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

芢妃坐在位置上,心裏突然竄過強烈不安,彷佛有什麽壞事即将發生……

她搖搖頭,專心把買家資料一一抄在本子上。

這兩天靠網拍進帳五千多塊,換作以往,她早就樂翻天,可是現在就連大姊、二姊傳來稱贊訊息,她也高興不起來。

想到他的身體狀況,還有對她的不信任,一陣熱氣就直沖雙眼,心情悶得像烏雲密布的天空,一道閃電下來,就可以開始下大雨。

她眨眨眼,感覺眼角濕濕的,正要擡手抹去,剛好聽見電梯發出清脆的一聲叮!

下意識轉頭循聲看去,看見他宛如方從地獄回來,渾身冒着怒氣,臉色黑沉,跨着大步,筆直朝她面前走來。

他看起來好生氣,從來沒有看過他這樣過,就連陳經理那次,他也是将憤怒收斂着,未曾如此外放過。

看着眼前那對飽含恐怖怒氣的黑陣,f芢妃心口微顫。他朝自己一步步逼近的模樣,彷佛被惹怒的雄獅。

一到她面前,王競奧二話不說,直接繞過辦公桌,抓起她纖細手腕,扯了就走。

被他猛力拉起身,她因反應不及,腳步踉跄,差點跌向地面。「啊。」她驚惶輕喊出聲。

盡管在盛怒中,他心髒仍微微緊縮一下!

但想到那支廣告、新聞标題跟那些對話,他臉孔一冷,沒有憐香惜玉的柔情,反而更加用力握緊掌中細腕,執意把她拉向自己辦公室。

「你幹什麽?」芢妃被他發狂的模樣吓住,一手抓着桌沿,直覺想要甩開他的手。「放開我!」

不反抗還好,也許他還能平心靜氣跟她談,見她對自己防備這麽深,怒火在他胸腔裏狂燃。

王競奧默不作聲,放開她的手,在她稍微松了一口氣同時,怒火熊熊黑陣對上她驚懼杏眸。

芢妃被那雙眼楮震懾住,雙眼微微瞠大,只見他動作利落彎下腰,以公主抱抱起她,往辦公室快步移動。

「王競奧,你瘋了嗎?!」她被他吓得腦袋一片空白,等回過神後,怕自己摔向地面,雙手趕緊環抱住他頸項,驚慌低喊。「快放我下來!」

「不放。」一輩子不放。後半句他咬牙低哼,賭誓般低喃,垂眸,炯炯雙目直直盯着她,堅定氣勢令她難以反抗。

砰!

王競奧抱着她,一腳踢開辦公室大門,昂首闊步把她抱進去,在她回過神前,他已經将她放在寬大的辦公桌上,怒目緊盯。

芢妃被他突然放下,重心不穩晃了兩下後,她連忙在桌上往後撐開雙手,好穩住自己。

他居然對她這麽粗魯,還把她丢在辦公桌上?!

「我要下去。」她呼吸短促,杏眸帶怒瞪着他。

聽見她的話,他動也不動,露出袖手旁觀的氣死人态度,嘴角甚至微微上揚,彷佛正在嘲笑她的窘境。

她死命瞪了他幾眼後,決定自力救濟,正要往下跳,未料,陽剛身軀猛然欺近。

「你……」被他突如其來的侵略舉動吓得倒抽口氣,她瞪大雙眼,粉唇微張,目露驚惶。

王競奧将她困在桌面跟自己之間,有力長腿擠入她纖白雙腿之間,強健雙臂像兩根柱子,分立在她身體兩側。

「你到底……唔?」芢妃質問到一半,聲音便被吞沒,赫然圓瞠雙眼。他居然什麽話也沒說就吻她?

