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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然是墓地,他轉念一想,心底了然。
經過花店,崔惟佳進去買了一束白菊和一束紅玫瑰。
“我媽媽很喜歡紅玫瑰,按照習俗這樣好像不太好,我小時候不知道,永遠賴着爺爺買紅玫瑰,爺爺也不和我說明白,現在倒是覺得媽媽喜歡也不錯。”崔惟佳笑笑,神色間是周宴池很少難見到的感傷。
“媽媽喜歡就好,管什麽習俗。”
崔惟佳笑笑,這話也真像是他的風格。
崔惟佳爬上山,周宴池沒有跟着,她回頭望了眼他,他笑得溫柔,她也跟着笑起來,從心底蔓延開來的笑。
“媽媽,你還是這麽好看,我從小到大你都是這麽好看,又是生日啦,我帶了你喜歡的玫瑰,好像今年格外想你,看到Susan阿姨和她女兒,好像覺得争吵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崔惟佳已經記不得那些時光,太難得的相處時間,留給她太短的記憶,但那媽媽喜歡紅玫瑰倒是印在記憶裏頭了。
說了不知多久,天色漸昏暗,周宴池擔心天黑不安全,上來喚她,看到崔惟佳靠在墓碑上,眼眶濕潤,鼻頭也被風吹得泛紅。
“小姑娘,天黑了,不太安全,走吧。”此後周宴池這一生再也忘不了那一刻,他從未見過一個人那樣孤寂,繁華都是別人的,她什麽也沒有的刻骨。
崔惟佳一路無言,她很少會情緒失控,她說着說着,再也難控制心底的難過,她算來算起也不過是個失戀的人罷了,別人都可以和母親說一說,她也效仿一次吧,即使她的媽媽聽不到。
“我訂了餐,現在過去等一小會就能吃,可以嗎?”周宴池看了眼她,語氣溫柔。
“好。”
後來,別人再問到周宴池為什麽就認定了她,他也說不上來,心底有無數答案,卻毫無答案,也許是那日她太堅強,又太柔弱,他想要把他溫暖的家人都與她分享,還有他所有擁有的一切。
崔惟佳不再說自己沒空,每天和周宴池一起吃晚飯,聖誕節前半個月,她和爺爺視頻,訂了20號回瑞士的機票,他們享受着每一個節日,相聚就是幸福。
兩人照例去某家飯店吃飯,碰到了周言回,崔惟佳無言,周宴池擔心她心煩,發了條短信問她要不要換一家,崔惟佳笑着搖搖頭。
周宴池不是沒有異樣的感覺,麥子來了的時候他看了眼崔惟佳,她的神色毫無異樣,甚至和麥子笑着打招呼。
麥子不是個簡單的姑娘,她心底早就知道崔惟佳的身份,只是裝作若無其事,周宴池一直不喜歡麥子,而她也恰好只愛纏着他那哥哥,也算是幸好。
“惟佳姐,您今年28了嗎?完全看不出來诶,用得什麽保養品啊。”麥子一臉驚訝狀,但讓人看不出虛僞,崔惟佳不相信這個女人絲毫不知,既然對方不覺得尴尬,她也并未表示出什麽不自在。
“對,我剛滿28,等林小姐到28了再來問我也不差。”崔惟佳笑笑,周宴池坐在他旁邊不禁笑出聲來,她倒是不覺得她的話有什麽不對,皺着眉頭看着他。
“咳,那個,你最喜歡的玉米汁。”兩人的互動,都落在對面兩人的眼中。
“宴池哥還是這麽疼人。”
話語中的揶揄顯而易見,連崔惟佳都懂其中的含義。
