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認錯人

遠遠的就聽見秦烽的鬼哭狼嚎,風三娘不由得颦眉快步走來,人才到門口,河東獅吼已經到了,“吵什麽吵啊?!”她雙手叉腰,一眼撇去,讓房內人立即安靜了下來。

“三娘!”無視衆人的駭然,清影歡脫地蹦跶到風三娘面前,一臉期待,“如何?她見我嗎?肯出來嗎?”

風三娘的面平穩了些,抿了下嘴角,擡眼幽幽看向清影,然後有些無奈道,“盈盈不想見客。”

其實這是她料到了的,盈盈她向來脾氣古怪,主動問十次,有九次半是拒絕的。不問她?她可能自己就出來了。

就這我行我素的性子,十分讨她心喜,這也是她捧夏盈盈做花魁的理由。不過呢,這次的情況卻有點不同……就不知該如何說?風三娘心中盤算。

清影瞬間洩了氣,晃晃悠悠回到位置上,趴倒在桌上,像是失了精氣神一般無精打采。

“那清泉酒不是也沒了?!”秦烽更關心的是這件事,他說着跟清影一樣趴倒在桌上。

“不就是清泉酒嗎?比起花魁算什麽……”清影說着又嘆了口氣,“你那麽想喝,我……”

清影還未說出口,風三娘就趕忙說道,“不過,這清泉酒,盈盈說了請你們喝。”

“什麽?!”秦烽一個機靈站了起來,瞬間來了精神,“她願意把那酒拿出來?”

衆人聽着,對這個結果有些奇怪,左看看右看看,都搞不明白這女子在想什麽。

清影聽了更是無奈,人見不到,酒卻肯給?這女人的脾氣果然古怪!又見秦烽那方眉飛舞的樣子,當下更是郁悶。

“好了,你們來個人,随我去搬酒!”風三娘撫着秀發,深看了清影一眼,見她呆愣,而衆學子亦在晃神,大喝道,“怎麽?請你們喝酒,還要我找人送上來啊?跟我來,自己搬!”

“我來。”秦奡趕忙站了起來。

“哥!我來?”秦烽說道,畢竟是自己比較想喝。

秦奡拍了拍秦烽的肩膀道,“沒事,我來,順道去廚房借個酒壺,倒一半給兵哥他們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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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三娘帶着秦奡下了樓,來到後院,取好清泉酒,正走出酒窖。秦奡一擡頭,就見院中那棟**閣樓上,一女子正搖擺着羽扇,居高臨下看着自己。

豔紅的紗裙在風中搖曳,襯得她的媚眼更顯妖冶。她的衣着大膽,比起其他青樓女子更加開放,一點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此女正是夏盈盈!

在秦奡的注視下,夏盈盈緩緩步下閣樓,來到秦奡身邊。她面帶嬌笑,圍繞着秦奡走了一圈,最後在他面前站定,對上秦奡的眼睛,“是你想見我?”

她幽幽開口,語調柔弱,無意中帶着一絲挑逗味道。

秦奡皺了下眉,對眼前女子的着裝不甚認同,雖然她很美,也很有個性,但卻美得太過魅惑,不夠真實。而且比起她的外貌與身段,他比較在意的是,他見過她!

“不是他!”風三娘搶先一步說道,她翻了個白眼憤憤不平,“那小鬼一點都聽不懂,我都提醒得那麽明顯了!真是枉費老娘一番苦心!”

見風三娘數落着,夏盈盈淺淺一笑,揚揚眉,“那就算了,沒緣分。”她說罷便要往回走。

“小姐留步。”秦奡突然開口。

夏盈盈緩緩回過身,就見秦奡将酒壇子放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錦袋。

秦奡将錦袋打開,取出其中的東西,攤在夏盈盈面前,問道,“這,可是小姐你掉的?”

