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緋聞女孩(2)

約好的見面地點就在附近一家咖啡屋,步行前往的時候我故意在陳吉吉面前挺着胸彎起了一只胳膊留下給她挽着的空兒,她故意扭頭一揚下巴走前面去了。我稍微郁悶剎那,快步趕上,伸手挽住了她的臂彎。身邊小女子大笑出聲,揮手賞了我幾小拳。打在我身,甜在我心,讓我滿臉洋溢着至賤的笑容。

陳吉吉高度贊揚了我今天人模狗樣的外包裝,剛才見了要是我稍微邋遢點她肯定打發我消失。看看,要不怎麽說幸運之神還眷顧着我呢,今天這不是面試見楊小星老板麽,我出門前還真就是特地把自己捯饬得花枝招展一點點。

陳吉吉還嚴肅命令我一會兒見了她那個朋友稍微裝正經點,千萬不能這麽不要臉。我應允,反唇相譏說陳吉吉這身裝扮完全是在裝嫩。陳吉吉一嘟嘴擺出一臉孩子氣,晃着腦袋說她本來就嫩!說着話還一蹿一跳地往前跑了兩步,斜挎的包包一颠一落地拍着她的屁股。

你要說剛才看陳吉吉那感覺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那這會兒看她就是情人眼裏出泰迪了——都是寵物犬,泰迪多可愛啊!

途中陳吉吉接了一電話,挂斷後說那朋友已經到了,催我快點。然後簡明扼要介紹了她那朋友的背景資料。據說是她大學時代一學姐,最要好的死黨,畢業後各奔東西人分情更濃,一直聯系密切。最近那死黨突然跑來北京看她,着實讓她驚喜了一番。

我問那幹嗎非得拽着我一起呢?陳吉吉答她這死黨在上海有一年少多金的男友,時不時就拿出來炫耀一番,自己絕不能孤家寡人的讓對方看笑話,不找我的話也會另覓他人前來助陣。

我趕忙拉緊她說那就我吧別換了,心裏琢磨着:這女人是不是彼此關系再怎麽好,有些事也得互相攀着比着的啊?

閑言少敘,電光火石之間倆人就到了咖啡屋了。陳吉吉先我推門進入四下張望,我前腳剛跟進去,就看不遠處靠着窗的沙發座猛站起一人,跨步到了過道伸開雙臂,“啊”的就是一聲拉長音的銳利尖叫。

陳吉吉聞聲望去,馬上回了一聲長長的尖叫。然後這倆女的就這麽互相不間斷地拉着長音尖叫着,伸着胳膊往一起跑,直到互相擁抱住,這高分貝噪聲才算打住。

我讪笑着跟了過去,偷偷打望,滿咖啡屋零星的幾桌客人加上服務員全都一臉驚嘆號,看向這邊。我只好友善地朝着四面八方微笑點頭示意,以證明我是正常人,沒精神問題。

這邊倆女的緊抱在一起,眼角可都見了淚花兒了。我十分多餘地束手站在一旁,持續進門來的尴尬。

倆女的松開,互相扶着肩膀對望,滿臉喜悅和激動。

“娃娃老婆!”

“小媽媽姐!”

我差點兒直接倒地上,這他媽都什麽稱呼啊這是?

那女子這時候瞟見我了,稍微收斂一點,對我點點頭,拉着陳吉吉邁步到沙發旁坐下,又跟我示意了一下請坐的态度。我很紳士地點頭微笑,坐到了她們倆對面。

服務員過來遞過單子,看見那女孩面前已經有了杯飲品,于是乎我在她倆仍在激動相對打量、此處無聲勝有聲的時候,輕言細語地點了一杯咖啡一杯檸檬茶。并偷偷掏錢埋單,整個過程一點沒打攪到對面,盡顯我的高貴典雅斯文得體,簡直老哇塞了!

