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林蠶蠶不知道魏敢從哪裏看出來她怕的,但被人這樣擋在身前的感覺對林蠶蠶而言,是很新奇的感受。

而擋在她身前的人,是魏敢。

說句心裏話,林蠶蠶看魏敢,還是帶着上輩子的眼光和心理年紀去看的,總有種是她看中的崽,她得自己護着的感覺。

現實卻完全反了過來,她成了被護着的那一個。

從威脅肖炳榮的同事開始,再到現在在醫生辦公室明止張膽地威脅肖炳榮,林蠶蠶都看在眼裏,他不是說說而已。

按說,魏敢這樣駕輕就熟,很容易就讓人懷疑,他這個人的本性,是不是經常這樣去欺壓別人的。

可惜人心是偏的,林蠶蠶只覺得這樣的魏敢特別帥,她只想給他鼓掌。

肖炳榮能怎麽辦,魏敢橫得毫無顧忌,哪怕當着醫生的面,也沒有絲毫收斂,不就是篤定了他不敢把事情鬧大麽。

然而比起混不吝,卻依舊被領導重視寵愛的魏敢,肖炳榮就沒有魏敢那樣的底氣了,他就是個普通的機修工,唯一的依仗就是姑姑肖玉珍。

但肖玉珍是誰,她是魏敢的親媽,還是對魏敢有着深深內疚,想方設法要彌補的親媽,這事肖玉珍絕不會站在他這邊。

不過要是換個說法,她姑姑應該能夠心疼他,正好不是要休假麽,他也好好歇幾天。

“叩叩叩!”有節奏的敲擊聲,把肖炳榮從利弊權衡中拉回思緒。

魏敢指節輕輕而緩慢地在桌面上敲着,他看着肖炳榮,表情淡淡,目光卻深得讓人心悸,“以後,有什麽事沖我來。”

肖炳榮昂着臉看着魏敢,沒有應聲。

“這話我只說一遍,要是讓我知道你再搗什麽鬼,你記在我這裏的那一扳手,天王老子來了都攔不住。”魏敢沖肖炳菜笑笑,伸手拍了拍肖炳榮受傷的手。

“我什麽性子,你最知道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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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炳榮本來想反駁,如果當時不是魏敢壓着他打,先拿扳手要打他,他也不會反抗,但到底沒有說出來,只點了點頭,“我知道。”

識趣就好,魏敢笑了笑,出門喊上林蠶蠶,招呼了自己的兄弟們,就這麽揚長而去了。

他們走了,肖炳榮的兄弟才敢進醫生辦公室,不過也沒什麽好說的,經過了先前的事,兩人都有些尴尬。

聽着兄弟裝模作樣地罵魏敢,跟他道歉,肖炳榮心裏冷笑,面上卻笑着說理解,然後再冷眼看着對方罵得越發起勁。

出了醫院大樓,魏敢的兄弟們就自動自覺地散了,留下魏敢和林蠶蠶站在院部門口。

別看魏敢在肖炳榮面前又兇又惡,但只剩下他跟林蠶蠶的時候,他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都不大敢看林蠶蠶的眼睛。

