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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地給他們泡了茶端去書房,閑着沒事把客廳收拾了一下。
書房裏關着門,靜悄悄的也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麽。
她索性拿了平板回卧室,打算刷一下微博,看一下最新上映的電影。
結果微博剛剛打開,上面鋪天蓋地的,都是昨晚威遠集團總裁求婚女友的話題。
拍攝的圖片都很清晰,還有小視頻,煙花上的巨幅水晶真人畫作,歷墨淮彈鋼琴,還有他單膝下跪求婚......
不過幸好沒有拍到她的正面。
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微博上的評論已經超過了五萬。
星瑤翻了翻,大多數都是羨慕贊嘆的,也有一小部分酸溜溜的,不過沒什麽難聽的罵聲。
翻了一會兒,接到了顧星暖的電話。
星暖年後就要實習了,在上城那邊找好了公司。
她也在網上看到了昨晚的求婚視頻,在電話裏恭喜星瑤。
“唉,沒想到姐夫那樣一個看起來沉穩成熟的男人居然也會做這麽浪漫的事情哦,老姐你上輩子肯定是踩多了狗屎,所以這輩子幸運之神才特別的眷顧你,給你送了一個這麽優質的男人。”
星瑤“......”
這是親妹妹該說的話嗎?這種妹妹可以說很想揍一頓了。
星暖頓了一會兒又在那邊賊兮兮地笑了一聲,捂着話筒說“我給你寄了禮物過去,記得簽收喲。”
星瑤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邊,顧星暖已經笑嘻嘻地挂了電話。
......
什麽時候睡着的?
星瑤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全黑了,卧室裏沒有開燈,平板的屏幕還亮着,上面她之前打開的一部電影在循環播放。
她擡手揉了揉眉心,就着平板的光亮摸索着開了卧室的燈。
看一眼牆上的挂鐘,快八點了。
“二哥?...二哥......”
趿着拖鞋出了卧室,客廳也是黑乎乎一片,沒有開燈,歷墨淮不在家?
星瑤懵了懵,開了客廳的燈,折身回卧室拿了手機給他打電話。
足足打了三遍,那邊才接通。
背景音有些嘈雜,聲音也不是歷墨淮的,是倪東潮。
“小嫂子?二哥跟我們一塊兒喝酒呢,你放心你放心,他就是喝多了,人沒事...行,我知道...好好好。”
......
倪東潮挂了電話。
包廂裏幾個男人紛紛看過來,他攤攤手,“怎麽辦?二哥這副樣子今晚能回去嗎?”
“怎麽回去?沒看見他脖子裏口紅印還在呢?”
歷墨安點了根煙,有些煩躁地起身,眉宇間幾分酷似歷墨淮,尤其是皺眉的時候。
“這下可好,婚也求了,出了這檔子破爛事兒。”
他咬着煙,看一眼另一側沙發上已經醉死過去的男人。
能不醉嗎,他們趕到的時候歷墨淮已經喝了不知道多少酒了,長相出色氣質矜貴的男人,身邊圍了幾個身材火辣的女人,對着他上下其手的。
他醉了倒還知道自己是有主兒的男人,揮着手趕人,不過還是被那些狼女揩了不少油。
“那怎麽辦?”倪東潮把手機放回醉死過去的男人口袋裏,“難不成今晚不回去了?”
“我怎麽知道。”
歷墨安噴一口煙霧,看向沉默的阮麟和安豫白,長腿伸了伸,“你倆有辦法沒?”
“能有什麽辦法?這事兒小嫂子遲早會知道的。”
阮麟嗤了一聲,擡眼去看歷墨淮,“這事兒關鍵看二哥是個什麽态度想法了,我們着急沒用。”
“怪不得老太太心急火燎把紀婉靈那死丫頭從國外弄回來,感情一早就知道這事了。”
“要我看啊,當年事情是陸文祥做的,他為了利益跟田正磊勾搭這事兒,怎麽算也算不到小嫂子身上來吧?”
“話是這樣說,但她身上流着陸家人的血呢,這怎麽整?陸文祥當初做的事情...二哥怎麽釋懷?遲早得弄死他的。”
“......”
幾個大男人面面相觑,安靜了下來,都不約而同看向那邊沙發上醉死過去的歷墨淮。
......
