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醉鬼沈桐
許麓州滿頭霧水,那“廢話”到底是指要搭救還是不要搭救?
他仔細分析了一下,蘇烈一直希望找出沈桐的把柄來,希望他家女王陛下能看到沈桐的劣根,好把他趕出蘇家。那麽今晚這事如果鬧大了,沈桐必定解釋不清楚,會給女王留下不好的印象,正是一個好機會啊!
于是他決定,隔岸觀火。
于是等蘇烈趕來以後,他被削了。
沈桐已經喝得不省人事,那醉鬼也不見了蹤影。蘇烈看見他趴在吧臺上的身影覺得堵心,拽着許麓州劈頭問:“不是讓你照看的嗎?你就給我照看成這樣了!他的酒量頂多三五杯,你就由着他喝?”
許麓州一臉懵逼:“烈哥,你啥時候叫我照看他了?哦,原來“廢話”的意思是照看啊……”
蘇烈氣得搗了他好幾肘,之後才在衆人的注視下帶走了沈桐。他把沈桐抱上後座,把他的手交環在自己腰上,問了一句:“能不能抱得住?”
沈桐哼唧了一聲,果然緊了緊手臂,整個人都趴在了蘇烈的背上。沈桐的胸膛貼上蘇烈後背的瞬間蘇烈暗罵了聲“操”,雖然不适應和一個男人這樣親密,但最終還是看在他家女王的面子上忍下了。
許麓州追了出來,看見兩人的姿勢之後嘴巴張得能塞一個雞蛋,但他也看到了蘇烈臉上糾結的表情,心想着現在的情況肯定是他烈哥需要幫助還死要面子不肯說,于是立馬沖上前表忠誠:“烈哥,你這車子不是從來不帶人的嗎?要麽叫輛出租車,我陪着,一定給他平安送回去。”
蘇烈白了他一眼:“算了,就這樣吧,這也不是外人,畢竟算半個後爸。”
“後、後爸……”許麓州站在原地叨咕着,這兩個字難道是新流行的客套話?他烈哥說這話只是在趕時髦吧?!默默注視蘇烈的摩托彙入了車流裏,許麓州覺得自己離這個哥們兒真是越來越遠了——特指心靈的距離。
回到禦府莊園,蘇烈拍了拍沈桐的手背,喊了他兩聲,問道:“到家了,能不能自己下車?”
沈桐嘀咕:“麻煩你了。”
蘇烈:“你還知道麻煩我?行吧,我看在你喝醉的份兒上再麻煩一次,別動啊,我先下來,你坐穩。”說着就握住他的手,自己擡腿先從車上跨下來,又小心地轉身扶他下車。
沈桐正呈現一種渾身麻|痹的狀态,兩條腿不打穩,一着地就癱軟了。蘇烈狠狠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把人扛在了肩上,弄到了屋裏。他把沈桐放在沙發上,嘴裏埋怨:“真會給人添麻煩。”
沈桐喝醉以後也是十分乖巧的類型,自己摸着靠枕就躺倒在沙發上,還咕哝着:“謝謝,謝謝你了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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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烈翻白眼:“誰特麽是你小兄弟。”
“阿烈,你回來了。”蔣蘭蘭現在樓梯口委屈地叫了一聲,眼睛紅紅的,看起來是又哭過一輪了。
蘇烈有些內疚,先前走的時候确實沒來得及跟她交代一聲,女孩兒最容易胡思亂想,估計這會兒還難受着呢。
他沖蔣蘭蘭道歉:“對不起啊蘭蘭,等着急了吧,剛才事情緊急沒來得及跟你細說。”
說起來,蘇烈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那麽沖動,一聽說沈桐被人灌酒就沖出去了,試問他幹嘛要這麽緊張?沈桐又不是他媳婦兒,醉個酒怎麽了,當初他還親自灌過呢。
蔣蘭蘭問道:“他怎麽了?”
蘇烈:“被人灌酒了,沒大事兒。你先回房間吧,我馬上就過去陪你。”
蔣蘭蘭沒有回去,下樓走到了沙發旁,看到沈桐醉成那樣便接了杯水遞給蘇烈,對他道:“阿烈,你給他喝杯水吧,醒醒酒。”
蘇烈心頭一軟,接過水杯沖蔣蘭蘭笑了笑。
沈桐躺在沙發上,一條小腿還垂在下面,蘇烈踢了一下,把水杯遞到他面前:“起來喝點兒水,這可是我女朋友親自給你接的。”
沈桐極緩慢地睜眼,勉強撐着沙發靠背坐了起來,接過水杯先胡亂道謝:“謝謝,謝謝你,你是好人,你沒有欺負我……”
蔣蘭蘭:“阿烈,他在說什麽呀,誰欺負他了?”
蘇烈:“醉鬼的話你還當真了。”
兩人站在旁邊目睹沈桐喝水,沈桐很争氣,揚起水杯就往沙發上倒。蘇烈眼疾手快,長臂一伸就奪去了水杯,瞪着醉鬼無話可說。
沈桐雖然酒量不行,但酒品是好的,态度也格外的好。他朝蘇烈伸手:“沒事兒,你拿來我自己喝就行了,我先幹為敬!”
“幹個屁啊,這是水,不是酒!”蘇烈拿他沒辦法,坐在旁邊推着他的背,又把水遞到了他的唇邊,“幹吧,沒看出來你還挺大的酒瘾啊!”