對面那對姐妹淘對視良久才想起這邊還一個喘氣的,那女子先扭頭看我一眼,然後用眼神詢問陳吉吉,陳吉吉恍然,朝我這邊拿下巴一點:“我朋友,賴寶。”

我馬上禮貌微笑,豈料那女子看我的眼神依舊茫然,又轉過去看陳吉吉,或者是我的錯覺?我好像看到陳吉吉眉毛一縮瞳孔一閃嘴巴一動,看口型好似無聲吐了句“就是他啦”,然後那女子才恍然一仰頭,長長地“哦”了一聲,轉過來看我:“你好。”

“我最好的朋友,萊姐。”陳吉吉朝我歪頭笑。

我也馬上叫了句萊姐好,但怎麽看着這女子也不像比我大的模樣,于是馬上自顧幽默地補了半句:“看着很小啊,我叫姐不是給叫老了麽?”

那個萊姐就笑了,女人麽,哪有不喜歡被人誇年輕的。

“估計也不比你小多少,你就長得老!”陳吉吉牙尖嘴利地接話損我。

我下意識擡手摸摸臉,一咧嘴:“我這是滄桑,有故事的男人都這樣。”

陳吉吉迅速狠了我一眼,那眼神是說:讓你別貧的!正經點兒!

萊姐看看我,又看向陳吉吉,頗有意味地笑:“得了,你是不是還是坐過去的好啊?”

我心潮澎湃了一下,感謝和歌頌的話都到了嘴邊被生生咽了下去。但這個萊姐,真是善解人意啊。

陳吉吉搖頭:“不用,我和他不怎麽熟。”

然後這倆姐妹開始互相問長問短,基本上視我為透明,談話內容對于我來說徹底無關,服務員把飲品端上來後我拿着勺攪着咖啡百無聊賴。好在這萊姐的确是懂事理的人,覺察出來我的落寞與孤寂,不時的插嘴問我點話,讓我也可以斷斷續續加入聊天,還無比好奇地詢問了剛才見面時倆人匪夷所思的稱呼到底作何解。

陳吉吉的回答是萊姐在上學的時候很照顧她,跟媽似的從學習到生活全管,混熟了後就叫萊姐小媽媽,又覺得小媽像叫二奶或者繼母似的,于是創新了個稱呼:小媽姐。而她自己,因為名字叫吉吉,當初開玩笑都喊她吉娃娃,久而久之省略稱呼只喊娃娃,而與萊姐這樣關系好的姐妹,很喜歡互相叫親愛的啊,老婆啊之類的,後來特定稱呼就成了娃娃老婆……

我聽得雲山霧罩,實在是搞不懂這女人之間的小把戲。關系好的姐妹就叫老婆?按這個邏輯,那男人這邊如我和譚墩、付裕這類關系好的兄弟,豈不是互相叫老公?哎呀,想想都覺得脖頸臉頰陣陣犯麻,受不了。

她倆之間聊得都是陳年往事加互相近況,我旁觀者迷,聊到我的時候無非是客套的老家哪裏人士,現今在哪高就之類,我故作低調,陳吉吉卻迫不及待地在謙虛中炫耀,說我現在在一家雜志任執行主編。

萊姐點着頭看我笑:“哦,原來是賴大主編啊!失敬了喲。”

我趕忙搖頭擺手愧不敢當,心裏卻對萊姐這個說法和腔調感到陣陣別扭。

其實聊天過程中我能參與的機會鳳毛麟角,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坐在深深的沙發裏面,聽她們講那過去的事情……期間接到譚墩電話一通,盛邀我晚上參加給潇潇的接風宴,并差遣我通知若幹人等同赴。我看對面的陳吉吉跟萊姐聊興正濃,于是禮貌斯文地示意了一下,聽着電話起身走開到一旁,迅速恢複原始嘴臉,譏諷譚墩是不是把人都喊着?溫小花要不要一起?

電話那邊的新好男人啞口,旋即報複:“你喊溫小花我就叫上王欥欥!”

顫抖了一下,馬上和風細雨:“別別,都不容易,何苦互相損人不利己呢?好兄弟講義氣!”

