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
司征十郎挑眉,“難道你是在跟田中小姐揮手?”
黃濑涼太露出吃到芥末的難看表情:“那個女人也來了?”
赤司征十郎:“就在你揮手的那個方向。”
黃濑涼太:“啧。”
放下手,他思忖自己還是繼續多表現下,這場比賽她一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想被誇獎——“做得很好。”
黃濑涼太抿起嘴角,努力抑制自己上揚的情緒。
但中場休息的時候,他猛地發現笠松幸子的座位空掉了。
心陡然變空。
前輩走了,是因為他表現得不夠好嗎?
黃濑涼太茫然地站在選手席旁,卻聽見一旁的虹村修美對灰崎祥吾道:“啊,我剛剛好像看到笠松前輩了。”
灰崎祥吾:“誰?”
虹村修美:“海常初中部女籃前主将,現在升入高中部了,全中女籃不是在旁邊比賽嗎,估計是來物色新隊員的吧。”
“砰——”
礦泉水落地的聲音驟然響起,原本在談話的衆人紛紛安靜下來。
虹村修美看着用毛巾蓋住頭的金發少年,問道:“黃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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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手滑了。”黃濑涼太扯開毛巾,笑容沒有一絲陰霾。
“小心點。”虹村修美倒沒追究,繼續給灰崎講他剛才犯的技術錯誤。
黃濑涼太維持着那微笑,覺得自己蠢得可笑。
所以,是去看女籃比賽了啊。
也對,比起一面之緣的外校學生,還是自己原隊友更重要。
這明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他依然情不自禁感到憤怒。
——那,他算什麽?
【那是獨屬于他的視線才對。】
夢境破碎之際,他帶着這樣的想法醒來,一瞬間和夢裏的黃濑感同身受。
——“前輩,不再只屬于我了。”
金發少年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用手背遮住雙眼。
“太過分了,前輩,明明我才是前輩的王牌啊。”
☆、晨練
海常男籃的副隊長森山由孝今天非常憤怒,因為昨天搭讪的兩個妹子一個求黃濑涼太的簽名,另一個求笠松幸子的聯系方法——夠了啊,求黃濑那個家夥的簽名他都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麽連笠松都比他受歡迎,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現在的妹子到底想什麽,他已經完全不明白了(╯‵□′)╯︵┻━┻
于是當來到籃球場,看到最近不再翹晨練、顯得格外勤奮的金毛後輩時,森山由孝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喲,黃~濑~”
正準備投籃的黃濑涼太被那拿腔捏調的語氣驚得手一抖,投籃的弧度一歪,球在籃筐上轉了好幾個彎才進去。
他用球衣下擺擦了擦汗:“早上好,森山前輩。”
森山由孝上下打量着後輩,最後不得不承認,好吧,就臉而言,他的确輸了,不過現在的妹子不是喜歡經濟适用男嗎,黃濑一看就很費錢(¬_¬)
黃濑涼太實在受不了森山那變幻莫測的神色,出聲:“前輩,你又被女孩子甩了?”
森山由孝表情一凜:“不要用又字!”
他一臉沉痛:“你說說,被你這個超人氣模特打敗我都可以勉強接受,為什麽連笠松都比我受歡迎!”
黃濑涼太抽了抽嘴角:“笠松前輩一直比你受歡迎吧。”特別是在體育系裏,前世前輩就是男性粉絲一大堆。
森山由孝:“太不科學、咦,說起來,你這家夥現在倒是好好叫笠松‘前輩’了嘛,之前老是叫她‘幸子’什麽的,怪不得會被踹。”
黃濑涼太:“……呵呵,年少輕狂。”
為自己人氣憂心忡忡的森山表示:“為了在妹子的心裏樹立高大的形象,我們這一屆要比去年的前輩們走得更遠。”
黃濑涼太當然知道對方只是在開玩笑,不過他突然想起,沒有前輩的海常男籃去年走到了哪裏呢?
于是他問道:“去年我們成績不錯?”
