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是A是O

掙紮了一會兒,沈桐終于下定決心,來就來!他爬到蘇烈腿上坐好,說:“你準備好哦,我要動手了。”

蘇烈點點頭,趴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等着,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果勇。沈桐則像抱着挺□□,用長柄杓光滑的柄端對準蘇烈,努力地去剝開小雨衣外包裝。

可惜在場兩位一個是大智若愚的牛犢,一個是經事甚少的虎崽,牛犢沒緊張,虎崽先不行了。沈桐捯饬了半天也沒把小雨衣套上長柄杓,大汗淋漓地問蘇烈:“這個、這個怎麽滑不動?”

蘇烈回頭一看,他把裏外弄反了。“笨蛋啊,這個是裏頭,這個是外頭,得按照卷邊兒的方向來捋。”牛犢教導虎崽,并親自上手示範。

蘇烈握着沈桐的手,引着他把拇指和食指放在卷邊兒上,一點一點往下滑,還意味深長地問:“怎麽樣?”

沈桐窘迫不堪,緊張得無以複加,整張臉紅得像番茄。他自己捋來捋去玩了一會兒,傻呵呵地樂道:“原來如此啊,好神奇哎,哈哈,哈哈!”

“……”蘇烈嘴角噙着笑,“你從來沒玩過這個?”

“沒有啊,”沈桐說,“我又沒交過女朋友,沒事玩這個做什麽。”

蘇烈逗他:“拿來吹氣球呗!這彈性可比氣球好太多,要是灌了水進去,捏起來就像……呃,咳,”蘇烈趕緊剎車,見沈桐并沒有反應過來又嘆氣,“唉,崽啊,你這麽單純可怎麽辦,以後出門恐怕很容易就被人拐走了,天大地大的,我上哪兒找你去?”

“瞎說什麽呀,我又不能生孩子,拐回去幹什麽用?”沈桐不瞎搞了,把夾在腋下的長柄杓重新對準了蘇烈。但他把那“靶子”瞄了左一次右一次,哆哆嗦嗦半天沒敢動一下,問道:“蘇烈,你緊不緊張,害不害怕?”

蘇烈搖頭愁嘆,只好自己把短褲往下褪了一些,回答說:“麻煩敬業一點兒啊,你再哆嗦我就該吓死了。”

“對不起!我冷靜一下!”沈桐長籲一口氣,上刑場似的,閉着眼睛“呀”地吼了一聲之後把“□□”挺刺了進去。

蘇烈:“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沈桐咣當扔了“□□”,坐在蘇烈的大腿上給他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嘴裏念個不停,“我錯了!我錯了錯了!剛剛在下手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好怕給你留下什麽後遺症,罪過罪過,我以後再也不幹這種事了,真的吓死了!”

蘇烈哭笑不得:“你怕什麽呀,是我要你這麽做的,真有什麽後遺症我自己負責,實在不行我就賴着你,叫你枕席邊上照顧我一輩子,你願不願意?”

沈桐苦着臉:“願意是願意,但是那情景……我不敢想啊,你這麽好的人應該走出家門創一番事業出來,耽擱在床上多可惜,我拿命賠你也賠不起。你說咱倆是不是無聊,好端端的不睡覺跑這兒鬧午夜驚魂,真是吃飽了撐的,你媽媽要是知道我這麽對你,得架炮轟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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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是我的錯,我無聊,我吃飽了撐的,”蘇烈勾着短褲邊兒彈了一下,挑眉道,“你幫我提上來,謝謝。”

沈桐:“……你自己提呗。”

蘇烈:“這就不願意了?剛才是誰說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沈桐:“那不是有前提條件的嘛!”

蘇烈把臉一板:“我不管,你提不提?不提的話我告訴我媽去,就說你拿長柄杓……唔,幹什麽?”他把沈桐慌忙遮過來的手拿開了些,蠻橫地握在掌心裏,“捂嘴也沒用啊,我明天就告訴她!”

沈桐無奈,連忙“好好好”地應承:“我幫你提就是了,你別告訴她,把它當成咱們倆的秘密行不行?”

蘇烈:“哦……秘密,那你求我呗?”

沈桐:“……”

“過分啦!”沈桐氣得蹬了他一下,嘟着臉說,“我不求你,你告訴她去吧,反正我是為了幫你才這樣做的,是你自己說你是O,我也有你的把柄!”

蘇烈瞪眼:“你還敢威脅我?”

沈桐:“是啊,你不是也威脅我嘛!”

