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定情(修改了!!)
“你知道何為提親?”胡甜十分驚奇。
“為了成婚。”阿祥回答的很快, 但這般中規中矩, 臉上的表情又呆呆的, 叫人覺得他其實并不理解。
他這樣子讓胡甜覺得就像個單純的大孩子。
“成婚以後呢?”胡甜忍不住逗他。
阿祥皺眉,不知如何回答的樣子。
胡甜了然一笑,不知道才對嘛, 剛剛真是吓她一跳。她也是有些心亂了, 剛剛阿祥說提親的時候,她竟然心跳個不停。
“你頭發怎麽散了?”平靜下來,胡甜注意到阿祥的樣子問。自從那次束發後,阿祥一直都是來找她,每日晨起給他束發也成了胡甜的日常。想着阿祥的生活經歷不似常人, 想來做不來這事, 胡甜便也由着他了。
“我給你綁起來吧?”胡甜擡手, 被阿祥突然抓住,帶着她就要往外去:“走。”
王媒婆後面說的那一串令他十分不喜,與其說不清楚, 不然直接依照自己的直覺帶她去看。
“去哪?”她還要燒午飯。
但是阿祥顯然挺急切的,胡甜來不及跟屋裏的爹娘說一聲就被阿祥拉向了後山。
冬天山上積雪很深,一腳陷下去可以埋到膝蓋,熟悉的路早已經被積雪掩埋, 這樣既受凍又容易迷路,所以冬天附近的村民是沒人上山的。
阿祥帶着胡甜在積雪覆蓋的山林裏行走,輕車熟路。而胡甜整個人已經如同一只廢喵,八爪魚一樣攀在阿祥背上。眼見前面有一塊可以借力的石塊和樹藤, 阿祥幾步踏上石塊,一只手箍緊胡甜的腰肢,身體一躍而起,用另一只手抓住樹藤,就這樣帶着胡甜飛躍出一小段距離,落在他選定好的地方。
這要是拍成電影特技鏡頭,或許很棒,尤其是偶爾會驚起樹上的零星的飛鳥,把人吓一大跳,很有氣氛。但于胡甜而言,這感覺,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刺激,還是人肉過山車。不過阿祥十分穩得住,倒是讓人很有安全感,胡甜這才忍住了沒吵着要下來。
胡甜頭一回知道爬山還能這麽爬的。
而且他們不是在說提親,為什麽要來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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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甜一路上都提着一口氣,等阿祥把她放下來的時候,這口氣才放松。最終停下來的地方,胡甜也不陌生,就是從前他們來過的山谷而已。
從前胡甜就覺得這個山谷似乎比上面暖和,等下來才發現,這邊山谷底下積雪要比上面薄很多,而且那口水潭竟然沒有結冰。
不過阿祥并沒有帶着胡甜下去,而是遠遠立在一處崖壁上,有阿祥在後面擋着,胡甜倒也不冷。
可是來幹嘛呢?胡甜有心想問,耳邊聽見阿祥小聲說:“看。”
看什麽?
山谷就這麽大,她們處在的位置視線又這樣好,一眼就看完了,胡甜的眼睛在谷底巡梭,一會才見有兩只灰色的長的像狗的動物,邁步到水潭邊喝水。
這兩只機警的很,一只喝水另一個放哨,輪換着來。等喝完水,大概确定周圍沒什麽危險,兩個在外邊玩鬧起來。先是互相嗅一嗅,然後一只不停地舔另一只嘴巴,最後兩個在雪地上你撲我滾,互相咬來咬去,但可以看出來是在玩鬧。
這兩只狗感情很好的樣子,胡甜想。
但是她立馬意識到不對,這不是狗。
冰天雪地的,沒有狗來山谷裏,而且狗也沒有這樣厚的皮毛耐寒。
“這是狼?”胡甜出聲相問,發絲不小心掃落了一塊石頭。
石頭一路滑到山谷裏發出一連串的聲響。
回答胡甜的是兩聲狼嚎,胡甜立刻感覺到了被野獸鎖定的感覺,冷氣森森。
偏偏這個時候阿祥竟然帶她躍了下去。
還以為會有場惡鬥呢,誰知道兩只灰狼并沒有圍上來,而是停在不遠的距離,身體卷曲,尾巴夾起,耳朵向後,露出臣服之态。
肯定不是臣服胡甜,胡甜很有自知之明的躲到了阿祥身後。
阿祥顯然也不是第一次跟這兩只狼打交道,他見胡甜害怕,打了個動作,兩只狼就退開了,并不靠近。
難道專程帶她來看狼的?胡甜反應過來不禁驚奇,要是哪個說向姑娘家提親的男人帶姑娘近距離看狼,這親真的能成?