譚墩馬上在電話那邊動情地哼唱《食神》裏的那幾句:“情——和——義,值——千——金……”

這兄弟朋友之間,誰還沒互相握着點把柄啊,所以說安定團結才是硬道理。

但沒把話說死,告訴譚墩我這邊正在陪陳吉吉見一朋友,晚上不知道有什麽安排,稍後這邊定了我再聯系他。譚墩說那就等我這邊靠譜了再通知其他人,我要是不去這局也就散了,畢竟潇潇除了我都不認識。

聽得出譚墩語氣較比失落,我心裏隐隐有點過意不去,他和潇潇這多年兩地相思一朝得償所望,肯定憋着讓大夥祝福一下呢。于是回他話說一定盡力,不掃潇潇的興,到時候也一定給他做足面子,最遲下午三點之前給消息。

譚墩很感動,非要在電話裏就給我磕一個。

挂了電話我回去沙發座,對面倆女子看我的眼神開始詭異起來,臉上都隐着叵測的笑容。我強忍忐忑繼續僞裝成大方得體,笑着坐下好奇詢問:“說我呢吧?”

陳吉吉一撇嘴:“誰稀罕!”

萊姐也笑,往前探了點身子:“我這問了半天了,娃娃說你倆只是普通朋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對她們之間的稱呼還不是很适應,我一愣,迅速反應過來娃娃是誰,可萊姐這問題怎麽應對?看向陳吉吉,她竟別過臉,這讓我如何揣測聖上的意圖啊?讪笑着搖頭:“萊姐你也知道,一般緋聞男女對外公布的官方說法,都是普通朋友。”

“哦——”萊姐緩緩點頭,笑得意味深長,“那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呀又?”陳吉吉不依了,伸手去掐萊姐。

倆女的嬉笑打鬧成一團,我咽了口唾沫,強忍住想參與一下的欲望。

“那個,萊姐,這邊晚上有個飯局,”我往前探着身子,做真誠詢問狀,“都是很好的朋友,我和吉吉估計要去,你要是沒什麽事又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吧。”

我問得很禮貌很委婉,很誠懇很用心,應該很難被拒絕。萊姐有點意外,看了看我,微皺眉:“不是那種坐一圈倒點兒紅酒談政治談國際的吧?我可受不了那樣。”

我頓時舒服了一下,同道中人哪!馬上擺手:“放心放心,是那種看着都像正經人似的,但打死都說不出來正經話的飯局。絕對熱鬧。”

萊姐笑了:“那成,不添麻煩吧?那我去湊湊熱鬧,”說着掃了陳吉吉一眼,“也正好看看娃娃在這都認識些什麽人,別學壞了。”

“沒那個!都是各行各業的社會棟梁,家裏除了錦旗就是獎狀!”我說着話看向陳吉吉,猛地心裏一顫,她怎麽那麽惡狠狠地盯着我啊?

萊姐也看出陳吉吉的殺氣了,笑着起身說去洗手間,擡腿讓過陳吉吉的時候還摸摸她的臉說別摔杯子啊要賠錢的。

第三者善解人意地離開,就剩了我和陳吉吉倆人了,她呼呼喘氣也不說話,一眼一眼地翻着我,那嘟嘴冷臉的模樣讓我一邊肝顫一邊想笑。過濾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沒找到緣由,只得小心翼翼詢問着探個究竟。

“怎麽了啊?”

陳吉吉抱着肩膀往沙發上一靠:“你喊小媽姐一起吃飯怎麽不跟我商量一下啊?”

哦,就這事啊,我釋然了,嬉皮笑臉解釋說今天這個局挺有意義的,不好不去;而且感覺萊姐人也挺對我們這圈人的性子,叫着一起熱鬧呗,要不然今天這見面了不也得和萊姐一起吃個飯啊?難道我去譚墩的飯局,你自己陪萊姐吃飯?我是真心實意地不想和你分開,多想得慌啊。

幾句發自肺腑的花言巧語,讓陳吉吉轉瞬即逝地美滋滋了一下,很細微地一翹嘴角又馬上平複,揚着下巴瞪我問晚上是譚墩組的飯局吧?為她女朋友?我說是啊。陳吉吉又問那所有人都得去吧?我說是啊。陳吉吉又問那我哥去不去啊?我說肯定去啊。陳吉吉就自我引爆了,說你瘋了吧?我今天把你帶來給小媽姐看就等于擺明我和你……的事了!但我哥——還有那些朋友誰還知道我們的事啊?你這樣把小媽姐帶去萬一她拿我們倆開玩笑或者說漏了嘴怎麽辦哪!

