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甜甜甜的開始

“怎麽了？”

林田見他手機滾落地面，疑惑道。

“沒，沒什麽，再來一盤。”蘇柚手慌腳亂，撿起手機，用大笑掩蓋失落，繼續打起了游戲。

但他的心，已經不在游戲上了。

碎了。

他再也沒有說起任何宇宙天體學的話題，也再沒有穿過一件西裝，金絲框眼鏡，也被束之高閣。

我們聽說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們一切的時候，就自然對其他東西也喜歡不起來了。

而林酸，也處于同樣的紛擾裏。

自從廣告播出後，Heaven的銷售額翻了5倍，品牌方嘗到甜頭，加大了廣告投放力度，鋪天蓋地的情侶裝廣告，再加上快樂有你綜藝節目上戚青的表現，很難不讓人生出其他想法。

她背着書包，頂着黑眼圈，看着公交車上的廣告，覺得高三好長，水星已經出道，碳酸樂隊出了第一張專輯，拿下了2018年新人專輯獎，最具潛力新人歌手，随着曝光不斷增加，他們的人氣節節攀升，其中水星更是炙手可熱。

鋪天蓋地的緋聞，被制造出來，處于話題中心的兩人，有一點刺眼。

時間，年齡，猶如一個巨大的鴻溝。

成年那座山的背後，越來越多的不可捉摸，他們是朝夕相處的青梅竹馬，他們是音樂學院同系的學生，他們還是同一個公司的藝人，他們甚至是合作夥伴。

那麽，成年人的世界裏，相愛是不是就是一個順理成章的過程？

她手中的吐司面包跌落在地，忽然紅了眼圈。

明松附中。

Advertisement

高考倒計時不斷逼近，所有學生都在努力複習，日子像蒲公英一般，眨眼間就飄到了高考前最後一天。

這段時間為了讓林酸專心學習，姜雪沒收了她的手機，很久沒關注娛樂圈的她，不知道早在兩個月前，水星已經發布澄清微博，聲稱和戚青只是朋友關系。

但這樣的解釋，并沒有平息緋聞，反而引起了過度解讀，一次采訪，水星被圍堵得無路可逃，全部都是問各種他和戚青的關系。

他忽然漸漸明白了，在這樣的娛樂圈，有時候，人們只會相信他們意味的真相，只會利用他們以為的真實，解釋又有什麽意義。

年少的他，以為站上舞臺，便能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如今，卻被迫成為各種媒體利用的對象。

水星不再談論關于緋聞的任何問題，不想浪費任何時間。

星鶴傳媒公司。

碳酸樂隊練習室，幾個人剛剛合完一首歌。

“我今天又看見一個營銷號在發你的緋聞了，這些人有完沒完！”

林田扔掉貝斯，兩手抱着，憤憤不平道。

“沒有就是沒有，過段時間，自然就無人問津了。”水星正在編曲，淡淡道。

蘇柚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種時候，越理他們就越來勁，誰讓咱們剛進圈，成了話題制造材料呢。”

“這不正說明，我們碳酸樂隊，越來越有前途嗎？”

薄荷撥弄着自己的樂器，“剛進圈，面對各種質疑和诋毀，都是會經歷的，不理就好了。”

幾個人同時看向他，撲哧一笑，“喲，看不出你這麽有哲學範兒啊。”

一夜彈指而過。

2018高考正式拉開大幕。

考試前一天晚上，碳酸樂隊集體在練習室錄制了視頻，預祝林酸考試順利。

“加油！”

林酸站在校門口，信心滿滿，對自己說道，和梅鹿湯閑一起走進了考場。

兩天後。

林酸如釋重負地從校門口，走出來，書包空空如也，再也沒有堆積如山的試卷和習題冊。

“啊啊啊考完了！”

