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33)
人,臉偏向一側,不可思議又驚詫茫然的捂着被打的臉扭頭看我。
我這耳光真的有點狠,她臉上的五指印很快凸顯出來,紅白分明,再配上她這番表情,看上去真的有點無辜又我見猶憐。
這一耳光也沒法緩解我心口的怒氣,我緊緊攥住姚敏的手追問她:“你倒地對傅雪做了什麽?”
“傅瑤!別以為我不打女人!”我的手被一只大手攥住,對方的力氣很大,大的讓我無力的放開了姚敏,疼的我想要掉淚。
我擡眸就看見了蘇景初,我沉郁道:“放手!”
簡寧也上前來幫我掙脫蘇景初的手,有些費力的說:“蘇景初你放手,欺負女人算怎麽回事。”
蘇景初卻是沒理她。
我狠狠地瞪着他,為傅雪感到委屈,她差點被人侮辱的時候,身為傅雪的丈夫,他在哪裏?
我們在派出所過夜的時候,他在哪裏?
姚敏去傅雪的畫廊炫耀的時候他在哪裏?
傅雪懷孕,吃不好睡不好,吐的臉色蒼白的時候他又在哪裏?
而今,她的孩子就要沒有了,眼前這個男人卻還護着這個女人。
我一口怒氣哽咽在喉嚨,只覺得嗓子撕裂一般難受。
我冷着臉對蘇景初,毫無形象,語氣淡淡的說着怨毒又怨恨的話:“狗男女!”
蘇景初的臉色很不好看,凝着千年的冰霜,像是要将我凍死。
“別逼我打女人!”他沉聲命令:“跟姚敏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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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我若是不呢?你打算怎麽對我?”
我不屑的冷嗤:“殺了我?”
蘇景初眯了眯冷而危險的眼睛,攥着我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了,像是要捏碎我的手骨。
“傅瑤,別以為有葉非情在我就不能把你怎麽樣。”
我不屑的揚眉,“真是謝謝你能看在葉非情的面子上沒将那一耳光還給我。”
我們彼此僵持着,誰也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急症室的門卻在這個時候打開來,傅雪被推了出來,蘇景初也沒在與我争執,我們紛紛迎了上去。
“醫生,我朋友怎麽樣?”我焦灼的問,心咚咚的跳着,就怕醫生說孩子沒保住。
我看見醫生松了口氣,那張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露着零星的笑意:“孩子保住了。”
我卡在胸口的那口氣終于落了下去,我還未來得及松氣,就聽見醫生說:“孩子雖然是保住了,但是孕婦最近的狀态不是很好,疲勞過度,她需要休息,否則這個孩子早晚會失去。”
“好的醫生。”
疲勞過度?
我知道,傅雪在趕姚敏的畫,姚敏要的急,尤其是她與蘇景初大學時合照的那張畫。
傅雪也簡單的提過,她想快點應付掉姚敏,所以想趕緊完結這單生意,不想有過多的牽扯和糾葛。
我沒有再搭理姚敏和蘇景初,只要傅雪肚子裏的孩子沒事,怎麽都無所謂。
将傅雪送到病房,蘇景初和姚敏就不知去向,留下我和簡寧。
我看着病床上臉上蒼白的傅雪難過的眼睛酸澀起來,簡寧氣得不行,将蘇景初裏裏外外的罵了一遍。
“他到底是誰的老公誰的丈夫?自己的妻子還在這裏躺着,他人呢?”簡寧氣的直跺腳。
“好了,你消停會兒吧,傅雪需要休息。”我壓低聲音道。
簡寧悵然,不耐的擺手:“我出去透透氣,一會兒阿雪醒了你叫我。”
我點頭:“你去吧。”
簡寧剛出去,我就聽見她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喲,這不是蘇大少嗎?蘇大少坐在這裏幹什麽?你的小情人呢?”
我皺眉,蘇景初在外面嗎?