森山由孝:“當然,已經OB的前輩們可是拿到了季軍,所以監督花大力氣把你挖過來,看來今年是希望我們沖冠啊。”
“壓力大啊壓力大,再加上去年女籃那邊成績實在太好了,笠松領着只有一年級和二年級的隊伍挺進決賽,雖然輸給了洛山,最後拿了亞軍,也是雖敗猶榮。”
黃濑涼太雖然從同學那裏打聽到了這些消息,但到底只是零碎的風傳,如今從森山這種當事人那裏聽來,卻是另一番複雜滋味。
一邊是前世全力以赴最後因為自己未能出線、如今失去“笠松幸男”卻一路高歌猛進的海常男籃,另一邊是今生磕磕碰碰前行,由“笠松幸子”參與卻遇上無法回避的困難的海常女籃。
他太理解那個人了,在所有人都會推卸責任的時候,只有她會一言不發,把一切背負,所以更加無法想出,那時候的前輩抱着怎樣的心情繼續前行的。
是該說她堅強,還是該說她無謀呢。
黃濑涼太輕聲道:“不愧是笠松前輩,真厲害啊。”
森山由孝同樣感慨道:“豈止是厲害,簡直是逆天啊,本來我們二年級的時候,女籃上一任隊長因為傷病提前退出,結果三年級因為之前搞出的退部事件沒人擔任隊長,最後只剩下剛進部的一年級新生和幾個二年級生,所以笠松被破格提為隊長。
“而且女籃因為夏季大賽失利的情況,學校那邊施加的壓力也大,原本和其他球類運動輪流使用的體育館被去除資格,在那種情況下,笠松就敢領着一年級新生沖到校長室,要求如果女籃進入全國前三,就給予單獨的籃球館使用權。
“說實話,雖然我和笠松關系好吧,但連我都不信這能做得到,因為新進的一年級生們身體素質的确超群,但有好幾個都是新手,完全是地獄hard模式。
“結果笠松還真做到了——聽女籃那邊說她們是做了什麽“地獄行軍”來着,再加上笠松不知道去哪找了一個前日本女籃代表的監督來,就憑着只有一年級和二年級的隊伍,女籃拿了去年的全國亞軍。
“所以嘛,笠松在女籃和運動系的人裏面聲望超級高,”森山拍了拍黃濑的肩膀,“我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氣校園偶像到底怎麽想的,但你要再惹出一出粉絲襲擊的事情來,我估計女籃那邊會直接撕了你。”
一直認真傾聽的黃濑涼太不禁反駁:“我才不會……”讓前輩受傷。
他又不是之前那個人,黃濑涼太本來是這樣想的,但之前那兩個夢帶來的記憶卻讓他皺起眉來。
一個疑問浮現起,他真的——
——不是那個黃濑涼太嗎?
**
常暮笙收到笠松幸子的求助電話的時候,早已提前為其請好假。
笠松幸子:“暮笙、麻煩你幫我請個假……”
少女氣若游絲,完全不複往時的慷锵有力。
常暮笙:“已經請了喲,幸子記得喝我上次送你的紅棗姜茶,快去休息吧。”
那邊松了口氣:“辛苦了。”
常暮笙聽見電話挂掉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人類都這麽喜歡自虐嗎。”
她擡眼,面前是沒有人能看見的一塊虛拟屏。
【您所管轄的攻略者:笠松幸男】
【欲望系數:0】
自己的攻略者完全不需要自己該怎麽辦呢?
她嘆氣,除非笠松幸子能恢複記憶,否則她現在作為“系統”現身就觸發了“交換條件”,而笠松幸子恢複【那個記憶】的條件又是……
常暮笙再次深深嘆息,她現在真的好想直接一個錘子過去,讓黃濑涼太直接醒來。
可是,不行啊。
“要是被巴弗恩那個神經病注意到就糟糕了。”
少女情不自禁捂住頭,所以她才最讨厭用腦了啊。
“常同學,你知道笠松同學去哪了嗎?”
常暮笙看向提問的同班女生,對方指了指門口:“黃濑君找她……”
噢——
真是瞌睡遇上枕頭。
她浮起微笑,是時候,加把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您的助攻一【森山由孝】:說好的妹子呢!?
您的助攻二【常暮笙】:說好的系統福利呢!?
