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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菘帶着程易笙去搜刮了黎成軍的好茶,坐在二樓小客廳裏吃水果充饑。

程易笙給黎菘描述了方才在廚房被黎成軍用水果刀喂梨子的場景,還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嘴角。

“我爸就那樣刀子當叉子使,曾經還把自己的嘴弄破了皮。”黎菘無奈地搖搖頭,“我爸糙得很。”

“說起來我好像沒聽你提過你父母。”

黎菘對程易笙父親還算了解,黎成軍總是說他是為國為民的科學家,過年過節都要出差的那種。

“人很好,你放心。”

黎菘聽着他這回答覺得怪怪的,怎麽有種她自己怕醜媳婦見公婆的意思。

沒再追着問,她默默咬了兩口蘋果,“明天病人還這麽多嗎?”、

今天總見程易笙活動肩膀,看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

“少一點,剛才讓姚思成都排到下午了。”

黎菘:“那你明天上午幹嘛?”

程易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宿醉不宜看診。”

“什麽?”黎菘沒聽明白。

程易笙:“準女婿見老丈人哪兒有不喝酒的。”

他記得許文淏之前見老丈人的時候喝得那叫一個爛醉,打了電話讓自己去接,前一秒還好好兒地跟妻子一家告別,後一秒扭頭就抱着樹吐。

“我覺得你多慮了,真的……”黎成軍對程易笙滿意得很,而且平日裏在家裏被馮萍管着,非應酬滴酒不沾,更別提喝得爛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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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飯菜上桌,黎菘又一次覺得年紀大的看事情就是通透,有遠見。

飯桌上擺着一瓶白酒,兩個酒杯。

黎成軍解開領口的扣子還挽上了袖口,大有一種要把程易笙喝趴的架勢。

難得的是馮萍居然沒意見,還親自給打開了酒瓶,又去冰箱裏拿了前幾天阿姨炸好的花生米出來擺到二人面前。

“媽,你怎麽讓我爸喝酒啊……”黎菘趁去廚房端盤子的功夫悄悄拉了拉馮萍的袖子,有些不滿。

馮萍可不會認為黎菘是心疼黎成軍,自己生的女兒肚子裏想什麽她是一清二楚。

“小程喝不了?”她看了看外頭的情形,程易笙看起來面不改色心不跳,“我看他看起來像是能喝的。”

“我也沒見過他喝酒。”黎菘皺着眉,唯一見過的一次自己比他喝得還醉。

“可是他明天下午還看診呢。”

“上午又不看。”馮萍不以為意道,“當年你爸第一次見你外公的時候被你外公喝趴下了,吐得不成人樣。”

這事兒黎菘是知道的,她外公那人每次喝多了就會細數年輕時候的輝煌歷史,把兩個女婿喝趴的事情也是一年要拿出來說個幾次的。

“讓你爸找回面子。”馮萍看着外頭桌子上的兩個男人,頗有種看好戲的心态。

“他這都練了十幾年酒量了,也讓他表現表現。”

黎菘知道自己是攔不住了,翻箱倒櫃找家裏備着的解酒藥。

“小程一會兒就住這兒吧,我下午讓阿姨把客房收拾出來了。”馮萍從櫃子裏拿了瓶可樂出來塞到黎菘懷裏,想要堵住黎菘的嘴,“你等會兒別攔着,小心你爸難受。”

養了二十年的閨女幫着男朋友攔酒,擱誰誰心裏都不舒服。

抱着可樂出去,黎菘坐在程易笙旁邊。

剛落座,程易笙就遞過來一碗湯,“先吃點東西再喝飲料。”

黎成軍坐在朝北的主位上,菜上齊了一口沒吃,先端起了杯子。

“來啊,小程。”

“叔叔,我敬你。”黎成軍端了杯子,程易笙自然也是不能推讓,一小杯白酒一飲而盡。

黎成軍也不甘示弱,一口悶,随後抹了抹嘴道:“我這個閨女雖說從小到大跟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也是要什麽給什麽寵大的,更別提她爺爺……”

黎菘聽着黎成軍這訴衷腸的開頭,覺得他是還沒喝就醉了,這話說得跟她明天就要出嫁一樣。

再看看旁邊的程易笙,神色認真,眉頭輕蹙,就差拿個小本本把黎成軍的話記下來了。

“誰要是欺負她,別說我了,她爺爺就算是拄着拐路走不利索都饒不了你。”

“來,滿上。”

黎菘夾了一筷子菜想放進程易笙盤裏,但臨了筷尖兒一轉,先給了黎成軍,然後又給程易笙碗裏添了相同的。

馮萍小口吃着碗裏的蒸鲈魚,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老丈人可不一樣,總得讓黎成軍在喝酒上找點兒痛快。