晚餐自己煮了面條吃。
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太黏人了,所以星瑤一直忍着沒給他打電話。
晚上将近十一點,星瑤忍不住了,拿着手機在客廳來回踱步,猶豫了幾分鐘,電話還是撥了出去。
關機。
再撥了一遍,還是關機。
她的心猛然一沉,唇色微微發白。
關機...是什麽意思?
手機驀然響起來,鈴聲響徹整個空曠的客廳,她吓了一跳,看都沒看,接了起來。
“喂,二哥......”
“顧小姐,是我。”明特助的聲音。
星瑤吊起來的心沉了下來,“哦,明秘書,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老板半個小時之前突然有緊急的事情去了國外處理,沒來得及給您打電話,只是交代我通知您一聲,讓您別擔心。”
“我知道了。”
“那,顧小姐再見。”
明特助微微有些心虛,看着卧室大床上擰着眉心對着地板發呆的男人,嘆了一口氣。
前幾天老板讓他找人查了一些事情。
只是沒想到查出來的事情會和顧小姐的父親有關,今天他把查到的資料交給老板的時候心裏就在打鼓。
現在果然是......
只是可憐了顧小姐,什麽都不知道。
......
灌了那麽多的酒,可腦袋裏卻該死地越發清醒了。
清醒到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裏閃現的,都是當年阿姐在他懷裏咽氣的畫面。
一幀一幀,折磨着他的心。
阿姐空洞的眼睛,沒有血色的臉龐,還有渾身慘不忍睹的傷痕。
現在再想起來,那些畫面依然像酷刑一樣,淩遲着他。
記憶倒退,七年前他把公司最大的股東拉下臺送進監獄的時候,那個老不死的看着他森森的笑意。
他最後說了一句話,【年輕人,別太自負,不要到時候給他人做嫁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當時沒在意,現在記憶湧起來,才恍然發覺。
當時确實是膽子大,為了重整歷氏,和田正磊那頭野心勃勃的狼合作,一時不察,反倒害了阿姐。
只是他的人查到的資料有限。
只查到了當年綁架他的人還有害了阿姐的人是陸文祥幫田正磊找的。
至于他們之間有什麽利益關系挂鈎,他暫時還沒查到。
只是這些...該怎麽告訴星瑤?他愛了七年,心心念念了七年的女人,到頭來才發現,她的父親卻是當初害得歷家差點家破人亡的幫兇。
之前他不是沒有查過,只是沒有往這方面查罷了。
田正磊......
......
星瑤一夜未眠。
只在淩晨快五點的時候眯了一下,沒多久鬧鐘就響了起來。
今天得上班,她匆匆起床,第一時間拿過手機查看。
灰蒙的眸子失望了,沒有短信,也沒有未接來電,甚至給他發的微信語音也沒回複。
心裏隐隐覺得不對勁。
昨晚他什麽時候出門的她不知道,一聲不吭的出國處理什麽緊急的公事,她也不知道。
撥打了那個號碼過去,依然是關機的。
還在關機?
星瑤心裏的不安越發濃了起來,就連上班的時候都在頻頻走神,臉色白得難看。
終于熬到中午下班,她拿着手機繼續撥打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關機。
星瑤受不住了,捏着手機轉而把電話打給了阮麟。
那邊阮麟倒是很快就接起來了,剛剛睡醒的樣子,嗓音慵懶如玉,“喂,哪位?”
......
昨晚打游戲差不多兩三點才睡的,迷迷糊糊中電話響的時候他根本沒看,順手接了起來。
結果電話裏聽見小嫂子的聲音,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小、小嫂子?...什麽?你說二哥去哪兒出差啊?...好像是英國吧,對,英國,昨晚大半夜上的飛機,事情挺緊急的,他可能覺得你那個時間點兒已經睡了,怕打電話吵着你,所以才沒通知你吧?...呵呵,呵呵....小嫂子你別多想哈...好好好,那再見。”
挂了電話,阮麟已經沒有睡意了,火速撥了另一支私人的電話。
響了幾聲,那邊接了起來,應該是在忙着,電腦敲擊的聲音噼裏啪啦的。
“喂,二哥,小嫂子電話打我這兒來了你造不造?你現在是怎麽個意思啊?昨晚到現在你沒給她打過電話?”