對于阿祥的到來,兩只狼顯得有些興奮,很快胡甜就明白了,阿祥竟然會帶着這兩只出去打獵,而她也要被迫參觀,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不過好在阿祥一直寸步不離的把她帶在身邊,他帶着兩只獵的也是野兔,并不危險。
山裏的兔子阿祥一找一個準,狡兔三窟也狡不過兩狼一人。兔子跑了狼還要去追,但是阿祥就像開挂一樣,遠遠射出去一個石子就能将兔子砸暈了,然後狼再撲過去咬住。
胡甜瞧着,這兩只狼叫阿祥用的似獵犬一般,與主人十分親近配合默契。
阿祥動物緣向來很好,只是這是兩只狼不是兩只狗,似虎狼這般野獸很難被人馴服,又怎會親近默契?胡甜不由得疑惑。
帶着胡甜不方便,阿祥并沒有帶兩只狼深入密林,只打了這三只兔子。阿祥選了一只最肥最大的,兔子遞了過來。
“給我?”胡甜問。
阿祥看着她點頭:“嗯。”
他打的獵物給她拿着也不是第一次了,胡甜正想去接,卻見阿祥伸手指着那兩只狼,道:“這樣。”
三只兔子而已,阿祥拿了一只,剩下兩狼一狼一只肯定是吃不飽的。這兩只狼在胡甜看了都比較瘦弱,但還是可以分得清公母,胡甜順着阿祥的方向,看見公狼把較肥的那只兔子給了更瘦弱些的母狼。
胡甜心底忽然像被水洗過的明鏡一般,伸出去的手不知道該不該接。
果然是帶她來看狼的,而這心意表達的也着實……直白。
胡甜只恨自己太聰明,一下子就懂了。
胡甜心跳有些亂,伸手停在半空,擡眼看向阿祥,不自然道:“什麽這樣?”
阿祥沒有看見胡甜眼底的慌亂,乖寶寶一樣道:“這樣,一起。”仿佛怕胡甜還不明白,把胖兔子塞到胡甜手裏,指着那兩只使出全力解釋:“像它們,一起吃,一起住,一起一輩子。”
他長得極好,又說的這樣認真,即便有點傻裏傻氣,也絲毫不損動人之意。
胡甜心跳加速,她覺得此時此刻自己仿佛被另一種東西支配,她不由自主道:“你是在像我表白嗎?”
表白?表達明白嗎?阿祥不解其意,但感覺大概如此,于是毫不猶豫的點頭。
胡甜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不明白,怎麽有人能把表白這件事說的又傻又撩人呢?而她明知道對方心智有些問題,或許根本不知道她的意思,她卻還是沉溺其中。
“以前就聽說,狼是極忠誠的動物,一生只有一個伴侶,伴侶死去,另一個就孤獨終老。阿祥,你說要像它們,那你能夠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離不棄嗎?”這樣甜蜜的問題,胡甜心裏卻泛起酸澀,動情的人或許都不能免俗,既想要一個承諾又忍不住患得患失。
或許穿過來,她心裏最害怕的也是三妻四妾。現在貧賤夫妻如齊氏和胡爹或許也能從一而終,但胡甜來這一遭,并不甘心只做貧賤夫妻。而身心分離的婚姻,便如未曾期待已死去的希望,多麽悲涼。
阿祥吶于語言,但他并不真的傻,而且對于情緒還很敏感。他有點不明白,為什麽剛剛挺好的,對面的人突然就傷感起來,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
眼角餘光瞥見那只公狼的爪子搭到母狼的脖子上,仿佛在安慰沒吃飽的母狼,阿祥有樣學樣,本想伸手搭在胡甜的肩上,但看見她一雙明眸似水如有千言萬語般誘人,竟不知不覺,輕輕的落在了她的臉側。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她,鬼使神差的,他摸了摸她的臉,看着她的眼睛,緩聲道:“阿甜,不怕。”
胡甜震驚。
穿過來的時候多害怕,現在要嫁人就有多害怕。可她思考許許多多的問題,就是為了逃避這種害怕的情緒。
難道因為阿祥性格純淨,所以更能直指本心嗎?
被阿祥這樣點出來,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胡甜揉了揉手裏的胖兔子,這只兔子被阿祥敲暈了,一動不動像個兔子暖手寶。
胡甜像個小女孩似得,口是心非:“才沒有害怕。”而且做什麽喊阿甜這麽肉麻,她眼睛左顧右看,不敢跟阿祥對視,兩人之間仿佛雪都變成了粉紅色。
胡甜正不知道眼該看哪,卻見那兩只狼吃完了,互相舔着嘴角,看上去十分恩愛,羞紅人臉。阿祥也跟着看了看,兩人視線相觸,胡甜連忙躲開。
胡甜心道,動物世界就是直接啊,他們還是不要這樣了。
就算要,最起碼……
還沒想完卻見一個身影俯下來,胡甜的唇角被舔了一下。
胡甜:“!!!”
擡眼,卻看見阿祥指着自己的唇角對胡甜道:“這樣。”
嗯,最後一步,标記一下。
胡甜:“!!!”一聲不吭就占她便宜,傻子,你還是自己玩狼去吧!
胡甜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走,留下阿祥不明所以,反應了一會。瞧見公狼跟着母狼跑,趕忙跟上。
這一路他都走熟了,跟來時一般背着胡甜,不時借一塊石塊樹藤飛躍。胡甜攀在他後背上,心想這真是別致的提親,帶你看狼帶你飛,還有一只類似“定情信物”的肥兔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霸王票
感謝營養液:
我重新修改了,男女主定情還是有不滿意的地方,但是沒有能量再改了……明天晚上九點發新章!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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