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天賜(1)

(丘比特大叔,射我吧!)

衆人馬聚頭的地點在望京一家海鮮酒樓,這裏我們也來過一兩次,皆因袁老二和這家酒樓的老板關系優良,菜品實在是一般。當然,老二選這裏的目的明顯——人熟地不生,主場優勢,包房又夠大。

車停到酒樓門口,大器和陳吉吉從另一邊也下車過來會師,我把兩邊人互相介紹了一番,付裕打電話喊老二下樓接人。

譚墩無比熱情地握住大器的手,卡碟似的重複着久仰久仰,眼睛卻一直偷瞄旁邊的陳吉吉,醉翁之意只在山水之間的狀态,連尚在醉酒中的大器都看出來了。于是大器适時地假意奉承,實則點醒道:“老譚是吧,我也常在電話裏聽老寶和老付說起你。啊,這位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啊!”

溫小花正滿臉陰天地盯着譚墩的舉動呢,旁邊一聽,點頭微笑:“謝謝,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又不傻。”

周圍幾位都笑。

譚墩頓時雙重尴尬。被大器識破色狼嘴臉在先,又被溫小花直接吐槽在後,直接導致胸悶氣短,下肢無力,內髒出血,表情扭曲,我知道,此刻他內心的潛臺詞一定是:你們聊,我先死了。

袁老二跟老板要的是這家酒樓最大的包房,不算沙發茶幾衣架魚缸等陳列,還擺了兩張桌,二十人在這兒打群架一點不擠。

初見的幾人都被七嘴八舌地介紹熟識,其實無非也就是之前出場的那幾個人,剛落座倒茶,有人推門進入,看了一眼衆人愣了一下,吐舌頭退出,在我們也都愣神的時候,再次探頭進來:“嗨!我還以為走錯了,上個洗手間來了這麽多人啊?”

袁老二招手讓人進來,一旁的付裕扭頭壓低聲音問:“就是她吧?你還真把她帶來了啊!”

老二點點頭:“就當面試了,你看看行不行,不行我讓她整容去。”

我好奇得剛要張嘴,被譚墩一腦袋塞進來,雙目閃光地搶問:“誰啊這是?誰啊誰啊!”

付裕斜了譚墩一眼,扭頭回答我的目光詢問,還故意小聲不讓譚墩聽見:“好奇吧,說出來吓死你,這是二哥的外甥女。”

我倒真的瞠目結舌了一下,外甥女?看着比我們小不了幾歲啊,明顯成年了。

袁老二起身,伸手拉過那丫頭指點了一圈,他是這麽說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叫寶哥,這是骨頭哥,這是我新認識的華僑兄弟陳大器,叫陳哥,這個……譚墩,你叫譚叔。”

老譚剛起身堆出個笑臉伸手想跟外甥女接觸一下,一聽老二的解說詞愣了,委屈起來:“怎麽個意思啊?到我這兒怎麽就叔了啊?”

付裕大笑:“很明顯啊,提醒你安分守己,差着輩分呢。”

大家都笑,老二朝付裕挑了下大拇指,繼續介紹,但輪到在座的倆女孩,他表情呆滞了一下,接着義無反顧地張嘴就來:“這是你陳哥的妹妹,陳格格;這位是你譚叔的女朋友,叫……哦!叫溫翠花。”

大夥笑得東倒西歪,陳吉吉笑得都埋了臉下去,付裕和骨頭幾個邊笑邊鼓掌。我拍着手給了老二一拳:“二哥,你真是膽大,一共就倆女士,你敢一個都沒叫對!人家叫陳吉吉!”

