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

蔡杉樂來到戚昊威的辦公室前,秘書端着兩杯咖啡正要送進去,見她來,便請她幫忙。

蔡杉樂先輕敲兩下門板,得到允許,她從秘書手中接過托盤,這才推門進入。

踏進辦公室,低氣壓籠罩她全身,壓得她大氣不敢喘一口。

戚昊威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面無表情的翻看手中文件,蔣特助站在一旁,臉色不是很好。

蔣特助見她進門,點個頭,随後注意力又回到老板身上。

「你看看這個,是公司簽的合約?」戚昊威沒看她,拿着合約的右手臂伸向她。

蔡杉樂将托盤放到茶幾上,雙手接過合約,低頭看了一會兒,再擡眸,冷不防跌入早等着她的熱烈視線,心頓時一緊,她深吸口氣,把紛亂情緒一股腦壓入心底深處,她倔強的不轉開目光,點點頭。「是,沒錯。」

「當初誰負責談定這份合約?」

「我和前老板。」

「簽約之前你沒确認金額?」戚昊威眼底一派冷硬。

「确認過,不過前老板會修改部分合約內容,最後決定權在前老板手中,我這邊頂多看到最終版本的前一版。」蔡杉樂挺直背脊,迅速回答。

「老板,對方挖坑給人跳,我們要不要提告?」蔣特助跳出來說話。

「這事不急,我們先解決爛攤子,再秋後算帳。」戚昊威轉移目标,看向蔣特助。

「訂三張機票,我們要去米蘭一趟。」

三張?蔡杉樂的心跳漏了一拍。哪三個人要去米蘭?

「是,老板。你預計何時出發?」

「明天一早。」戚昊威從容不迫下令。「今天必須把所有資料備齊,順便通知律師,查一下米契這間公司的狀況,以及負責人路克的為人,務必在明早之前全面掌握所有情況。」

「是。」

「還有,先別通知對方。」

蔣特助先是一楞,随即意會過來,點頭恭敬回道︰「是,我馬上去辦。」說完,他轉身便離開。

蔡杉樂放下合約,想跟着蔣特助出去。

「蔡小姐,我還有事問你。」戚昊威一句話将人留下。

「是,老板。」她偷偷倒抽了口氣。

「坐。」坐在單人沙發上的他,看了眼身旁的沙發位置。

「不用了,老板,我站着……」蔡杉樂眼角餘光看見蔣特助開門前,迅速掃了她一眼。

「坐。」戚昊威的語氣不容人反對。

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上。

「是,老板。」她戰戰兢兢坐下。

「這裏沒別人,別再喊我老板。」他定定的看着她,然而他的內心可不像表面這般冷靜自持。

她怎麽了?眉頭皺得死緊,氣色也不好。

「就算沒別人,你還是我老板。」蔡杉樂垂下視線,避開他冷漠卻仿佛能把人看透的眼神。

「我不只是你的老板,還是你的前男友。」一語點破她的防備。

「如果只是前男友,我不會坐在這裏。」她看向他,清楚表明立場。

戚昊威沉默,目光依舊專注的鎖在她身上。

「老板,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出去了。」說完,蔡杉樂擡起屁|股想要逃。

「誰說沒事?」他一個眼神,讓她乖乖的又坐了下來。「把咖啡喝了,我喝不了兩杯。」

「咖啡原本是要給蔣特助的。」

「喝吧,我有事跟你商量。」見她拿起咖啡,喝了幾口,緊鎖眉頭逐漸舒緩開來,戚昊威低沉揚嗓,「準備一下,明天到米蘭出差。」

「明天?!」蔡杉樂拿咖啡杯的手一抖,濺出幾滴咖啡,但她壓根沒注意到。

「有困難?」他莫測高深的盯着她,霍然轉開視線,拿起咖啡就口。她怎麽這麽緊張?

「老板,我能提個小建議嗎?」蔡杉樂硬着頭皮開口。

「你說。」

「與其把我調到前線作戰,不如讓我留在臺灣做後盾。」去米蘭,對她只有壞處,特別是還要和他全天候相處,想到這一點,她的背脊猛地發涼。

戚昊威不吭氣,冷冷的盯着她,直到她不安的動了一下,他才道……「好主意,就這麽辦。」見她臉色一亮,他不動聲色的又補充道︰「不過,後盾在臺灣太遠,怕遠水救不了近火,你必須去米蘭一趟,待在飯店,随時提供我們需要的資料。」

「可是……」這不是她對後盾的定義啊!不行,她得想辦法說服他。

「你是公司內部對這份合約最熟的人,難道你想置身事外?」戚昊威冷着臉。她就這麽離不開丈夫?