敲擊電腦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歷墨淮聲音有些沙啞,擡手壓着眉心,“她跟你說什麽了?你怎麽說的?”
“就問我知不知道你去了哪個國家出差,什麽時候回來之類的,我說你去了英國,你到時候別自己露餡了就行。”
那端嗯了聲,挂了。
阮麟煩躁地扒了一下栗色的短發,覺得自己也真是操心的命。
想了想,還是極度不甘願的,拿起手機閉着眼睛撥了個他最不願意的電話出去。
......
下午下班,星瑤意外地在公司門口看見了紀婉靈。
她穿着一件豔紅色的中款風衣,黑發飄飄,臉上戴着墨鏡,十足一副氣質女神的範兒。
“你怎麽來了?”
紀婉靈摘了臉上的墨鏡,撩發輕笑,“我過兩天就要回英國去了,臨走之前請你吃頓飯,賞個臉?”
星瑤被她語氣逗笑,“我請你吧,上次誤會了你,我道歉。”
紀婉靈眨眼,“也好,給我省一頓飯錢,最近有點小窮,那我就不客氣了。”
“......”
......
夜晚九點多。
明特助敲門進來,辦公室裏煙霧缭繞,桌子上的外賣原封沒動。
他看向站在落地窗邊吞雲吐霧的男人,煙霧太濃,把他的背影都模糊掉了。
“歷總,今晚還回西郊別墅那邊嗎?另外,老夫人今天打了兩次電話過來,讓您回一趟老宅。”
明特助把桌子上的外賣收拾好,方才聽見他深沉如水的聲音,寡淡幹冽,“你先下班吧。”
明特助頓了頓,還是報告道“顧小姐今晚跟紀婉靈小姐一起吃了晚餐。”
良久,沒聽見他的聲音,明特助頓了頓,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夜色沉涼。
歷墨淮抽了煙盒裏最後一支煙,閉了閉眼,擡手壓着眉心進了裏間的休息室裏。
眼睛有些恍神。
床單被罩,還有枕頭,裏面的用品都是星瑤給他買的。
之前這些事情都是秘書在為他做,後來星瑤說不喜歡顏色太沉悶的東西,拖着他去商場,親手為他選了一堆。
躺在不算柔軟的床上,呼吸間似乎還有她身上的軟糯甜香,深入喉間。
其實阮麟有句話說對了,陸文祥犯下的錯事跟她無關,如果因為陸文祥就對星瑤判了死刑,那對她未免太不公。
他明白的。
可是能怎麽辦?
這兩天,他拼了命地忙碌着,不敢停下來,稍微閉一下眼睛,腦海裏竄過的,都是阿姐當時的慘樣。
心裏越發就迷茫起來。
連帶着害怕星瑤給他打電話,把常用的那只私人手機關機藏了起來。
......
星瑤沒有回市中心的公寓,和紀婉靈吃完飯的時候自己打車沿着濱江那邊逛了一圈,吹了一陣夜風,最後回了禦華苑這邊。
九點十分。
她洗完澡出來,裹着浴袍在陽臺吹頭發,心裏沉甸甸的,拿着手機三番五次的,最後還是忍不住,撥了那個號碼。
心裏已經有了準備,可是聽見機械的女聲提示的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時,還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明特助說他出差了,阮麟也說他去了英國。
可是...為什麽心裏還是有那麽多的不安呢?
就算工作再忙,給她回一個信息的時間難道都抽不出來嗎?真的忙到了如此地步?
而且,為什麽她心裏會有一種特別慌張的感覺?
......
第二天下午,星瑤飯都沒吃,接到陸家那邊的電話說陸文祥出了車禍,她拿着包急匆匆往醫院趕去。
到了醫院,剛巧和從車上下來的宋玉華母女撞了個正着。
宋玉華一改前一陣子怨婦的形象,看得出來化了精心的妝容的,塗着豔麗的口紅,穿一身紫色的套裙,外面披着白色的水貂坎肩。
那八公分的細高跟足足比穿着平底鞋的陸星語高了一個頭出來。
星瑤“......”
打扮成這樣...來看探病?