“宴池一向如此,這次是要定下來?”當着崔惟佳的面,周言回也是順着麥子的話繼續說着,話裏話外都隐含着周宴池花名在外的意味。
“如果我家小姑娘願意定下來,那我也願意。”
兩人沒料到周宴池表現出如此情深的模樣,崔惟佳沒有任何回應,微微笑着,只是周言回的眉眼中全是顯而易見的怒氣和不屑。
“周先生的名聲名副其實。”
聽罷,周宴池笑笑,崔惟佳眯着眼睛看她。
“親愛的,你看上去絕對不是翻對方舊賬的人。”
“周宴池,你看着也不是不要臉的人。”
“你喊宴池真好聽。”
崔惟佳敗下陣來,不再和他廢話,看看日期,已經15號。
“周宴池,我20號的飛機回瑞士。”
周宴池點點頭,眉眼間全是陰沉,臉色都不一樣了,周遭氣壓突然低下來,崔惟佳不明所以,但想着也沒必要去糾纏他的心情。
最後連往常的道別都沒有,周宴池便絕塵而去。
接下來的兩三天,周宴池都沒出現,連店裏的工作人員都好奇地問崔惟佳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解釋了幾次不是男朋友,最後也懶得多言。
20號早上,崔惟佳在家裏收拾行李,只拿了一個大點的包,裏面是常用的護膚品和一個筆記本,出門前檢查好門窗和水電,看了眼手機,周宴池沒有任何訊息,自從那天她說離開,他就滿身怒氣的離開了。
直到到達瑞士,崔惟佳才打開手機機,她卻依舊沒有任何訊息,她不耐煩地收起手機。
“CiCi,here,wee back!”店裏的Susan阿姨過來接她,一路上問她國內環境适不适應。
一直到聖誕節那天,滿屋子的人,圍着聖誕樹選禮物,崔惟佳拿了個紫色包裝的禮盒,打開竟然是一條項鏈。
“Wow,CiCi,You are the lucky one!”一衆人圍着恭喜她,她笑着讓爺爺戴好項鏈,衆人拍了很多照片,晚上她發在社交網站上,順道在微信上發了幾張有趣一點的照片,咖啡店的幾個同事也一一評論,而周宴池依舊沒有消息,有些煩躁的關上手機。
“惟佳,怎麽不去和朋友們玩?”崔爺爺進來喚她,看着崔惟佳一臉煩躁,笑着問道,
“爺爺,您什麽時候退休回國呢?”崔惟佳笑着問爺爺,崔爺爺笑笑搖頭。
“那是個傷心地,現在和這些老夥伴們一起,能忘掉那些傷心事。”
崔爺爺搖頭笑笑,轉身出去和外面的朋友們一起跳舞。
周宴池聽到她說20號離開,氣得不行,他更多的是慌張,他慌張得要命,他怕她不會再回來,所以忍着不聯系她,而她直到20號也不願意主動給他一個消息。
“你瞧瞧你,當初你笑話我為了練練成天借酒消愁,說瞧不上我為了個女人頹廢不堪,如今這是為何?”陳路霖看看周宴池一臉頹喪的樣子,笑得歡喜。
“為了你今天笑話我。”周宴池推了眼前的酒杯,有些煩躁。
“你瞧瞧你,真是惹我笑話。”陳路霖笑得越來越歡快,手機響起來後,柏霖做了“噓”的手勢。
“喂,老婆,嗯好,我晚上稍微晚一點回去,和宴池一起,真的。”陳路霖踢了一腳周宴池,周宴池不滿的哼了幾聲。
“好了,聽到了嗎,對對,他呀,他為情所困。”周宴池不滿的瞪了幾眼陳路霖,忽地又覺得沒錯,自嘲的笑笑。
“今天是聖誕節,你瞧瞧,你瞧瞧她還歡喜的發了朋友圈,和我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從來沒笑得如此燦爛......不過怎麽還是這麽好看呢?”周宴池醉了,拿出手機點開置頂欄,就看到她最新的動态。