她猛地把書包朝上抛，興奮道。

“今天去KTV通宵怎麽樣？”湯閑此刻欣喜若狂，指着學校附近的藍谷廣場，高聲道。

“一起放縱哈哈哈！”梅鹿甩着書包，蹦蹦跳跳地叫道。

于是三個人去吃了頓火鍋，買了一大堆零食，走進了KTV。

很久沒來KTV，新上了一批歌曲，其中就有碳酸樂隊新發的一首新歌《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

林酸手指輕點，一口氣選完了碳酸樂隊所有的歌，忽然想起什麽，坐在沙發上，摸出剛解封的手機，點開微信，給水星發信息。

林酸：小碳學長，明天下午有空嗎？

水星：考完啦？下午3點有空的。

林酸：那明天下午3點梨山咖啡廳見啦。

“耶！”林酸開心握拳，在沙發上蹦來蹦去，“我明天要去告白啦！”

“哇哇哇，酸仔加油！”

“但是現在不是有很多緋聞嗎？也不知道水星學長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他和戚青……”湯閑吃着西瓜，遲疑道。

“前段時間澄清了，你們沒看嗎？”梅鹿拿出手機微博，給兩人看。

“我相信水星學長，他不會戀愛的。”林酸看見那條微博，又充滿了信心。

林酸唱了一會兒，決定去洗手間上個廁所。

洗手間的水嘩嘩直流，林酸洗了把臉，連日來的複習，讓她直到考試結束之後，還有點頭暈。

“你們不知道嗎？聽說戚青真的和水星在談戀愛。”

“騙人的吧，水星都發微博澄清了。”

“我朋友是他們公司的員工，爆料說在秘密戀愛，微博只是個幌子，真真假假，誰知道呢……”

林酸頓時一怔，議論聲越來越大，讓她有些分不清真實和幻覺，她甩甩手，走出了洗手間。

“你怎麽了？”梅鹿看着興致有些減弱的林酸，随口一問。

“太累了，想休息一會兒。”林酸躺在沙發上，抱起零食，吃了兩口。

“行，那我幫你把歌換下順序，我和湯湯先唱。”她把所有零食，全部推到林酸面前，示意她盡情吃。

在一首歌，接着一首歌裏，林酸困得睡着了。

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小心翼翼，任何一根稻草，都會讓捧着的心變重。

翌日。

一覺醒來，林酸打開衣櫃，尋思着挑什麽衣服好呢，試完了整個衣櫃，都沒找到合适的。

“酸酸，快看我給你買的襯衫裙，怎麽樣，好看吧？”

姜雪正好拿起一件淡藍色襯衫裙走進來，質感幹淨，溫柔的顏色，在夏天看上去，顯得清涼舒适。

“新買的？”林酸一驚，拿起裙子，試了起來。

“已經洗過了，可以直接穿，本來想昨天告訴你，哪知道你去KTV，半夜才回來，今天要去哪兒玩？”

林酸穿上裙子，轉了個圈，她的頭發稍微長長了一些，日系短發，看上去少女感十足，神秘道：“不告訴你。”

“嘿，高考完了，翅膀長硬了，想好報什麽學校什麽專業了？”姜雪整理好她亂放的衣服，坐在她床邊笑道。

林酸一邊在衛生間倒弄着，一邊說道：“我想報明松大學的心理學專業，就是不知道分數夠不夠。”

“心理學好啊，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最重要。”姜雪笑呵呵地走到門邊，遞給她一個信封，“你上次投稿中了，一等獎，這是稿費。”

“哇！”

林酸剛抹完洗面奶，顧不得洗臉，就接過信封，看見裏面的稿費，激動大叫。

她一直磨蹭到中午1點才出門，昨晚去梅鹿家，找她哥借了一輛炫酷的摩托，這會兒林酸戴上頭盔，打算去郊外練一練。

很久沒騎了，她想一會兒去見水星的時候，要酷酷的。

“靠你啦，今天！”