陸星語帶着口罩,看見星瑤,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了。
幾個人到了陸文祥的病房門前。
警察還在病房裏,陸文祥倒沒什麽大礙,額頭那裏傷了一塊,身上幾處淤青也都上了藥。
只是一起普通的酒駕,對方直直拐道沖過來,司機避不開,索性當時打了方向盤,車子撞到了旁邊的花壇上。
有驚無險。
送走了做筆錄的警察。
陸文祥看看兩個女兒,再看一眼‘花枝招展’的宋玉華,眉心有些沉,“你怎麽來了?”
宋玉華哼一聲,雙手抱胸,“我不來怎麽行?萬一你要是死了遺産我得争一争啊,省得都便宜了某些狐媚子。”
陸星語拉了拉她的衣袖,“媽,你少說兩句。”
宋玉華看了一眼抿唇的星瑤,把手提包打開,拿出一份文件出來給陸文祥。
“這是紫荊路那邊的房子,我打算拿它給星語做婚房,你簽一下字吧。”
紫荊路那邊之前老太太買了一幢中型的高級公寓,那個時候星瑤還沒被趕出陸家,說了她們幾個姐妹誰先結婚房子就給誰當婚房。
老太太過世後房子歸到了陸文祥的名下。
星瑤總算弄明白,這母女倆今天大約是過來要那套房子的。
咳嗽了一聲,她拿起桌上的水壺,“你們慢慢聊,我去打一壺熱水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吧。”
陸星語看了看病房裏的情形,她今天是被宋玉華硬拖着過來的,為了一套房子,她并不想弄得這麽難看。
離婚時拿了那麽大一筆贍養費宋玉華并不滿足,天天在她耳邊念叨公司裏的股份,讓她去跟星瑤争。
陸星語每天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
熱水房在走廊的盡頭左側。
“恭喜你啊,歷總求婚的視頻我在網上已經看到了,很浪漫,我真羨慕,你能找到這樣一個真心對你的男人。”
陸星語真心道。
星瑤眼睫顫了顫,聽見她繼續說“我下個月就要出國了,以後要是在國外發展好的話說不定就在外面定居了。”
“出國?”
“是啊,出國進修。我這陣子想了許多,自暴自棄過後還是覺得自己太年輕了,生命裏還有這麽多的時光,何不重新開始。”
這話,真不像她認識的陸星語嘴裏說出來的。
星瑤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打了熱水回到病房的時候宋玉華已經不在了,那份文件攤開在床頭那裏,沒有簽字。
陸文祥閉着眼睛,臉上疲憊遮掩不住。
那套房子,私心裏他是想留給星瑤的吧?
陸星語嘲諷地扯了扯唇角,默默地收起文件,“我媽就是一時糊塗,回去我會跟她說清楚的,房子我不要。爸,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說完,看了一眼顧星瑤,拿着文件走了。
病房的門關上,阻隔了那道瘦弱的背影。
星瑤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淡淡說了一句,“她說她要出國了,以後回不回來還不一定。”
陸文祥拿着水杯的手一頓。
“出國也好,國內現在也不适合她待了,出國去好好修身養性,是好事。”
星瑤點點頭,想起什麽,“那房子您還是給她吧,我不需要。”
陸文祥喝着水,清明的腦海裏一絲晦暗難明的情緒閃過,心頭堵塞。
......
回到市中心公寓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
一開門,黑寶和空空就湊上來,咧着舌頭圍繞她轉圈圈,汪汪汪地歡快叫着。
星瑤沉郁了幾天的心情在看見兩只狗砸的時候,好了一些。
王姨把晚餐端出來,一看星瑤不太好的臉色,不由嗔道“不是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麽,你這孩子,怎麽看着又清瘦了?”
瘦了嗎?
星瑤下意識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她怎麽沒感覺?
王姨一邊給她添飯,一邊又說“我還以為你們小倆口啊,得在外面甜甜蜜蜜一陣子呢,早上先生才回來收拾了東西,你怎麽晚上就回來了?哦對了,先生呢?又加班?”
王姨還在絮叨着,“先生也真是的,好不容易求了婚,怎麽不多抽時間好好陪陪你呢,公司真就那麽離不開他啊?”
“......”
星瑤拿婉的手抖了一下,“哐啷”一聲,瓷玉的碗摔在圓桌上,滾了兩圈。
“這、這是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王姨被她迅速蒼白下來的臉色吓住了,手足無措,“星、星瑤,你可別吓阿姨啊。”
星瑤蹭一下站起身,細細的身板搖晃了一下,眼睛怔怔地看着王姨,“你說二哥早上回來過?”