“你!”蘇烈對他無可奈何,見他那氣鼓鼓的模樣便知道是逗過火了,于是自行軟了下來,言語間盡是寵愛,“行行行,我不告訴她,把它當成咱倆的小秘密。不生氣啊崽,我逗你呢,要不然你打我幾下出出氣?來吧,來來來。”

沈桐白了他一眼:“我打你做什麽,懶得動手。不過我也想通了,你要是真能為了誰給自己的那個地方□□,那說明你對人家是真愛,我沒道理棒打鴛鴦。只不過……唉,随你吧。”

蘇烈眼睛一亮:“真的?”

沈桐:“真的。不過我看你根本不像O,你多矯健啊,就不能有點兒出息,試着去當個A?”

蘇烈心裏美得打滾,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沈桐,說道:“這有什麽出息不出息的,要是會讓我心愛的人受苦受疼,我寧願自己當個O。況且兩個人在一起相處講究個自然、自在,怎麽自在怎麽來呗。不過,”蘇烈附在沈桐耳邊,暗戳戳地加了一句,“州子說只是一開始疼,後來就……”

“……”沈桐又臉紅了,總覺得這小孩兒琢磨的有點多,有點下流。他故作輕松地應聲:“是嘛,哈哈,你可真貼心,誰能跟你談戀愛也是有福氣。”

蘇烈:“你真這麽覺得?”

沈桐:“嗯,我真這麽覺得。”

那你跟我談戀愛呗?

蘇烈差點兒就說出來了,但沈桐沒給他機會,問道:“是什麽感受?當盧羽勳那樣對你的時候,你是什麽感受?”

蘇烈想了想,坦白地回答:“憤怒,大失所望,甚至覺得他一直都在欺騙我,他的行為讓我失去了一個推心置腹的朋友,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傻瓜,被他耍了,根本沒法原諒。”

沈桐:“……嗯,換了我可能也會那樣想。”

沈桐有些洩氣,聯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異樣,蘇烈的這幾句話說的就仿佛不是盧羽勳,而是他沈桐。蘇烈也沉默了,正是因為知道沈桐可能會那樣想,所以他一直多有猶豫,總想用細水長流的疼愛慢慢去感化他,以防止他也像當初的自己一樣,轉身就走再也不給對方機會。

沈桐翻了個身躺平,還把空調被勻了一半給蘇烈,又問:“那當初盧羽勳是想當A還是O?”

蘇烈:“……這個,大概是A吧。”

沈桐若有所悟:“那我知道了,你這麽A的人不可能接受另一個A的,你倆就算好上了也得經常打架。”

蘇烈笑了一聲:“是嗎?你說他要是個純A的話為什麽會看上我?我多結實,還不分分鐘把他揍趴下。”

沈桐:“是啊,所以我才會覺得你可能對他有所誤解,他既然是喜歡你這款的那就不會看上我這款的,他接近我或許真是想誠心交朋友。”

蘇烈不以為然:“搞不好有人就是又能A又能O呢,反正我一看見他跟你站一塊兒就不舒坦,你少跟他走動就是了。崽,你這樣的人在外面最容易上當受騙,遇到什麽事兒多留點心眼兒,別傻不愣登的。”

沈桐掐了他一下:“你才幾歲,好意思這樣說我。”

蘇烈:“你年齡是比我大,但是心智一點兒都不成熟。說真的,你這樣的性格得是從小就被泡在蜜罐子裏長大的,都不知道人心險惡。”

沈桐想了想原著的設定,笑道:“蜜罐子沒有,鹹菜罐子有一堆。”

蘇烈只知道沈桐家裏條件不好,卻不知道細節,仔細想想,自己對崽真是了解得太少。沈桐迎上他的目光,便解釋道:“我是沒斷奶的時候就被人販子拐走了,親生父母是誰根本就不知道。我養父養母生不出孩子,就從人販子手裏把我買了去,據說養我到兩歲的時候都還很疼我,可惜我完全沒印象。後來沈槐出生了,家裏就以他為主,我的那些好日子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

《臆亂情謎》,都市家庭倫理劇,豪門狗血忘年戀,其實還挺有說頭的。

“沈槐的脾氣跟他親爸一模一樣,壞透了胚子。我記得小時候,那男的抽煙喝酒打老婆,偷雞摸狗還調戲婦女,被抓起來過,不思悔改。沈槐小時候不懂那些,就一門心思欺負我,我學習成績好,他嫉妒,撕我作業本,燒我的練習冊,把同學的東西偷來藏我書包裏冤枉我……總之怎麽能讓老師批評我、怎能讓他爸打我他就做什麽。”

“後來他長大了些,就和小混混搞上了,學抽煙,學打架,道上搶小學生的零花錢,十幾歲就知道琢磨和女孩子睡覺……”沈桐打了個停頓,“不是,我沒有指桑罵槐啊,你和他不一樣。雖然你也十幾歲就琢磨和小姑娘睡覺,但那小姑娘畢竟已經成年了,不算你誘拐,而且你也沒成功。”

蘇烈滿頭黑線:“……這個,謝謝理解啊。”

沈桐接着說:“中間做過太多惡事,數也數不完,我就不一一講過了。後來就是他十六七歲那年睡了一個女孩兒,對方還沒滿十四,算幼女。這個很嚴重,他被逮去判了刑,一直到上個月才出獄。出獄之後也沒改好,常常跑來找我要錢,我不給他他就威脅我,還打算賴在咱們家不走,真是給你和你媽媽添了不少麻煩,對此我一直很內疚……”

“停!停停,”蘇烈皺起了眉頭,“你說他來這兒找過你?找你要錢?”

