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林·大佬·酸
林酸的周末一結束,又回歸到了枯燥無味的高中生活。
上課,考試,發呆,複習。
一切井然有序,但又好像缺了點什麽。
體育課上。
這節課依舊是學習心廣播體操。
林酸站在第一排,跟着音樂,睡眼朦胧,宛若一個提線木偶。
“原地解散休息。”體育老師看了眼手機,吹了口哨。
梅鹿和湯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打了個哈欠,“好累啊,怎麽又要體操比賽,都快練吐了。”
林酸像一根面條,軟綿綿地倒在草地上,“困,困,困。”
幾個人并排躺在草地上,用衣服蓋住臉,陽光被阻隔,只留下腥紅的光。
“你們快看!”梅鹿忽然用手捅了捅兩人胳膊,指着手機叫道。
“什麽啊?”林酸沒興趣,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湯閑擡起頭,猛地坐起身,激動地叫道:“卧槽!柚子學長參加比賽了!”
林酸聞言,睜開眼皮,一把搶過手機,驚叫道:“哇,他們真的去參加比賽了!”
視頻上,明松F5首次亮相大學生歌手大賽海選,逆天的顏值和清醇又富有磁性的歌聲,一致獲得了評委的肯定,獲得了pass卡。
“好棒啊!”三個人都花癡地看着屏幕,參加比賽的他們,好像和平時見到地不一樣了,就連林酸覺得一向讨厭的姐姐,也變得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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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辦?感覺情敵越來越多了……”
她們繼續往下滑,樂隊成員們出現在一大片比賽剪輯裏,彈幕裏的迷妹越來越多,不僅傻眼了。
日子一眨眼就又到了周六。
“酸仔,你今天下午還去學吉他嗎?”梅鹿和湯閑收拾好課本,叫上了其他同學一起排練。
林酸提着書包,點了點頭,“嗯,那首歌還沒學會呢。”
“那你回家背臺詞吧,這是劇本。”梅鹿點點頭,林酸的部分比較獨立,暫時不和大家一起排練也沒關系。
“行。”林酸接過劇本,把上次水星借給自己的衣服放到一個漂亮的袋子裏,揮手走出教室。
因為上次裙子破掉的陰影,林酸今天特意穿了一條牛仔褲,對裙子産生了心理陰影。
她一邊哼着歌走在林蔭道上,忽然背後有人敲了敲她的書包。
“嘿!酸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啊?”齊飛站在一塊炫酷的滑板上,沖林酸打招呼,笑嘻嘻道。
“你吓我一跳。”林酸松一口氣,掃了他兩眼,“去完成元旦晚會要準備的歌曲。”
齊飛腳一踩,手一翻,滑板就立起來,他一眨眼,“那可真是辛苦咱們酸哥了,為了元旦晚會,還得現學一門手藝。”
林酸撇撇嘴,聳了聳肩,不知可否。
“你要去幹嘛?一個月時間已經到了,你已經不是我的小弟了。”林酸的書包帶滑落,書包裏的書太多,她有些吃力。
齊飛自然地幫她拎起書包,爽朗一笑,少年輪廓分明的小臉上閃過一絲寵溺,“只要你願意,我永遠是你的小弟。”
林酸沒聽出話裏的意思,只是低着頭,踢着易拉罐,懶散地走在樹下,“那也行啊,我是大哥,沒有小弟很沒面子的。”
齊飛把滑板背在身上,陪着林酸慢悠悠走在長長的林蔭道上,“我也要去那邊,順路,小弟送你。”
林酸無精打采地點點頭,因為還沒吃東西,此刻她走路左晃右晃,猶如抽象派大師,畫出了淩亂的軌跡。
半個小時後。
兩人停在琴店門口,卻見玻璃門緊閉,上面貼着一張紙:
暫時有事,下午五點回來。
林酸戳了戳水星微信,也沒有回複。
“怎麽辦?這會兒裏面沒有人,還有一個小時才五點。”林酸眉毛一皺,摸着玻璃門緩緩蹲在地上,像一條沒睡醒的毛毛蟲,嘀咕道。
齊飛眼珠一轉,想了想說道:“要不,酸哥你先陪我去剃個頭?”
“剃頭?”林酸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又從地上緩緩站起來。
“這不,教務處主任今天又找我去辦公室喝茶了,得去修正下儀容儀表。”
齊飛扯了扯自己的黃毛,吹了吹發絲,“他嫌我顏值太高,讓我去剃個頭,貼近我們市的平均顏值。”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一點也不害臊。
“哈哈哈,就你這樣還高于我市平均顏值,你可拉倒吧。”林酸“撲哧”一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齊飛見狀,嘴角一揚,自己也被自己逗笑了。
“去不?帶你見識下曾經的大哥怎麽混的?”齊飛挑了挑眉,頗為自信地指了指自己,“那片都是我的地兒。”
“哦?”林酸甩了甩書包,把水星的衣服放到門衛大叔那裏,擺了擺手,“那走着。”
“好嘞。”齊飛心中歡喜,笑出一口白牙齒。
“等等。”
剛走兩步,他忽然想起什麽,喊住林酸。
她無奈回頭,攤手道:“又怎麽了?”
