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房東一步步走過來,舔了舔嘴唇,嘿嘿獰笑幾聲。

“我就覺得你這小娘皮不對勁,一天到晚的嘴欠挑事,整棟房子原來好好的,就你們住進來以後大夥兒都在開始倒黴。”

“原來你裝瘋賣傻是為了這個?”房東的聲音陡然變得陰毒:“倒是小看你了,以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警察都沒找到的居然真讓你找到了。”

“難怪成天把我到處支,說一出是一出的,一會兒打蟑螂一會兒大掃除,原來是好讓你那兩個狗腿子到處打探。”

祝央看了眼他手裏的鐵鏟,那鐵鏟不像經常使用的,鏟頭很厚,上面還黏了厚厚一層痕跡久遠的水泥。

她輕笑一聲道:“這把鏟子,該不會上一次用的時候,還是用來封這姑娘的吧?”

老板口鼻微微抽搐了一下,典型的惡人起殺心的樣子。

他微微擡起鏟子:“放心,一會兒埋你也用這個,既然這麽喜歡打抱不平,就去跟先前那個作伴吧。”

“好叫你知道,你也盡管叫,叫大聲點看有沒有人來幫你。”房東手裏的鏟子越舉越高——

“昨晚老子撞了邪今天就特地去翻了翻我老婆的墳墓,越想越不對勁,所以晚上往飲水機裏加了點料,你就是叫破天也吵不醒他們。”

“你那幾個狗腿子的是手上有真本事的練家子,我可不得小心點?”

說着看向祝央的眼神變得淫邪,那張肥頭大耳的猥瑣臉上,甚至還做出個舔舌頭的動作:“嘿嘿!我還從來沒幹過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想必滋味與衆不同。”

“你最好也別亂躲,不然這一鏟子下去腦子就拍扁了多可惜。”

說着就揮下鏟子掀起一陣勁風——

然而鏟頭并沒有如預想般砸到這個看似一桶水都提不動,連買幾件衣服都要專人拎包的嬌滴滴大小姐頭上。

反倒是她的手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動的,等回過神來鏟把就被她牢牢抓在手裏,阻住了去路。

不光如此,房東覺得自己的手現在反被震得發麻,他不信邪的扯了扯,竟駭然發現鐵鏟就跟長她手裏一樣紋絲不動。

房東驚恐擡頭,就看見祝央露出一個反獵的獰笑——

“哈哈——,我這兒還正愁事情太多,顧不過來呢,每天回來還要看到你這張蛤蟆臉,這根本就不是游戲的健康玩法。”

“然後你就迫不及待上來送人頭,我真的,真的謝謝你啊。”祝央的語氣是真的誠懇而真摯。

然而這停在房東耳朵裏就一陣發毛。

講道理要是房東這會兒不出現,她即便發現了屍體,難道還會報警不成?而且為了不驚動另外三條線,讓邱老師她們受驚,祝央這邊還得想辦法将現場還原。

現在房東自己過來送人頭,那可真是送得早不如送得巧了。

祝央嘿嘿一笑:“你說往水裏加了安眠藥怎麽叫都不會吵醒大夥兒是吧?這就好,如果送人頭可以評選最佳姿勢的話,我鐵定得幫你打榜。”

“自己把脖子伸過來不夠,還怕我不稱手刀都遞過來,這都不算完,連坑都挖好了,你自己把自己安排得這麽明明白白,讓我都不好意思了。”

房東在這些天聽多了這小婊子的各種尖酸刻薄之語,可沒哪個時候像現在一樣,聽着讓人脊背發涼,冷汗頻出的。

他猛的松開手,拔腿就打算逃。

這次算是他倒黴着了道了,連看着手嫩腳嫩根本沒有練過的痕跡的大小姐都是練家子,可見這次是真的完了。

他得逃出去,開上車就跑,別墅也別要了,可惜是可惜但哪兒能和命比?

估計天亮之前這小賤人就得報警,現在只能盼着房間裏被藥倒那些人牽住她,讓她沒空追究自己。

只要先跑出二樓,跑出這個走廊的話。

然而在速度敏捷已經遠超常人的祝央看來,他這幹脆的反應簡直就跟慢動作沒兩樣。

祝央擡手一揮,腳都沒挪一步,将就用着鏟把,就一棍橫鏟過房東的腿,将他整個人掀翻在地。

正好摔倒的時候臉着地,牙齒磕到了舌頭,痛得房東那張本就被肥肉擠的五官細長的臉更看不出眼睛嘴了。

房東好半天才緩過來,回過頭,看祝央拿着鏟子看他就跟看待宰的豬,吓得拼命拖着腿往前挪。

祝央老神在在的看着他好不容易挪了半米,然後鏟子在手裏輕巧的一翻,鏟頭在前,握住鏟柄,兜頭沖着房東的腳踝敲了下去。

鐵坨和水泥塊混合的硬度驚人,又形狀刁鑽,猛一砸下去,比實心紅磚頭都難扛。

一聲骨裂的脆響傳來,随即是房東撕心裂肺的慘叫。

祝央眼疾手快的塞了張洗碗巾堵住他的嘴,不耐煩道:“你吼個錘子!做房東的帶頭擾民嗎?什麽素質?跟你老婆一個殺豬德性。”