☆、荒野無人
挂掉電話後,笠松捂住腹部,深呼口氣從床上爬起來,從下半身傳來的刺痛讓她面色發白。
今天是工作日,父親上班,兩個弟弟都去了學校,在花店打零工的母親擔心地詢問了她許久需不需要照料,可本來因為這種事請假就足夠笠松幸子羞愧了,若還要影響他人生活的話,她是萬萬不願意。
話說那個——紅棗姜茶,她放到哪裏去了?
刀割般的疼痛讓她無法集中精力,只能靠着牆壁,慢慢移到廚房。
每個月的這個日子都是笠松幸子心情最糟糕的時候,她從來沒想到,變成女孩子後最大的困擾居然是——例假,其實一開始都還好,生理痛并不嚴重,她也未曾注意,但自從高二地獄行軍的那段時間,正好在例假期間經歷了三天暴雨後,生理痛就徹底成了她的夢魇。
總算從母親放甜食的籃子裏翻出了紅棗姜茶,笠松幸子在奶鍋裏加了足夠的水,打開火,将裏面的小包裝丢進去。
“反正只要煮開就能喝了吧。”她自言自語道。
趁着這段時間,她打開手機通訊錄開始一個個打電話。
第一個是最讓她放心不下的水町,不知幸與不幸,她們倆的生理期都在同一時間,以至于笠松幸子覺得老是三令五申各種注意事項的自己,特別像別人家老媽。
前恐女症·正宗直男的笠松幸子表示心情真複雜。
笠松幸子:“就算你用的是衛生棉條,也不準下水游泳!”
水町:“TAT不要啦,在陸地上好難受哇幸子前輩~”
笠松幸子翻了個白眼:“你以為自己是魚嗎?”
聽着棕發後輩抽抽啼啼保證這幾天不會游泳,她才放心挂了電話。
剩下幾個,雖然沒在特殊狀況——
但也不是省心的。
第二個是蛭魔凜,笠松幸子想起兩天前監督抱怨雜物間一股煙味。
笠松幸子:“不要抽煙,我發現一次就訓練加倍。”
蛭魔凜:“啧。”
第三個是小早川奈奈,這個姑娘倒是乖巧,就是日常被她家青梅蛭魔坑。
笠松幸子:“如果蛭魔讓你替她在雜物間前望風,你就告訴我。”
小早川奈奈:“诶,前輩,為什麽會知道剛才凜凜發的短信?”
笠松幸子:“因為你們老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第四個是進花希,穩重負責、就是有點兒努力過了頭。
笠松幸子:“你之前訓練受的傷還沒好,所以先暫停下肢運動,如果仍然想訓練的話,參照我給你的特別訓練菜單。”
進花希:“十分感謝前輩的指導!”
笠松幸子:“……”我終于聽到一句後輩該說的話了。
**
紅棗的甜味和姜的辛辣味并入鼻中,水面上冒出咕嚕嚕的氣泡,她關掉火。
剛剛因為進入隊長模式而被遺忘的疼痛又再度回襲,笠松幸子将茶倒入自己的馬克杯,一步步挪回卧室。
茶依舊燙口,她将其放在桌上,将自己裹入溫暖的棉被中。
綿綿的睡意困住少女,與其相依而來的是無法控制的夢境。
高二,地獄行軍第六天,她們的車陷入泥濘。
隊伍僅剩下五個人,她和四個并不算熟悉的一年級新生,還有開車的監督和負責進行指導的進花希的父親,她們用盡全力,也無法把車從泥濘裏推出去。
方圓百裏荒無人煙,進退兩難。
最後監督臨時決定就地紮營,等到明早再說。
笠松幸子在卡車裏怎麽都睡不着,沉重的自責壓得她喘不過氣。
——如果走不出去的話怎麽辦?
她輕手輕腳下車,正好遇到在火堆旁盤腿打坐的進花希。
兩人都不是健談的性子,相對無言了半天。
還是進花希打破了沉默的局面:“為什麽隊長要這麽努力?”