我聽見簡寧嘲諷道:“蘇大少你走吧,這裏有我和傅瑤就好,不需要你,倒是你的小情人,她被傅瑤扇了一耳光可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呢,只怕此時正哭鼻子呢吧,蘇大少還是去安慰她去吧。”
蘇景初沒吱聲,一番嘲弄卻得不到反應,簡寧讨了個沒趣,即便心裏憋着火,卻也不好再發作,那樣反而顯得自己潑婦罵街有失風度,于是簡寧也沒再不依不饒。
簡寧帶着一臉憋悶的怒氣回到病房沒好氣的吐槽:“惺惺作态,走了還回來做什麽!裝着一副頹敗沮喪的樣子給誰看呢。”
沮喪頹敗?
我皺眉,很快便反應過來。
傅雪懷孕的事情還沒有與蘇景初說,想必他也已經了解過傅雪的情況。
想到這,我有些凝重的皺眉,擔憂的看着病床上還在昏睡的傅雪。
當我得知傅雪懷孕的時候,當我得知她懷孕周期的時候我也是驚了一下,以為孩子是別人的,如今蘇景初這般反應,想必他也是這般認為的……
雖然不知道傅雪與他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兩個人又是怎麽在國外睡了一夜而懷上這個孩子,但是看蘇景初的反應,果然如傅雪所說的那般,他什麽都不知道,也根本不記得那一夜。
我悵然又心疼,只是委屈了傅雪。
雖然很想對蘇景初大聲的嘶吼,告訴他傅雪的孩子是他的,不讓他誤會傅雪,但是想想,似乎沒有必要。
說出來反而會讓人覺得我們在利用那個孩子博取他的好感,博取他對傅雪的疼惜,這樣的好感和疼惜,我想傅雪也不會要,我也寧可蘇景初不曾給。
如果他真的在乎,也無須母憑子貴,靠孩子博取什麽。
很快傅雪醒了過來,見她醒來,我們沉沉的臉色終于露出一抹笑容。
我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喜悅的低語:“孩子沒事,你放心。”
她眼底凝重而擔憂的神色這才散開,扯了扯唇角,欣慰而溫暖:“這樣就好。”
我理了理她額角的劉海叮囑她:“別再那麽辛苦的趕畫了,對身體不好,對孩子也不好。”
傅雪自然懂我的意思,她點頭:“我會的。”
雖然不想跟她說,但我還是将蘇景初在外面的事情告訴了她。
“他在外面。”
傅雪抿着唇瓣沒說話,眉宇卻皺成了一個川子。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淡淡的應了一個字:“哦。”
默了一下我問:“在洗手間你和姚敏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她對你做了什麽?”
恍神了一瞬,傅雪看向我:“之前你那麽兇我都被你吓住了,想跟你說來着卻吓的光顧着孩子了,你沒把姚敏怎麽樣吧?”
我聳肩,沒想多說,簡寧卻咋咋呼呼的沒完:“傅瑤扇了姚敏一耳光算沒把她怎麽樣嗎?”
我瞪了簡寧一眼,簡寧卻像是沒看見一般道:“你都不知道,因為那一耳光,蘇景初差點沒殺了傅瑤,逼着硬要簡寧給那個女人道歉。”
我知道,簡寧堵不住嘴不是因為她想讓傅雪知道蘇景初有多在乎姚敏,讓也不是在提醒傅雪,讓她別對那個男人抱有任何幻想,她只是單純的氣不過。
不說出來,她憋在胸口難受。
傅雪澀澀的淺笑,精致的眉目寧靜而深遠,就好像簡寧說的那個人與她沒有任何關系一般。
她悵然的笑了一下,無辜又無奈的看着我:“其實跟她沒關系,我們只是在洗手間遇見,她關心了一下畫的事情然後聊了幾句,我忽然覺得頭暈,她其實是要來拉我的,只是沒拉住只碰到我的手,結果你們就來了。”
我們去的确實不湊巧,走進去的時候我們就看見姚敏伸了手,不知道前因後果,她那個動作看着的确像是推。
雖然知道這是誤會,但是我絲毫沒覺得抱歉。
如果我誤會的那個人是別人,我或許會道歉,會抱歉,至于姚敏,我想,我真是沒必要對她感到抱歉。
第142.你心裏不是只有沈城池嗎?