“不對,你還不如你老婆呢,至少你老婆昨晚摔斷脖子的時候都沒叫。”

房東正疼得冷汗直冒,涕淚橫流,聽到她的話,突然想起昨晚吊在他房門前,脖子斷裂四肢扭曲的老婆,這話中細思恐極的邏輯性讓脊背升起的涼意甚至蓋過了些許腳上的疼痛。

他掙紮着将嘴裏的布頂了出來,然後看着祝央,驚恐的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祝央卻只是笑笑沒有回答他的話,卻突然說了一句:“這都還不出來嗎?”

房東知道這話顯然不是對他說的,他心涼到了谷底,以為是他們一行人根本沒被藥倒,早躲在門後等着他自投羅網了。

然而下一秒,房東發現,事實比他想的更驚悚駭然,更遭!

祝央先前将鏡子剝落了大半,還剩三分之一的樣子,只是這鏡子實在大。

即便這樣,也足夠一個人照出半身了,那也就意味着鏡像裏面也能清晰容納一個人。

房東驚恐睜大眼睛,就看到幾年前那個因為掙紮被他掐死,然後澆上水泥封在這裏的女孩子,緩緩的在鏡中顯了形。

她現在的樣子還和死的時候一樣,房東永遠也忘不了。

披散淩亂的長發,手腳和脖子上青紫的掐痕,還有死不瞑目的眼睛。

而這張已經被自己掩蓋起來,本該永遠不見天日的臉,卻又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她在笑,只是嘴唇不停向後彎,一直裂到耳根,極其駭人。緊接着又有水泥從她的嘴巴鼻孔眼睛和耳朵裏流了出來。

房東吓得牙齒打顫,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他是沒照鏡子,其實他本人這會兒恐懼到極致的樣子,看着并不比鬼好多少。

這時就聽到那女孩兒的鬼魂開口說話了,聲音不複生前的清脆,變得粗糙嘶啞:“咳咳咳!好多水泥啊——,我肚子裏全都是,裝不下了咯咯咯!你幫我裝點啊~~~”

說到最後那個‘啊’的時候,聲音變成了痛呼。

就見是祝央一手毫無阻礙的伸進鏡子裏,擡手對着鏡中女鬼的後腦勺就是一下。

女鬼都被打懵了,這不是她讓自己出來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的嗎?

她用手捂着腦袋,有些可憐巴巴的看着祝央。

就聽她撇着嘴一臉鄙視學着自己剛才的語調:“好多水泥啊~~~,喂你行不行啊?吓個人都不會吓,你是走哪條關系混到女鬼從業資格證的?”

“我放你出來是讓你把這家夥暫時恁死好別礙我事的,會不會做?能不能做?不能做我換其他人了啊。”

女鬼小姐看了眼地上灘成一團爛泥的男人,這,這還沒吓到嗎?

又攝于祝央的淫威,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臉色問道:“是,是不是得先把尿吓出來?”

祝央一巴掌拍自己臉上,重重的抹了下來:“我就該知道,做鬼都想不到辦法弄死仇人的家夥,有多少指望?”

女鬼見被嫌棄,忙道:“情況不是這樣的,我死之後只能困在水泥裏一動不動,前兩天,就是你們來的第二天,我才突然能活動了。”

“我當時就想過去找他們報仇的,但我身體被封住了,靈魂也弱得很,甚至不得不躲着老板娘,什麽也做不了。”

“所以我那天晚上出現在鏡子裏就是想求你幫幫忙來着,結果——”

結果發生了什麽大家都知道了。

女鬼怕她自責,又忙道:“那位汪小姐那天晚上也是我看老板娘想害她,我的力量沒辦法阻止,所以只有在她要摔到的時候扶一把,好在我打不過老板娘,但她也追不上我,讓我給躲回鏡子裏她也沒辦法,她是被困在樓梯這邊的。”

但顯然女鬼小姐想多了,祝央豈會內疚?