王姨不明所以,點點頭,“是啊,上午九點多回來拿了點東西,怎、怎麽了?”
星瑤顧不得什麽,拿了手機匆匆回了卧室。
王姨在身後一臉懵懂地看着她。
......
星瑤先給明特助撥了電話。
那邊很快響起對方略微訝異的聲音,“顧小姐,這麽晚找我有事兒?”
“明秘書,我想問一下,你老板現在人還在國外出差嗎?”
☆、135倒不如跟她分手算了,大家都好
停頓了兩秒鐘,明特助聲音特別篤定,“是啊,歷總還在國外呢,還沒回來。”
“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星瑤心裏發沉,伸手抹了一把臉,沒有再去撥打那個一直關機的號碼,給阮麟打了電話。
“阮先生,現在方便出來見個面嗎?”
餐桌上的晚餐王姨一直沒動,見星瑤回了卧室幾分鐘後又匆匆的出來,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這大晚上的,星瑤,你要出門啊?”
“有點急事。”星瑤拿了東西,“我晚上可能不回來了,您早些休息,不用等我。”
她在玄關那裏換了鞋,急匆匆開門出去了。
“哎”
王姨不放心,看着關上的門,憂心忡忡的。
阮麟原本在家裏的威壓下,正跟一個嬌滴滴風吹就倒的姑娘在相親呢,結果接到了星瑤的電話。
一下子就有了借口,跑出來了。
碰面的地點在餐廳門口。
星瑤自己開了車,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
阮麟還沉浸在又逃過一劫不用相親的噩夢裏,桃花眼挑着,嘴裏咬着根煙。
“小嫂子,急急忙忙找我什麽事兒啊?嘿,你不知道,我剛剛在相親呢,差點憋死我了”
“他呢?”
阮麟一時沒反應過來,“誰?你還約了其他人?”
星瑤心裏已經沉到谷底了,直視着阮麟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你覺得我還能說誰?”
阮麟心裏嚓了一聲,裝傻,“這小嫂子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你不說,我哪能知道啊。”
“二哥。”
“”
阮麟眼神閃了閃,心裏卧槽卧槽的,“二哥?二哥不是在英國出差還沒回來嗎?”
星瑤直直地看着他,也不說話。
“”
半個小時後,威遠集團大樓。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出了電梯,整幢大樓就只有頂層的總裁辦還燈火通明的,透着股無形的氣壓。
阮麟都沒敲門,直接推開了那扇灰色的木門。
霎時響起男人低沉帶着啞的聲音,“怎麽還沒回去?不是說了明天給你放假嗎,還有”
擡頭,聲音在看見門口站着的兩道人影時,卡住了。
星瑤站在阮麟身側,幾天不見,她清減不少,臉色蒼白,眸光帶着水霧,定定地看着他。
完了。
這是歷墨淮心裏的第一感覺。
他心裏沉了沉,示意阮麟先走,起身擡步過去,把星瑤身後的門關上。
大晚上的,她就穿了一件毛衣,臉色白得厲害,身上卻帶着外面的冷風氣息,冰冰涼涼的。
“怎麽來了?”
“怎麽來了?”
“我不來,二哥打算在公司裏住多久?一輩子?不打算回去了嗎?”星瑤嗓音發堵,又有點顫,看着他。
“不是!”
他皺了皺眉,把空調調高了幾個溫度,又給星瑤倒了熱水,“我是臨時”
“二哥,”星瑤打斷他,“在我心裏,你不是那種會逃避的人,有什麽事情,不能話說分明嗎?”
她濕了眼角,咬着唇,“還是我做錯了什麽,你不打算要我了?”
“當然不是!”
他擰了眉峰,“抱歉,我的錯,你別亂想。”頓了頓,緩和了語氣,“我們先回去再說。”
回去?
回去他還會再說嗎?
星瑤倔了脾氣,咬着唇,站着不肯動,眼角濕漉漉的,紅着眼眶看他,“回去再說跟在這裏說有區別嗎?”
