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雖然國師很美,但是氣場太強,沈朝和沈晚照見他有話跟沈喬說的樣子,十分自覺地主動退了,淡長風對兩人的識趣還算滿意,低頭瞥着立在檐下的沈喬:“我記得幾日之前跟你提過拜師的事,你當時說要考慮考慮,現在考慮的如何了?”

沈喬想了想道:“承蒙國師擡愛,我自不敢辭,和家母商議之後,家母也極樂意我拜您為師,可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國師賜教。“

淡長風連着兩晚上四下奔走,本覺着有些乏了,聽她話音清俏婉轉,有種別樣韻味,頓覺疲乏消減不少,挑了挑眉:“你說。”

沈喬道:“我自問沒什麽天賦,也不算頂頂聰慧之人,怎麽國師就選中我了呢?”

她是真沒覺着自己在捉妖拿鬼方面有什麽特殊天賦,而且看淡長風也不像熱絡之人,屢屢問她已經是一樁奇事了。

淡長風哦了聲,面色分毫不動:“現在機緣未到,你到時候自會知曉。”

這理由說沒說有什麽區別...沈喬汗道:“那就多謝您了。”

她說完十分上道地道:“那...我是現在拜師?”

淡長風第一次收徒還有點小激動,面露喜色,不過轉瞬即逝,又換成了一派高人的淡然:“不必,我上回給你的名帖可還在?你拿着名帖明日去尋我,暫且收你做個記名弟子,明日便帶你認認人,等日後回了宗門再拜師大典。”

沈喬還以為拜個師就是拎一壺小酒二斤肘子肉磕三個頭就完事了,沒想到還這麽麻煩,這得送多少拜師禮啊...

淡長風思維顯然沒跟她同頻,兀自沉浸在初次收徒的興奮中,甩袖道:“就這麽定了,你明日就過來。”

沈喬很有徒弟自覺地要送他一程,他想了想倒也沒拒絕。

兩人在轎子裏晃蕩一時,忽然聽到有小販的叫賣聲傳了進來,她這才想起兩人久未進食,她自己倒是能忍,就怕淡長風餓了,她掀開車簾瞧了瞧:“國師可要用些吃食?我聽說這家糕點不錯,芙蓉蓮子酥最為出名。”

馬車不遠處就是趙家點心鋪,淡長風自己能辟谷數日,還道是她餓了,直接吩咐人買了點心進來,下巴指了指:“你用吧。”

沈喬下意識地道:“我就算了,甜點我只愛一樣,他們家的芙蓉蓮子酥,只可惜每月只有初一十五才有,其他的都還罷了,吃不了反倒浪費。”

他捏了一塊放到嘴裏:“挑嘴。”

沈喬就也陪着吃了一塊。

淡長風徑直回了京城的承恩公府,承恩公府已經被改成道場的結構,只有一般院子留了下來,以供衆人居住。

他這回來京帶了不少宗門裏的得力弟子,當中的佼佼者便是上山上雲和上水三人,三人也住在承恩公府裏,一見他回來便湊趣道:“師叔又旗開得勝了?”

淡長風低頭啜了口茶:“捉拿妖道不過是小事,不值一提,不過你們要有小師妹了。”

上水反應極快:“可是沈喬沈師妹?”

淡長風嗯了聲:“就她還勉強入眼。”

上山入宗門時間最久,隐約聽到些傳言,目光忍不住從他眉間的一線猩紅掃過去,低聲問道:“您突然收徒,難道傳言竟是真的?”

淡長風不答,偏頭看了看他:“做好你自己的事,旁的不要多問。”

上山若有所悟,随即面露喜色,低低應了個是。

上水年紀尚小,沒想太多,只想到以後能和美少女朝夕相處,激動地差點打擺子,一連串的馬屁已經飛了出去:“師叔,英明啊!”

他以後能不能娶到漂亮師妹全靠師叔了(≧▽≦)/。

淡長風見他比自己這個要當師傅的還激動,登時無語。

上雲想到正一教要迎來開宗門以來第一個姑娘,心裏也有點小激動,不過他可比上水沉穩多了,幹咳聲道:“師叔,咱們教裏的都是男子,既然師妹來了要不要準備些什麽?”

上山家裏是江南富商,聽他說話粉財大氣粗地一揮手:“這有什麽難的,我掏錢随随便便置辦十套四季衣裳還有各色胭脂水粉頭面首飾,就當是我給小師妹的見面禮了。”

淡長風也在琢磨着給徒弟備些什麽,忽然自語道:“她說她愛吃芙蓉蓮子酥。”

上雲和上水沒聽清,追問道:“什麽?”

淡長風沒搭理他們,上山倒是聽清了,暗搓搓地想着要和新來的小師妹打好關系順便拍師叔馬屁,第二天就命家裏的下人把城裏最有名的芙蓉蓮子酥買了回來。

他沒想到這回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淡長風從早上起來,見到那盤糕點就對他冷臉以對。這個居心不良的,我收徒還是你收徒?!這般熱絡做什麽?!

