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對不起,我什麽都沒看見。你們繼續,我走了,師父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姚思成的聲音響徹雲霄,怕是連街上的行人都聽明白了他看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黎菘的手還放在裙邊,尴尬地不敢再往上拉了。
冷靜了一會兒,她撓了撓臉頰,低頭又準備撩裙子。
程易笙眼疾手快地丢了個抱枕過來,正好砸在黎菘的腿上。
“做什麽?”他皺着眉頭,雙眼死死盯住黎菘的眼睛,看起來對她的大腿絲毫沒有興趣。
“我腿上起了水泡……醫生說是那個什麽疱疹。”黎菘垂着眼睛,将裙子小心翼翼地拉到正好露出患處的地方,然後将腿往前伸了伸,“你看。”
程易笙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蹲在她旁邊查看傷處。
黎菘身上帶着一股子特殊的香味兒,腿部肌膚滑嫩到不見毛孔。
程易笙雖是學醫的,可這麽多年慢性病瞧得多些,就算是女患者也是隔着桌子隔着手帕問診把脈,他從不曾離一個異性這麽近過。
推了推眼鏡使自己精神集中,程易笙拉開抽屜拿了只一次性手套,在黎菘的患處輕撫。
黎菘光是被他近距離盯着小腿肚子就開始止不住地顫抖,更別提程易笙還上手摸……她此刻就是一只熟了的大螃蟹,恨不得連手指尖都是紅的。
她哆嗦着開口:“你,你看完了沒?”再這麽下去黎菘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噴鼻血。
程易笙直起了身子,咳嗽了兩聲緩解尴尬,“是疱疹,你去藥店買點藥膏和藥片,一周左右就能好。”
“這個?”黎菘把校醫開的紙條給他,“你跟我們校醫說得一樣。”
程易笙看過以後點點頭,然後靠在椅背上有些不解,半眯着眼睛似乎是在詢問黎菘看過校醫了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再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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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菘梗着脖子道:“我還以為你們中醫會有其他的辦法咯!”她雙手一攤,肩膀一聳,擺出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辦法是有的……”程易笙賣關子道。
“什麽辦法?”
“用針挑破,然後拔罐。”這一套步驟下來恐怕黎菘的疱疹是好了,嗓子又哭啞了。
黎菘聽完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我,我還是買藥去吧……”
送走了黎菘這尊大佛,程易笙喚了姚思成進屋。
姚思成聽見師父傳召以後吓得藥罐蓋兒都摔裂了,在院子裏轉了好幾圈想着怎麽才能讓程易笙消火……
他帶着讨好而又乖巧的笑容進了屋,低着頭喊道:“師父,我錯了。”要不是短時間內找不着荊條,姚思成怎麽也得來個負荊請罪以消程易笙的心頭恨,畢竟他還想着畢業以後留在醫館,可不能得罪了程易笙。
“錯哪兒了?”程易笙原本是要跟他談論文選題的問題,沒想到姚思成主動認罪。
“我不該打擾你和師娘親熱。”姚思成小心翼翼地觀察程易笙的表情,似乎沒有被人撞破那事兒的尴尬。
程易笙一聽,氣極反笑,“師娘?她拿什麽威脅你了?”也不知道黎菘哪兒來的本事這麽讨人喜歡,沒幾天就把姚思成給收服了。
姚思成突然靈光一閃,“師父,我,我戴罪立功!”
他在心裏默念了幾遍師娘對不起,可眼下為了平息程易笙的怒火,也為了他的前程,姚思成只能犧牲他那沒過門的師娘了。
“其實黎小姐不叫黎棠。”
程易笙輕笑了一聲,“你知道得還挺多?”
姚思成一看程易笙笑了,心裏的石頭落下了一半兒,“還有呢師父,黎小姐就是你那傳說中的未婚妻!”
“诶,你說我師娘隐姓埋名過來找你是為了什麽啊?她要是喜歡你直接讓他爺爺跟您爺爺說訂婚不就得了,哪兒用得着費那麽大勁兒?”
姚思成語速跟倒豆子一樣,聽得程易笙頭疼。
“你哪天知道的?”程易笙将手裏的杯子放在案上,敲擊出聲。
“啊?就,就她給您送髒衣服的那天,您和黎家另一個小姐相親的第二天。”姚思成沒覺得程易笙的語氣有什麽不對的,甚至還打開手機翻日歷尋找确切日期。
程易笙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別翻了。
“要不是你今天幹了蠢事兒,想着将功折罪,你準備哪天告訴我?”
姚思成撓了撓後腦勺,老實交代:“等師娘把您拿下的那天吧。”畢竟他覺得在不久的将來,黎菘在家裏說話的分量要比程易笙重得多。
程易笙無奈地搖了搖頭,将文件夾遞給了姚思成,開始說正事兒:“我的意見和你導師一樣,選題太大了,我回頭把我弟弟的論文拿過來給你看一眼參考一下。”
“你先走吧。”程易笙剛才接到了父親的微信,說是程老爺子嚷嚷着讓他今天早點回家有事情要商量。
姚思成想來想去不對勁,邁出門檻的腳又收了回來,扭頭問道:“師父,你一早就知道黎小姐就是黎家大小姐吧?”
程易笙擡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果然,我就知道師父你心如明鏡,明察秋毫……”姚思成又放送了一波彩虹屁,然後抱着資料去藥房看藥罐子去了。
程易笙收拾收拾開車回了家,直奔程皖清的住處。
程皖清此刻坐在院子裏喝茶看書,瞧見程易笙進來了連個正臉兒都沒給他,冷哼一聲:“回來了?”
“爺爺,您找我有事兒?”程易笙立在程皖清旁邊,嗅了嗅那壺龍井,讨好道,“我那兒還有點兒雨前龍井,一直沒舍得喝,改日拿過來您嘗嘗。”
“行了,我不要你的茶葉。”程皖清擺擺手,直接挑明主題,“黎家的孫女兒明年就二十了,你呢,都奔三了,也該好好把婚事提上日程……”
程易笙賠着笑臉,“爺爺,我……”
“你什麽你?”程皖清沉着臉,“我昨天跟老黎打電話的時候可聽懂他的話音兒了,你不想結婚,人家姑娘還嫌棄你老呢!”
聽完這話程易笙低頭不語,黎菘那副樣子可不像是嫌他老的。
“過幾天你黎爺爺過生日,你替我去一趟,東西我會讓人準備。只一點,別丢了我程家的臉,長得也算是遺傳了你父母的優點,你弟弟還知道高中就有了個喜歡的姑娘,我就不信你連個大一的丫頭都搞不定。”
程皖清說完後嫌棄地看了看程易笙那一套改良唐裝,“這衣服跟從我屋裏偷的似的,明兒個問小安借一身,年紀輕輕打扮得老裏老氣的……”
程易笙嘴裏應下了,心裏止不住地吐槽。幾年前他剛接手醫館讓自己做幾身中式服裝的也是程皖清,說是穿得太年輕病人怕是看着不放心。今天嫌棄他穿衣裳老氣難看的也是他……
回了屋,程易笙在鏡子前轉了兩圈。身上這衣服是他好不容易才說服人家老裁縫做的,這人好多年不做衣裳了,是程易笙加班加點給老裁縫開方子熬藥膏才換了這麽身衣裳,哪兒就老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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