“啊,沒有!”沈桐一下捂住了嘴,糟糕,把還沒發生的事情都給突嚕出來了。

劇、劇透死全家?

蘇烈的表情瞬間凝固:“你說實話,他是不是來找過你?你怎麽之前都不跟我說,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不知道?”

沈桐捂嘴搖頭。

“別瞞我,他來過對不對?”蘇烈把他的手從嘴上掰下來,按在枕頭兩側呈半壓的姿勢。

沈桐被他按着心理上多有不适應,想轉過去又被他伸腿別着了,動也動不了。

“你把燈關上。”沈桐壓抑地說。

蘇烈不解:“跟關不關燈有什麽關系?”

沈桐:“你先關上,刺眼。”

其實不是刺眼的問題,而是蘇烈的氣息籠罩着他讓他難受,他喘不過氣來,心跳也撲通撲通加速,再這樣下去別說扭轉人家的性取向,他自己的性取向都亟待拯救了。

蘇烈只好先關了燈,湊近了逼問:“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麽?”

屋子裏一片黑暗,蘇烈翕動的唇近到只差幾毫米就能親上沈桐的眼睛,沈桐吓得趕緊屏住了呼吸,仿佛被氣流刷動了睫毛的人是對方似的。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回應,蘇烈便伸手摸上沈桐的臉,摸到之後又捏了一下,說道:“怎麽不說話?我還以為你有特異功能,突然就能睡過去。”

沈桐的心: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通通!

他還在屏息。

蘇烈急了:“說話呀,那狗東西是不是來找過你?”

“沒有!真沒有!”沈桐撇過臉去深呼吸,又把蘇烈往旁邊推了推才接着說,“那個,你別離我這麽近,你搶了我的氧氣。”

“……你說什麽?”蘇烈突然嗤笑,“我搶了你的氧氣?這房間又不是密封的,氧氣還不夠你呼吸?人家戀人之間在一起接吻的時候氧氣更少,也沒見誰喊過缺氧啊,就你事兒多。”

“那、那能一樣嗎?你不講理啊!”沈桐色厲內荏,面上又開始發燒了,非正常、非病性的發燒,但他燒歸燒,仍然要把空調被裹得死緊,一點兒熱氣都不舍得往外洩漏。

也不怪他,誰讓蘇烈好端端說起接吻的事,沒談過戀愛的人光是聽到這兩個字就容易想入非非,一想入非非就臊得慌,這怪不得他。于是沈桐氣餒地嘟哝:“我不跟你講話了,我要睡了。”

“睡什麽呀,才幾點就睡,”蘇烈晃他,“你還沒告訴我沈槐是怎麽回事呢,不是說他找你要錢嗎?什麽時候的事情?你告訴我,我揍不死他!”

沈桐:“沒有,我後面那段是設想,我設想以他的人品出獄以後肯定會來找我要錢的,只是暫時沒來而已,以後肯定會來的。到時候會給你們家帶來很多麻煩,我心裏內疚,提前打聲招呼也省得他來的時候你們氣不過。就這樣,真的。”

蘇烈:“你這話也太見外了,什麽叫‘你們家’?是咱們家,你和我們是一家人。崽,別說是那狗東西咬你,就是猴頭菇咬你我也不能答應,你受了委屈盡管告訴我,絕對不允許憋在心裏,聽到沒有?”

“蘇烈,你……你,你這樣講,猴頭菇知道了得多難過呀,哈哈。”沈桐慌得不行就開始胡言亂語,蘇烈的話實在太致命了,他的心裏既感動又甜蜜,覺得這一趟沒白來,白撈了一家人,白撈了一個大帥兒子 ——姑且,先自作多情一下。

昏暗中,隐約能看見沈桐的剪影,挺翹的鼻尖被外頭的微光映出一道柔和流暢的線條,蘇烈瞧着有些忍不住,很想在此時此刻撲上去咬一口,但他還有的是時間,而他的崽恰恰正需要這時間。蘇烈勾起嘴角,已然勝券在握。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到底在期待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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