「時間太趕了。」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以前你沒踫過臨時危機?」一句話,堵得她啞口無言。

蔡杉樂從他公事公辦的眼神清楚讀出一條訊息,這是她私人問題,不在公司考慮範圍之內。

「我知道了。」她被逼得沒有選擇,垮下雙肩。

被說服的人,是她,不是他……

「很好,出發時間你再向蔣特助确認。」戚昊威拿着資料,站起身,走回辦公桌後方坐下,表示溝通到此為止。

「是,老板。」蔡杉樂跟着動作,雙手捧起托盤,上頭擺着各剩半杯的兩個咖啡杯。

「還有一件事。」他依舊面無表情。「這次出差前途未蔔,公司需要你全心投入,希望你能做到。」

「我始終全心投入工作。」她站挺身體,直視他雙眼。

「很好,希望你能為公司盡心盡力,不要因為個人感情因素而分心。」

「是,老板。」

向大家說明必須到義大利出差的事後,蔡杉樂已負債累累,答應守岚要買男性專用香水給他、每天通電話報平安、盡量早回家……

她整理好行李,輕手輕腳打開房門,先到廚房切了盤水果,走到客廳,面對劉宇勤和他母親。

「抱歉,守岚暫時要麻煩你照顧。」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劉伯母要她坐到自己身邊,拍拍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怎麽突然要出差,工作沒問題吧?」

「公司出了點事,問題不大,這次過去應該能解決。」她不想說太多,以免老人家窮擔心。

「你們老板也真是的,臨時叫人出差就出差,抛家棄子的,他沒妻兒要顧嗎?」劉伯母頗有微詞。

「老板剛接手公司,還在整理內部情況,爛攤子是前老板留下來的,新老板也很辛苦。」蔡杉樂下意識脫口而出,話剛說完,就見劉宇勤抛來若有所思的眼神,她這才發現自己不自覺替戚昊威說起話來。

「你和新老板是什麽關系,這麽為他說話?」劉伯母不太高興,看兒子一眼,舊事重提。「宇勤在公司的職位越來越高,你幹脆辭職,嫁給宇勤,讓我們成為真正的一家人,好不好啊?先前都是我不好,你看你,一直把戒指戴着,這是種緣分。你說是不是啊?」

蔡杉樂摸摸手中戒指,這枚戒指代表的是姊姊,不是其他,沒想到惹來劉伯母的誤會。

九年了,守岚長大成人了,她是不是也該拿下戒指,走出姊姊年輕離世的陰霾?

不,現在還不行,至少要等從義大利回來,不用再和戚昊威朝夕相處,才把戒指拿下來。

「媽,請尊重杉樂的工作。」劉宇勤跳出來,替她擋下老問題,順手用叉子叉起一塊切好的只果,遞給母親。

「尊重她的工作,那你怎麽辦?你不吭氣,我還沒想到要念你,你到底在想什麽?難道真想孤家寡人到死?」劉伯母炮口轉向,對準兒子猛開炮。「我只不過想看你成家立業,現在兒子都有了,再有個能和你彼此照顧的妻子,人生就完美了,你怎麽就不為自己打算打算?」