傅雪的眸光黯淡下去:“怪我自己,最近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總覺得我年輕,覺得沒事。”
她的手撫在肚子上,慶幸道:“好在他沒事,不然我真是要後悔死了。”
同樣的,我也是慶幸的,但是想想之前那個場景,卻又忍不住的責備她道:“是啊,以後小心點,別讓我們擔心。”
真的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
“就是就是,你看看今天,真是吓死我們了。”簡寧點頭附和。
“好在沒事。”我再次慶幸。
簡寧俏皮的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啊,這小家夥一定會大富大貴的。”
我瞪了簡寧一眼,有些忌諱那個字:“去,少說那個字。”
簡寧忙瞪着眼睛捂住嘴:“我不說了行了吧。”
她做了個封嘴的動作,嘴巴緊緊的閉着。
我好笑,扭頭去看傅雪:“也不知道這小家夥生下來是什麽樣,像誰。”
我這話無形中點到了蘇景初,傅雪眸光黯淡,臉上卻挂着柔柔的笑,溫柔而優雅,渾身散發着母性的光輝。
我們正聊着,病房的門在這個時候打開,蘇景初走了進來,手裏還提着餐盒。
我和傅雪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了一下,都有些意外。
看見蘇景初手裏的飯盒,我這才想起來我們還沒吃飯呢。
這頓晚飯,還沒來得及吃就已經落幕,看見蘇景初手裏的飯盒,還真覺得有些餓,而簡寧的肚子更是在這個時候不争氣的咕咕叫。
傅雪好笑的看了看我和簡寧:“好了,我沒事了,你們回去吧。”
我有些猶豫和擔憂,傅雪拉住我的手握了握:“回去吧,我沒事。”
我的視線落在她握着我的手以及她臉上溫雅的笑意上,我想她和蘇景初之間應該有話說吧,再說蘇景初是她的丈夫,本來就該他守在這裏,于是我點頭‘嗯’了一聲,與簡寧離開。
走出病房,簡寧有些難受地捂着肚子:“肚子疼,我去一下洗手間。”
“快點,我到外面等你。”
簡寧擺了擺手表示她知道了。
走到停車場,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葉少鴻,而他的車,就停在我的車的左邊,他若的要開車,必然會從我的車旁經過。
看見他,我皺了一下眉,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我打開車門剛準備上車,卻被一股力道一把按住,車門關上了。
葉少鴻将我抵在車與他之間,溫和的氣息咄咄逼人的竄進我的鼻息,我很排斥,身體不停的往後仰,被壓在車上,身體随着車的弧度彎曲。
“跟葉非情離婚。”他低低道,溫溫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溫雅。
我別開臉笑了一下沒應聲。
他捏着我的下颚掰過我的臉,溫柔的動作力道卻是強硬的:“還是說,你想看着他死?”
我的心一顫,看着他的眼神冷了幾分。
在我沒有想起那些事情以前,我或許會覺得葉少鴻幫我與葉非情離婚或許是好心,不想讓我被葉非情欺負,不想牽涉無辜的人,畢竟他給人的感覺那麽溫文爾雅,看上去那麽斯文無害。
我甚至會自以為是的覺得他對我或許真的有那麽幾分喜歡,但是現在……
我有些厭惡惡心,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我不會與他離婚的。”
葉少鴻的眼底深處劃過一抹冷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失笑的搖頭,沒有再說話卻已經表明我的立場。
葉少鴻彬彬有禮的面容沉了下去:“你會後悔的。”
最後又深又冷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走向他的車,然後揚長而去。
看着葉少鴻離開的車影,我有些不安。
簡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剛才那個人是不是葉家大少爺?”