陳路霖接過手機,心底感嘆着果然是個美人。
“是誰在給她戴項鏈?是誰,你在點開那張圖,竟然有個男人的手。”陳路霖仔細看,依稀可見一個老人的輪廓,再看看她發的,“和爺爺的第20個聖誕節。”
果然戀愛中的人智商都下線了。
周宴池第二天醒來,頭疼欲裂,打開手機一看已經是下午兩點。
“送你個禮物,今天托朋友查到,崔惟佳12月30號的飛機票回國。”
周宴池不耐煩的“诶”了一聲,聽到消息就興奮不已,同意送陳柏霖上周他拍到的那個簪子讓給他。
崔惟佳回國那天,剛下飛機就聽到廣播報自己的名字,“Su204航班的崔惟佳女士,您的包裹在失物招領處,請聽到後領取。”她翻查了包,并沒有丢失什麽,但還是無奈中去了失物招領處。
崔惟佳在失物招領處詢問,那個工作人員向他指了指旁邊。
周宴池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兒,笑着看着她,眼神裏全是顯而易見的歡喜,崔惟佳被他的眼神吸引,笑着走向他。
“小姑娘,您的失物要來招領嗎?”周宴池笑着張開雙臂,崔惟佳笑着抱了抱他,很快松開。
“謝謝你來接我。”
周宴池送她回家後,回了一趟大院。
“媽?林大美人兒~爺爺?老周?”周宴池車一停好就大聲吆喝。
“你叫喚什麽呢?沒大沒小。”林蔚從樓上下來,佯裝生氣。
“我的母親大人怎麽這麽好看呀,您和我那女朋友比像一個年紀的。”周宴池走上前親近的摟着林蔚,親昵地抱着她。
“女朋友?你那叫什麽女朋友,你爸前天還說我慣着你。”林蔚笑着打自己兒子,他兒子本性不是如此,只是裝着纨绔的樣子,不願和他哥哥争罷了,偏偏言回卻看不清啊。
“媽,我想定下來了。”周宴池正經的說着,林蔚有些詫異,兒子30了,也算是快定性了。
“什麽姑娘都行,你喜歡就好。”林蔚不是看出身的人,不然連她自己她也瞧不上了,她只盼着兒子開心就好。
“真的?”周宴池想想,自己媽媽不會多說什麽,讓她知道也好對付老爺子。
“周言回以前喜歡她,為了周氏企業放棄了她,我那天在訂婚宴上認識她了,她挺好的,我從前沒想過結婚,和她相處下來覺得,如果能和她有個家該多好啊。”周宴池溫柔地開口,林蔚很少見到兒子這般模樣,那姑娘她有印象,只是沒想到和周言回還有瓜葛,心底有了譜,點點頭,只要她兒子開心,她不會多說一句。
“你開心就好,沒事。”
母子兩又聊了一番家常,林蔚親自下廚,周宴池坐幫手,下午老爺子午睡起來,歡喜得和周宴池下棋,周父回家後,一同吃了飯後周宴池才回自己的住處。
“晚安。”睡覺前他發了句晚安,很快便收到了崔惟佳的回複。
元旦那天,崔惟佳的早班,下班後周宴池過來接她去和朋友們打網球。
“新年快樂,今天我見到你,好幸福。”周宴池很少這麽肉麻,崔惟佳有些臉紅,并不打算接他的話。
兩人下車時,已經有兩個人等在門口了。
“這位就是崔惟佳吧,你好,我是徐練練。”崔惟佳被她的熱情爽朗感染笑着接受她的吻臉禮儀,一頭濃密的卷發相當妩媚動人。
“你好。”
“陳柏霖,久仰大名。”
“你好。”崔惟佳同男人握手,周宴池被徐練練的吻臉弄得無語,瞪了一眼陳路霖,讓他少聽他老婆的弄個吻臉禮。
