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愛你的人，在你面前

“小酸？”

水星眉頭一挑，驚訝道。

“好久不見，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啊？”林酸看了他一眼，就低下頭，心又開始不争氣地怦怦亂跳。

水星坐下來，笑得溫柔，伸出手掌，一個大大的紅蘋果躺在手心。

“剛回來，聖誕快樂，小酸！”

他的聲音清澈好聽，即使疲憊憔悴，他還是那麽好看，讓她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

“先幹活，再收禮。小碳學長想測試什麽方面呢？”

林酸看着飽滿紅潤的蘋果，手指敲了敲桌面，露出程序化的微笑，問道。

“那麽，請小酸幫哥哥測試一下愛情吧？”

他一手托腮，手裏拿着蘋果，就像個人畜無害的天使。

聖誕老人如果長這個樣子，我一定倒貼錢買襪子，只為了每年能多見他幾秒。

林酸一邊打開塔羅牌，一邊這樣想到。

“請随意選一張哦，遵循自己的內心……”

她一次把塔羅牌，放到他面前，熱情地說道，和其他人來測試的時候，态度一樣。

“嗯……選這張。”

他抿唇一笑，抽出了第3張塔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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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酸翻開牌一看，嘴角上揚，“運氣不錯哦，抽到了戀人，還有其他想問的嗎？”

水星擡頭，看了一眼，夜空下遙遙無際的雪花，輕輕說道：“世界上有永遠不變的感情嗎？”

林酸一愣，手中的牌微微顫抖，繼續占蔔。

“人也是會累的，永垂不朽只是個美好的願望。”她搖搖頭，在卡片上寫下占蔔結果：

愛你的人，就在你面前。

一片雪花，順着風，打了個旋，飄落在林酸的字跡上。

怎麽，怎麽會？林酸擡頭，看見他黑夜裏安靜又溫柔的樣子，心漏跳一拍，連忙重新填了一張卡片，改成了：

愛你的人，就在你身邊。

“午夜時分才能拆開看，魔法已經注入啦，提前偷看不靈驗哦，下一位——”

她折成愛心，遞給水星，代表着愛情測試結果，做賊心虛道。

“下一位？”

林酸朝後看去，發現水星身後空空如也，“沒人了？”

“嗯。”他也偏頭看了一下後面，眨了眨眼道。

黑夜一般的寂靜。

田徑場上，人群湧動，其他帳篷外還排着一長條人，只有林酸面前一個人也沒有。

“小酸，哥哥想請你幫個忙。”

水星忽然低下頭，湊近林酸的臉，淺淺一笑。

“幫，幫什麽？”

她屏住呼吸，盯着他清秀俊美的側臉，兩只手絞在一起。

“跟我來。”

風吹過，他牽起林酸，就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他，他這是要帶我去哪？

她的耳朵紅了起來，呼吸急促，手心傳來的溫熱觸感，似乎在說這不是做夢。

明松音樂樓後面，是一片沒有修葺的平地廣場。

綠叢掩映之中，深深淺淺的陰影拂動，未冬眠的蟲兒，發出低低的鳴叫。

“小時候，我家有一個習慣，每到聖誕節下雪的時候，就會收集雪花……”

水星松開她的手，不知從哪兒變出兩個透明玻璃瓶，遞給她一個，眉眼一彎，回憶起來。

“像這樣，拿着瓶子，走在下雪花的天氣，看着一瓣瓣雪花睡進玻璃裏，純潔無暇。”

他走進漫天雪花裏，白色大衣和雪花融為一色，林酸拿着瓶子，一時竟分不清誰是人誰是雪花。

“為什麽要收集雪花呢？”

她小心拿着瓶子，走到雪地中，接着往下落的雪花，好奇道。

“書上說，這是對愛人的祝福，只要每年收集雪花，送給對方，感情就能像這雪花一樣，永遠純潔無暇。”

水星仰頭，深深地望着天空，伸出手，雪花簌簌飄落，在他肩頭，眉毛，發梢。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小碳學長？”

林酸走近水星，擡頭看他，“你哭了？”

“沒有。”他仍舊仰着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搖搖頭。

“那是雪花落進眼睛裏了嗎？”她踮起腳尖，搓了搓手，“我幫你吹吹？”

半晌，他才嘆了一口氣，聲音很輕，輕得似乎聽不見。

“小酸，我不再有一個完整的家了。”他說。

林酸踮起的腳尖無力，又落回地面，雪花很重，打在水星身上，她心疼。

“呼——”

很久之前，蘇柚對她說起過，水星的家庭情況。

她鼻子一酸，眼睛微紅。

“咳咳——”

水星打了個噴嚏，嗆進不少冷空氣，咳個不停。

“小碳學長，我想送你一個聖誕禮物，你願意收嗎？”

林酸握緊拳頭，猛地擡起頭，瞳孔中倒映出他單薄的身影。

“是什麽？”

他一手捧着瓶子，轉過身來看她。

“老師說，愛的擁抱可以增強抵抗力，我……”

林酸走上前，撲進他的懷裏，緊緊擁抱住他，手指抓緊白色大衣。

作者有話要說：水星：醫生，給我開個365天感冒的證明……

林酸：一抱還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