林酸摸了下摩托，小聲說道，穿梭在林蔭道上，繞了一圈來到了濃蔭遮蔽的梨山咖啡廳。

“才兩點十幾分，來太早了。”

她看了眼手機，特意停在樹蔭下，就在咖啡廳側門外，潇灑地坐在摩托上，等着水星的到來。

她閑的無聊，數起了枝頭的葉子。

一片，兩片……

直接告白還是含蓄一點，林酸轉來轉去，頗為苦惱。

“小碳！”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林酸探頭，從樹葉間望去，瞬間愣住。

水星帶着口罩和墨鏡，正站在梨山咖啡廳前不遠處，戚青從後面追上來，一把從背後抱住他，有點激動。

隔得有點遠，林酸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她只看到戚青抱着水星，兩個人親密無間。

“哐當——”

林酸手裏的檸檬汽水玻璃杯，掉落在地，碎片飛濺，幹燥的地上冒出涼氣。

“原來……是真的……”

她手一動，樹枝浮動，翠綠遮擋了此情此景。

“轟隆隆——”

她騎着摩托，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林蔭道上，眼淚奪眶而出。

夏風狂熱，烈日很快蒸發幹了她的眼淚，她騎着摩托跑了十幾公裏，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出來。

“嗚嗚嗚……”

沒有開花結果，就已經枯萎了。

她把摩托還給了梅鹿哥哥，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頭，暑假的商場裏，到處都在放碳酸樂隊的歌，越聽越難受。

“叮咚，”

一條微信彈出來：小酸，我到了，你在哪呢？

林酸掃了一眼，眼淚再次像斷了的珍珠，一顆接着一顆，周圍的路人都在看她。

她拿起手機，顫抖着回了信息：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不來了，對不起，小碳學長。

說完，她把手機一關，扔進了口袋裏。

長達兩年的暗戀，就此悄無聲息，消散得一幹二淨，她看着流動的人群，漫無目的地穿梭其中。

“轟隆隆——轟隆隆——”

忽然下起了暴雨，風又急，人群散亂而開，林酸沒帶傘，淋成了落湯雞。

她推開便利店的門，準備進去躲一會兒雨。

“林酸？”

她擡頭，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正沖她微笑。

“阿檬？你怎麽在這裏？”林酸走過去，坐在靠窗的位置前，略微驚訝道。

“我在咖啡廳外看見你了。”阿檬苦澀一笑，要了兩份關東煮，“我正好路過那裏，都知道了。”

林酸聞言，不再掩飾，整個笑容垮掉。

“吃嗎？我請，現在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之前的打賭沒用了。”阿檬遞給她關東煮，坐在旁邊說道。

“是阿。”

玻璃窗前，霧氣漸漸蔓延，兩個剛失戀的女生，聊了許久。

“我們做朋友吧。”阿檬伸出手，淺淺一笑，“已經不是情敵了。”

林酸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點了點頭，“好。”

學長被奪走，情敵成朋友。

這天晚上，林酸沒有回家，和湯閑還有梅鹿，玩了個通宵。

翌日下午，她才回家。

“酸酸，你手機怎麽回事，一直關機？”姜雪見她回來，連忙問道。

林酸換上人字拖，頂着黑眼圈，疲憊地推開房間門，擺了擺手，“沒電了。”

“你姐今天中午的飛機，已經去美國了，本來還想叫你一起去機場，但是你們幾個孩子電話都打不通，不知道在玩啥。”

林酸探出頭來，疑惑道：“她去美國幹什麽？”

“明松音樂給了6個進修名額，去伯克利音樂學院學習半年，碳酸樂隊集體去了。”姜雪一邊看電視，一邊解釋道。

“哦，還有一個名額是誰？”她有些失落，卻沒走進房間，等姜雪回答。

“好像叫戚青吧，就上次電視裏那女生，她也去了。”

林酸一句話也沒說，關上了門，周圍一片安靜。

“這本書該還了。”