他究竟把她當成什麽了?她腦袋一陣暈眩,支撐身體重量的雙手軟了一下,整個人瞬間往後倒去。

密切注意她一舉一動的他,搶在第一時間,左手臂繞到她身後,将她牢牢抱住,壓向自己懷裏。

透過薄埂襯衫,芢妃能感覺他的身體好燙,全身肌肉異常緊繃!

在她面前,他一直把男性霸氣收斂得很好,今天卻外放得讓人心驚膽顫,她拚命想要逃開他的吻,但他根本不肯放開她。

直到她差點被吻得斷氣,他才松口,在她猛力吸入一大口氣後,他俯身,低頭又是一記猛烈深吻。

濃吻、暫放、再次被深深吻住!

這樣的循環不知來回了幾次,她全身幾乎癱軟,只能大口大口喘着氣,兩頰酡紅,雙眼氤氲霧氣。

王競奧直勾勾盯着她,體內欲望正在叫嚣着,他憑藉最後一絲理智,猛踩煞車,離開她紅腫、隐泛血絲的櫻唇。

「我看到了。」他冷冷開口。

「看到什——」她問到一半,猛然想起廣告的事,頓時住口。「你可以先跟我說一聲,而不是讓我從第三人嘴裏得知這件事。」他咬牙,下颚抽緊,壓抑地問。

芢妃靜靜看着他,表情慢慢凝重起來,一串話從口中自動發出,「我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先跟你交代。」

王競奧雙眼微瞠,心髒緊縮,露出大受打擊的表情。她知不知道這話有多傷人?

「你說什麽?」他把話一字一字從牙縫中硬擠出來。

承接他足以将人瞬間冰凍的森冷目光,她暗中握緊拳頭,彷佛不這樣做,她就無法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你有雙重标準嗎?」

現場氣溫降至前所未有的新低點。

他的目光越來越淩厲,壓迫得她呼吸越來越急促。

他悶聲低問:「你到底在鬼扯什麽?!」

見他還是沒有對自己坦白的打算,芢妃寒心地看着他,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健康檢查的結果,為什麽不誠實告訴我?」

「健康檢查的結果?」他擰眉,露出短暫的困惑表情。「一切正常,不是嗎?」

她輕輕閉上雙眼,強烈挫敗感占據整個體內。「算了,午休時間快結束了,讓我下去。」

王競奧看着她一副打算放棄的疲累神情,怒火猛窟,想起剛剛得知的那些消息,胸口窒悶難受,好像有人剛偷走他最寶貝的東西。

「你想一腳把我踢開,好投入別人懷裏,是嗎?」胸腔內快将人逼瘋的妒意,逼他直接脫口而出。

別人?芢妃發愣了幾秒,随即淡淡苦笑起來,心灰意冷看他一眼,沉默不語,努力想要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對他而言,她也是別人,不是嗎?只是……就算他對自己隐瞞,就算自己很氣他,可是每天為他準備早餐跟茶水時,還是會很沒骨氣地想,要吃些什麽才會對他的胃比較好。

連每晚睡覺前,只要想起他的身體狀況,就會煩惱到睡不着,拿出手機,開始上網查有關胃癌的資料,那些敘述,令人看得沮喪,她還是一篇接着一篇,一直一直往下看。

沒聽見她說話,王競奧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她居然——不否認?

「那些八卦新聞……」他表情凝窒,話說到一半,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卡住,必須深呼吸口氣後,才能接着往下說。「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芢妃心情跌到谷底,懶得問他什麽八卦新聞,天底下沒有一件事比他的身體更重要。

「你知道。」聽她言詞閃爍,他眼底轉冷。

「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擡起雙手,放到他結實胸前,試圖推開他。

「我問你,是不是秦成力薦你去拍廣告?」被她排斥動作弄得心煩意亂,他放任她的小動作,手臂卻收得更緊!