溫小花也是一臉又氣又笑地接話:“就是的啊!什麽翠花啊,再說我都說了我不是他女朋友,你怎麽非得把我往牛糞上插啊。”說着話朝那外甥女擺擺手:“你好啊妹妹,我叫溫小花。”

老二一臉不在乎道:“叫什麽不行,你又不插我這堆牛糞。得,一會兒我罰杯酒行了吧妹妹?”看着溫小花得勝似的一揚下巴,老二又把身邊的丫頭推出來給大夥認識。

這丫頭叫周小天,初春涼飕飕的天氣露個大腿穿雙靴子,梳着個齊劉海的娃娃頭,精致可愛的小模樣,居然神奇地和鐘馗轉世一樣的袁老二是親戚,但比老二小不了幾歲,按他們家裏的排資論輩,成了老二的外甥女。大學畢業後跑到北京來,投靠所謂的舅舅袁老二,目前在一家貿易公司上班。

我正在疑惑剛才老二在介紹時為什麽單單漏掉了付裕,一聽這話心裏就釋然了,沒猜錯的話,老二是想安排他這小外甥女去付裕的公司。揣測中朝着付裕挑眉毛示意了一下周小天方向,付裕點頭撇嘴聳了下肩膀,多年默契,這一來一去就什麽都心知肚明了。

果然,袁老二把周小天塞到付裕旁邊坐下,單獨介紹了幾句,周小天笑得很到位,甜甜地叫着付總,然後就開始說起個人簡歷來。

付裕擺手攔着:“別別,還是叫付哥吧。咱們今天也別聊這些,這樣,這幾天你抽空來我公司我們再談,好吧?”

我理解付裕這狀态,企業公司什麽的,怕就怕親戚朋友的拉關系往裏塞些廢人,狗屁不通還混吃混喝,老付肯定也是怕這個,但礙于袁老二的面子又不好推辭。但他這麽一說,周小天臉色可就不太好看了,轉頭盯着袁老二,語氣低沉而兇狠:“胖子!你等着!”

我和付裕相視而笑,一物降一物,二哥原來也有怕的人。

落座閑聊,打聽局勢,據老二稱,另一方當事人已經趕來了,但人生地不熟的,且得找一會兒呢。

前前後後地說下來,幾個剛剛加入不明就裏的人士終于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了今晚到底是個什麽局。話題雖由骨頭事件聊起,可七嘴八舌地就聊跑題了。

大器完全亢奮了,估計是在國外憋的,太久沒和這麽一票話痨痛痛快快地說中國話了,借着酒勁兒結巴着發言,不時站起來手舞足蹈,不經意間還念叨出一串串的英文來。

一直因為付裕的不熱情而郁悶的周小天,這時候巾帼不讓須眉了,對大器的英文對答如流,倆人有來言有去語,我們幾個在一旁都是一臉聽天書的表情,只有譚墩插不上話還死要面子,不時地假裝微笑點頭搭話:“Yes,Yes,Really?”——丫前幾天還跟我打賭英文字母是二十七個呢。

付裕這時開始對周小天刮目相看了,扭頭贊許地盯着人家,心裏肯定開始打算盤了,二十一世紀什麽最貴?女人才!況且他還是做進出口貿易的。

“小外甥女,你這英文不錯啊。”逮了一個大器說中文的空當,付裕主動跟周小天示好。

周小天很淡然地一瞥:“謝謝付哥,其實英文是我弱項,法文和日文還算拿得出手。”

付裕當即一臉便秘的表情,怔了兩秒才憋出一句:“才女啊,不早說呢!”

“我剛才介紹自己的時候是想說來着,還沒說到呢就被打斷了啊。”周小天一臉的小報複,眉宇間很有扮豬吃老虎的快感。

付裕一拍桌子:“得了,我賠罪,明天來我公司吧,咱們談談。”

周小天一撇嘴:“明天?看看吧,不一定有時間。”說着話根本不正眼看旁邊付裕的苦瓜臉。

老二在一邊笑開花了,知道這事托底了,大手一對掌。“看看!我盡幹這積德行善的事!”說着話激昂地用力敲桌子喚周圍,“哎哎哎!你們以後都叫我新外號啊!打今兒起,我叫善老二!”

周圍七八雙眼睛都同時瞪圓,接着全部樂個東倒西歪。中華文字多麽博大精深啊,諧音就是其精髓之一……

十多分鐘後,桌上的新朋老友都已經混得很熟了,敵方還沒到場。老二讓骨頭打電話催,骨頭依舊百般推辭。老二無奈,對其一頓暴打,親自抄手機催人。

他那邊按着號碼,我這邊手機倒響了。

包房裏一片喧鬧,我只得拿着手機起身出去接聽。走到包房門口的我就傻眼了,來電顯示是——王欥欥!