她八卦的道:“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我回神,冷冷的哼了一聲沒多說。
簡寧見我臉色不太好,問我:“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的心情。
回去的路上,我和簡寧都有些沉默。
此時還算早,才剛十點,簡寧的車還停在之前我們吃飯的那家私家菜館的停車場,于是我們直奔那家菜館。
見我和簡寧雖然都餓的不輕,但是我們卻提不起興致,草草的填飽肚子就各自分道揚镳。
景山別墅靜悄悄的,屋裏漆黑一片,顯然早上出去的葉非情一直還沒有回來。
我上了樓,了無睡意我便去了書房。
都說打鐵要乘熱,借着網上的那陣風,我想要将新産品推出去,因此葉非情回來的時候我還在忙。
聽見開門聲,擡眸我就看見了他。
我先是愣了一下,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早上他離開時的那句話,眸色頓時暗了下來。
想到葉非情有一顆腎是林安心的,說不清心底的感覺是什麽,只覺得又酸又澀,還有……嫉妒。
然而,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我。
我已經問過簡醫生,得知葉非情之前腎衰竭做過一次手術,而他換上去的那顆腎就是林安心的。
簡醫生說了,如果葉非情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按照醫囑保養,他是不用面臨身體機能提前老化衰老的窘境,氣就氣在他不聽話,自己作踐自己的身體,活該他換腎。
在說這話的時候,簡醫生無不是對葉非情咬牙切齒的。
葉非情展現出來的雖然是多情的一面,然而我知道,他其實并不是一個多情的人,更不是一個溫柔的人,甚至可以說他是一個寡情又涼薄的人。
即便林安心是林珊珊的妹妹,但是她畢竟不是與他一起長大的林珊珊,他怎麽可能對她特殊?
我一直都在猜測,葉非情對林安心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在乎,才會那般對林安心。
他對她談不上特別寵,但是卻給了她縱容和寬恕,與我比……
我澀然,如今在他面前,我似乎是比不上林安心呢……
短暫的黯淡神傷後,我覺得我現在連對葉非情大聲說話都成了一種罪惡,于是我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對他說:“回來了?吃飯了嗎?”
他柔弱無骨地倚着門框,唇角彎起勾着幾分笑意,表情有些似笑非笑般的高深莫測,深的讓人捉摸不透。
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鑰匙,他定定的瞧着我,也不說話。
我被他深谙的眸光看的渾身不自在,蠕動唇瓣低低道:“藥已經熬好了,我去給你拿。”
我與他錯身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抵在門框上。
我倏然擡眸,就與他輕佻玩味的神情對上。
“你現在這是什麽意思呢?我記得你說過,你心裏不是只有沈城池嗎?”他玩味道。
我呼吸一窒,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之前這般對他說,只是不想被他看出我的情緒,我想以此告誡自己我沒有對他心動,我想用這樣的保護層守住自己的心遠離他。
如今,我說出去的那些話卻成為他譏诮我的刺……
我真的很想告訴他,那些話不是我的真心話,我想告訴他,我喜歡的人是他,但是他輕慢而揶揄的樣子卻叫我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想,就算我說了,也只會換來他的嘲弄。
我咬着唇瓣,将卡在喉嚨的話咽了回去。
他的頭忽然低了下來,吻住我的唇瓣,缱{绻}厮磨,與我的唇舌勾勾纏纏,撩情的描繪着我的唇線。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我的大腦有那麽一瞬的空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動作甚至擡着某種淩辱般的瘋狂,我很不舒服,推拒起來,他卻在我的耳邊惡劣魔魅的低語:“裝什麽裝,你不就是想我這樣對你嗎?”
我覺得酸澀,擡眸瞧着他,只見他絕美的容顏上挂着的是輕浮,是不屑。
第143.能換回無辜的人命嗎?
我咬着唇瓣,別過臉,壓了壓心口的起伏之氣,然後垂下眼睫低低道:“我去給你拿藥。”
我不想與他吵架,也不想與他有任何争執與不快。
我能理解他,換位思考,如果他對我做了背叛我的事情,甚至給我吃毒藥,我也不會原諒他,只怕也恨不得他死。
我剛走出去,就又被他拽了回來抵在門框上,我的腰上還有傷,我悶哼了一聲,眉宇都皺了起來。
之前傅雪發生那事,我和簡寧将她弄上車沒少出力,那會兒我就覺得傷口疼,卻是一直顧不上那疼,不知道為什麽,如今這疼卻叫我覺得疼的難受,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凝住了,花容失色。
我見他眉眼間因為不忍而皺了皺眉,卻依舊沒有動容,他緊緊地拽着我的手臂,低低啞啞的聲線卻利如刀:“你現在這是在幹什麽?彌補嗎?”
我沉默,他惱火道:“怎麽?你現在是後悔了嗎?不要擺出這副虧欠我的姿态,你覺得你的彌補能挽回什麽?能給我一個好身體嗎?能讓一切重來嗎?”