蔡杉樂抱歉的看他一眼。

劉宇勤不着痕跡的搖搖頭,要她別放心上。

「媽,你曾有過對你百依百順的媳婦,是你自己錯過了。」劉宇勤見母親吃完只果,又獻上水梨。

「我知道自己錯過什麽,現在我不是想彌補嗎?」劉伯母仍積極游說。「話就擱在這,去睡了,明天記得送阿樂去機場。小點聲,別吵醒我家守岚。」劉伯母放下叉子站起身。

蔡杉樂和劉宇勤跟着站起。

「媽,晚安。」劉宇勤把母親送進客房,說了一會兒話,走出房間,在客廳找不到蔡杉樂,便轉往廚房。

「餓不餓?」蔡杉樂看着他,心中滿是愧疚。

這趟出差,不僅麻煩伯母看照守岚,連劉宇勤也要跟着住進來,否則伯母會一直念他,藉此機會他們三人同住,希望能舒緩多年來的心結,尤其是守岚。

守岚雖然知道阿嬷疼他,卻也隐約清楚父母始終沒結婚的原因,現在只求上一代的恩怨別影響到守岚。

「有點。」他笑開。

「要不要吃碗面?」這是她唯一能替他做的事。

「你要幫我煮?」眼中有期待。

「不是什麽大餐,就一碗簡單的消夜。」見他期待,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垂着頭,忙碌洗切各種食材。

「如果某人知道,肯定會嫉妒我。」劉宇勤不經意抛出這麽一句,并暗中注意她的反應。

蔡杉樂無奈一笑,當笑話聽,沒往心裏去,動手煮了兩碗面。

面一煮好,他自告奮勇的把兩碗面端上餐桌。

面對面,兩人吃了好一陣子,她尋思着該怎麽開口,放下筷子,深吸口氣,才道︰「有件事,我必須先跟你說。」

「你說,我邊吃邊聽。」劉宇勤微微一楞,深深看她一眼,繼續喝湯吃面。

「先前跟你說過公司易主的事,還記得嗎?」

「記得。」

她又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不這樣做,就沒有勇氣開口。

「新老板是戚昊威。」

「他結婚了?」他沒有她想象中的驚訝。

「沒有。」

「看到你手上的戒指,他有什麽反應?」劉宇勤追問。

「沒什麽反應。」

「你确定?」他皺眉。

「他應該要有什麽反應?」她不解地反問。

「他沒問你,你的老公是誰?」

「說了他也不知道。」

「一般情況來說,遇上已經結婚的前任情人,都會關心一下對方老公,像是做什麽的、對你好不好之類的。」

「他是日理萬機的大老板,哪有閑功夫關心這種不重要的小事?」蔡杉樂的語氣有着一絲苦澀。

她自己沒察覺,劉宇勤卻沒錯過,他分析道︰「我的看法跟你不同,問這些話,可能基于客套,沒辦法把這些問題問出口,才比較耐人尋味,就我來看,只可能出于兩種情況,一是匆匆相遇,沒時間聊太多,二是太過在乎,又得知對方已結婚,暫時把消息隔絕在外,避免正視。」

「如果真的結婚了,那就是事實,不正視,不代表事情不存在。」這是她目前唯一的盾牌。

「你說的對,不過,沒看到對方丈夫出現,那種真實感其實不高,人還是很依賴眼見為憑。」雖然親眼所見也不一定是真相。

「你明天可以送我到機場嗎?」蔡杉樂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內心忐忑不安。

「我很想,可惜明天一大早有重要會議要開,本來預計今晚在公司消化完所有資料,沒想到你這裏有狀況。」劉宇勤抱歉一笑。

「抱歉,因為我的事,害你得過來住幾天。」她充滿愧疚。

她也知道守岚已經成年了,自己一個人在家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但她就是不放心。

「真要說抱歉,也是我對兒子說才對。不知道守岚到底遺傳了誰,明明渴望有家人陪伴,卻從沒因為這件事吵鬧過,他從小就很懂事,非常體貼我這個失職的父親。」

「你真以為他沒鬧過?」聊到外甥,蔡杉樂忍不住笑開。

「守岚怎麽鬧?」劉宇勤很好奇。

「跟我絕食抗議,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他明白,他有我照顧,爸爸要照顧年老的阿嬷。」

「戚昊威再次出現在你面前,恐怕不是偶然吧?」他故意提起戚昊威。

「不談他。」蔡杉樂的态度突然變得不太自在。

「杉樂,能給你個建議嗎?」

「當然,全天下就屬姊夫最有資格給我建議。」這九年來,她和姊夫雖然不住在一起,卻是真真實實的一家人。

「這趟出差,暫時抛開一切,把複雜變簡單,好嗎?」

「抛開一切?」她怔住。

「對,抛開一切,包括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把自己回歸到最初狀态,好好去感受,享受自由。」劉宇勤真誠的道。