其實魏敢特別想在林蠶蠶面前表現出自己好的一面,像是他尊老愛幼,愛護小動物,認真工作時的樣子。

但偏偏每次落在林蠶蠶眼裏,不是他帶人堵新職工,就是吊兒郎當看大門,再就是打架了。

林蠶蠶看了眼院部廳裏的挂鐘,這時候比賽早開始了,既然已經晚了,再晚一點過去也沒有什麽關系。

“跟我來。”林蠶蠶看了魏敢一眼,轉身往廳旁邊的護士辦公室走。

姑表兄弟打架,肖炳榮又不像別人那樣會怕魏敢,林蠶蠶到的時候是他打不過魏敢,進入頹勢,開打那會勢均力敵,兩人臉上都有傷。

比起鼻青臉腫的肖炳榮來,魏敢的情況要好很多,但臉上還是有挂彩,眉尾不知道在哪裏擦了一下,有輕微的刮傷。

魏敢老老實實地跟上,見到了護士辦公室後林蠶蠶就忙裏忙外地找護士要藥水,魏敢心裏美滋滋的。

“其實一點小傷用不着。”魏敢臉上別別扭扭的,但眼裏的期待都快化成了實質。

話音剛落呢,就有給病人送完藥打了針的護士回來,一見着魏敢,手裏的托盤哐當掉在臺面上。

“阿敢哥哥,你怎麽傷成了這樣?”小護士個子嬌小玲珑,臉上滿是着急,秀氣的兩條眉毛緊皺着,沖到魏敢面前就想看他的傷口。

魏敢趕緊避開,但小姑娘的熱情你懂的,最後魏敢只得站得遠遠的,把小姑娘給擋開。

“我沒事,诶,你別,黃小蘭,我真沒事。”魏敢真是,怎麽就這麽好遇上黃小蘭呢?

鄰居家的小姑娘,先前他跟魏儉國和肖玉珍吵架的時候,都是被鄰居嬸娘拉去家裏吃飯的,魏敢一時輕不得也重不得。

黃小蘭喜歡他嘛,這事魏敢是知道的,知道了以後,他就再也沒去鄰居嬸娘家裏吃過飯了。

其實小姑娘挺斯文秀氣的,身形嬌小,又是溫柔的護士,廠裏喜歡她追求她的男同志多了去了,但魏敢真不喜歡這樣的,他喜歡林蠶蠶。

魏敢忙扭頭看了眼林蠶蠶,林蠶蠶也正看着他呢,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地,魏敢忙要上前解釋。

可惜,林蠶蠶把手裏的棉紗一丢,輕飄飄的棉紗砸在金屬托盤上,連點聲響都沒有,但魏敢心裏一咯噔,眼睜睜看着林蠶蠶扭頭就走了。

“阿敢哥哥,你臉上還有傷!”黃小蘭這會也看到林蠶蠶了,再到魏敢臉上着急的神色,哪裏會有猜不到的,趕緊拉住魏敢。

魏敢這會哪裏還顧得上這姑娘是對他多有照顧的鄰居家的小妹,趕緊把她的手拂開,大步去追林蠶蠶了。

林蠶蠶也沒走多快,出在醫院大門,魏敢就把人給追上了。

可追上了怎麽說呢?魏敢看着林蠶蠶冰冷的臉色,愣是不敢開口。

“小林同志,我臉上的傷還沒處理呢。”魏敢小心地道。

林蠶蠶撇了他一眼,“一點小傷用不着。”

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魏敢,“……”

魏敢前二十年的人生裏,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女同志生氣了該怎麽哄,他是半點經驗也沒有。

他這會也顧不得沾沾自喜,林蠶蠶這是不是吃醋,只趕忙把自己和黃小蘭的關系,都跟林蠶蠶說了個遍。

“真的,我就在她家吃了幾頓飯,跟黃小蘭沒怎麽打過交道的。”跟魏儉國和肖玉珍吵過架出來,就算吵贏了,魏敢心情又能好到哪裏去。

所以,去黃家的時候,魏敢壓根就沒注意到過黃小蘭。

還是有一些黃家嬸子跟他開玩笑,要把黃小蘭嫁給他,把魏敢吓着了,以後就沒怎麽去過黃家了。

就是去,也是記得給飯的恩情,從外頭回來給黃家嬸子捎點土特産,再沒別的了。

話說完,兩人已經走到了籃球場邊上。

林蠶蠶豎着耳朵一字不落地聽着呢,聽完了才涼涼地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我又不是你的誰。”

說完,臉一扭,把魏敢丢下,直接去找她同事了。

魏敢完全摸不透林蠶蠶的心思,她這到底是生氣了還是不生氣,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他不知道,林蠶蠶扭過臉去就笑開了,哪有面對魏敢時冷若冰霜的樣子。