其他的事和她的猜測差不多,她也傾向是他們觸發出了這個事件,別墅裏的兩個鬼魂才恢複意識或者能夠活動。而兩個鬼魂的死雖然都和房東有關,但又因為房東太太怨憤老公但更憎恨受害女鬼的态度,這條線竟在這麽多天內達到一個平衡。

祝央嫌這家夥沒用,也是愁,就她這做鬼都不甚兇狠的小樣兒,再對比房東和他老婆兩人的咋呼,到時候能指望她摁住這條線嗎?

祝央問:“既然你頭天晚上就是想找我幫忙,那你怎麽吓唬我?”

女鬼不好意思道:“拜托人之前不是得挂着笑臉才禮貌嗎?可能憋久了沒控制好,一笑就流血了。”

然後這一笑的後果大家都知道了。

祝央現在甚至覺得進游戲以來,最大的難度就是理解這個傻貨的腦回路。

她也不敢再挖掘這妞兒有多蠢了,恐怕會在她腦子裏挖出一個大坑。

所以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行,也不指望你能琢磨出像樣的辦法了,以後你聽我的,我說什麽你照做,明白?”

祝央以為會需要交涉,再不濟也得下套忽悠一下這傻鬼,不料對方一聽,卻滿眼放光的爽快答應了。

“好好好!那我聽你的,只要是這棟房子裏的事你盡管吩咐,你洗漱的時候我還可以站在鏡子裏給你端牙杯拿毛巾。”

那是什麽神仙洗臉操作?正常人洗完臉冷不丁鏡子裏遞一根毛巾出來不得吓死。

然祝央卻覺得這人難得有點眼力見,點頭道:“行,避開這屋裏原來的房客們就成。”

兩人這兒掰扯半天,房東被吓丢的三魂七魄已經歸位,趁他們說話的時候就想着偷偷爬走。

可沒爬兩步,祝央背後就跟長了眼睛似的,回頭擡手就是一鏟,另一只腳踝也碎了。

房東慘叫出聲,祝央便将鏟子讓旁邊一扔,吩咐女鬼道:“還等着幹什麽?現在不是就你大仇得報的時候?”

“別整那些虛的,你現在屍身被找到力量應該也變強了,他怎麽對你的你怎麽對他就行了。”

女鬼聞言看向房東,剛才面對祝央還又軟又蠢的眼神變得冰寒惡毒。

她死的時候才20歲,年輕漂亮,家庭幸福,學業優秀也不乏知己好友。

她本該還有大把的美好人生,卻因為這個惡棍的龌龊色欲葬送在這裏,靈魂也因為肉身被困在密不透風的水泥裏受盡折磨。

她恨,恨不得叫這人渣碎屍萬段,不過祝小姐說的辦法倒是更好,那眼睜睜無法動彈的折磨,讓這家夥也親自品品這滋味吧。

随即房東看見鏡子裏的人影消失了,可還沒待他松口氣,旁邊那張因為玻璃的剝落而露出來的臉卻動了動。

那張被水泥灌塑過的臉,猶如美術室的人頭石膏,臉部輪廓還有五官甚至發絲呈現一種灰暗死板的栩栩如生。

而這水泥雕塑一樣的臉,竟慢慢的五官牽動,露出一個笑臉。

這笑臉比剛剛鬼出現在鏡子裏還要吓人,因為鏡像給人感覺總有那麽一絲虛幻,所謂鏡中月水中花,總抱着一絲那是假的的僥幸。

但鏡子旁邊的水泥卻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現實了,而那封了好幾年的實物卻仿佛活了過來。

房東瘸着兩條腿,根本站不起來,他身上肉多,手臂支撐着根本爬不動。

但他還是拼命的往外爬。

此時水泥傳來攪動般的動靜,那種泥漿攪動的漿黏聲清晰傳到房東耳朵裏,仿佛變成了世界上最恐怖的聲調。

這時他看到那女孩兒的屍體直接活了一般,從水泥裏爬了出來。

已經幹透好幾年的水泥此時質感變得像剛拌好的泥漿一樣,随着她爬出來的動作還往下淌了一地。

女孩兒臉上挂着笑,連牙齒也被水泥全部覆蓋,詭異又猙獰。

“啊——,啊——,別過來,別過來啊——”房東便拼命往前爬,便揮手。

可女孩兒想裹着泥漿的泥鳅一樣身形柔軟無骨以詭異的S線很快滑到他面前。

“咯咯咯!”女孩兒沾滿水泥漿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腳,然後咧出一個獰笑:“抓到你了。”

“啊——,放開我,放開我,我錯了,我明天就去警局自首,放開我,饒了我吧,我不要嗚嗚嗚~~”