“你在哪兒?”電話那邊聲音平靜,越平靜越讓我覺得不踏實。

側頭看了一眼身後,沒人注意我,立馬閃身出了包房。快步走到走廊在過道休息區拉了把椅子坐下:“有事?”語氣冷漠而不耐煩。冷漠是裝的,不耐煩是真的。被王欥欥奴役這麽久了,好不容易翻個身起個義還得提心吊膽的,何苦啊我。

“我問你在哪兒?”語速平緩,我甚至覺得電話那邊的王欥欥在憋笑。

我長嘆口氣:“我在外面呢,有事,回頭說吧。”

“你敢挂?”那邊明顯的威脅語氣。

哎呀我這暴脾氣!你當我真不敢挂是吧?我沖着手機無聲地惡罵了幾句,貼到耳邊緩和語氣:“我真的有事在辦。辦完打給你。”

就在我已經把手機從耳邊撤下,手指也奔着挂機按下去的瞬間,手機裏悠悠地傳來一句:“你猜我在哪兒?”

“咔嚓”一個炸雷在我腦子裏閃亮轟鳴了一下。

王欥欥這句話,在我聽來是話裏藏毒,下意識地擡頭向周圍打量了一番,生怕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拿着手機沖我獰笑……

“你——在哪兒?”底氣不足地反問時,眼角掃向四下,一號位安全,二號位沒情況,三號位安全……周圍沒有異常,提起的心墜下半寸,但依然覺得周圍危機四伏。

“那你在哪兒?”王欥欥的腔調裏又開始出現了那種勝者為王的笑意。

我爆棚了,瞬間反應過來她只是在耍手段驚吓我!你可以調戲我的肉體,但不能調戲我的恐懼啊!熟可忍生也不能忍了:“王欥欥!我把話說絕點兒,我不欠你什麽吧?憑什麽你有事的時候我就多餘,我有事的時候還得随時聽你調遣?就算朋友也沒這麽擠對人的吧?”

“好,你說的,一會兒見。”聽得出王欥欥也不爽了,語調從三月份一下到了臘月。

直接按鍵挂機,一會兒見?吓唬誰啊?知道我在哪兒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太監急了還手淫呢,我看你怎麽玩!

回包房的時候,在門口正遇到倆服務員擡着一箱啤酒往裏進,我邊跟着進去邊納悶怎麽又開始了,包房裏傳來袁老二的號叫:“開!都開了!”

倆服務員回了句“知道了二哥”,麻利兒地掏出瓶起子,一陣“砰砰砰……”就開了七八瓶。我急忙伸手攔住,叫服務員先開這麽多,剩下我們自己來。

我轉身打量,發現包房裏多出三位來,單獨坐在另一張桌旁邊,都是一臉嚴肅。我們那桌也沒人說話,但一個個表情都像剛遭受了摧殘似的,只有老二站着沖我招手。呵呵,你別說,還挺像那麽回事兒,這對峙氣氛搞得包房裏好像還蠻緊張的。

另一桌上坐中間那位穿着醬紅色休閑西服外套,頭發抹了二斤豆油似的梳得一絲不茍,抿着嘴一直盯着骨頭,看來這就是艾媚那個前主了。

對壘着都不說話,正較着勁呢,老二起身走過去,左右手各拎了幾瓶啤酒,在鄰桌那三位面前都擺上,邊擺酒邊笑:“哥幾個,甭那麽嚴肅,怎麽使勁也瞪不疼人,不是來談的麽?那就好好談。”

我偏頭問付裕:“哎,中間那個紅西裝就是今晚的大反派吧?”

老付點頭。“剛進門的時候自我介紹了,叫梁洛宏。”說着話忽然拍拍我的腿,“你要挺住。”

我正詫異老付這叮咛是何用意呢,鄰桌那個梁洛宏開口了:“陳谷先生,怎麽不讓艾媚也來?不敢讓她見我麽?”

