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你盯着我幹嘛?”李三七醒來,見應薄川張着眼盯他看。
應薄川的眼睛很大,睫毛濃密纖長,笑起來睫毛簇到一起,毛茸茸的。李三七看呆了,好一會把臉轉向另一側。
“小三七長的好看。”應薄川扣着李三七的下巴,要他轉回來。
李三七還想着咋呼一下,可應薄川很容易就把他的臉扳過來。
應薄川稍微擡起身子,按着他的手腕,把吻印在李三七眼皮的小痣上。
他吻的不重,卻讓李三七心跳的厲害。
李三七看應薄川,想起倆人第一次在學校的小路打架,應薄川把他打趴,揪着他的衣領,居高臨下地望着他。李三七仰面躺在地上,看應薄川澄澈的茶色眼睛,那像是個漩渦,把他吸了進去,他顧不上同應薄川打架,因為他的心髒像是在擂鼓,激的他胸口慌張疼痛。
過了一會,李三七很輕地叫了聲應薄川的名字,他說:“你這個欺負人的王八蛋,從小就是只狐貍精。”
應薄川像是不解,很輕地:“嗯。”了一聲。
李三七像是被蠱惑了,他抓着應薄川的手臂,微微地擡起身體,去咬應薄川的嘴。
應薄川的唇很軟,和他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李三七親了一會,發現對方身子僵硬的厲害,他将唇移開了一點,從唇中移到嘴角的位置,氣急敗壞道:“應薄川,你怎麽總是勾引我啊。”
應薄川眨了眨眼,方才反應過來,李三七居然親他了。
他的眼睛聚焦到李三七的臉上,清秀白皙的皮膚,嫣紅的唇。應薄川死死地按住他的腰,反過來親吻李三七。
他的手如願地順着李三七的睡衣摸進去,摸他瘦削的腰枝,摸他皮膚滑膩的後背。
應薄川親的很重,李三七被壓的埋在被褥裏動彈不得,貼着自己皮膚的是應薄川水滑的絲綢睡衣,不熱卻羞人的人體溫度。
李三七被吻的缺氧,眼神失焦。
他聽見應薄川說:“三七,你喵喵叫一下。”
李三七迷糊地問:“為什麽啊?”
“網上有一個圖,畫了一只小貓,上面配的文字是:親的你喵喵叫。”應薄川替李三七拉好襯衣,貼着他的耳朵,“你就假裝喵一下就成。”
李三七不肯。
應薄川就沒完沒了。
李三七終于受夠了他了,翻坐起來,靠着床頭:“就不行,要叫你自己叫,叫什麽叫!”
應薄川伸手把李三七拽回來,火速用被子蒙住倆人的頭。
“小三七,我允許你喜歡我。”應薄川聲音翁翁的,又在被子裏扯李三七的臉蛋兒。
李三七不講話。
應薄川又要去親他,李三七推着他的胸口,“你幹嘛死皮賴臉的?”
李三七又說:“應薄川,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你。可跟你在一塊,我總是很安心,也很放松,我想每天都見到你。”
“那白蘇呢?”應薄川猶豫了一會,終于問出這個問題。
李三七翻過身,半邊臉埋在枕頭裏,和應薄川臉對着臉。
他講的很認真,他說他跟白蘇是鄰居,從小就在一塊。白蘇大他三歲,會在三七養母揍他罰站在門口,餓肚子的時候,偷着給他送飯安慰他。
白蘇會帶他一起上學,幫他講題輔導作業。李三七說他永遠記得,初二的冬天,他跟養母吵架,一個人跑了出去。
冬天的夜黑黢黢的,李三七漫無目的走在街頭,想着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也沒人在乎他。
天冷,荒涼的街頭連盞路燈都沒有,李三七摔進溝裏,腿劃破了,動不了,爬了幾次都爬不出來。
他覺得自己或者這樣凍死掉,或者流血流死掉,反正他養母有了自己的小孩,他就是一條沒人要的野狗。
李三七抱着自己的腿,坐在溝裏哭,快要睡着了。
然後,他聽見有人喊叫他的名字:三七,三七,很急切的,慌張又熟悉。
那是白蘇來找他。
白蘇帶着他爬上去,然後慌慌張張地背他往醫院走。
李三七摟着白蘇的脖子,掉眼淚,他說:“小蘇哥,是不是因為我不好,所以沒人願意要我。“
白蘇背着他在馬路上攔車,有車停下來,白蘇跟他說:“你沒有不好,三七很重要,至少對我很重要。”
李三七從被子裏鑽出來,眼裏有水光:“應薄川,我從前那樣喜歡過白蘇。”
“你還喜歡我幹什麽?”李三七勉強笑笑,“總覺得這樣在一起,對你不公平。”
“那要怎麽辦呢?”應薄川去牽李三七的手。
“再給我一點時間。”李三七伸手去碰了自己昨天想要碰的,應薄川的腹肌。
“真好看。”
李三七說,“等我理理清楚了,再完完整整的去愛你。”
“應薄川。”李三七問的很真摯,“可以嗎?”
“要是回頭白蘇非要跟你在一起,你還會接受他嗎?”
李三七搖了搖頭道:“不會。”
“那就再給你一點時間。”應薄川起了床,站在地上,俯身看李三七:“我跟你說,我特別容易移情別戀,見一個喜歡一個。你不快點,別人追我,我可就不要你了。”
“聽見沒有?”
“嗯。”李三七笑的很開心,和着陽臺吹的翻飛的白窗簾,像是清晨的一抹清涼的空氣,”應薄川,我會很快整理好的。你先喜歡着我,不要很快喜歡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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