笠松幸子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當然是想要變強。”
進花希點頭:“在下也是,而且、不只是我這樣想,車上的每個人,決定參加地獄行軍,都是為了變強而已,所以,這并不是隊長一個人做的決定。”
笠松幸子:“……謝謝。”沒想到,這個寡言的後輩居然會安慰自己。
她果然太焦躁了啊。
大約是那天星空太美,笠松幸子第一次跟他人說起那些無處可言的情緒。
關于前世——
和某個人。
笠松幸子:“我曾經因為失誤失去了勝利的機會,所以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想要用盡一切去獲得勝利。
“然後,我如願以償得到了一個強大的王牌,于是就懈怠了,想着沒關系,這家夥的話一定能帶領我們走向勝利,卻忘了,那個人再怎麽天才,也不過是個小鬼啊。
“我對他說,王牌負責帶領大家走向勝利,主将負責承擔輸的責任。
“但這只是漂亮話啊,實際上,那家夥一個人太出類拔萃的話,失敗之後,所有人的指責還是只會歸于他身上。
“——明明不是他一個人的錯,明明他也拼盡全力了啊。”
她看見他坐在地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但還是在努力站起來。
那時候她就想——
她憑什麽得到他的信任呢?
她只能看着他獨自一人和同等強大的敵人戰鬥,連成為他助力的資格都沒有。
那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麽的弱小不堪,也是多麽的依賴他。
笠松幸子撥弄了下火堆,火星冉冉升起,熱度溫熱了她的神情。
她一字一頓道:“我已經不想,只能在那家夥摔倒的時候伸出手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和他并肩取得勝利。”
笠松幸子笑了笑,對一直沉默的進花希道:“這輩子估計是不可能了,但至少……對于擁有和他一樣的才能的水町和你,我不希望,再當一個無能的主将了。”
“天才注定孤獨這種事情,真的夠了啊。”
她閉上眼,輕聲道:“哪怕,只是一丁點,也想告訴你們,你們不是獨自一人在前行。”
風吹過無邊草地,夜色下的漣漪無人可見。
笠松幸子加了點柴,對後輩道:“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守下夜。”
進花希點頭,站起來,走了幾步後,突然回過頭說道:“我和水町都是笨蛋,除了變強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但是能夠進海常,能夠遇上笠松前輩,真的是太好了。”
笠松幸子啞了聲音:“謝謝。”
等後輩進入車裏後,她方才往後躺下,看着上方無垠星空。
明亮又美麗的星星們,如黃濑涼太一樣,讓立于地面的庸人着迷。
“那你呢?”
她不知是在問誰。
在這寂靜的荒野上,無人回應。
☆、同處一室
手指的溫度落在臉頰上,笠松幸子迷迷蒙蒙睜開眼,那出現在視線裏的金色晃暈了她。
等等——
這家夥怎麽進來的?
她張口,發現自己喉嚨沙啞得厲害:“黃濑,你怎麽在我的房間裏?”
一杯水遞過來,黃濑涼太看着她喝下潤喉後,方才答道:“伯母在家,我跟她說了一聲,她就放我進來了”
笠松幸子:……
前世黃濑涼太進出這個房間倒是自然,畢竟他來她家太多次,但這一輩子的黃濑涼太和她母親并沒有這麽熟悉吧!?
笠松幸子不禁捂臉,#論母親是個顏控有多糟糕#
黃濑涼太拉長音調:“前~輩~”
笠松幸子沒好氣道:“幹·嘛?”
“前輩看起來臉色很糟糕,”黃濑涼太用手背量了量她的體溫,擔心道,“是低燒嗎?”
“……不、是,總之你別管。”
他看着少女別扭的表情,再聯想一下之前詢問那位常前輩時,對方意味深長的笑容,恍然大悟:“難、難道是傳說中的例假!”
笠松幸子驚訝:“你怎麽知道?”
“我從前輩毫無起伏隐含戾氣的語氣裏想到的。”
“……”
黃濑涼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好吧,其實是因為大姐二姐每月都會狂躁一次——前輩需要我幫忙嗎?”
笠松臉更紅了,轉移話題道:“話說你怎麽來了?”