但拉住他的力道卻沒有半點減緩和猶豫,房東在掙紮間被一步步拉進了女孩兒曾經暗無天日待了好幾年的地方。

然後流到外面的水泥緩緩的流了回去,洗漱池裏的,地板上的,如同有生命一樣,像倒放一樣沿着原來的軌跡縮回牆上。

房東掙紮不斷的身影逐漸被水泥糊住,掙紮越來越弱,随即消失。

但水泥仿佛有生命一樣的蠕動并沒有結束,随即又從裏面吐出一具屍體,正是女孩兒自己的,水泥牆面這才慢慢變幹,恢複了最初密不透風的模樣。

祝央蹲了下去,戳了戳被吐出來的石像屍體:“你這設定跟水鬼有點像啊,只要拉一個人進去,自己就可以解脫了,這家夥該不會也能這樣吧?”

女鬼小姐的鬼魂出現在祝央旁邊,也惋惜的摸了摸自己,搖頭道:“不會,殺了他我力量變強了,我能感覺得到,說到底我才是枉死的厲鬼,本來就應該比他們兩口子更強,不過身體被這樣困住,力量沒法積蓄。”

“現在好了,他們不是我的對手了。”

祝央對這結果挺滿意,又看了眼屍體:“這怎麽處理?明天別吓到邱老師和孩子,不過這惟妙惟肖的,送去參展肯定得獎。哈哈哈!不是有那啥故事,說美術系的學生為了得獎殺了自己同學做成塑像嗎。”

“姐,大晚上的,別講鬼笑話好嗎?怪吓人的。”女鬼小姐心有戚戚道。

祝央:“……”

姐們兒要不要提醒你你自己就是厲鬼?還剛剛那麽慘烈的方式殺了個人。

祝央頓覺無趣,這些家夥都一個配方的傻樣,還真不讓她失望的。

她站了起來:“行了,我把身體塞你的鏡子裏,反正你能在鏡子裏出入,也比放在外面落誰手裏好。”

女鬼小姐自然高興,和祝央一人擡着頭一人擡着腳,嘿啾嘿啾的把屍體弄鏡子裏去了。

第二天早上邱老師起來洗漱發現鏡子破成這樣,自己的洗衣棒又扔一邊,還以為是晚上誰看見老鼠亂竄折騰的,不過這麽大的動機居然都沒吵醒她。

說起來昨晚确實睡得給外沉,今早起來都晚了,還好這天沒有早課,兒子小明更是叫了好半天才叫醒,得跟他老師打個電話報聲遲到了。

邱老師走後沒多久崔小姐也一副起晚了的樣子匆匆忙忙就出了門。

祝央昨晚折騰了那麽半天,居然依舊比汪蓓先醒,便穿好衣服自顧自出門洗漱。

今天就是第六天了,即使再遲鈍也知道不可能沒事發生。

李立和汪蓓差不多同時從房間裏出來的,也紛紛覺得昨晚睡得太沉,放現實還能高興一下睡眠質量,但在恐怖游戲這精神高壓中還能睡成這樣,就是不正常了。

他們來到洗漱池這邊打算洗把臉清醒一下,可迷迷糊糊走過來看見鏡子碎了一大塊。

正要問怎麽回事,轉頭冷不丁看到的畫面差點讓他們心跳驟停。

只見祝央吐出嘴裏的漱口水,将牙刷往伸到自己面前的杯子裏一扔。

然後那只手就自動将牙刷牙杯放回原位,另一只手也沒閑着,同時遞給了祝央一根熱水燙過晾到溫度剛剛好的毛巾。

祝央洗完臉将溫毛巾捂臉上,感覺臉上的毛孔都打開一樣,确實痛快。

她用完毛巾就遞回那只手裏,那只手的主人又麻利的收起來。

還問祝央:“姐!溫度合适嗎?會不會有點燙,現在夏天呢。”

祝央這會兒正痛快,揮了揮手:“剛剛好,幹得不錯,比我身邊那幾個碧池有眼色多了,要不是你長得一般,我絕對招你進姐妹會做我跟班——啊不,會員。”

女鬼小姐撇了撇嘴:“姐你怎麽這麽說呢,我好歹從小到大也是被人誇漂亮的,大學還是班花呢。”

“這就對了,我的姐妹會最低标準可是系花,還不能是競争小的和尚系,唉,我倒是想開後門,可也不能破壞規則啊。”

女鬼聞言,竟然神情頗有些落寞。

祝央又道:“其實嘛,我聽說鬼越是厲害本事就越高,或許可以憑法力變得漂亮哦,反正你也不是人了,某些方面可能性反而更高哦。”

女鬼小姐一聽眼睛就亮了:“那我——”

祝央卻矯情道:“要真有那天,你要是有機會跟我申請,看你這麽可愛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通融。”

女鬼當即覺得渾身都是勁,忙鞍前馬後的伺候祝央:“姐我幫你擦化妝水,是這瓶吧?今天化妝不?可以試試我的手藝,我手穩,以前朋友要約會要去漫展都是拜托我幫忙呢。”

祝央擡頭将臉對着她:“那試試啰!”