徐練練還故意打趣,“應該吻臉表示禮貌的呀。”
話音剛落,就被周宴池的眼神制止。
中場休息時,徐練練坐在一旁和崔惟佳閑聊。
“見到你很開心,周宴池對你可真上心。”徐練練知道周宴池的性子,上次聽說他為了崔惟佳買醉就詫異不已,今天處處照顧崔惟佳的模樣她也看在眼裏,打球間也護着避免她受傷。
“認識你們我也很開心,元旦快樂。”崔惟佳選擇自主忽視後半句,笑得溫柔坦然。
吃飯時,閑聊間,崔惟佳被陳路霖和徐練練的笑話逗得哈哈大笑,絲毫不覺得生分,倒是更招兩人喜歡,不是個做作的人,随性自然。
“我和周宴池,還有沈煜,他在部隊裏,不方便,下次有機會再聚,我們仨兒,那是大院三霸王,挨打最多的就是我們仨兒。”陳路霖說着兒時的趣事,笑得更是歡暢。
“不是,我們仨兒,就你挨打最多,你哪次看見我家林美人打過我,你可是真慘,爸爸打完媽媽打。”周宴池笑着否定,“你知道嗎?有次他摔了他媽的化妝盒過來讓我把我媽的偷過去,接過她媽一打開就看出來了,拿着盒子還給我媽,回去就是一頓打,我媽只打趣我,就沒事兒了。”
“你別說,你媽媽啊,是真的好,從來不對你兇,不過我媽打我,她也挺好。嗝。”最後陳路霖喝多了,說話間都有幾分不清,最後找了司機開車回去,崔惟佳說路很近,走回家,周宴池喝的少,陪她走着。
許是過節,路上人少,崔惟佳抱着胳膊走着,風很緩,鵝黃色的燈,她看着周宴池的眼睛,突然覺得他的眼睛很亮。
“你的眼睛,很亮。”
周宴池笑笑,崔惟佳喝了酒,臉有些紅,他發現她很少化妝,整張臉很素,眉毛濃密,是很自然的眉形,連女人們所畫的眉她都不曾在意,上天眷顧,她的五官沒有一處需要她去描摹,但她喜歡口紅,時而濃豔時而柔和。
“小姑娘,元旦快樂。”
兩人走到樓下,崔惟佳笑着喊了句。
“周宴池。”
随即沉默了片刻,盯着周宴池的眼睛,周宴池挑眉,有些呆滞,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崔惟佳抱緊了自己。
“元旦快樂,遇見你很幸運,我們試着交往吧。”
“榮幸之至。”
周宴池想過無數浪漫的告白場景,預料過各種好的壞的結局,唯獨沒有想過是她抱着自己說交往吧,陳路霖說她難追,打聽到周言回和她是大學同校,都在英國讀書,追了她好幾年,各種浪漫手段都用上了還是最後耍了小手段才勉強讓她答應交往。
“年終獎翻倍,順便幫我訂一束藍玫瑰。”周宴池給助理發了句話就拿了車鑰匙出門,不僅他滿身歡喜,秘書室加班的那群人也歡呼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周宴池就拿着花等在樓下,崔惟佳素着一張臉,穿着白色羽絨服,盤着高發髻,露出的肩頸,線條極美,“小姑娘,早上好。”
她二十八歲了,想着如果每天都聽到別人喚自己小姑娘,該是件多麽幸福的事呀。
“早上好,我以為你會拿999朵。”崔惟佳笑着打趣,接過藍玫瑰。
“你肯定不會喜歡,可能會皺着眉頭說周宴池,你好誇張。”周宴池搖頭,否決她的999朵,憑他的了解,她一定是這樣。
“yeah.”崔惟佳笑着點頭,“周先生吃過早餐了嗎?現在7.20分诶,要不要上樓吃早餐?”