“常前輩說你今天請假,讓我把一張CD帶給你。”
笠松聞言眼前一亮:“噢噢,給我看看。”
黃濑涼太看着從床上掙紮着爬起來雙眼發亮的笠松,不由嫉妒地用被子圍住前輩,長臂一摟,死死抱住她,一臉悶悶不樂。
想要從懷中掙脫,最後發現對于虛弱的她來說任務太過艱巨,于是笠松幸子唯有無奈道:“你幹什麽?”
黃濑涼太抱住被困住的笠松不放:“比起我來,前輩更期待別人的CD嗎?”
笠松:“……什麽鬼啦,那是我托人家帶的好嗎?”
黃濑涼太依舊不開心,雙頰鼓起,像只被冷落的大狗。
笠松幸子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至少聽音樂能讓現在的我放松,你能做什麽?”
黃濑涼太想了想,眼睛一亮:“暖水袋——我來做前輩的暖水袋吧!”
笠松幸子偏了偏頭,說起來,狗的體溫的确比人體高啊。
于是被生理痛折磨得腦袋不清醒的她決定:“噢,那你給我暖肚子吧。”
黃濑涼太:“!!!”
他不給少女反悔的機會,連忙:“好好好!”
“前輩要不要躺在我身上!”
“什麽鬼……”
“這樣更暖和哦。”
“這樣啊,好吧。”
每當這個時候,就覺得累得不想說話和思考的笠松幸子迷迷糊糊之中答應,完全沒注意這樣的姿勢有多麽奇怪。
完全由黃濑涼太決定的後果就是最後變成了他躺在床上,她裹着被子縮他懷裏。
暖洋洋的感覺實在太好,昏昏欲睡的笠松幸子無意識撒嬌道:“……想聽歌。”
黃濑涼太被那鼻音萌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但又不肯撒手,于是就這樣抱着前輩走到書桌旁,單手将CD放進播放器裏。
從音響裏流淌而出的歌聲充斥着無與倫比的黑暗,冷淡又悲傷。
“Getting lost within myself
我已迷失自我
Nothing matters no one else
變得麻木不堪
I have lost the will to live
我失去了生存的意志
Simply nothing more to give
不再付出一丁點努力
There is nothing more for me
一切都無所謂
Need the end to set me free
只須結束一切放我自由
Things are not what they used to be
一切變得面目全非
Missing one inside of me
丢失了真實自我
Deathly lost' this cant be real
死一般的失去,虛幻”
黃濑涼太輕聲道:“前輩……以前不會喜歡這種歌。”
他等了很久,本以為她已睡着,卻有了回應。
她說:“現在喜歡了。”
黃濑涼太:“但這種歌詞真糟糕啊。”
“是嗎?”
“嗯,感覺很不像前輩的風格。”
她的風格嗎?
笠松幸子輕笑,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的風格啊。
不知道是受那音樂的影響還是因為剛才的夢,一瞬間,她忘記了那些自作堅強的僞裝和無謂的自尊。
“不,這首歌就是我啊。”
掙紮着,頹唐着,無力着。
什麽都做不到。
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
笠松幸子:“我本來就是個懦弱的家夥。”
明明想成為能夠與你并肩而立的強者,卻始終為自己找着借口。
——再努力一點。
——再強大一點。
就能用強者的姿态去見【黃濑涼太】了,但最後發現,這樣屢次卻步的自己,早就失去了站在他身邊的資格。
所以——
“黃濑,你別對我抱有太高的期待啊。”
她在他的懷抱裏,閉着眼道。
因為姿勢的原因,笠松幸子看不見黃濑涼太的表情,只感受到背部的震動,對方大約是在笑。
時間漸逝,那睡意俘獲了她的神經。
才聽他溫聲道:“前輩,是在向我撒嬌嗎?”
“才、沒有啊……”少女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最後消失于嘴畔。
笠松幸子已然入睡。
黃濑涼太看着她的睡顏,輕輕蹭了蹭她的臉。
“前輩,是覺得這樣的自己很糟糕嗎?”