……大徹大悟,終于明白剛才陳吉吉那眼神為啥像小刀子似的了。是啊!我怎麽沒想到這一層啊,萬一這萊姐也是個性情中人到時候跟那票人喝酒聊天地混熟了,要真把我和陳吉吉拿出來說笑,那還不滿嘴跑炸彈啊?但現在我這都已經張嘴了,肯定不能再收回邀請,多傷人面子啊。唉,本來想得挺兩全其美的,又對得起譚墩又沒冷落這個萊姐,誰知道弄巧成拙了。

“那怎麽辦?”我自知理虧,英雄氣短,讨好地笑不停,“要不吉吉,你跟那個萊姐說一下,讓她知道什麽情況,晚上守口如瓶就可以了吧?”

“哼!這事解釋起來多麻煩啊?小媽姐肯定問怎麽就不能讓別人知道啊?”陳吉吉很不滿意我剛才的魯莽,氣得小胸脯高頻起伏,“你就是沒事找事!你喝醉了給我打電話唱歌的時候我就該看出來你是個白癡!”

我無言以對。

“算了,我跟小媽姐說說,但到時候飯局上她不留神說漏了你負責圓啊!圓不好我就跟我哥說你耍流氓我!”

……還能再毒點麽?

萊姐從洗手間一回來,我和陳吉吉兵分兩路,她負責策反萊姐讓她在今晚做好保密工作,我負責先致電譚墩開始安排,然後聯絡今晚需要到場的各路人馬。

時間地點定好,人員也配備齊全,除了省外在逃的付裕,其餘人等全部應邀出席。給大器打電話的時候臊了他兩句,說周小天就不通知了,讓大器接人家下班後直接拉到現場就是了。

聯絡完畢扭過頭,想把大器和周小天的貓膩當成天大緋聞跟陳吉吉分享時,赫然發現萊姐正伸手摟住陳吉吉肩膀,長長嘆氣哀怨了一句:“保密就保密吧,娃娃啊,咱這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陳吉吉飛快擡眼睛看了看我,用手肘輕輕頂了萊姐一下。

我雖然懂得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別猜,但憑直覺就知道面前這倆女的有秘密,而且萊姐那句“賠了夫人又折兵”是嘛意思呢?莫非她跟袁老二一樣喜歡裝個知識分子卻總用詞不當?

“得了!”萊姐一拍自己大腿,看着我比劃了個打槍的手勢,“反正目前都這樣了,娃娃就交給你了啊賴寶,你得像愛自己老婆一樣好好愛我老婆!”

我連忙點頭賠笑,心裏琢磨着:這話真叫個別扭,要換個人說出來那肯定是精神分裂前兆。

晚上的事定下來心裏就踏實多了,餘下就是閑聊耗時間,她倆閑聊時問到感情問題,聽到陳吉吉酸溜溜地問那個年少多金呢?萊姐撇嘴擺手說早分了,實在不喜歡那種二世祖。

陳吉吉小小一驚,繼續泛酸說萊姐:還說別人二世祖,你自己還不是?萊姐馬上瞪了眼睛掐陳吉吉脖子,尖聲着說別拿這個說事啊!你還不知道我?我什麽時候靠過我家裏?我現在做的哪點跟我老爸有關系?陳吉吉笑着撒嬌告饒。

我在對面聽得一愣一愣的。二世祖啊!這對我來說是多麽遙遠陌生的詞彙,那是上流社會的玩意兒。我活到今天有幸結識的,撐死就是個暴發戶啥的。看來這萊姐背景不淺呢,一定得跟她搞好關系!萬一能通過她認識李嘉誠啊鄭裕彤或者誰,我認個幹爺爺啥的……

于是懷揣小九九小心翼翼詢問萊姐目前從事什麽在哪高就,得到的回答卻是剛剛炒了前任老板鱿魚,目前無業閑人。這麽沒營養的答案讓我無從繼續套近乎,卻樂壞了陳吉吉,笑得花枝亂顫地央求萊姐在北京多待些日子。

萊姐下套說今昔不同往日,吉吉哪還有時間陪她,吉吉馬上中招,毅然表示每天下班都陪萊姐,萊姐指着我問那他呢?吉吉說他死去。

我招誰了啊我?