“我覺得可以。”周宴池六點起來去花店拿花,七點十分到她樓下,照了半天鏡子才跟她發信息。
崔惟佳習慣了西式早餐,每天早上都是燕麥加牛奶,周宴池對食物沒有要求,很快吃完坐着看她吃。
周宴池頗有興致,覺得連看她吃飯都是件愉悅的事。
“崔惟佳喝着麥片,臉有些紅。“那個,你不要看着我,吃完了去客廳吧。”
周宴池把碗筷放在洗碗機,笑着走到沙發上,選了張肖邦圓舞曲的黑膠放上去。
“吃完飯我陪你去選黑膠唱片吧。”周宴池想想,崔惟佳喜歡這些,他打量了空曠的客廳,定個架子放這些一定不錯。
“不錯的建議。”崔惟佳很喜歡周宴池的說話方式,他很少霸道的說,我帶你去做什麽,會換成我陪你去做什麽,或者我們一起去做什麽,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不可一世的纨绔樣子,可他卻很少有不尊重人的話語,很懂禮儀,也知分寸,所以一個人真的可以讓外人評價不是什麽樣,同時他也可以完美地做到他真正是另外一個樣子。
周宴池不是纨绔草包,相反他是高智商俱樂部成員,也是耶魯大學經濟學碩士,同時輔修法學,只是不想和自己哥哥争,所以什麽都願意讓着、躲着,用個壞名聲換一份自由罷了。
兩人逛了好幾家黑膠唱片店,崔惟佳買了好多,都是精致的佳品,周宴池樂得幫她提着,也順手挑幾張自己喜歡的。
“我以前讀大學和室友一起逛,她喜歡去彩妝店,我喜歡逛黑膠,我去彩妝店就只會拿口紅,她就要是各種各樣的,然後一直不停的問我好看嗎,有機會我介紹她給你認識,她現在挪威,是名兒科醫生。”崔惟佳想起曾經這樣逛黑膠店,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如那是她以為她會成為醫生,不料竟然成了甜點師。
“好,我讀大學的時候,最喜歡的是沖浪,挑戰各種極限運動。”周宴池想想自己的大學,放蕩不羁,只想着刺激,如今膽子也不如之前了。
“言回,我發現你真的好喜歡買黑膠啊,可是你都不怎麽聽,是收藏嗎?”聽見熟悉的名字,兩人心下了然,相視無言,默契地朝收銀臺走去。
“午飯吃壽司和味增拉面吧,我想親手做,現在去超市可以嗎?”崔惟佳今晚的晚班,中午飯還能和周宴池一起,想起剛才拿的宮崎駿動漫裏的插曲黑膠,想起《懸崖上的金魚姬》時日料的樣子,覺得有趣又美味,興致也上來了。
“那我們現在去吧,我也不是很想碰見你的前男友。”周宴池笑着打趣,他并不認為他和崔惟佳之間會因為周言回發生問題,因為他完全不在乎周言回在她心中的地位。
“我也是。”崔惟佳回眸笑着,帶着幾分你好懂我的神色。
經過生活用品區,崔惟佳拿了一個新的玻璃杯和男士拖鞋,想起他今早上光着腳便順手拿了,周宴池看到心底更是歡喜了幾分。
“這個可以嗎?”周宴池晃着金槍魚表情歡喜,崔惟佳本來覺得那條不是很好,倒是不想佛他的興趣,點點頭。
“周總,是您嗎?”一個年輕女孩笑着湊近,眼色裏全是驚喜和不可掩飾的歡喜,“您親自下廚嗎?”