“真是可愛啊——”
就是這樣,他才不敢說。
比任何人都正直的前輩,比任何人都負責的前輩。
連這樣微小的怯弱都會自責的前輩——怎麽可能容忍像他那樣扭曲的想法呢。
“對不起,前輩。”
“我只是——”
想成為能夠被你引以為豪的人啊。
所以,請在你被我徹底禁锢之前,允許我僞裝成這個樣子吧。
“I was me' but now Hes gone
我曾經活着,但現在已死
No one but me can save myself' but it to late
除非自救,但為時已晚
Now I cant think' think why I should even try
想不明白,我為何還要掙紮
Yesterday seems as though it never existed
昨日如夢幻不曾存在
Death Greets me warm' now I will just say good-bye
死亡溫暖擁抱我,只剩下告別”
作者有話要說: BGM:《Fade to Black》
笠松幸子/黃濑涼太:我想要成為你心中最好的那個人。
黃笠是典型的平行雙箭頭。
黃:占有型戀愛觀,愛他就要占有他。
笠:守護型戀愛觀,愛他就要守護他。
所以他們之間的虐點不是感情溫度差,而是戀愛觀的分歧。
【話說大過年開虐真的好嗎:)】
☆、第三個夢(1)
懷中人已經睡着。
那CD的聲音循環,和着那歌聲,某種幽香環繞在黃濑涼太和笠松幸子周圍,引誘着尚且清醒的他入眠。
——睡吧。
——睡吧。
眼簾沉沉,仿若有無數聲音竊竊私語,将他再度拉入那片水域。
**
這是黃濑涼太進入海常男籃的第一天,他下意識看了看天空,依舊藍得詭異,就像那身海常隊服一樣。
畢竟在這只有黑白兩色的世界裏,那藍色太顯眼了。
——太不正常了。
哪裏不正常?名為“常識”的習慣迅速将他從些微的異常感中拉出來。
有人在叫他:“下一個,黃濑涼太。”
噢,對了,今天是海常高中籃球部入部第一天。
他不自覺露出輕慢的笑容:“黃濑涼太,189cm,什麽位置都可以打,擅長的事情,大概是卡拉OK?”
即便是這樣糟糕得引起喧嘩的發言,只要他夠強,那些所謂的前輩也不敢對他做什麽——
正這樣想的時候,一記猛踹将黃濑涼太擊倒在地。
“喂,臭小鬼,這裏可不是讓你過家家的地方。”
黃濑涼太憑借良好的平衡能力重新直起身之際,清亮的女聲傳入耳畔。
那是他從未忘記的聲音,他神色複雜地擡起頭,果不其然,是雙手抱臂、殺氣騰騰的笠松幸子。
真是——
意外之喜。
和喜悅一起湧上心頭的,是近乎惡劣的逗弄心,黃濑涼太嘴角挑起的笑容挑釁意味十足:“啊呀,這位學姐是……經理嗎?”
笠松幸子挑眉,偏過頭看了眼他,似有不解,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我是海常女籃部的隊長,笠松幸子。”
笠松幸子不知道自己有個習慣,那就是無論與誰說話,都會直視對方的雙眼。
黃濑涼太被那目光看得心頭一顫,欲望驅使他不自覺往少女那邊貼去,果然,雖然拉近到他已經看得清她輕輕扇動的距離,笠松幸子依舊毫無退縮地直視他。
真是,可愛得要命。
黃濑涼太深呼了口氣,抑制住那些不該有的沖動,微笑道:“既然如此,男籃的事情關幸子什麽事呢?”
笠松幸子皺起眉:“第一,我三年級,你一年級,給我好好叫前輩,第二,男女籃同屬籃球部,所以你在籃球部出言不遜,我自然有資格管你,第三——”
她猛地扯過金發少年的衣領道:“所謂前輩,不只是年齡比你大,這裏站的人,對海常的貢獻都比你多。”
黃濑涼太看着自己被揪住的衣領,不怒反笑:“既然這樣,只要我以後所做出的貢獻比你大的話,我就不需要叫你前輩了吧。”
旁觀的小堀浩志聞言站出來,想制止這個狀況,卻被森山由孝拉住。
小堀浩志:“現在這情況必須阻止。”
森山由孝:“安啦安啦,笠松不會打不準備的仗。”她可不是那麽沖動的人,森山想道。
結果下一秒他就被最好的異性友人啪啪打臉了。
因為笠松幸子說道:“不需要以後,只要現在1on1你贏過我,就可以不叫我前輩。”
“但是——如果你輸了,就乖乖叫我前輩,然後重新自我介紹。”
森山由孝:“……”
森山由孝:“!!!!”