所謂光陰似箭一點都沒錯,轉眼太陽就下班了。黃昏時分我預先通了電話後。攜陳吉吉與萊姐開跋,直奔飯局地點亮馬橋一帶。

在約好的那家川菜館門口下車後,驚見譚墩正如熱鍋上的蟑螂一般在踱步徘徊,我快走幾步喊了一聲,他看見後一個飛縱就到了我面前,二話不說一招黑虎掏心。

我被打得一愣,正欲爆發,譚墩先發制人:“你大爺的!你怎麽通知的啊?”

我預感不好,語氣小心起來:“怎麽了?”

“靠!袁老二和小花在一起呢!剛才來電話說他帶着小花來,已經在路上了!”

我也驚了一下,下午打電話的時候袁老二可沒說和誰在一起呢,估計當時溫小花就在,而袁老二根本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系,肯定覺得就是一飯局,自然會帶着溫小花。那溫小花呢?毫無意外,她是抱着來看譚墩難堪的心态來攪水的,典型女人心态——你傷我那你也別想好過!

設身處地地為譚墩想,這事還真就有點棘手。稍微平靜了一下,問潇潇在哪。譚墩答在裏面呢,骨頭和艾媚來了,他們聊天呢。我以旁觀者清的角度開始出謀劃策,讓譚墩趕緊進去堵骨頭的破嘴,省得骨頭再說出點什麽不得不說的秘密。至于溫小花這邊,到時候我安排陳吉吉跟周小天陪着,等會兒再跟大器打個招呼,飯局上稍有風吹草動我們就負責打岔。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确保一方平安。

譚墩感激涕零,我一把摟過他脖子,貼着耳朵叮囑:“哎,溫小花這邊我搞定,但你別光顧着自己啊,一會兒大器來了,我和吉吉的事萬一有什麽馬腳你得替我掩飾點兒!”

譚墩重重點點頭,卻還是忐忑不已,慌張到都忘了跟我身後的陳吉吉和萊姐打招呼,轉身進了飯館。

陳吉吉拉了我一下問怎麽了,我還沒開口,手機響了,接聽,是大器,說已經接到周小天了,正在往這邊來。我說太好了,我這正有事要拜托你配合呢!

“我也有事要拜托你配合我呢!”大器電話裏語氣很認真。

我愣了:“啊?怎麽個意思?”

“老二是不是也來啊這局?”大器問着,停頓片刻,好像身邊周小天在說什麽,接着通話又銜接上,“那個,寶,我和小天不是你想的那種奸情……哎呀哎呀,別掐啊……哎寶你聽着呢麽?”

“聽着呢。”我忍笑。

“反正小天不想讓老二知道什麽,怕老二用舅舅的身份摻和,你明白吧?那個……我呢,也覺得這事吧,你看我和老二通過你認識,也算哥們兒了,你說他要是知道我和他外甥女搞一塊兒了……哎呀!疼啊姑奶奶……我是說,這事要是成了還好說,要是我和小天沒成,你說我和老二以後……啊!疼!能成!能成!肯定成!”

“得,我明白了,我就裝傻呗,要是有什麽情況就替你含糊過去,是吧?”我話裏都是笑音,“但我說實話,照小天這麽個掐法,你未必能活到你倆成那天。”

“賴寶你個賤人!我都聽見了!”電話裏突然傳來周小天的尖叫,“你有種就站飯店門口,我們開車撞死你!”

挂了電話,我轉頭面向陳吉吉和萊姐,吉吉一臉迷惑盯着我,萊姐在旁邊沒事人似的左右打望,我一個沒忍住開始大笑起來,把陳吉吉和萊姐都吓得退了半步,看我跟活見鬼似的。

一想到等會兒那各懷鬼胎的場面我真是忍不住笑,我得替大器跟和周小天擋着袁老二,譚墩替我與陳吉吉騙過大器,我和大器還得替譚墩、袁老二與溫小花瞞着潇潇……

今天這飯局,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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