“”
歷墨淮舔了舔唇,事實上這幾天他自己還處這一片混亂裏,越想越頭疼。
後來歷墨安看他糾結成個鬼樣子,吼了一句,“我看你這樣,倒不如跟她分手算了,大家都好。”
分手?他沒想過。
當時要不是阮麟和倪東潮攔着,他差點酒醉上頭把他堂弟給揍一頓。
星瑤看不清他眸底閃爍的光芒,只是覺得心裏一寸寸發冷,同時又覺得她今晚也是傻了。
太沖動了。
這幾天過的惶惶不安的,在聽到王姨說他早上回了市中心公寓收拾東西的時候,那種感覺一下就被點爆了。
給明特助和阮麟打電話,她一路沉着一顆心。
直到剛才,心裏還堅定着要他一個解釋的。
給了她那樣一場的盛世求婚,結果第二天人就消失了,是後悔了嗎?她這樣猜測着。
歷墨淮仍是那樣的表情,他看起來不想解釋的樣子。
星瑤閉了閉眼,放棄了。
“二哥,你不想解釋就算了,但沒必要一直委屈自己住在公司裏,那是你的房子,你不想看見我,我搬走就是。”
她輕呼吸一口,看着他在明亮燈光下的俊逸輪廓,扯了扯唇,“你忙吧,我先走。”
她轉身去拉開木門,手腕卻被他拽住了。
“星瑤!”
歷墨淮語氣慌亂了一分,看着她白白的小臉,心裏作疼,“抱歉,我們先回去好嗎?回去再說。”
她沒點頭,也沒搖頭,被他拽住的那只胳膊僵硬着。
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小雨。
黑色的邁巴,赫疾駛在夜色裏。
車裏開了空調,星瑤身上披着他的黑色大衣,眼睛看着窗外模糊的夜景,一言不發。
身旁的男人開着車,視線幾次落在她的側臉上。
幾天未見,她臉上清減,神容憔悴了些許,那兩片粉嫩的櫻唇幹燥着,她抿着唇角,對他的視線不予理會。
車子停在禦華苑的地下停車場。
走在外面的時候才感覺到冷,歷墨淮的外套裹在身上,星瑤仍然覺得冷,冷風穿透了骨頭一樣的冷。
她咳嗽了一聲,等他鎖好車,一起往電梯裏走去。
電梯裏有人,她刻意和他保持了距離,一個人縮在最角落裏,身體靠着光滑的電梯壁。
歷墨淮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此刻才驚覺自己做錯了什麽,這些天的刻意逃避,除了心頭的荒蕪,更多的是害怕。
分手嗎?
這個念頭沒有過,半分沒有過,那天歷墨安說讓他要不幹脆分手算了,他想都沒想,差點揍他。
現在想明白了。
分手是不可能的,這件事情裏,至始至終,他最怕的,是星瑤會受到傷害,怕她最終,站在的是陸文祥的那邊。
客廳裏燈光明亮。
開了暖氣,星瑤把他的外套挂起來,進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
出來的時候沒看到歷墨淮。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書房,過了幾分鐘後拿着一份文件一樣的東西出來,遞給星瑤。
“看看吧。”
“”
星瑤怔然,在他的視線下眼珠轉了轉,抿了一口溫水,緩緩打開那份文件一樣的東西。
裏面有幾張紙、照片、還有一支錄音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星瑤手裏捏着那只錄音筆,第n次重複播放,重複聽着裏面那個聲音。
她認得,那是陸文祥的聲音,從小聽到大的,她不會認錯。
錄音很短,只有十幾秒的時間,裏面反反複複,只有一句話,把人弄死,不能讓姓歷的小子活着回去。
星瑤眼眶幹澀,茫然的擡頭看向對面沉默的男人。
大腦鈍鈍的,什麽都沒反應過來。
她關了錄音筆,唇瓣微微抖動,拼命忍着掉眼淚的沖動,“二哥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她肩膀抖得厲害,眼神卻執拗地看着對面的男人。
“胡說!”
歷墨淮斥了一聲,看她紅腫了眼睛,于心不忍,起身過來,伸手輕撫她的背脊,“抱歉我的錯,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對不起”
星瑤沒忍住眼淚,指尖緊緊陷進自己的掌心裏,“我不知道我父親曾經對你和墨書姐姐做過那樣的事情,對不起”
如果早知道,她不會帶着她回陸家去吃飯,如果早知道,她不該再和陸家有任何交集。
可是,現在要怎麽辦呢?