齊飛取下滑板,手一放,踩上來,如風一般穿行在林蔭道上,路過林酸的時候,一把将她拉了上來,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利落又明朗。
“飛吧,酸哥。”
少年腳一蹬,手往兩邊伸開,恣意穿梭在明松大外的街道上,宛如一條游魚。
“齊飛!慢點啊——”
林酸閉上眼,抓緊他的衣服下擺,只感覺有手抓餅,麻辣燙,紅豆餅的香氣。
很多年後,齊飛回想起那日的時光,就好像生命掠過了電影一般的畫面。
穿過明松大學後巷,來到一條老街,随處可見手工編織竹筐,還有用簸箕賣的紅糖油團。
“到了。”
齊飛敲了敲林酸的肩膀,掰開她蒙住眼睛的手,“酸哥,你這大哥膽子不行啊,還怎麽混?”
“我膽子又不小……”林酸拂開他的手,眉頭一皺,大剌剌地走下來。
齊飛收好滑板,笑嘻嘻跟在後面。
兩人來到那個紅糖油團前,林酸眼睛盯着那泛着光的油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爺爺,來10串。”
齊飛嘴角噙着笑,拿過錢遞給戴着老花鏡的老頭,一臉乖巧。
“會不會太多了?”林酸狐疑地看着一把紅糖油團,擔心道:“我可吃不完。”
齊飛昂頭一笑,自信道:“放心吧,吃不完都交給我。”
十分鐘後。
“酸哥!”齊飛目瞪口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袋子,“你這……”
林酸尴尬一笑,用紙巾擦了擦嘴,含糊道:“這個太好吃了,一點都沒浪費。”
齊飛轉過頭,偷偷憋着笑,打臉來得太快。
走到盡頭,一個沒有招牌的理發店就到了。
“大哥,來剃頭?”
一個高中生穿着校服,端着一盆水走出來,沖齊飛一笑。
“大哥,你怎麽才來啊,我們等你去打球呢,等半天了都。”對面小賣部的卷簾門被拉開,一個穿着球服的男生走出來,叫道。
“大哥,這誰啊?怎麽沒見過?”斜對面面包店的小哥,還穿着圍裙,生澀地沖林酸一笑。
林酸呆呆地沖他們揮了揮手,“嗨,你,你們好。”
她回過頭,低聲在齊飛耳邊問道:“這批小弟怎麽和上次不一樣啊?都是些生面孔。”
齊飛抿唇一笑,眉眼神氣,大手一揮,“上次那些欺負你的小弟不合格,開了。”
林酸目瞪口呆,喃喃道:“小弟還可以開除啊?那這些……”
齊飛彎下腰,戲谑地看着她,“這些都是我以前的小弟,老小弟了,絕對不會欺負你。”
“哦?”林酸愣了半晌,羨慕地看着齊飛,感慨道:“做大哥真好啊,還有這麽多老小弟,簡直太威風了。”
他自豪地點點頭,“我們很講義氣的,不收保護費那種。”
一衆小弟看着齊飛,都傻眼了,大哥什麽時候這麽輕言細語跟人講過話,就算是隔壁一中校花,也沒這待遇。
“大家都聽着,這是我大哥,以後你們得叫她酸哥,知道嗎?”齊飛伸手介紹林酸,一臉笑容。
“大哥的大哥也是我們的大哥,酸哥好。”
幾個人一愣,齊飛使了個眼色,便都齊齊低頭叫道。
“老小弟們好。”林酸茫然地看着他們,又看看齊飛,半天憋出了一句。
“得嘞,我先剃個頭。”
齊飛滿意地點點頭,走進理發店,一個中年女人正在玩手機,看見有人進來,才懶懶地掃了他一眼,“小飛,你這次要玩什麽發型?最近有個逗號發型還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林酸站門口呆着也無聊,跟着齊飛進去,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不不不,給我來個最簡單的寸頭,我已經被教務主任教訓好幾回了。”
齊飛擺擺手,臉色有些後怕,拒絕了這個誘惑的提議。
“诶,這個小妹妹是誰?你的馬子?”她對着鏡子,拿起簡單,準備開始動手,卻瞥見一旁的林酸,好奇道。
“大姨,別亂說,這我大哥,學校一姐,脾氣暴着呢。”齊飛一怔,然後哈哈大笑,介紹林酸道。
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眼裏有什麽一閃而過。
“那咱們一姐要不要修下頭發,太長了,都遮眼睛了。”她轉過身,笑眯眯地看着林酸,覺得手有點癢。
作者有話要說:齊飛:大哥你好。
林酸:小第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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