說着,把他有點冰涼的手握在掌心裏。

“我……”謝卓言聲音有點哽咽,眼眶紅紅的:“我有一件事想說很久了……我能不能問問你,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

聞言,賀漓沉默了一下。

分開之後,他每天宿醉,偏偏卻倔的要死,要在謝卓言面前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謝卓言一直以為他沒動過心,但是他怎麽可能沒動過心。當年只是驚鴻一眼,少年的身影就在他心裏揮之不去了。

“一見鐘情。”他篤定地說。

謝卓言似乎沒想到他會給出這樣的答案,嘴唇顫了顫,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賀漓揉了揉他的腦袋,問他:“那我也要問問你,首映那天為什麽要放我鴿子?”

“公司要我配合她炒作。反正我是單身,陪她演幾天情侶,也不會有人介意的,對吧。”一說到這裏,謝卓言的眼淚又止不住地往外湧。

“你——”賀漓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我們都是傻瓜。”

“別哭了,這麽大人了還哭。”謝卓言臉上都是眼淚,賀漓用手擦了幾下,忽然吻上了他,他頓時連哭都忘了。

“我愛你,寶貝。”賀漓抵着他的額頭,“累了就睡一會兒吧,我抱着你。救援隊很快會來的。”

謝卓言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在賀漓懷裏睡得很安穩。

作者有話要說:  前段時間忙暈了,蠢作者的文筆和智商有時候通通不在線orz,原本貼的甜文标簽,發刀子越發越開心,只好把标簽給去掉了。

可能因為是主受視角吧,妍妍的視角先看到的是河貍的不對,然後這個印象根深蒂固了,老有人罵河貍(撓頭

其實我原本預想是兩個人都沒什麽大錯,都非常愛對方。既然相愛就不要計較那麽多誰對誰錯了,他們會很幸福的~

PS.接下來的內容基本就不在我的大綱之內了,虐了這麽久終于完了,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甜文作者呢,這是我第一次發刀~(信你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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