一個私生女的身份橫在那裏,本來就讓田心蕊不滿了,如果她恐怕恨不得把她趕走離歷墨淮離的遠遠的。
“別亂想。”
歷墨淮一下一下,輕撫着她的後背,幹脆把人抱進懷裏,親吻她的發絲,“我答應你,我會處理好一切的,你乖乖的,不要胡思亂想,嗯?”
“”
她怎麽還能不亂想?前幾天的求婚和現在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現在,就怕夢太脆弱,一戳就破了。
這件事情,歷老夫人恐怕早知道了,所以對她的态度才會那樣前後轉變。
星瑤眼睫顫了顫,心裏一片灰蒙蒙的。
晚上星瑤睡得渾渾噩噩的,做了噩夢。
夢裏夢見歷墨淮不要她了,他的臂彎裏挽了另外一個女人,那樣冷漠地看着她,毫不留情地走了。
星瑤嗓子發幹,任憑怎麽用盡力氣,也發不出聲音來,她想叫他,卻叫不住,最後眼睜睜看着他挽着別的女人消失在眼前。
“二哥!”
睜開眼睛,星瑤汗津津地喘着粗氣。
一看,身旁的位置早就空了,只能隐隐約約聞見了幹淨的薄荷氣息。
他走了嗎?
心裏忽然湧上來一股巨大的不安感,星瑤掀開被子,連鞋都顧不上穿,赤着腳出去。
“二哥!”
她又叫了一聲,聽見廚房傳出來了響動,喘喘不安地走過去,這才發現,歷墨淮在廚房裏。
他戴着淺色的圍裙,在煮面條。
歷墨淮早上起得早,昨夜幾乎一夜未眠,早上接了個電話就睡不着了。
幹脆起床運動了一下,沖了個澡,見星瑤還沒醒,想着先把早餐做了,到點再叫醒她。
“醒了?”
他挽着袖子,正在往鍋裏放面條,瞥見她光着腳,一下擰起了眉心,把火關掉。
星瑤咬着下唇,看他黑着個臉色過來,一把把她扛起來,動作輕輕地扔到沙發上去。
“這麽大個人了,不知道穿鞋?”
他沉着個臉到玄關那邊取了雙棉拖過來給她穿上。
星瑤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他,眼角沾着水汽,“做了個噩夢,醒來就不見你了。”
“”
心頭閃過心疼,歷墨淮蹲在她面前,擡頭的時候視線剛好和面前的人平齊,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頰,“抱歉。”
這麽多天的刻意逃避,給她心裏種下了陰影。
腳踝被他握住,歷墨淮将下巴擱在她的膝蓋上,溫聲道“我發誓,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嗯?”
星瑤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了。
緩了緩,擡手把自己一頭長發随意紮好,“我知道,你休息吧,我去廚房煮面。”
她抿着唇角起身,匆匆進了廚房,背影帶着慌亂。
歷墨淮擰眉看着她的背影,心頭發沉,略微煩躁,拿了煙想點一根,撇了廚房的方向,又放下了。
下了點雨,雨後,幾株盆栽上都挂了小滴小滴的雨水,晶瑩透徹,一滴一滴,順着葉子滴落下來。
歷老夫人戴了老花鏡,拿着工具在給養了幾年的盆栽修剪枝葉。
身後,忠心的管家一字一句彙報完畢,安靜地立在一邊,等着老夫人的指示。
良久,才聽見老人家喃喃的聲音。
“這小子這一點上面倒是沒有随了他父親,長情,專情,雖然好,但是弄錯了對象啊,将來有他後悔的時候。”
老管家:“我看不見得吧,說不定以顧小姐對大少爺的感情,她會站在大少爺這邊呢。”
“感情?”
老夫人冷笑,“感情這東西,難說啊。”
她修剪完,立刻有傭人端着水盆和毛巾過來伺候着洗了手,擦幹。
“我算是看開了,秋葉有句話倒是說對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墨淮他一意孤行,我是管不動了。”
“那,唐諾小姐那邊”
老夫人冷了聲音,“盡早把她送回瑞士去吧,別再讓她做出什麽丢人現眼的事情來了。”
管家恭敬颌首,“是。”
歷墨淮給她請了病假,在家裏休息兩天,他也沒去公司,打算在家裏陪着星瑤。
她沉默了許多。
雖然身上那股子從骨頭裏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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