她手忙腳亂地整理起書桌，強忍住情緒，拿起那本《大哥寶典》，輕輕嘆了口氣。

林酸坐下來，打開抽屜，抱起珍藏的玻璃罐，拿起一顆晶瑩剔透的琥珀糖吃了一口。

從前舍不得吃。

現在吃一口都難過。

開心的時候甜，不開心的時候苦。

“咚咚咚——”

林酸趕緊收好東西，深呼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地開了門。

“幹嘛？”

姜雪笑呵呵地拿起一個盒子，遞給林酸，“你姐讓我轉交給你的，聽說是樂隊裏的哥哥送你的畢業禮物。”

“畢業禮物？”

林酸半信半疑，接過小盒子，誰送的？

她關上門，慢慢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個小玻璃瓶，裝了三顆種子。

一張紙條飄落下來，落在林酸手裏：

祝賀小酸畢業！哥哥送你三顆願望種子，長大後，可以找我兌換3個願望哦。

——水星留。

林酸鼻子一酸，一滴淚滑落在手背上，怔怔地看着他的字跡，隽永溫柔，一筆一劃，像一行行詩，寫進了她的心裏。

“壞蛋……嗚嗚嗚……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去美國……”

她蹲下身，坐在陽臺上，哭了起來。

半年後。

明松大學心理學院迎新晚會前一周。

田徑運動場上，魔法心理學社團正在宣傳幾天後的免費心理測試活動。

“酸仔，這次晚會你準備了什麽節目啊？”梅鹿一邊發着傳單，一邊問林酸。

半年不見，林酸又長高了一點，穿着白色緊身針織衫，牛油果百褶裙，披了個大衣，正耐心地在搭建社團帳篷。

她變成了一個英俊又可愛的女孩子。

“我負責心理測試活動，晚會沒參與表演，當個觀衆就好了。”

林酸一邊整理社團策劃方案和參與學生名單，一邊淡淡應了一聲。

“酸仔！鹿鹿！我下課了。”

湯閑拎着一籃子蛋糕甜點，沖這邊跑來。

“你們烹饪系今天又教了啥？”林酸聞到香氣，放下文件，湊上來問道。

“紅絲絨蛋糕和泡芙，快嘗嘗？做太多了，我一個人吃不完。”湯閑說着就打開了保鮮盒，大方道。

林酸和梅鹿兩人沒吃晚飯，正餓得發慌，邊吃邊滿意地豎起大拇指，“可以啊，湯湯，你的手藝進步很大啊，雖然還是比不上三食堂的秦師傅，但已經上得了廳堂了。”

“哼，你們倆一個攝影系，一個心理學系，哪知道我們烹饪系學子的艱辛，昨天我被老師罰練刀工，切了100條黃瓜，還好今天是烘焙，不然你們可能只能宵禁的時候，才能見到我了。”

湯閑想到上課的事情，愁眉苦臉道。

“那些可憐的黃瓜，不會進了食堂吧？”

“怪不得昨天一食堂那麽多黃瓜炒肉。”

林酸和梅鹿對視一笑，調侃道。

這半年以來，雖然時不時還會有水星的信息傳回來，但一般都是外出參加節目的娛樂消息，随着時間的流逝，水星和戚青的緋聞漸漸平息，已經很少有人提起了。

這一天，學校裏上課的女生，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

林酸坐在教室裏，這堂課叫愛情心理學，對外開放選課，因此有不少其他學院的學生也來聽課。

愛情的魔力，讓教室常常爆滿。

“喂，看官博了嗎？碳酸樂隊就要回國了！”

“什麽？真的假的？”

“天哪！我發誓我一定不逃課，今天開始，堅持上課，說不定哪天在學校就見到他們了呢！”