比賽後的晚飯,林蠶蠶還是跟工會的同事一起吃的,今天還特意加上了從廣播站的金銘恩,大家在一起讨論細節,研究稿子要怎麽寫。

魏敢心裏則是一直忐忑着,一直忐忑到晚上八點,他們對戰院部籃球隊的時候。

小紅樓的參賽人員多是搞研究用腦子幹活的男同志,比不得車間裏同機械打交道的職工力氣大,第一場比賽就安排他們跟同樣缺乏鍛煉的醫生隊伍打了。

“看見林蠶蠶了嗎,她來了嗎?”魏敢做準備的時候,已經問了不下八百遍了,臨上場還在問。

結果幫他盯着的兄弟只是搖了搖頭,他們真沒看見工會林幹事。

魏敢沒什麽勁頭地上了場,跑兩步往觀衆席上看三眼,心思完全尖球上,就他這狀态上場打球,只有被別人虐的份。

在食堂吃完飯,開完會後,就已經六點半了,林蠶蠶累了一天,去宿舍眯了一個小時,就收拾好出發過來了。

她今天其實一點都沒生魏敢的氣,更不可能無端端地吃醋。

但是女孩子吧,在面對自己有興趣,又恰好在乎你的感受的人面前,是可以有些小小手段的,撒嬌鬧脾氣都可以。

尤其是她和魏敢這樣的狀态,她得讓魏敢知道,她不喜歡,再有下次,魏敢自己就應該懂得怎麽處理了。

我喜歡你,但我不喜歡你跟別的女孩子太近,這是多正常的事,完全不需要顧慮諸如,是否應該大度,是否應該表現更多的信任這些問題。

魏敢的第一場比賽,林蠶蠶肯定得要到場,但才下樓,就遇到了一個人來堵林蠶蠶的黃小蘭。

不得不說,這個小姑娘很有一腔孤勇。

因為有籃球比賽,宿舍樓裏幾乎沒什麽人,除了倒班的,大多都去看比賽去了。

黃小蘭在家裏打扮好來的,黃家雖然只有黃父是廠職工,但因為家裏孩子不多,老家日子也還好過,黃家的條件是很不錯的,有錢自然舍得打扮閨女,黃小蘭把她最漂亮的裙子穿上,鬥志昂揚地跑到林蠶蠶面前來。

可林蠶蠶哪怕只是穿着普通半舊的肥大的襯衣褲子,只她神色淡淡地往黃小蘭面前一站,黃小蘭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有些天生麗質,不是青春朝氣四個字輕易能比得上的,何況林蠶蠶如今這具皮囊也是正青春的年紀,再有上輩子的歷練和氣質加成,黃小蘭站在她面前,就跟黃毛小丫頭似的。

而且女人味這個東西,主要靠後天養成,不是每個性別為女的姑娘都能有的。

黃小蘭悄悄看了眼林蠶蠶,直覺魏新說得挺對的,林蠶蠶就是個勾人的狐貍精,魏敢被她勾得魂都沒了。

而且女孩子發育得那麽好,胸口挺得那樣高,林蠶蠶都不害躁的嗎?

黃小蘭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好吧,她連害躁的資本都沒有。

“林蠶蠶,我警告你,你離阿敢哥哥遠一點。”少女的喜歡,勝過了心裏的卑怯,黃小蘭鼓足勇氣沖林蠶蠶喊。

“你們是對象關系?”林蠶蠶問她。

黃小蘭一下就底氣不足了,但還是挺着胸口道,“現在還不是,但以後肯定是。”

她媽媽都答應她了,等她轉正,就想辦法去找袁代表說媒的,就憑魏敢同她們家的親近,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來個林蠶蠶,她和魏敢肯定能在一起的。

林蠶蠶笑笑,輕輕搖頭,“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的,小妹妹,他是我的哦。”

黃小蘭比林蠶蠶大一歲,不過發育得比較慢,臉嫩個頭也比較小,看着跟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似的。

廠裏好多子弟職工都是初中畢業就工作,林蠶蠶理所當然地就覺得,黃小蘭要比她小上不少。

“我比你大,你別亂喊!”黃小蘭氣死了,“你憑什麽說他是你的,據我所知,你們還沒确定關系呢。”

打聽得還是蠻仔細的嘛,林蠶蠶看了眼黃小蘭,笑,“憑我長得漂亮,憑魏敢喜歡我呀。”

黃小蘭臉都漲紅了,她心裏覺得林蠶蠶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哪裏有人能這樣誇自己,還張口閉口地把喜歡挂在嘴邊上。

她絞盡腦汁想了想,“我,我宜家宜室,會是個很好的妻子,你呢?”