他的譴責讓我窒息般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胸口壓抑的像是要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三個字卡在我的喉嚨,讓我艱難的說不出話來。
他忽然松開我,冷漠的走開,我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一般癱軟下來,卻提着力氣追上去從後面抱住了他:“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這似乎成了我現在唯一能說的話,卻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我覺得艱澀也覺得心疼,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雖然那些事情并不是我所願,但是我卻不能因為并非本意而為我對他的傷害找借口。
做了就是做了,傷害已經造成,即便并非本意又有什麽意義?
他的身體僵硬起來,那一刻,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顫了一下。
他掰開我的手,沒有回頭,聲線黯啞的說:“傅瑤,你覺得你一句對不起能值多少錢?能換回無辜的人命嗎?”
我一震,無力的垂下了手。
無辜的人命……
那一幕,與朱總從凱悅酒店的樓頂上跳下去的那一幕是多麽的相似。
他驚豔而冷漠的身影消失在卧室的門口,我癱軟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不停的顫抖,即便我咬着唇瓣隐忍着那些淚意,卻還是沒能止住眼淚。
那些記憶,伴随着疼痛洶湧的在我的腦海中翻滾,窒息的感覺像是要将我淹沒。
葉非情有一個學長,雖然那位學長比他大好幾歲,但是他們關系很好,那位學長那會正創業,做的是軟件,葉非情在這方面很出色,那位學長惜才,便将葉非情招進了他的公司,待遇豐厚。
葉非情自然是沒有錢的,但是他有技術,有本事。
創業的路很艱辛,但是他們做的很好,公司剛成立很快就有了起色,并且賺到了第一桶金,那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當時的慶功宴我也去了。
我還記得那晚的事情,喝了些酒的葉非情拉着我的手上了酒店的頂樓,他站在我的身側睥睨着這個城市輝煌的夜景,他的身上有着指點江山的氣勢和飛揚跋扈,青春無限,自信滿滿。
他握着我的手說:“elaine,相信我,總有一天,我也會成功,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的心情是複雜的,甜蜜又刺疼,還有害怕。
因為我隐瞞了他太多的事情,我害怕他會知道,害怕他知道後會不原諒我,害怕他知道後再不會這般掏心掏肺的對我。
我甚至不敢想,如果葉非情知道了那些事情,我和他會怎麽樣,當時我是真的認定了葉非情這個人,我想,在這個世界,只怕是再找不到像他這般契合我的人了。
我想,在這個世界,除了他,別人似乎是再入不了我的眼,真的已經非他不可。
我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住了他,心裏默默的說,我相信你。
我們站在那片輝煌的燈火闌珊中深吻,像是恨不得将彼此揉進身體,成為彼此血液裏的一部分,永遠也不要再分開。
葉少鴻起初應該是不曾将葉非情和他學長那些人看在眼中的,因此葉非情與人創業他也沒有阻攔,也并不曾說什麽。
如今看着別人的公司漸漸走上正軌,并且贏得了第一桶金,而葉非情似乎也越來越好,他不得不重視防備。
他怎麽可能讓葉非情脫離他的掌控?于是他有了動作。
很快,就有一家大公司對他們抛出了橄榄枝,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很大的一個機會,如果做好了,他們将會有一個很大的跨越,将來的路也會更好走。
畢竟是大公司,雖然給你機會,卻不是非你不可,因此他們以招标的形式公平競争。
那段時間,葉非情他們付出了所有的精力,然而最終的結果卻不盡人意,因為他們的方案洩露了,最後他們與那家公司失之交臂。