……我終于明白剛才進門時為什麽看所有人的表情都像受了刺激,也明白了付裕剛才的囑咐——這梁洛宏的聲音太駭人了!簡直難以形容,說尖銳吧還沙啞,說沙啞吧還高八度,說高八度吧還破音,怎麽說呢——完全像是在KTV唱了一整晚《死了都要愛》之後又被人硬灌了幾勺鹹鹽再死死掐住他脖子讓他說話一樣。

我努力調整了呼吸讓自己鎮靜,扭頭打量其他人。陳吉吉、周小天和溫小花已經扛不住扭臉憋笑去了,譚墩表情誇張,骨頭瞪着眼臉色有點白,估計已經被梁洛宏的聲音打敗了,大器坐在那兒仰着頭……這厮竟然已經睡着了!

看大器的時候正好和他旁邊剛轉過頭的陳吉吉對視了一下,我挑眉毛示意了一下大器,陳吉吉沖我擺擺手,無奈地一皺眉,意思是讓他睡吧。

袁老二看骨頭不說話,站出來圓場:“兄弟,叫艾媚來幹嗎?是你們倆談,她聽結果就得了。”說完扭頭使勁瞪了骨頭一眼,怒其不争。

“她當然要來,她也是當事人啊!”梁洛宏用指關節重重敲了敲桌子,“陳谷,你是不是怕艾媚見了我之後會跟我走?你以為你把她藏起來就可以了?”

包房裏很靜,所有人都在等着骨頭回話,袁老二這回也不幫忙了,跟着所有人一起扭頭看過去。骨頭坐在那兒低着頭,緩緩往上擡眼睛求助地看我們,那副熊樣真是能把死人氣活。

“我……我沒藏她!艾媚自己不願意來,她不願意見你。”骨頭飛快擡頭看了梁洛宏一眼,嘟囔了一句。

“是她不願意見我,還是你不願意她見我?”梁洛宏閃出一絲獰笑,嘴上步步緊逼。

所有人再次看向骨頭,包房裏又安靜了。骨頭還是低頭,每個人眼中都顯出一絲憤慨——這個貨也太不争氣了!

“你倒是說話啊!”一聲尖叫,源頭竟是周小天!雖然和骨頭極其不熟,但事情的來龍去脈大家都搞清楚了,這會兒的窩囊場面連她都看不下去了。

骨頭被周小天這聲斷喝吓得一激靈,肩膀一抖擡了頭,霎時看見一圈噴火的雙眼,頓時又委了下去,繼續小聲應對:“什麽叫我不願意啊,艾媚跟你分手的時候我還不認識她呢,又不是我拆散的你們,現在你倒跑來破壞我們……”

“對不起,陳谷先生,我聽不清你說什麽,你一向這麽溫柔麽?”那邊的梁洛宏故意探了身子側過耳朵做傾聽狀,表情不屑起來,随即坐正,面帶譏笑,“我說,陳谷,據我所知你和艾媚不就是個網戀麽?她也就是一時沖動而已,真和你過一輩子能有幸福麽?你說你能給她什麽?你知道我能給她什麽?”

梁洛宏聲音刺耳,話更刺耳,這邊我們幾個都有點不爽了,站在兩桌中間的老二也開始黑了臉,但一言不發,我們幾個也沒動。

這時候已經不是看骨頭笑話的心态了,誰都知道,這是他和梁洛宏之間的事,只能看他自己。這時候我們要是幫腔,只能更助長骨頭的操蛋性格,他要真是連這一關都過不去,那艾媚還真就不如跟梁洛宏走算了。

場面挺僵,骨頭坐在那兒垂着頭,大夥正都替他捏把汗呢,骨頭忽然拿起面前的酒瓶,仰頭猛喝一大口,往桌上一墩,嘴角還泛着啤酒沫,仰頭直視向鄰桌叫道:“梁洛宏,你不用急着表白能給她什麽,你真是不了解她!你要愛她起碼應該先知道她要什麽!”

得,我們幾個的表情瞬間都踏實了,骨頭的形象在我們眼中開始變得高大起來,這是愛情的力量啊!

梁洛宏愣了一瞬,随即也不甘示弱地拿起了面前的酒瓶,沒喝,舉着朝骨頭示意了一下,繼續陰陽怪氣道:“我不了解她?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和她在一起多久了嗎?”