崔惟佳看在眼裏,這才是年輕小姑娘的模樣,她這樣的真是對不起那三個字。
“不是,我女朋友下廚。”周宴池禮貌地搖頭,笑着把魚放進崔惟佳的購物車裏,年輕女孩看見崔惟佳,眼神裏的失望顯而易見。
“那不打擾您了。”說完便有些難過的離開了,崔惟佳有些無奈,男人太好看有時候真得是美色誤人啊。
“你喜不喜歡這個碗?我覺得你好像很喜歡梨花,我看你家裏有面梨花刺繡的挂件。”周宴池拿着一副精致的梨花印花的碗筷,崔惟佳一點頭便放進車裏。
吃飯的時候,更是連着拍了好幾張壽司和味增拉面的照片才特別有儀式感的開吃,那模樣惹得崔惟佳哭笑不得。
“我想紀念每一刻。”
說這話時正經又溫柔,那樣子讓崔惟佳不好意思笑他。
崔惟佳工作的時候真正見到了咖啡店吵架的場景,工作人員上去制止無效時喊來了警察,崔惟佳端着咖啡悠閑地看戲,警察來的時候也第一次見到了這店的老板,西裝革履,一表人才,好像就是隔壁樓裏的某個公司老總,這片是商務中心,人流量本來就以白領為主,加上老板喜歡咖啡,好像每天定時會讓工作人員送上去聽說是為了自己開店。
“我沒看錯兩位都是知識分子,不是菜市場的潑婦吧。”男人一句話弄得兩個相互撕扯的女人停下來,面紅耳赤的樣子,難堪又尴尬。
“大冬天的,穿得也不少,動起來也麻煩,警察同志麻煩您把她們送過去警局冷靜一下吧,拜托了。”說完遞了張名片給警員,便朝崔惟佳走來。
“初次見面,竟然這麽不美好,您好,我是何振延,在周二少的桌上看到過您的照片。”男人走向倚在不遠處端着咖啡杯的女人,笑得盡量和善。
“崔惟佳。”崔惟佳聽完才伸出手,同他握手,婉拒他的擁抱禮。
“我以為崔小姐比較習慣西式見面禮,唐突了。”何振延依舊微笑着,處變不驚地同崔惟佳握手。
“何先生是這兒的老板?”崔惟佳心思細膩,何振延雖然是西裝革履的樣子,可是看他那雖然貴氣但明顯不怎麽有品味的領帶,他不像是會為了喝杯咖啡開家店的人。
“不是,我是恰好聽店長說這兒有矛盾,請了警察特意過來的,恰好見到崔小姐,過來打聲招呼。”何振延的态度很好,甚至透露着崔惟佳不習慣的恭敬。
“嗯,何先生忙,我先去後廚了。”一旁的服務員小劉一臉好奇地跟着崔惟佳進了後廚。
“CiCi姐,你還認識何先生啊,我有次送咖啡去隔壁樓,何先生好像是周氏企業的副總。”小劉一臉八卦,崔惟佳心下了然,回了句“朋友的朋友”,恰好手機響了示意她接個電話,回避開來。
“你沒事吧?我剛在周氏開會,恰好聽到咖啡店打電話給助理,随便支了個人過去。”周宴池那邊又推門聲,那邊還有争吵聲,門關着聲音也消失了。
“店裏有人吵架而已,今晚吃雞肉咖喱吧,你今晚會加班?”崔惟佳想起剛才的争吵聲,裏頭明顯有周言回的聲音。
“不會,稍微晚一點,可能今天不能接你下班,只是幾個沒用的人在争罷了,我晚上帶個湯過去,小姑娘,辛苦了。”周宴池溫柔地笑笑,回頭望着會議室裏的幾人,揉了揉額頭,為了競标的事已經忙了一個多月,連他一個局外人都跟着忙活,成天開會,他自己那邊還一堆事。