方案是我洩露出去的,自然是葉少鴻的命令,而東西,是我從葉非情那裏偷走的。
然而,這緊緊只是開始罷了。
後來,葉非情他們頹廢了一段時間後很快又振作了,那會兒葉非情依舊還在上學,即便跟着學長們創業,他也不曾拉下功課,學習照樣門門優秀。
葉少鴻這次是真的鐵了心要整垮他們,又怎麽會給他們贏的機會?接二連三的失敗終于将葉非情的學長逼上絕路,可謂是傾家蕩産。
那會兒沈城池正跟在他父親身邊學習做生意,沈父将他帶在身邊本來就是想讓他長見識,多學多看。
說來也巧了,後來葉非情他們接到的那單生意,對手就是沈家。
一番努力後,那家公司最後簽下的是葉非情他們,這無疑是給了葉非情他們希望。
葉少鴻怎麽可能讓他們成功?少不了的又要給他們穿小鞋。
原本是葉非情他們辛苦做出來的東西,卻被沈家拿去賺了錢,變成了他們的東西,他們先發制人。
與葉非情合作的那家公司很生氣,甚至都沒有給他們解釋的機會就判了他們死刑,認定是他們洩露了公司的商業機密。
面對龐大的違約金,葉非情的學長這次是真的無翻盤的機會了,徹底完蛋。
被逼無奈,走投無路,最後葉非情的學長是從樓上跳下去的。
而那棟樓,就是那晚慶功宴的那個酒店。
那晚的擁吻和幸福總是讓我懷念,每每害怕或者不安的時候我都會到這樓頂呆一呆,只因為那晚真的太美好。
不知道不覺,我便喜歡上了那裏,不開心的時候就會去,然後那晚我與葉非情在這裏擁吻,看着滿城的煙火,幸福長眠的場景會不停的在我的腦海中回蕩,給我溫暖和力量。
我不知道上天是不是為了懲罰我,那天我正好站在酒店的樓頂,讓我親眼目睹了那個學長跳下去的場景。
血頓時從他的身體裏湧出來,染紅了地面。
太可怕……
葉非情以為我是被吓住了,最後我是被他抱回去的。
我自責歉疚,覺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那一刻,我真是恨極了葉少鴻,然而我卻又那麽無力,甚至反抗不得。
午夜夢回,我都在不停的做噩夢,那些夜晚,耳邊回蕩的都是葉非情在我耳邊溫柔安撫的聲音,而我卻什麽都不能說,真的太壓抑了。
他一直以為我是因為親眼目睹了那一幕而被吓壞了,所以才會噩夢連連。
這才是葉非情與沈城池積怨的開始,我一直以為,沈城池與葉非情不對盤是因為三年的事情,如今想來,原來三年前,葉非情不過是在以其人之身換以其人之道罷了。
而我,只是忘記了恩怨的開始。
第144.爹地,我好想你啊
将那些回憶壓回去,我閉了閉眼睛,看着卧室緊閉的房門,我深深吸了口氣,從地上站起來,然後下樓去端藥。
即便他恨我,我也不能放任他的身體不管。
我将藥送進卧室的時候葉非情在卧室洗澡,我将碗放在屋中的櫃子上等他。
葉非情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起,我看了眼亮起的屏幕,就看見上面顯示着兩個很肉麻的字眼,寶貝。
我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那兩個字走神。
寶貝……
曾經,這是葉非情給我的手機備注昵稱……
曾經,他說我是他捧在手心的寶貝。
而今,這兩個日子他卻給了別人。
我攥了攥拳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難受,心澀澀的,脹脹的。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
光是想想,我就覺得難受。
恐慌在我的心底蔓延,我之于葉非情,是不是真的已經什麽都不是了……
所以他才會這麽肆無忌憚的對我,即便他有過不忍,卻依舊殘忍。
我不敢想,也不敢下結論。
手機剛停下呼叫聲便再次響起,我看了看浴室,又看了眼他的手機,猶豫着要不要接。
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那頭的人是誰。
我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控制不住心底尋求答案的迫切,顫着手接了。
我想,現在的我,真的已經沒有什麽是我不能接受的了,無非就是痛到麻木,而我,已然已經麻木。
接通電話,我并沒有說話,那頭卻傳來一道雅嫩的童音:“爹地,我好想你啊,你什麽時候來看我和媽咪。”
随着那道雅嫩童真的聲音,我的呼吸和心跳都被奪走了。
“爹地?你怎麽不說話啊?”