這笑聲一傳播開來,包房裏諸位全部石化了,崩潰倆字已經遠不足以形容我當時的精神狀态。這笑聲簡直是必殺,那聲音——就跟一千把鐵鍬同時在水泥地上來回猛搓……

“咣當+撲通!”我們還都在這笑聲中萬念俱灰呢,身後一聲轟鳴。

扭頭看,大器已經連人帶椅子仰翻在了地上,還沒等身邊陳吉吉伸手,大器肥碩的身軀竟無比靈活迅速地翻騰爬了起來,瞪圓眼睛一臉受驚過度:“我靠!我靠!吓死我了!什麽玩意兒叫喚啊?我汗都吓出來了!”

……梁洛宏看着這邊突然冒出來的胖子,表情從驚愕過渡成尴尬,顯然他知道這是說他呢。而他旁邊那兩個站腳助威的哥們兒,臉上開始出現憋笑的表情。

骨頭顯然已經被梁洛宏剛剛那一笑吓着了,愣愣地看着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情敵,剛才的豪邁被這笑聲徹底擊碎,音量又降了下來:“你,你說你了解艾媚?你了解什麽啊?你能比我了解她?”

“哈哈!你了解?那你說你了解她什麽?她喜歡吃什麽?喝什麽?玩什麽?”梁洛宏率先發難。

“那你知道她喜歡什麽顏色?喜歡哪個電影明星?最喜歡誰的歌?”骨頭不甘示弱。

“那你知道她喜歡穿什麽戴什麽?你知道她穿多大的鞋?”梁洛宏站起身梗着脖子瞪眼。

“那你知道……”骨頭也站起身想繼續較真,袁老二直接擺手阻攔。“得了得了,小屁孩犟嘴啊?”說着話轉過去兩步走到梁洛宏身旁,大手掌結結實實拍上人家肩膀:“兄弟,我看出來了,你也是條漢子!咱甭見外了,我就喊你老梁,你小子也有點血性,既然都是男人,咱們就把事辦的痛快點兒,別磨叽了。”

梁洛宏本來稍顯驚恐,一聽這話也笑出來,沖老二豎大拇指,說出話跟嗓子裏塞了塊砂紙似的:“你就是電話裏的袁二哥吧?我也算久仰了啊,哈哈哈……”

袁老二暴汗了一下,馬上擺手:“老梁兄弟,說話就行,不用笑,真不用。”

梁洛宏點點頭,看了看袁老二,然後目光直視骨頭,敲了敲桌面:“陳谷,都是男人,痛快點兒,我就是想要回艾媚,你給個痛快話兒!條件你随便開!”

真愛的力量在這一刻顯現出來了,它真的能化腐朽為神奇,化康夫為大雄!骨頭聞言“刷”地變了個張飛臉,擡手直指對方,橫眉冷對:“放你的屁!要回艾媚?你當艾媚是什麽?你他媽以為你是什麽?”

很好很強大,一席話将敵方徹底震撼了。看着骨頭眼睛瞪得都快大出臉去了,一副欲拼命的架勢,梁洛宏顯出一絲慌亂來。

包房裏剎那間鴉雀無聲,看到骨頭有點繃不住的意思,譚墩在那邊也站起來了,袁老二站在梁洛宏旁邊,也換了手握住了酒瓶頸。梁洛宏身邊那兩位也都欠起了屁股,随時往包房外面跑的狀态。幾個女生表情都緊張起來,雙方有點劍拔弩張,很明顯這時候梁洛宏若是回一句叫板的話,雙方就有可能動起手來。

忽然,一個聲音打破沉寂:“不用麻煩了不用麻煩了,你們一起上我在趕時間……”

對不起對不起,我手機響了。

此番場面,這歌詞不是挑釁麽這!我真是有點後悔用這首歌當彩鈴了,但又不能讓電話一直響着,邊掏手機邊沖兩邊陣營歉意地擺擺手,那邊譚墩一屁股坐下了,臉上笑了,他這一笑,付裕和陳吉吉等人也都笑了,估計大家都聽出來我這彩鈴歌在這會兒響是多麽應景。

看着雙方态度有所緩和,我拿着手機繞出桌子往包房門口走,看了一眼來電——靠!王欥欥啊王欥欥,你這個電話倒來的真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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