見她不說話,他又問一次,執意拉回話題。

「為什麽給我這個建議?」蔡杉樂為難皺眉。

「我有我的用意。答應我,好嗎?」見她有所遲疑,劉宇勤溫暖一笑,做出發誓手勢強調。「我不會害你。」

「你當然不會害我。」這點她很确定,一如姊姊當初想把自己隐藏起來,不想破壞她的幸福。

姊姊千方百計為她設想,沒想到在某些人眼中竟成了欺騙和狡詐,問題是,她從沒因為姊姊的事向任何人求助,企圖引發誰的同情而對她施以援手,反倒是有心人藉此威脅她。

當初她之所以答應姊姊的要求,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姊姊她會自己照顧,不需要不相幹的人插手幫忙。

「杉樂,我希望你快樂,至少這幾天是自由開心的。」自從杉岚過世後,杉樂沒有一天不被家庭責任緊緊捆綁,連他都覺得心疼。

「我怎麽可能開心得起來?別忘了,這趟出差是去解決麻煩,不是度假。」她又想轉移話題。

「我知道。還是那句老話……」劉宇勤知道怎麽做可以讓她點頭,他專注的看着她的雙眼。「答應我,好嗎?」

清晨的天,灰藍。

關上大門,熟悉聲響多了幾分清脆,蔡杉樂拉着行李,從巷子裏走向大馬路,計程車已經在巷口等待。

深夜下了一場小雨,此刻陽光在雲層後醞釀,宣告即将陽光普照,空氣中飄着一股清新氣息。

脫胎換骨的神清氣爽找上她,她有多久沒有享受到幹淨、寧靜又純淨的氛圍?

計程車向機場急駛而去,仿佛即将振翅飛翔……

從臺北市區到桃園機場花不到一個小時,她卻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到了機場,她從計程車的後車廂吃力的搬下兩大箱行李。

劉伯母昨晚和她一起整理行李,因為不确定這趟要去多久,劉伯母拚命往行李箱塞東西,本來她只想帶一個中型行李箱就好,完成打包時,她這才猛然驚覺她那只中型行李箱不知何時已經被趕到角落邊邊,而她眼前的是兩個大行李箱。

她本想着把兩個行李箱裏的東西并一并,不需要的就別多帶了,但又不太好意思,畢竟行李箱裏有很多東西都是劉伯母熱心放進去的……

砰!一個睡眼惺忪的孩子從機場走出來,沒看路,一頭撞上某個人腹部,随後因鼻子太痛,嚎啕大哭。

蔡杉樂忙着拉行李,沒怎麽注意周遭,只感覺一陣痛,身體遭到撞擊,無法控制往後跌坐,腹部和臀部雙雙陷入突如其來的疼痛中。

一個男子從機場大廳沖出來,看了眼蔡杉樂,轉頭沖着孩子大聲斥責,「搞什麽!叫你不要亂跑,你不聽,撞到了吧?活該!看你下次敢不敢瞎胡鬧,沒事只會給我找麻煩!」

蔡杉樂一手抓着一個行李箱,以此為施力點,站起身,急着想勸告對方父親別用這種方式罵孩子,未料,行李箱一個打滑,身形再次往後摔跌……想到半殘的臀部,即将承受第二波重擊,她認命的閉上雙眼。

可是奇怪了,痛楚遲遲沒有降臨,怎麽回事?

她不解的緩緩睜開眼,腦海自動自發竄過一個名字——

戚昊威?

這個念頭才剛閃過,她便敏感的察覺到背部正倚靠一具結實男性胸膛,頓時,一股燥熱直沖臉部。

「還沒睡醒?」

帶着剛睡醒沒多久的慵懶,迷人的低沉嗓音緩入她耳中,竄向微微發熱的每顆細胞。

「謝謝、謝謝老板……」宛如被烈火燙到,她火速彈開,低着頭不敢看他,怕被他看見自己發紅的臉。「我沒事,謝謝。」

躲這麽快,他身上有毒?戚昊威垂目,抿緊唇線。

「沒人送你過來?」清晨她單獨坐計程車到機場,她老公不擔心嗎?