腰間傳來炙熱的強勁力道,芢妃輕倒抽口氣,雙手握拳,緊急擋在兩人快完全貼合的身體之間,避免自己身體正面直接完全貼上他胸膛。

她因他霸道的挾持,氣得雙眼冒火,杏眸圓睜,瞪向他。「對。」

「你們——早就認識?」

看見他眼神變得十分恐怖,她吞咽一下唾沫,卻挺直背脊,不許自己未戰先敗。「沒錯。」

「拍完廣告那天他送你回家,還去你家待了好幾個小時?」王競奧胸口心髒狂跳,全身血液彷佛正在急速逆流。

「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她詫異瞪大雙眼。

那天秦成大哥來家裏作客,和大姊的寶貝兒子永胤玩得很開心,大家還一起吃了晚餐。

用餐時,大姊夫還以開玩笑的口吻,談起以前他知道大姊跑去拍廣告時,差點氣到瘋掉的事,接着大家一陣笑鬧。

那時候她還傻傻地想,不曉得王競奧知道後會有什麽反應?然後可悲的發現,自己甚至不敢肯定他會不會在意這件事。

「你果然跟他有一腿。」聽見她的回答,他扯動嘴角,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譏諷,神情疏離、冷漠。

「你該不會是……」芢妃急喘着氣,不可置信看着他。直到這時候,她才真正弄懂他剛剛為什麽會問那些問題。「你懷疑我劈腿?」

「你沒有嗎?」王競奧冷冷注視着她,嘴角乍現論谲嗤笑,表情陌生,冷得像鋒利刀刃。

只有他自己聽出來,他語氣裏想聽到否定答案的濃烈渴望,這讓他覺得自己卑微又可悲。

不管答案是什麽,只要她願意說,他就信。

「王競奧,你可惡、可惡!」她氣得掄起拳頭,猛往他胸膛一下接着一下捶去。他怎麽能懷疑她?

先有所隐瞞的人是他,不是她。

「這算什麽?」沒有,沒有否認。他心像破了洞,神情無情又冷酷的注視着她,掀掀嘴唇,諷剌冷笑,「做賊喊捉賊?」

那不帶感情的目光令她心寒,再聽見他充滿諷剌的言語,芢妃腦袋猛然一片空白。

她心痛發現,他們正在彼此傷害。

「王、競、奧。」她疲累地垂下雙手,眸中漫起一層淚霧,傷心地看着他。「如果你真的這樣以為,我們何不幹脆分手?」反正他們不過是一對無法彼此信任的情人,不如趁早分手。

「你說什麽?」他彷佛被她狠狠甩了一巴掌,倍感受傷。

看着他令人害怕的神情,她深吸口氣,鼓起體內最後一點勇氣,徐徐開口,「我說,我們分手。」

空氣一寸、一寸凝結。

他憤怒瞪她,許久之後才痛心疾首的狂吼,「我不準!」她怎麽能夠把這種話挂在嘴邊,而且還一說再說?

「你這女人怎麽如此狠心,居然想一腳把我踢開,投向帥哥懷抱?」

「吵就吵,我才不怕你咧!說不定我們一分手,我還可以轉身擁抱秦成,美夢成真,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先前聽過的話突然跳出腦海,剌得他心口一片疼痛,腦袋發熱,全身卻冷得直發顫。

看着他一臉痛苦的說不準,芢妃心頭再次竄起一絲絲希望,盡管知道自己很可能再次失望,可是她還是把話說出口——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拜托你,誠實告訴我你的健檢結果。」她凝望着他的眼神蘊含深深懇求。

不要對我隐瞞你的健康狀況,讓我跟你一起面對所有的事情,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拜托……

怒火攻心的王競奧濃眉緊皺,不明白他們明明是因為她跟別的男人的緋聞争執,怎麽又扯到健檢,沒心思多想,一句話自然飄出口,「一切正常。」

她一聽,頹喪地垂下雙肩,輕輕閉上雙眼,飽含淚霧的雙眼滾落點點淚珠。「我們分手吧。」她沒有力氣看着他,第三次說分手,只能閉着眼楮,喃喃開口要求。

每說一次這兩個字,她的心就像被尖銳刀尖劃過,剌耳的聲音紮得她耳朵好痛,心口上則留下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傷痕。