……

林酸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轉着筆，聽這些女生閑扯，眉頭一皺。

“你還沒放下啊？”阿檬把課本蓋上，躺在後排睡覺，漫不經心說了一句。

“不是，就覺得她們很吵。”林酸翻到下一頁，繼續聽講，她很喜歡這門課，筆記做得很認真。

“如果他回來，你還會有勇氣，再喜歡他一次嗎？”阿檬枕在一只手上，朝桌上扔了顆青梅，“下課陪我去逛街？”

林酸一手支着頭，另一手依舊轉着筆，半晌，才回了句，“不會了。”

“我想去看電影！”

阿檬一個翻身，坐在凳子上，翹起二郎腿，沒收了林酸的課本和筆，拉着她走出教室，鈴聲剛好響起。

夜晚。

梨山市機場，一行帶着口罩墨鏡的人，推着行李箱，并排走出來，引爆了尖叫聲。

他們就是集美貌，才華，青春于一體的當紅組合——碳酸樂隊！

“終于回來了，好冷啊，居然下雪了。”

蘇柚一邊走，一邊朝脖子上裹圍巾，哆嗦道。

“阿嚏——”

剩下幾個人同時打了個噴嚏，走出機場，冷空氣瞬間湧入，他們不約而同地抖起了腿，等經紀人來接。

“快，上車！”經紀人小蝶姐姐趕緊拉開門，像塞棉花一般，在粉絲圍剿周圍之前，溜了。

保姆車停在了學校門口，第二天還有課要上，幾個人做賊似地看了看周圍，才低着頭，走進後門。

“你們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回家一趟。”

水星穿着一身深藍色大衣，白色毛衣，柔軟的發絲上，飄落幾瓣雪花。

“行，明天學校見。”剩下幾人朝他揮揮手，逃也似地跑回了宿舍。

小賣部。

燈光昏黃，林酸正抱着幾包薯片和酸奶朝回走，就碰上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柚子學長？”

林酸擡頭，看見披了件紅色羽絨服，裹成個粽子的蘇柚，驚訝道。

“酸哥？不，現在你是我的學妹了，哈哈哈。”蘇柚拉下口罩，冷得直打哆嗦，“從機場回來還沒吃晚飯，來買點夜宵。”

“分你一點。”林酸把零食塞到他手上，“你和我姐怎麽樣了？”

“別提了，那次看完星星回來，直接沒戲了，她不喜歡我這款。”蘇柚轉身進小賣部，出來後，包裏鼓鼓的，可憐兮兮說道。

“你也被甩了啊。”她下意識地感嘆道，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蘇柚眼睛一亮，連忙扯住林酸的羽絨服帽子，“什麽？也被甩？信息量有點大啊。”

“我……我是說我朋友最近也被甩了，哈哈。”她迅速反應過來，頭一偏，鑽到了小賣部前面。

“哦，我還以為你小小年紀，這麽快就感情經歷豐富了呢，你學的啥專業？”

蘇柚信了她的鬼話，走上前來，随口問道。

“心理學。”林酸小心回答道，擔心再說漏嘴。

“不錯啊，要是早點學，還能給我做個失戀心理輔導。”蘇柚邊吃邊走，一包薯片見了底。

“以後也可以的，只要你勤快一點失戀，我還可以給你打折優惠。”她戲谑一笑，調侃道。

“咳咳！”蘇柚差點被嗆到，偏頭看了她一眼，“打擾了。”

“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嗎？姐姐他們呢？”她特意拖長了“他們”兩個字，小心翼翼看着蘇柚。