「有計程車,很方便。」她擡頭看他一眼。怎麽皺眉?他在不高興什麽?猜不透他的思緒,她趕緊祭出大絕招,轉移關注焦點。「蔣特助還沒來?」這招百試百靈。

标準沒話找話。戚昊威沉默盯着她。她沒怎麽變,遇上不想說的事,就拚命轉移話題,想從她口中聽到一、兩句親密對話,搞得比簽到大訂單還難。

熟悉感如潮水般,一波一波湧來……

蔡杉樂不自覺屏住呼吸,鎖住她目光的視線,一如從前專注炙熱,無形中,霸氣壓得人暫時抽離當下這一刻。

下下禮拜天游泳比賽,你來幫我加油。

我來繳械。

我的給你,剛游泳完全身濕的,淋不淋雨其實沒差,比賽當天再還我!

我等你!

不完全是誤會,杉樂是我第一次主動追求的女生,不是沒交往過,是還沒正式交往。

聽說你也對我有意思。現在沒意思了嗎?

臉紅,代表還有意思。

怦!怦!她聽見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臉上熱潮一波湧上一波。

塵封多年的記憶章節,在清晨微亮陽光中,不受控制地翩翩飛舞……

蔣特助從後車廂拿出兩人份的行李,聽見司機扭開廣播,兩人點個頭,砰一聲關上後車廂,将行李放上推車,往戚昊威方向移動,竟看見他和蔡杉樂四目相對?

這是他那個對女人不假辭色的老板?

距離他們兩步之遙,蔣特助站住不動,刻意保持距離,面無表情,耐心等待戚昊威下指令。

耳邊傳來小男孩的尖叫聲,這一刻的寧靜頃刻間破滅。

蔡杉樂眨眨眼,回過神,轉頭看向聲音來源。

撞上她的男孩被父親粗魯的推上計程車,她眉頭一皺,想往那方向移動,手肘突然被一股力道箝住。

「護照帶了沒?」戚昊威說話之際,男孩和父親乘坐的計程車已經駛離了。

「當然。」蔡杉樂皺眉,視線回到他臉上。

戚昊威沒再說什麽,跨步率先往機場大廳移動。她怎麽那副表情?為什麽只是暗示性觸及她丈夫,她竟一臉……失落?

那個男人……對她不好嗎?

三人往前移動,蔣特助看向她的行李。「蔡小姐,我幫你吧?」

「不用,我能自己搞定。」蔡杉樂感激的笑了笑。

看着她婉謝的笑容,戚昊威狀似悠閑,插進褲袋的雙手卻暗暗緊緊握拳。剛剛不是被撞了兩下,逞什麽能?

裝什麽堅強獨立?女人就該大方享受男性提供的協助和服務。

虧她還是外文系畢業的,西方人的紳士體貼她怎麽一點也沒學會?一股氣悶在他胸口,不上不下,堵得他呼吸都不順暢了。

機票這些事由蔣特助操辦,等辦理好登機手續,蔡杉樂才知道蔣特助坐商務艙,自己和戚昊威坐頭等艙。這怎麽行?坐在他身邊超過十小時,光用想的頭皮就發麻。

「蔣特助,有件事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手拿護照,她快步來到蔣特助身邊,友善一笑。

「你說。」蔣特助下意識看了眼戚昊威側臉,老板表面不動聲色,但他能感覺出來,老板正注意這邊動靜,希望蔡小姐別給他出大難題。

「能不能跟你換個位置?」這點小事,不難吧?

這怎麽可以!蔣特助忍住驚愕,從容笑開。「蔡小姐,這是老板的意思。」這事雖小,卻是老板大人親下的聖旨,大家出來混口飯吃,別互相為難啊,這意見問他沒用,得老板點頭才行。

「我以為我們兩個都是商務艙。」同樣都是下屬,為什麽蔣特助能待在商務艙,她卻得跟他一起在頭等艙?

不公平!這不是明擺的差別待遇嗎?

「本來是,但老板稍早要我把你的位置改成頭等艙。」他坦白內情,對她已仁至義盡。

話說回來,蔡小姐為什麽排斥頭等艙?享受一下高規格服務,有什麽損失?或者她排斥的是……老板?

看來,這裏頭大有文章。

這趟出來不謹慎點,恐怕怎麽死的他都不曉得。

「為什麽?」見沒得商量,蔡杉樂急得皺眉。

「這我不清楚,恐怕你得問老板。」态度保守。

「問我什麽?」

戚昊威一出聲,她的心陡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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