又琢磨看沈喬那傻乎乎的樣子,萬一被上山這讨嫌沒眼色的騙了去,跟他這個做師傅的不親近了怎麽辦?于是越看那盤糕點越不順眼,直接命人扔了,去重新買了一碟新鮮出爐熱氣騰騰的。

上山:“...TAT”他做錯了什麽!團結友愛也是錯嗎?那他改了好了!

等第二盤芙蓉蓮子酥買回來,沈喬(有點心疼地)拎着一大包精致點心,一壺好酒一只羊腿當做拜師禮,姍姍來遲。

淡長風見她拎着大包小包疑道:“你帶這麽些東西做什麽?”

沈喬道:“這...孔聖人收徒的時候也會收幾條臘肉作為束脩,您雖不缺這個,但也是徒弟的一番心意,還請您收下。”

淡長風深覺這個徒弟有孝心,帶着一臉的淡定和滿心的高興點了點頭:“難為你有心了。”

他坐直了身子,俊美的臉上難得露出鄭重神色來,淡聲道:“以後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子,不求你能建功立業,除魔衛道,也不盼你天資卓絕,本領非凡,只希望你一生平安喜樂,做一個正直磊落之人,諸事順遂。”

沈喬改了稱呼,恭謹行禮:“多謝師傅。”

上山上雲和上水面露詫異,國教一門想收外姓人為徒自然可以,但宗主和國師之位從來都是本姓人繼承,淡長風是這輩當之無愧的承襲之人,但他又說沈喬是他唯一的弟子,難道是要傳承...

三人正在胡思亂想,就見淡長風往三人這邊看了一眼,目光仿佛洞悉一切,他們再不敢東想西想,忙不疊地低下了頭。

淡長風起身道:“我帶你去拜見兩位祖師。”

沈喬擡步跟着,兩人繞過回廊走到一處正廳,廳堂裏供奉着一男一女兩尊神仙,他停下了凝望片刻:“這就是我正一教的開派祖師,你先燒香叩拜吧。”

沈喬依言上了三炷香,他也沒弄過多繁瑣的禮數,等她上完香就帶着她到了偏廳,偏廳裏放了一碟子溫熱酥脆的蓮子酥,他撇撇嘴道:“我想你就沒吃早飯,你趁熱吃了吧,邊吃我邊跟你說說宗門之事。”

沈喬沒想到他竟記住了自己随口一說,疑惑地瞧了他一眼,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吃過早飯了,只好拿了一塊慢慢吃起來。

他被她那一眼瞧得有些不自在,垂下眼道:“我早上突然想吃,就買了盤子回來,這是我吃剩下的。”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沈喬就費解了:“可是這分明還是熱乎的,哪裏是吃剩的...”

淡長風:“...我趁熱吃的不行嗎?”

沈喬在某些事上相當一根筋:“就算是趁熱吃的現在也應該涼了,況且這青花盤很是幹淨,我看...”

淡長風:“...”

他俊臉抽了抽,沉默半晌,清了清嗓子:“咱們開始說說創派祖師。”

沈喬:“...”

他聲音清朗,緩緩敘述:“祖師姓管,在家中為行三,名諱并未流傳下來,同道中人便稱他為管三道人,祖師為人仗義爽朗,嫉惡如仇,平生最愛丹鼎之術,只可惜他在這上無甚天分,生生把自己給作死了...他有一道侶名為冰心,謹慎慧黠,兩人多年無子,膝下只有一徒代為盡孝,便把畢生的本事傳給這位徒弟,徒弟在亂世之中,魑魅魍魉橫行之時,創建了這正一派,那位徒弟就是我淡家先祖,他敬重尊師和師母,雖然正一教是他自己所創,但仍然将師傅師母尊為創派祖師。”

沈喬覺着管三道人這死法...有點囧。

說完創派祖師的故事,淡長風又随意介紹了一下正一教,左右就一句話:“你是我的弟子,凡事随心而為就行,還怕別人敢罰到你頭上不成?”

——真的很随意,沈喬本來想問門規的,也被這句話給生生噎了回去。

淡長風自覺沒什麽好說的了,遞給沈喬一方錦盒,裏面裝着三四塊泛着瑩白光暈的石頭,上面的光暈好似柔柔月光:“這是月石,對修煉大有裨益。咱們宗門旁邊有座晉江嶺,就盛産這種月石,也是管三道人發現并發揚的,在宗門中世俗財物沒人在意,只有以月石才能交換。”

沈喬一一記下,淡長風問道:“你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嗎?”

沈喬好奇道:“師傅,上回你用的那張貼上之後鬼怪就瞧不見你的符箓是如何繪制的?”

作者有話要說: 師徒play 正式開始(≧▽≦)/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