「我說過,我不準。」耳邊傳來王競奧斬釘截鐵的拒絕。

聽着他急切的拒絕,芢妃嘴角微微上揚了兩度。

他的拒絕,是他送自己最後的禮物,彷佛他真的很在乎、很在乎她,就算她故意誤導他,讓他誤會自己跟秦成大哥的關系,他還是無法對自己放手,這樣就夠了。

她要的親密是兩人一起面對所有困境,就像她們三姊妹共同撐起失去雙親時的家一樣,這才是她所向往的關系。

但他不願給……

芢妃張開雙眼,堅決眼神筆直投進他眼底深處。「我給你一個月時間訓練新人,然後我就走人。」

下班時間一到,芢妃馬上将電腦關機,飛快把桌面整理幹淨,抓起抽屜裏的皮包,快速沖進電梯。

直到電梯開始往下移動,她才能緩緩松口氣,緊繃一整天的神經線随着往下的電梯逐漸放松下來,心情也跟着滑向「低落」那格。

從兩人大吵一架那天開始,除了公事以外,誰也沒有主動跟對方說過話,情況完全陷入進退不得的僵局。

再過一個多禮拜就滿一個月,王競奧那邊卻毫無動靜,一點也沒有要征新人進來接替她位置的意思。

今天早上她藉着工作為由提起這件事時——

王競奧臉色刷白,許久後,才冷冷飄出一句,「我沒有收到任何辭職信。」明知道不該再輕易受他影響,聽見他的話,她依然心口微顫,知道這是拒絕的意思。

但她心意已決,偷偷吸口氣後,語氣冷靜開口表态,「辭職信我明天會放到你辦公桌上。」

他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喉結上下滾動兩下後,嗓音布滿苦澀,「芢妃,我們難道非這樣不可?」

「對,這件事由你開始。」

「由我開始?」他困惑皺眉,總覺得自己似乎漏掉哪個環節。「我根本不想你離開,更不會跟你分手。」

她是他這輩子最想要的女人,這點他從沒懷疑過。

「可是你的作為,讓我覺得我們已經走不下去了。」她冷靜說完,頭也不回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

芢妃心煩意亂地想着,一下樓,就接到她二姊夫貝藤熙打來的電話,說公司臨時有事,要晚點才能過去餐廳。

今天是固定的家庭聚會日,本來計劃由二姊夫過來跟自己會合,然後一起過去餐廳。

中午時大家陸陸續續傳來訊息,都說今天有事,可能要晚點下班,所以點菜交給他們一起負責,結果二姊夫也說要晚點。

在挂斷電話前,二姊夫突然交代了一句,今天秦成大哥也會出席,當作答謝他介紹了好賺錢的兼差機會給她。

二姊夫這句話令她頭頂上鮮紅色的警戒燈「歐咿歐咿」響個不停,敏感嗅出陰謀的味道。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大概是看她總是一個人,大家總是想盡胳法想要幫她介紹好男人,只是有了二姊這個前車之監,她很清楚這套模式是什麽,所以總是能巧妙避開,而在她告訴大家她有交往對象後,這些行為就正式消失。

跟他提分手這陣子以來,她心情一直很低落,大家一定是察覺了,才又冒着被她怨恨的危險,偷偷聯合起來幹起老勾當。

擁有這些時時關心自己的家人們,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

雖然有時候也會覺得他們管太多,可是嘴巴上抗議歸抗議,心裏卻始終暖暖的。

芢妃看着貝藤熙傳來的地址,總覺得有些熟悉,照着地圖前進,一站定,擡頭一看,她當場傻眼。

這是她跟他第一次約好踫面的地點。

怎麽會這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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