“好。”崔惟佳笑着答應,一直覺得周宴池是個很溫柔的人,他再忙也每天陪她吃飯,就算吃了也會陪她一起吃,可能念叨着她一個人吧。
“CiCi姐,一份榴蓮千層蛋糕。”崔惟佳應聲答應挂了周宴池的電話。
“CiCi姐,我可真羨慕你,人長得美、做的蛋糕一流,男朋友真的又帥又有錢,主要是對你超級好诶。”後臺的服務員落落,一臉羨慕,撐着腦袋看着崔惟佳一雙手動來動去,她做的甜點連不愛甜點的清潔大叔都贊不絕口,看着饞。
“你想要一點嗎?”崔惟佳看她那副樣子,聰明地轉移話題。
“好呀好呀,會不會不太好?”落落歡喜地點點頭,一幅讒樣逗笑了崔惟佳。
“沒事,邊角料而已,老板在市中心開店,不至于這點都舍不得。”崔惟佳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落落有确實如此的感覺,吃得也心安理得。
“落落你讀大三嗎?”崔惟佳好像記得這個姑娘是大學兼職。
“嗯吶,我是B大的,讀的法語專業,我男朋友是同校大四的,是程序員,超直男。”落落說起自己男朋友,嘴上雖然是嫌棄的樣子,但那種甜蜜好像是從眼底裏泛開的。“我先去把這個給顧客。”
說完急忙端去顧客了,崔惟佳記得落落男朋友是個挺高的小夥子,穿着黑格子襯衫,戴着眼鏡,雖不是帥氣英俊,但身上那種踏實的感覺,倒是讓崔惟佳印象深刻。
晚上下班時,恰好和落落同班次,看到有個小夥子提着奶茶等在門口,笑着摸落落的頭,心底也為這對小情侶感到幸福,笑着道別,一個人朝熟悉的超市走去,她難以琢磨自己對周宴池的感情,她不是小女孩,少了和落落一樣對感情的信心,她若不是去刻意遺忘某些事物,她将沒辦法得到勝任今天的自己,周宴池是風,總是溫柔環繞卻讓她難以捉住,她告誡自己也許會有她扛不住他突起的暴風,所以她萬不能彌足深陷。
☆、第 4 章
除夕夜前一天,崔惟佳一個人買了一堆零食大禮包領了兌換券去星巴克換了一杯摩卡,她不打算回瑞士,那邊并沒有中國的年味,爺爺今年也不打算回國,約了朋友去摩洛哥旅游,這麽多年來,只有他們兩人,對春節的重視只是回來祭奠父母,今年是個例外,而這份例外是崔惟佳希望崔爺爺去實現的,喪子之痛,多麽刻骨銘心,相依為命又是多麽孤獨寂寞,這些崔惟佳是失去父母的感同身受,但生活得繼續,他們偶爾忘記那些傷痛,沒心沒肺一點或許會活得更輕松,崔惟佳正想着把一大包放進出租車裏,報了地名就接到了周宴池的電話。
“在哪?我在你家樓下,看你的燈沒有亮。”
“在出租車上,麻煩問一下您,大概需要多久?”崔惟佳禮貌地開口,司機大叔輕聲說了句十五分鐘,周宴池也聽到了,笑着停好車,熄火了在車裏等。
“我在樓下等,今天你們小區的保安問我要不要辦停車場年卡,說物業那兒出了活動,春節特惠,買兩年送一年。”周宴池托着電話和崔惟佳閑聊,打發着時間。
“你買了?”崔惟佳聽完,順着問道,趁車子平穩,喝了口咖啡。
“嗯,你在喝東西?不會是咖啡吧,你打算今晚通宵守歲嗎?你知道守歲吧?”