黎菘吃了七分飽就停了筷子,小口抿着可樂陪着。

她觀察着黎成軍的狀态,脖子已經紅了,估計堅持不了多久。

打開手機,群裏熱鬧的很,明天就是跨年,許千瑤和顧暄讨論着單身狗的跨年活動。

【許大帥哥:這種事情就不用叫菘菘了,人家有程醫生陪着。】

【顧暄:酸成檸檬。】

【梨子:你們猜,我現在在幹嘛?】

【梨子:我爸和程易笙喝酒喝得火熱,從茶葉談到下棋,要不是顧及着我估計一會兒就得拜把子認兄弟了。】

【許大帥哥:我去,這是傳說中的老丈人的考驗啊!】

【顧暄:讓程醫生讓讓你父親,要不然以後日子不好過。】

【梨子:收到。】

黎菘将手機反扣在了桌子上,剛準備給程易笙提個醒,誰知道一擡頭,黎成軍已經醉了。

而程易笙此刻除了臉紅了些,跟沒事兒人一樣用筷子夾着花生米,眼不花嘴不斜。

馮萍無奈地看着自己老公,奪過了黎成軍手裏的酒杯,“老黎,行了,別喝了。”

黎成軍不服氣,手裏拿着酒瓶還要斟酒。

“小程,今天別走了,客房下午收拾出來了,你就住一晚。”馮萍說着起身攙着黎成軍,“起來,進屋睡覺。”

“菘菘啊,你帶小程上去休息,記得關燈,明天早上阿姨會過來收拾,我和你爸先進屋了。”

馮萍交代完以後扶着黎成軍進了一樓的房間,後者一路腳步虛浮跌跌撞撞。

毛衣往上爬不小心露出的半截腰也是紅的,是真喝大了。

“還好他倆房間在一樓。”要是在二樓,攙着160斤的黎成軍上樓又是一場惡戰。

“你沒事兒吧?”黎菘拍了拍程易笙的肩膀,将手背放在他紅撲撲的臉頰上,“我手是不是冰冰涼?”

“嗯……”程易笙摁着黎菘的手,小聲道,“累了。”

“上樓,走。”

黎菘起身關了燈,突然聽見椅子劃過地面的聲音,十分刺耳。

程易笙勉強自己起了身,一手撐着牆壁一手撐着椅背,看起來也比方才跌跌撞撞的黎成軍好不到哪裏去。

趕忙上前去挽着程易笙的胳膊,黎菘拍了拍他的臉頰,“你自己能走嗎?”

程易笙懵懵地擡起頭,兩秒以後開口回答,“不能。”

見過不少喝醉了以後逞能的,示弱的倒是頭一回見。

黎菘有點兒絕望,程易笙這一米八幾的大個兒也輕不到哪裏去,她恨不得直接把人丢到沙發上算了。

“難受嗎?”扶着他到了樓梯口,黎菘插着腰喘着粗氣。

“難受。”

黎菘拖着他往上走,又問,“還喝嗎?”

“不喝。”

态度倒是不錯……

好不容易連拖帶拽把人弄到了客房門口,黎菘推開房門進去開了燈。

然後費了吃奶的勁兒把人丢到了床上,怕他趴着睡呼吸不通暢,又給程易笙翻了個身。

她站在床邊看着四仰八叉的人,覺得小時候跟着黎振國吊雙杠鍛煉實在是個明智的選擇,起碼能拖動一個一米八的醉鬼。

房間裏有中央空調,程易笙肯定是不能穿着毛衣睡覺。

黎菘給他解開了排扣的針織衫和襯衫,将兩件一塊兒脫了。

程易笙最裏頭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摸起來料子不錯,應該不用脫。

“自己脫褲子,喂。”黎菘踹了踹程易笙的腳,後者毫無反應。

她在原地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彎腰将手伸向他腰間。

“我是怕你捂着出濕疹,我可不是耍流氓。”黎菘嘴裏念念有詞,然後解開了程易笙的褲腰。

拎着他的褲腿往下拽,脫完才發現他沒穿秋褲,兩條大白腿搭在床邊。

黎菘無奈地捂着臉,早知道就不脫了……

她半眯着眼睛,謹防自己看見某些不該看的地方。

幹脆利落地把被子往他身上一蒙,黎菘扭頭就走,也不管腦袋是不是蒙在裏面了,腿是不是還露在外面,反正凍不着就好。

關燈出門,她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房間。

洗漱完躺在床上沒一會兒,黎菘突然聽見一聲巨響,是重物撞擊地板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重物=程醫生

讓他在地上躺一晚上,明天再讓菘菘扶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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