在我的驚愣中,葉非情卻在這個時候打開浴室的門,見我在接他的電話,他不悅的皺眉:“誰讓你動我手機的。”
我愣愣的将手機還給他,沒說話。
他見手機正在通話中,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拿着手機去了卧室的陽臺接:“寶貝,給爹地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他的聲音格外的溫柔,溫柔的連帶着他平常慣有的那抹清冽都被溫暖融掉了……
我看着他明豔深刻的容顏上挂着淺淺的笑意,溫暖柔軟的不可思議,那雙輕佻的桃花眼也是顧盼生輝,眼角的光彩那麽明顯。
我覺得恍惚,這樣的葉非情我有多久不曾見過了?
現在的他,不管是對我還是對林珊珊以及荷葉,都不曾見他這般動情溫柔過。
我的腦海一片空白,心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喘不過氣。
爹地……
媽咪……
那個孩子……
以及孩子的媽媽……
我忙打住自己的思緒,不敢再讓自己想下去。
葉非情溫柔如水的聲音隐隐約約從陽臺上傳來:“爹地也很想你。”
“……”
“嗯,當然也很想你媽咪。”
“……”
“嗯,好,你要乖乖聽媽咪的話。”
“……”
“一有時間爹地就去看你好不好?”
“……”
“你媽咪呢?”
“……”
葉非情說了很久的電話,時不時傳來他動人的笑聲,我就這麽僵直的站在屋中,看着他華豔而溫柔的背影走神。
挂上電話,葉非情轉身就與我的視線對上。
我愣了一下,倉惶的別開眼,收起面上灼痛的表情。
他拿着手機舉止從容優雅的走過來在我面前站定,蹙眉問我:“有事?”
他平靜而漠然的站在我面前,并沒有對我解釋什麽。
我苦澀的在心裏暗笑,笑自己傻,笑自己自以為是,解釋?他憑什麽要跟我解釋呢?就因為我是他的妻子嗎?
我咽了咽喉嚨,将所有的試探以及詢問咽下,端起那碗藥遞給他,最後只低低的對他說:“你的藥,”
葉非情眉眼深深的瞧着我,沒有任何動作。
氣氛有些僵持的尴尬,想了想,我喝了一口,然後又重新遞給他,用行動向他表明這藥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喝。
他眉眼一深,沒有拒絕,接過一飲而盡,然後将碗遞還給我,冷淡道:“出去。”
我拿着碗面無表情的離開,回到我住的客房,關上門,我再忍不住的崩潰了情緒。
我罵自己傻,罵自己天真,在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誰會做到原諒,再重新接納一個曾經欺騙自己,甚至傷自己至深的人?
我輕顫,只怕是一般人都不會原諒吧……
鏡子裏映着自己蒼白的容顏,淚光在眼底閃爍,滿臉的倦怠和痛楚,這樣的自己,看上去是那麽的可憐又可悲。
然而我并沒有放任自己這樣難過太久,我将所有的情緒都投到了工作上,我還有事情要做,不能因為這件事而影響情緒。
這一忙,我就忙了一夜,最後實在太困,我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但是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卻是睡在床上的。
我盯着天花板走了好一會兒的神,像是在做夢一般不真切,因為我已經有些記不清我到底是自己上的床還是被……
被人抱上床的,而我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将我抱上床的人不會是別人。
想到在醫院的安媽媽和傅雪,即便覺得困,我還是從床上爬起來換衣服。
受傷的地方不能沾水,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清洗自己。
我意外的發現,我腰間的紗布是新的,顯然是被人換過。
看着那煥然一新的紗布,我愣住了,心一跳,驚喜又灼澀。
怕自己燃起希望後再失望,那無疑是從天堂跌進地獄的差距,我甚至不敢想太多,不敢想他這樣做是關心我。
對于葉非情對我的感情,我真的已經不敢有太多的幻想。
很快,我平靜下來,将自己整理好然後下樓。
因為熬夜的緣故,我起的比較晚,而葉非情似乎已經不在,屋子裏空蕩蕩的,我忽然覺得,這裏之于我是那麽的疏冷,就算我住在這裏,就算我是他的妻子,我依舊感覺不到任何家的溫暖。
我沒有車,自然是開着葉非情的車去了醫院。
買上早餐,我先是去看了安媽媽,把給安媽媽看病錢給安靜。
安媽媽的情況還算好,在病痛的折磨下,短短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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