蘇柚拍了拍手，繼續吃下一包，餓得像頭狼。

“哦，都回來了，除了小碳，其他人都在學校，他回家有點事。”他倒是沒注意林酸的小心思，解釋道。

夜深。

冬悄悄，雪遙遙，水星站在後院小橋，燈一盞一盞熄滅。

客廳內傳來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他在笑。

“小碳還沒回來呢？”他帶來了一把外國大師手工做的吉他，環顧四周，溫柔問道。

“今晚就到了，可能晚點了吧。”雲阿姨把飯菜端上來，熱氣騰騰，暈染的燈光下，仿佛又回到了高三那個夜晚。

他們大鬧一場，打翻了桌上的飯菜，家裏一片狼藉，争吵聲和哭鬧聲不斷。

水星默默打開房間，看着相愛的父母，終于有一天，大打出手，感情破裂。

沒有什麽能長久，即使當初愛得海誓山盟。

水星靠坐在小橋上，翻着相冊，一張張，關于那個男人的溫馨回憶，無奈地垂眸冷笑。

“這周末我結婚，希望你和孩子都能來。”他頓了頓，小心翼翼說出了請求，拿出兩張紅色請帖。

雲阿姨淡然一笑，這些年她早已看透，他們之間的濃烈感情早已消磨至盡，不必揪着年少的回憶不放，除了那一年，他們彼此折磨，其餘歲月，到現在看來，都是幸福快樂的。

“嗯，我會盡量勸小碳的。”她倒了杯熱牛奶，遞給他，“先吃吧，菜涼了。”

她看着窗外，雪花飛揚，又怎會不知道，他不走，那個倔強的少年，就不會進來。

翌日。

魔法心理社繼續宣傳，新增了免費心理咨詢環節，為了加大宣傳，林酸她們還搞起了掃碼送禮物的操作。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魔法心理社，帶你揭開愛情魔力的秘密，聖誕節田徑運動場，不見不散哦！”

“喲，妹妹，好久不見，還成為了社團骨幹，掃這破二維碼，送什麽禮物？”

一個走路帶風的皮衣小姐姐，摘下墨鏡，居然是林田。

林酸掃了她一眼，頭發又留短了，甚至還剪了個燕尾頭發型，去美國一趟，多了點兒朋克範兒。

“新鮮出爐的蛋撻，由我們可愛的湯湯主廚提供！”梅鹿迷妹臉，主動讓她品嘗，什麽二維碼的不重要啦。

“姐姐，你還沒掃碼關注我們的公衆號呢。”林酸白了一眼梅鹿，拿起傳單，“快點。”

林田随手一掃，關注公衆號，坐在一旁，和她們唠起了磕，無外乎就是大學生活好不好玩啊，專業怎麽樣啊，有沒有遇到帥的男生啊。

“你覺得蘇柚怎麽樣？作為女生來看？”

聊了一會兒，林田随口一問，看着林酸。

“我男神啊，長得帥，打起鼓來簡直要命。”梅鹿花癡臉，激動道。

“想嫁，就這麽簡單粗暴！”湯閑一手托腮，臉紅道。

“長得帥，人也活潑，但……人氣太高了，校園男神，很多女生都會喜歡他吧。”林酸說到一半，想起慘兮兮的蘇柚，話鋒一轉，誇贊道。

林田不知可否，卻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

宣傳活動，一天，兩天，形形色色的人從面前路過，但卻有一個人，始終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想什麽呢。”林酸拍了拍自己的臉，“清醒一點，現在你們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還是趕緊做自己的事情吧。”

大學生活很充實快樂，一眨眼，就到了聖誕節晚上。

田徑運動場，魔法心理社搭起了很多個帳篷，開始各種心理游戲和測試活動，不少同學都來看熱鬧，一時間，人滿為患。

林酸，梅鹿，湯閑分別去了不同帳篷幫忙，林酸負責的是心理測試環節，來這邊排隊的人很多，每個同學測試的結果千奇百怪，樂趣多多。

“最後一個同學……”

她伸了個懶腰，對照名單，緩緩擡起頭，瞬間石化。

“小，小碳學長？”

水星穿着一身白色大衣，湖藍色薄毛衣，發絲略微淩亂，黑眼圈很重，看上去很疲憊。

作者有話要說：水星：我想做個心理測試，我的心上人在哪？

林酸：根據我日夜精準測試，她就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