崔惟佳覺得他好像特別會猜,總是猜中她在幹什麽,總給她一股她被安了監視器的感覺,偶爾讓她有股被針紮得刺痛感,被猜中的時候,總是莫名其妙的心慌。
“我買了一堆東西,滿額超市抽獎抽到了摩卡,我喜歡拿到手的東西,迅速掌握,有問題嗎?”崔惟佳反問,學着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卻具有逼迫性。
“當然是我家小姑娘開心就好。”周宴池的笑聲讓崔惟佳莫名煩躁,懶得理他,直接掐斷了電話。
提着大包進小區,周宴池從車裏跑出來幫她,崔惟佳有幾分執拗,偏不讓他拿過去。
“你脾氣越來越暴躁了,我看都是我的不好,我越來越喜歡惹你生氣。”周宴池裝作一股懊惱的樣子,崔惟佳卻知道他故意逗她,和她見過一個朋友故意惹毛貓,然後順毛的行徑一般無二。
“你要不要提?”語氣依舊帶着些許怒氣,周宴池接過,溫柔地攬住崔惟佳,總覺得她瘦,穿蓬松的黑色羽絨服,顯得更加削瘦了。
“你買了什麽?明天的夥食嗎?小姑娘,能不能跟你男朋友準備一份年夜飯呢?”周宴池笑着湊到崔惟佳眼前,一臉真誠。
“不能,我不打算準備年夜飯,你不要回家的嗎?”崔惟佳看他的樣子太不像玩笑話,有些詫異。
“我吃得多,晚點來找你。”周宴池攔着她出了電梯,熟絡地從口袋裏拿出她家的鑰匙開門,這串鑰匙還是那天他送她上班,她落在車上,後來他裝傻不還的。
“我沒關系,你回家過年。”崔惟佳語氣有些強硬,周宴池不打算此時與她多說,他只要明晚過來,他總不會被鎖在門外。
“親愛的,既然你不忍心,那,要不要回我家過年?”周宴池第一次提出帶崔惟佳回家,他自己也覺得他越來越不一樣,開始對一個人無底線的妥協,揣測,小心翼翼地照顧她的感受,也是第一次想能不能快點結婚,一起生活。
“不行,你家人能同意你帶你的前嫂子回家嗎?比如你的爺爺。”崔惟佳突然冷笑了一聲,把一個難堪的問題擺在臺面上,她說完立刻後悔,周宴池是好心。
“呵。”周宴池沉默了良久,看崔惟佳的眼神越來越涼,眼底的陰沉,看得崔惟佳有些慌張,是她主動挑起事端,但她就是那種知道了錯卻死活不肯當時就挽救的人。
随後便是“砰”的一聲,崔惟佳有些無措,卻強裝鎮定去洗澡洗頭穿好睡衣,調試暖氣,開了投屏看電影,電影結束,她的腦子才歇下來,她沒辦法忘記三周前的下午。
“崔姐姐,見到你真開心。”麥子獨自一個人來店裏找她,崔惟佳一般不會畏懼什麽,也知道麥子對她全是敵意,絲毫不如表面上的親昵。
“你好。”崔惟佳随後以後廚有事打斷了她,卻不料她一直等到她下班,且剛好是周宴池出差的日子。
“崔姐姐,宴池哥和言哥哥一起出差了呢,今天我陪你回家吧,我有司機。”麥子一如既往的甜笑,與她熟悉的落落不一樣,麥子的笑一分甜九分設計,總是讓她心底發麻。
“我需要去超市,有什麽事十分鐘的路程,你說吧。”崔惟佳開門見山,她完全沒法信任麥子,心底自然而然把她歸納為危險人物,在人多的地方她更有安全感。
“好的呢,那打擾崔姐姐了。”麥子毫無變化,繼續笑得溫良,崔惟佳突然覺得麥子的眼睛與上次見有些許的不一樣,像是更精巧了幾分。
“崔姐姐,其實我很喜歡你呢,所以想提醒你,希望崔姐姐還是和宴池哥斷了,周家是沒辦法容許這樣的關系的,崔姐姐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言哥哥晚上要和我視頻的,我先回家了。”說完又是同樣的笑,崔惟佳仔細看看,好像,眼睛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崔惟佳不傻,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她和周宴池的關系本就沒有什麽規劃,她也好像并沒有想過要結婚這樣的未來。
第二天下午,崔惟佳才明白她的意思。
“崔小姐,言回當時喜歡你,他開心我這個母親自然不在意你和爺爺孤苦無依所以好像沒怎麽有教養的樣子,只是你既然跟過我家言回,又為什麽跟着周宴池來惡心我兒子?看他為了你成天頹靡很開心?果然啊,沒有母親教就是這樣,不懂得禮儀廉恥,不過我家言回不會被你們打敗的,周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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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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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