林蠶蠶,“……!”

她為什麽要在這裏浪費時間同黃小蘭争這種問題,欺負小姑娘也實在是太沒有成就感了,林蠶蠶笑着搖了搖頭。

這時正好遠遠聽到隐約的加油聲,林蠶蠶拍了拍黃小蘭的肩膀,“我相信你的理想會實現的,可現在是你阿敢哥哥的第一場籃球比賽,我準備去看,你不去?”

自然是要去的,黃小蘭狠狠瞪了一眼林蠶蠶,不願意跟林蠶蠶一塊走,自己先跑開了。

林蠶蠶到場的時候,小紅樓已經落後醫院隊十幾分了,士氣也低落得很,觀衆席上站小紅樓這邊的,也都垂頭喪氣的,還有人在慢慢離場。

先發現林蠶蠶的不是魏敢,而是他守在場邊上的兄弟們。

聽到兄弟們鬼哭狼嚎地喊他,魏敢不耐煩地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場邊上站着的林蠶蠶。

那種感覺像什麽呢,大概是在沙漠裏瀕死的旅客,發現伸手就是綠洲的感覺。

本來隊伍就是魏敢拉起來的,他是這支隊伍的核心,現在他打得有氣無力,情緒沒帶動起來,節奏自然也跟不上,能只落後十幾分,已經是他們拼命阻攔的結果了。

“兄弟們,反攻的時候開始了!”魏敢現在來勁了,把兩邊短袖往肩膀上一撸,整個人的氣勢就變了。

袁代表本來一開始就是球場上呆着的,結果球一個又一個地輸,他嫌丢人,半路就走了,不過他還是關心結果的,讓人有好消息去通知他一下,如果沒有,自然就不用了。

聽說比分快要追平的時候,袁代表就坐不住了,正好魏父在他這裏坐着,袁代表就拉着他一塊往球場上去了。

老虎打了個盹,醒來他還是老虎,不會變成貓,何況魏敢一心想在林蠶蠶面前表現,打得又兇又猛,配着他那一臉傷,還真沒人敢攔他。

“這小子!”袁代表看到在場邊上敲鼓的林蠶蠶,立馬就明白魏敢怎麽那麽反常了。

說着,袁代表把林蠶蠶指給魏父看。

球場就那麽大,他們這還是燈光球場,亮堂堂的,魏父仔細打量了林蠶蠶兩眼,同袁代表嘀咕道,“魏敢怕是降不住這姑娘。”

魏父懂一點點相面,林蠶蠶長得漂亮,天庭地闊搭配得當,額頭飽滿,精神氣十足,面相極好,但眉眼氣勢過盛,應該是比較強勢的性格。

袁代表不用通過相面,他跟林蠶蠶打了兩次交道,知道林蠶蠶性格确實是有些強勢的。

但這種強勢被很好地隐藏在了她超乎年紀的圓滑之下,說起來,林蠶蠶真的是個讓人覺得很矛盾的姑娘,明明年紀極小,又才出學校,但她所擁有的見識和膽量,完全不像她這個年紀應該擁有的。

冷靜又有決策力,說實話,袁代表都覺得魏敢配不上這姑娘。

“不過魏敢這脾氣,還真就得找個能降住他的。”魏父失笑搖頭,都說相由心生,這姑娘面相明媚,看得出是心無陰霾的人。

袁代表看了魏父一眼,打趣道,“你們父子的目光倒是一致。”

魏父一愣,想起了什麽,又搖了搖頭,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袁代表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不再開口,專心看起比賽來。

肖玉珍知道今天是魏敢的比賽,她一早就準備好要去看比賽了,可臨到下班,八車間生産鋼芯的自動車床出了問題,肖玉珍脫不開身,只能把魏敢的事放到一邊,先加班加點地帶人找問題進行維修。

