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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李三七和應薄川起床很晚，兩個人睡到中午才起床。

因為是休息日，李三七沒有輪班和兼職，應薄川也難得給自己放了個小假，在李三七逼仄的房間裏泛起懶來。

李三七在廚房淘米煮粥。應薄川坐在沙發上，用手機看公司裏的幾分文件。

昨晚應薄川只想着李三七叫他“長輩”，很生氣沖動地跑出家門。出門連腦子都忘記帶了，更不用說帶什麽辦公硬件，所以這會，他只能用手機湊合着打開文件看。

米很快沸起來，屋子裏也充滿鮮氣。

應薄川隔一會，就要從手機裏擡起頭，問：“三七，你的飯燒好了嗎？再不好，我可就餓死了。”

“那你就餓死吧。”李三七側身對着應薄川，他氣色比前一段日子好了許多。神色安靜地切案板菠菜，切好了扔進沸水裏燙一下，撈出來瀝上香油和調料汁，拌好再撒上一點白芝麻。

李三七扭頭去夠夠流理臺上的碗碟，纖長的脖頸和肩膀扭成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應薄川文件也不看了，就靠着沙發出神地望着他。

“應薄川，吃飯啦。”這句話喊出來，李三七關火的手忽然頓了下。

小時候放學，他走到小區樓下，總能聽到有大嗓門的母親喊，“小兔崽子，回家吃飯啦。”李三七總覺得很羨慕，那句話像是一種幸福的羁絆。喊你回來吃飯，是因為你是家人，我該見到你了，所以才喊你回家一起吃飯。

“應薄川，吃飯啦。”李三七又很歡快地喊了一次，把火徹底關好。

“就來。”應薄川把手機關了扔到沙發上，去幫李三七擺好碗碟。李三七煮了粥，蒸了餃子，拌了兩樣小菜，還弄了一小碟子蘸料。

應薄川拿着勺子，想客氣一下再吃，只是他完全沒有想到，李三七已經自顧自吃的熱火朝天。

“你要餓死啦？”應薄川皺着眉頭看李三七歡快的吃相，強調，“我是客人，我還沒吃，你先動筷？”

“餃子你還吃不吃？”李三七懶得理他，自己手邊的蒸餃吃完了。筷子伸過飯桌中間，就要往應薄川面前的那一籠餃子裏夠。

“吃！怎麽不吃！”

應薄川也不文雅了，他護住自己的碗，怕李三七跟他搶，自己沒得吃，便飛速地把餃子往自己碗裏夾，“你別盯着我碗裏的，你吃你自己的。”

“撐死你。”應薄川往嘴裏塞餃子，看李三七笑嘻嘻地喝粥。

“撐是撐不死了，我家就這點存糧了，都給你燒早飯了。”李三七嘴裏嚼了小菜，感慨，“我怕是明天就要餓死了。”

李三七煲的粥味道很好，應薄川喝了兩大碗，“沒事，待會我陪你去逛超市。”

他們在小區附近的一家很大的超市，買了一堆吃的，賬是李三七自己結的。

應薄川也沒有搶着付錢，他知道李三七不喜歡欠別人的。

李三七結賬好，也學起應薄川來，寫了一張借條：住宿一晚：1000塊，早餐：500塊，共計：1500塊。

出了超市，李三七就抓着應薄川的手指，沾一點巧克力冰淇淋在借條上戳手印兒。

“你也欠我錢了，應薄川。”李三七握着紙條哈哈笑，又說，“你吃的冰淇淋還是我買的，算贈送的。”

應薄川看字條上寫的字，開口：“李三七你心虧不心虧啊？就你那破房子，睡一晚上你收我一千？早飯還收五百，你掉錢眼兒裏了是不是？”

李三七嘿嘿笑：“我房子和早餐是不值這個價，但是你昨天抱我睡的，早餐是我親手燒的。就好比我是你愛豆，你會嫌你愛豆的房子破嗎？你在你愛豆的房間住一晚上，抱着你愛豆睡，愛豆起床還起給你燒飯，應該不只這個價吧？”

“我還覺得是你賺了呢。”李三七拆開手裏的雪糕，聲音含糊。

提着袋子的應薄川忽然不走了，他拉着李三七，站在超市出口不遠的扶梯口處，止住腳步。

李三七咬着雪糕，狐疑地看他。

“你說的對。”應薄川正兒八經地說，“那不能讓你吃虧，我給我愛豆在借條上，每個款項後邊再加一個零。”

倒是李三七接過了應薄川的一萬五千塊的借條，臉紅的不行。

他跟在應薄川身後，攥着紙條，心虛道：“應薄川……你……你可以經常來我家吃飯，我不收錢。”

“行。”應薄川答應的特幹脆，“那你以後多蒸小籠包，粥就雞絲粥就可以了，我愛吃蜂蜜小排，每頓餐要有一個湯……”

得，應薄川居然還點起菜來了。李三七翻他白眼，說應薄川臉皮真厚，不過他倒是一一記下了。

應薄川不光點菜臉皮厚，為人臉皮也厚。他晚上來找李三七只穿了睡衣來，這會跟李三七出門逛超市也穿着昨天的睡衣，因為李三七的外套他穿不進。

李三七停住換衣服的手，也穿着睡衣跟應薄川一起，他不想應薄川一個人被別人指點。

應薄川提着菜和日用品，牽着李三七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

路邊有一家咖啡廳，櫥窗很大，應薄川忽然看到白蘇在裏面朝他招手。

他嘴角的笑容凝固了，眼神不善的看白蘇一眼，抓着李三七很快地走掉了。

應薄川抓他手腕的力道很大，李三七抱怨：“你是不是菠菜吃多了，力氣可大，還是看到什麽東西昏了頭，腦子犯病了？”

應薄川眼神明滅，冷笑道：“的确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