沈桐迷迷瞪瞪地喝着水,喝完還咂吧兩下,說:“這酒沒味兒,太好了!”
蘇烈忍不住笑:“好,喝完就睡吧,睡吧睡吧。”見他老實巴交地點頭,蘇烈扶着他躺了下去,又回房間拿了條薄被子給他蓋上。
蔣蘭蘭一直在旁邊看着,眼睛一瞬不移地盯着沈桐,心裏難受得快要爆發。她差不多忍到極限了,蘇烈的溫柔在她眼裏像一捧沙子,滿把都揉在了最稚嫩的肉裏——如果那種溫柔不是對着一個外人,而是對自己的該多好。
她冷冷地說:“阿烈,我們上樓吧。”
蘇烈“嗯”了一聲,摟着肩膀帶她回了房間。
剛把門關上蔣蘭蘭就撲到蘇烈身上親吻他,親吻的方式是前所未有的激烈,她把所有的情緒都埋藏,只管用身體來發洩,于是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又拿着蘇烈的手去摸自己。她相信男人是下半身動物,她好歹有顏值有身材,她有蘇烈想要的一切,她不怕沈桐。
蘇烈忽然把她推開半步,擦了擦嘴唇上被撕扯破皮的地方,“啧”了一聲:“怎麽了蘭蘭,你這是發什麽瘋?”
蔣蘭蘭不答話,再次撲上去糾纏。她主動去撩撥蘇烈,用手,用瓷白滑嫩的大腿,用自己的小腹。可蘇烈再次推開了她,眉頭微微蹙起:“你到底怎麽了?”
蔣蘭蘭突然就哭了:“是我怎麽了還是你怎麽了?你沒發現自己對我都沒興趣嗎?我都做到這一步了,你竟然還推開我!你心裏在想着誰你不知道嗎?”
蘇烈:“我心裏還能想着誰,你把話說清楚!”
蔣蘭蘭:“你想着誰自己心裏清楚!自打樓下那個人進了你家的門,你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你對他的忍讓超過了任何人,你對他比對我還好,你這樣應該嗎?”
蘇烈也怒了,沒克制聲音:“發什麽神經,他是誰,他沈桐是我媽的人,我照顧他一下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你吃這個醋幹什麽?別無理取鬧了!”
蔣蘭蘭:“我發神經?我無理取鬧?你喊我來陪你,結果一聽說他有事二話不說就沖出去了,把我撇在家裏不管不問,回來之後連句解釋都沒有,說什麽是看在你媽面子上,你自己信嗎?”
蘇烈:“那你說是怎麽回事,你來教我,你特麽想告訴我我看上他沈桐了?你在暗示誰是基佬呢?老子他媽的不背這個黑鍋!”
正吵着,樓下忽然傳來一陣丁玲咣當的聲響,聽着像是撞到了茶幾,茶杯滾摔在地上了。蘇烈條件反射似的就要開門去查看,聽見蔣蘭蘭大喊一聲:“蘇烈!你不許去!”
蘇烈硬生生剎住了腳,不為別的,只因為在她喊的一瞬間“基佬”這兩個字又蹦了出來,砸得他兩眼發昏,險些就失控了——老子他媽的不是基佬!現在絕對不能去看沈桐!
兩人一時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境地,漸漸也都冷靜了下來。蔣蘭蘭默默穿上衣服,對他說:“阿烈,今天我們狀态都不好,不适合相處,我先回去了。”
她拎走自己的手提包,打開了卧室的門,期待着蘇烈能在這時候喊住她,哪怕是違心地說一句軟話,哪怕只是為了放縱而留下她呢。
然而從始至終蘇烈都沒再說一句話,任憑她蕭索離去。跨出門的剎那,蔣蘭蘭的內心忽然變得平靜了,她明白了蘇烈的選擇,也知道現在去逼他無濟于事,她可以給他時間思考,但不會給太久。
蘇烈哪知道蔣蘭蘭的這些心理活動,他自己的心裏頭也亂着呢。
大門口傳來關門的砰聲,蘇烈還是跨出了房間,他站在樓梯口看見沈桐已經不在沙發上了,登時心焦起來。三步兩步躍下樓梯,蘇烈開始搜索沈桐的身影。
“沈桐?沈桐?”
“嗯……在呢。”
沈桐的聲音是從後院傳過來的,随之傳來的還有水聲,十分細微,蘇烈卻一下就聽出來了——在游泳池裏!
他一下緊張得不行,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了後院游泳池,打開廊燈一看,沈桐正抱着猴頭菇在游泳池裏睡覺呢!
當然,也就他自己睡得歡暢,猴頭菇卻承載着他的半身重量,正在拼命刨着水,伸着舌頭累得哈哈喘氣,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蘇烈揉了揉太陽穴,伸手把人從泳池裏拎了上來,順便解救了忠心護主的猴頭菇。
“沈桐!你給我清醒清醒!!”蘇烈把他扛進了浴室,氣得重重掐了一把細腰,吼道,“你也跟我發神經!好好的跑泳池去幹什麽?感冒已經好了是吧?!”
沈桐嘟哝:“別掐我……”
“我掐你一下還能少一塊肉啊?別學人摳摳馊馊的,我今天是因為你才跟一女孩兒吵架,忒沒氣度。”蘇烈說話蠻不講理,還掀開衣裳往人家身上又掐了一把,掐得沈桐咯噔一下,扒着浴缸直往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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