等她忙完出來時,已經八點四十了,比賽一個小時,前頭還有文藝宣傳隊的表演,可能得九點多結束,從車間騎單車過去,最快也要二十多分鐘,但應該趕得及去看一眼的。

肖玉珍推着單車匆匆就往洞外走,想着她踩快點,早一點到就更好了。

“媽媽。”魏新站在山洞口,看着肖玉珍,滿心委屈,他知道肖玉珍趕這麽急,是為了去看魏敢的比賽,可他不想她去。

魏敢那樣讨厭他們一家人,為什麽他們還要給他去加油。

肖玉珍看到魏新,摸了摸他的腦袋,“你怎麽來這兒了,不是不讓你來嗎,快上車,咱們去看你哥哥比賽去,給他加油。”

六車間在山洞裏,位置比較偏僻,廠子在這山裏盤踞了十來年,雖然是沒出過什麽事情,但山裏蛇蟲多,出事的幾率不是沒有,所以肖玉珍從來不讓魏新往山上來。

魏新坐在後座上,“媽,我今天數學拿了一百分。”

肖玉珍騎着單車,聽到魏新的話笑起來,“你哥哥小時候學習也特別好,從來都是第一名,勝不驕敗不餒,争取下一回也拿到好成績,知道嗎?”

兩個兒子,都是肖玉珍的驕傲,魏新的成績還會不穩定,這次好下次可能就差點,花點心思追上了,下一次可能又掉一點,起起伏伏的,得她時時督促才行,但魏敢的學習卻沒有讓肖玉珍操過一點心。

每次收到公婆的來信,魏敢永遠都是第一名,優秀學生。

又是魏敢,魏新突然就不想說話了,看着把單車踩得飛快的肖玉珍,魏新突然捂着肚子,輕輕地抽起氣來。

肖玉珍一門心思就是去看比賽,也沒聽見,還是魏新扯了扯她的衣服,“媽,我肚子疼。”

魏新是老來子,肖玉珍當時是高齡産婦,孩子雖然是足月生,但還是比正常的孩子小一些,而且魏新打小脾胃虛,肖玉珍一直很操心魏新的身體。

聞言立馬停下單車來,一摸魏新的額頭,全是細密的虛汗。

籃球比賽是看不成了,肖玉珍騎車山下,單車一拐,就往廠醫院騎過去了。

魏敢還有幾場比賽呢,但魏新的身體可不能耽誤。

“我贏了。”魏敢滿身是汗,抱着籃球站到林蠶蠶面前,混身臭哄哄的,但一雙眼睛又黑又亮,直直地盯着林蠶蠶。

林蠶蠶看着魏敢,回望過去,“贏了難道不是應該的?”

球場邊上,林蠶蠶坐着,魏敢站着,兩人看着對方,中間就隔了面大鼓,明明旁邊全是散場的觀衆和準備占場地打球的人,但這兩個人好像獨成一個世界,誰也插不進去似的。

黃小蘭看得心裏難過極了,想要過來搗亂,結果被她大哥直接拖走了,黃大柱是魏敢的鐵兄弟之一,哪裏會讓自己妹子在這種事上犯傻。

林蠶蠶沒出現以前,魏敢和自家妹子那麽多相處時間都沒處上對象,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你要是不來,我肯定贏不了。”魏敢心撲通撲通跳,也不知道是劇烈運動後,心跳無法平複,還是因為林蠶蠶笑盈盈地看着他。

“蠶蠶姐!”何喜慶今天也來看球賽了,看到魏敢又跑到林蠶蠶面前去,立馬就沖了出來,以防備的姿态面對魏敢。

正好工會的同事要來搬林蠶蠶這邊的大鼓,本來就是人多噪雜的地方,魏敢也沒再多說,立馬招呼着兄弟們過來,幫着工會把大鼓什麽的都搬進倉庫去。

“蠶蠶姐,你剛剛說什麽?”何喜慶愣愣地看着林蠶蠶,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幻聽了。

林蠶蠶輕輕戳了戳她的腦門,“你沒聽錯,我說我……”

作者有話要說:  蠶蠶:我說我……

魏敢悄悄豎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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