李立覺得眼前這情況就跟他們公司員工動員大會後,被打了雞血一樣的員工們。

不對,這尼瑪是鬼啊,鬼啊!

一個人在鏡子前面洗漱,另個人端牙杯遞毛巾還幫擦水乳幫化妝幾個意思?

看着鏡子內外兩個女孩兒不一樣的倒映,裏面那個還伸出手來忙前忙後,外面那個受用得理所當然。

饒是李立和汪蓓一路走過來經歷這麽多事,也是震碎了世界觀——

這個說法好像每天都要,應該是祝央這人就是負責一遍一遍給他們刷新奇觀看的。

兩人覺得腿有點軟,顫顫的問:“祝,祝央啊!,昨晚是不是又發生什麽事了?”

祝央閉着眼睛,女鬼這會兒正給她擦乳霜按摩臉,還別說手法力道都挺不錯的。

聽到李立他們的問話便将昨晚的事說了出來。

又敲了敲旁邊那塊密實平整的水泥牆面:“終于不用看這龜兒子的臉了,一會兒吃完早飯你們拿了他的鑰匙,現在別墅被我們占領了,如果邱老師和崔小姐他們問起來,就說龜兒子死了媽,回老家奔喪去了,別墅裏的東西自取自用吧。”

“呸!”女鬼聽到關于房東的話題,邊給祝央打粉底還邊往旁邊啐了一口。

李立和汪蓓聽完整個人都是飄的,不知道怎麽洗漱完恍恍惚惚又下樓出門買的早餐。

等早餐帶回來,祝央那邊還有點沒有畫完,兩人也沒動,想等她一起吃。

汪蓓終于在沉默中開口了:“你說——咱倆,會不會太坐享其成了?”

李立滄桑道:“是啊,快躺着通關游戲了。”

這倒不是每個玩家都有多高的道德感,其實絕大部分玩家都巴不得什麽事都不做,平安度過這操蛋的游戲。

只是玩家作為同一立場的臨時夥伴,什麽都不做也什麽危險都不想承擔的人,絕對是第一個被排擠出團隊自生自滅的,每個人都在掙紮求存,誰有義務保護你?

可自從進了這個游戲,卻是哪兒都和以前的常識不一樣。

一個剛剛第一場的純新人小姑娘,真的什麽都沒有聲息的幹了啊。

真不是做好事不留名那種悲壯偉大,而是這事在她那兒就跟玩一樣,你感覺不到任何驚心動魄的緊迫感。

連帶着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兒是幹嘛?難不成游戲安排他倆就是為了給祝央跑腿的?或者替這麽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玩家配兩條鹹魚好喊六六六?

想到這裏汪蓓對祝央實在肅然起敬:“我還是頭一次在游戲裏看到有鬼自覺自願當狗腿子的。”

不是沒有玩家驅使過鬼,用道具或者偶然幫到的人情什麽的,但一般具有時效性。可樓上那女鬼的架勢,是真恨不得從此以往跟祝央混吶。

又嘆道:“大概有些人就有這種與生俱來那種魅力吧,周圍的人都羨慕,向往,想接近。我小時候也看到一個周圍人人都想和她做朋友的姐姐,不過都沒得這麽誇張的。”

連鬼都不能幸免。

就好像那人是自己活成了自己內心中最憧憬渴望的樣子。

李立作為成熟的中年人,就比較現實了:“我看好祝央,我覺得她肯定能在游戲裏走很遠。”

汪蓓翻了個白眼:“這要你看好?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

“所以現在抱大腿還來得及!”李立肅然道。

汪蓓:“……”

祝央下樓就感覺今天兩人對她格外熱情,又是遞筷子又是倒豆漿的,汪蓓還表示她昨晚忙了那麽久,要是手累她可以喂她吃早餐來着。

不但如此,對于一早出去,現在才回來的陸辛。兩人仿佛産生了一種競争意識,這讓陸辛莫名其妙。

不過也來不及在意這個,他對祝央道:“我知道吳越在哪裏了,現在我們麻煩大了。”

“算了,我帶你去見他,還是邊走邊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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