他在內心狂喊,笠松,你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呢!?
黃濑涼太愣了愣,然後眼睛愈發亮了起來:“好啊,那就請隊長和副隊長做見證吧。”
“其他無關緊要的人,”他環顧了下四周圍觀的人,似笑非笑地對森山由孝道,“就不需要在場了吧。”
森山由孝抽搐了下嘴角,聽聽這話,這小子真夠嚣張的,他決定拿出今天和妹子的緣分來給笠松幸子加油。
不過……
海常女籃隊長和新入部的奇跡世代單挑這種新聞還是盡可能不要擴大範圍傳播了,幸好,這兩人距離比較近,說話聲音不大,圍觀者也沒聽清楚。
于是他拍了拍一旁的隊長,一臉嚴肅:“交給你了,隊長。”
小堀浩志:……
只有這種時候才想起他是隊長,性格穩重的小堀浩志深深嘆了口氣,認命地讓圍觀群衆離開,反正入部第一天,主要是自我介紹,明天才開始訓練,早點就地解散即可。
哪怕想留下來看熱鬧的人,也在感受到高大隊長看似溫和的笑容背後的威脅性,懂事地離開。
很快,場地空下來。
只剩下當事的兩人和兩個正副隊長。
森山由孝看熱鬧不嫌事大,興致勃勃地吹着裁判的哨子:“哔——三局兩勝還是五局三勝。”
黃濑涼太挑眉:“我随意。”
其實五局更好,可以延長待在一起的時間。
笠松幸子:“一局定勝負。”
黃濑涼太咬着牙看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看來是不想跟我待太久。”
笠松幸子莫名其妙:“我還有訓練。”
黃濑涼太:“……”呵呵。
他朝森山由孝道:“一局。”
森山由孝突然覺得這位新來的奇跡有點可憐了。
哨音響起之際,籃球被抛往空中。
森山由孝毫不意外制空權由黃濑得到,畢竟身高差距在那裏,但奇怪的是,笠松一臉理所應當。
而且,他可以肯定,她剛剛絕對沒有用力起跳,更像——
一開始就放棄了制空權。
接下來的對決更是讓他心驚,黃濑涼太的強大毋庸置疑,他甚至只在對方幾個動作間,就明白了“奇跡世代”的由來。
恐怖的身體素質和絕佳的天賦,除了奇跡二字不做他談。
但——笠松是怎麽回事?
簡直像開了挂一樣好嗎,這貨為什麽連黃濑涼太的每一個動作都算到了!?
森山由孝自認為自己和笠松幸子維持這麽久的純潔友誼的人,算得上了解她,現在他才發現,這家夥真是深藏不露啊。
場上的局面很奇怪,不是黃濑涼太太弱,甚至不是笠松幸子太強。
而是,笠松幸子對黃濑涼太的每一個動作,都能超前反應,并迅速反擊,就像她早已把對方的所有技術刻在心底。
“哔——”
當球落入框中的時候,勝負已定。
黃濑涼太呆立在原地,突然朝笠松幸子道:“你怎麽知道我會……”
笠松幸子打斷他的話:“急停轉身投跳?”
她笑了起來,表情無奈:“因為你是黃濑涼太。”
所以,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這次對決,勝者,笠松幸子。
作者有話要說: 笠松幸子:我當年和你1on1的輸掉的經歷,都是今天贏的本錢。
一黃:……QVQ
☆、第三個夢(2)
“幸·子·前·輩~”
黃濑涼太上揚的語調和浮誇的笑容,毫無意外得到了走廊下方匆匆路過的黑發少女一個凜冽的瞪視。
他毫無悔改之意,身邊的A君反倒被瞪得一個激靈,咋舌道:“喂,黃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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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影視版權、動畫版權已出售。
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