夏盈盈往回走了兩步,就見秦奡手心中的是一條手鏈,那手鏈以紅繩編結,串着透明的水晶珠子,正中則是一朵琉璃制成的紫竹茉吊墜。

晴陽正好,透過紫竹茉,炫目流光溢彩,十分精美。

那琉璃工藝非常細致,透光淺紫淡粉瑩瑩交錯,盡顯清冷伶俐,與紫竹茉智慧、沉穩的特質相得益彰。

夏盈盈拿起秦奡手中的手鏈,細細端詳起來。這琉璃雖不是什麽珍貴之物,但這手鏈的編結配上紫竹茉的琉璃吊墜卻很特別。

見夏盈盈看得仔細,秦奡以為找到了人,便解釋道,“那日在街頭,我為了追趕竊賊,不小心撞到了人,聽聞有人喊了聲小姐,我回頭看去,小姐您正倒在路上。當時擔心那賊人跑遠,于是只能先行追賊。

事後,我回過頭來,小姐已經離去。我在那裏撿到這串手鏈,心想也許是您掉的,但問了人也不知小姐為何人,只好先行收藏。今次當物歸原主,那日在下過于莽撞,傷了小姐,在此,向小姐道個歉。”

秦奡說着便朝夏盈盈鞠躬致歉。秦奡才低下頭,夏盈盈就将手鏈塞回了秦奡手中。秦奡不解擡起頭,看向夏盈盈。

“我有說,這是我掉的嗎?”夏盈盈勾起嘴角,眼珠轉了轉,而後轉身走上樓閣。

目送夏盈盈離去,秦奡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手鏈,無奈将它收回錦袋,放入懷中。原來不是她掉的嗎?那到底是誰掉的?這失主要到哪裏去找呢?

雖然不是什麽貴重之物,但冥冥之中,他有預感,這東西對失主來說一定很重要 。

“好啦!”見秦奡在發呆,風三娘抿了下嘴角,“這東西一看就是便宜貨,盈盈只喜歡珍珠,也只戴珍珠,這樣的她可看不上。”

說罷,風三娘拍了拍秦奡的肩膀,“好了,廚房剛剛也經過了,路你也認識了,我就不帶你了,自己去!”

秦奡剛抱起酒壇,就見風三娘已經走上了夏盈盈的閣樓。他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

“大哥!”

“秦奡!”

秦奡剛想走,就聽到秦烽和清影的聲音從院子那頭傳來,緊接着二人風風火火跑到他面前。

“你怎麽這麽慢?”秦烽咋咋呼呼的,“大哥不會是偷喝了?”

清影推開秦烽,雙手叉腰,瞪着秦奡就說,“我看是偷偷去見花魁了!”

她剛才想了一下,不見面卻贈酒本來就很奇怪,再加上三娘說的話就更怪了!說是請喝酒,不代表他們不用付菜錢啊!上門是客,哪有讓客人自己來搬酒的道理?這去搬酒的人一定會遇到什麽才對!怎麽想都只有見花魁了!

雖然邏輯還有些不順,但直覺告訴 她,就是這樣的!

被清影這麽一看,秦奡頓時有些心虛,一種做壞事被抓的感覺在心底莫名泛起。

可是……他轉念一想,他沒有偷看啊!是那夏盈盈自己下來的!與他無關吶!他心虛什麽啊?!

“沒有!”秦奡看着清影沉聲道,然後撇眼看向秦烽,“偷酒喝?你以為我是你啊!”

清影見秦奡眼中透徹,眼神也很堅定,一點不像說謊的樣子,心中不免疑惑,難道是她想多了?其實就只是來拿酒的?

啧,想想也對,三娘的脾氣就是那樣呀!兇巴巴的,會那麽說也沒錯。而且那夏盈盈的脾氣那麽怪,說了不見,怎麽會出爾反爾呢?不可能,不可能!果然不符合邏輯。

“好了,你們倆來得正好!我拿一半到他們那邊去,你們把剩下的拿上樓。”

目送三人離去,閣樓之上,夏盈盈搖擺着羽扇,見着記憶中那張臉,笑意更濃。

這不就是那天女扮男裝的小姐嗎?呵呵,那琉璃手鏈該不是她的?有趣,有趣。夏盈盈想着揚了揚眉,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

無視身旁風三娘好奇地問話,夏盈盈閉上了眼,過了一會才突然睜開。

一定是她的!這是,她身為女人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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