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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顏被人扶着,暈暈乎乎的,遠處的聲音聽不太清,只聽得到餘楚楚在她耳邊不斷低聲地說着一個字:“吐,吐……”,林夕顏開了開口,做出吐的樣子,雖然她并不想吐。
“你先出去,坐回我今天租的面包車裏等我,我現在暫時脫不開身。”
餘楚楚的聲音又在她裝吐完後,低聲出現,林夕顏聽懂了,天昏地轉之間,被餘楚楚扶到門口。
“扶着牆往前走,到前面轉彎處右轉,再……”餘楚楚耐心地講解着。
“記住了沒?”她最後确定地問了一遍。
林夕顏點了點頭,點頭的瞬間,她就感到扶着她的那雙手松開了。沒了支撐的林夕顏只好扶着一旁的牆,往前走着。終于走到一個轉彎路口,她暈乎的腦袋開始費力地轉着,模模糊糊想了起來:向右轉。
但是,林夕顏停住了腳步,哪邊是右啊?
林夕顏靠着牆努力思索着,四周的天昏地轉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她越思索腦袋就越亂,最後她把勉勉強強記住的路線全都給弄亂了。
她站在轉彎路口癡癡地笑了笑,也不思索了,一伸出手指就指了一邊,一陣得意地說:“就是這邊,這邊左,要左轉。”
說完,林夕顏扶着牆,歪歪扭扭地往自己指的方向走去,之後的好幾個轉角,她都用了這個方法,很迅速地轉了彎。
四周的燈轉得林夕顏眼花缭亂,她覺得自己已經轉了好多彎,卻還沒有轉出這個燈光亂轉的地方,又到了一個轉彎的路口,林夕顏再次故技重施,一秒鐘都沒用就又轉了一個彎。
應該是轉到頭了,林夕顏猛地撞到了一面牆。她頭抵在前面那面突然出現的,有點硬,但又不是很硬的牆上,也不離開,因為她感到頭抵在這面牆上,腦袋裏暈乎的感覺有點減輕,這牆有股淡淡的味道,很淡的味道透着清冽,總之很好聞。
“撞到頭了,撞到頭了……”林夕顏不停地這樣喃喃自語着,但是頭卻始終沒有離開這牆半點。
何易陌眼睛清冷地低眉看着眼前這個突然撞過來的人,鼻尖聞着從那人身上傳來的濃濃的酒味,他眉間不由地一皺,毫不客氣地把雙手扶着這人的肩膀,在他們倆之間拉開了距離。借着旋轉的燈光,他終于看清了這人的樣子,那雙扶着她肩膀上的手猛然一緊。
竟然是林夕顏。
林夕顏被強行拉開了距離,嘴裏喃喃的話語終于停止了,擡頭看那面牆,暈暈乎乎晃了幾下,終于再次站穩,她的臉上忽而綻放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牆變成人啦,變成影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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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會在這兒?”何易陌話語過後,便注意到了林夕顏今天這一身特別的打扮。
她身着一條款式簡單的紅色短裙,裙擺及膝,乍一看這裙子并沒什麽特別,卻耐不得這條紅裙緊貼身體曲線的設計,還有那豔麗的妝容。燈光灑在眼前這個小人兒身上,她臉上帶着酒醉的朦胧,曲線玲珑的身體微微一晃,倏爾微微一笑,紅色的唇瓣微微勾起,這一身的鮮紅都成了她的陪襯,周身透着一股妖豔的性感,借着自身散發的酒氣,誘惑着身旁的人。
偏偏她又一副單純毫無所知的樣子,妖嬈卻又不乏單純。
何易陌看得入神,卻又越看越不開心,心頭兀地升出一股火氣。
“我怎麽在這兒,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在這兒啊?”林夕顏又轉着那暈乎的腦袋思考了起來,良久終于想了起來,“我應該在車上的,楚楚讓我去車上。”
何易陌忍着心頭那口氣,沉聲問:“車停在哪?”
“哈哈,影帝好笨啊,車嘛?當然停在停車場上啦。”這個笑話仿佛很中用,林夕顏說着笑個不停。
何易陌任憑眼前的人笑得花枝亂顫,放棄了再問她的想法。他掃眼看了一下,正巧看到林夕顏手上握着的一把鑰匙,心頭了然。
“我先扶你出去。”何易陌收回了一只手,另一只手換成攔着林夕顏肩膀的姿勢,扶着她往前走着。
林夕顏被這樣扶着,就一下子變乖了,也不笑了,頭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兩只含着霧氣的大眼睛微微閉着,安靜地像個熟睡的小孩。
何易陌扶着她這樣走了幾步,低頭看到了她這麽安靜的樣子,心尖一處像被融化了,化成了甜水。他另一只手上前,攔腰有力地将她抱起,繼續往前走着。
懷中的人兒似乎感覺到動靜,頭微動了動,又往他懷裏縮了縮,更安靜了。
來到停車場,何易陌借着林夕顏手中的鑰匙找到并打開了車,他輕輕把林夕顏抱進車的後座裏。他以為她已經睡着了,動作很輕,但在把她放到車座的那一瞬間,那雙含着霧氣的眼睛就睜開了。
林夕顏坐在椅子上微微動着,身上被紅裙突顯的玲珑曲線也跟着動着,一下失去了安靜的純美,又恢複了那份妖豔的性感。
何易陌那一路上被她安靜睡樣抹去的火氣,又在這一刻全部湧上,且更大了。
“你穿成這樣,去見誰了?”何易陌聲音沉沉地壓着心口的火氣問着。
但林夕顏卻像着一個自顧自玩耍着的小孩,不斷地調整姿勢去找坐在椅子上最舒服的位置,對何易陌的話充耳不聞。
何易陌只覺得自己心口的那團火氣更大了,他俯身上前,手力度适中的捏住林夕顏的下巴,讓她正對着他,再次耐着心地問:“去見誰了?告訴我。”
林夕顏這次終于不動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只覺這人的氣勢好大,她不敢不回答。雖然煩,但她也只能轉着她那暈乎乎的腦袋,費力地回憶着。
她印象最深的就是腦海中一直有只大蟲在爬,想了一會兒,她想明白了。
“我和楚楚去見了一只大蟲,那只大蟲是活的,有溫度的。”林夕顏很是認真地回答,回憶間又露出了一陣很是厭惡的表情,“那只大蟲真讨厭,老是爬在我身上,甩都甩不掉。”
好不容易回憶完,林夕顏暈暈乎乎的,卻只覺得下巴那處突然有點疼,本就暈乎,現在又疼,她完全受不了:“疼,疼!”
叫出來就是有用,林夕顏感到下巴那處果然不疼了,卻有一股冷得讓人發抖的聲音入耳。
“那蟲都爬哪了?”
看着眼前那很不高興的那張臉,并伴着那冷冷的聲音,林夕顏突然有點害怕,她不敢怠慢,費力又厭惡地回憶着,最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和腰那兩處。
林夕顏覺得很迷茫,又迷茫又暈乎,她覺得她回答的很認真,很誠懇的,但眼前的人的臉卻一次比一次陰沉。他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她都耐着轉得發疼的腦袋,認真地回答。
那個讓她害怕的人終于走了,“嘭!”一聲,她四周都變暗了許多,林夕顏趟在後面的椅子上,腦袋裏依舊天昏地轉,她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回答那幾個問題,她只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掏空了。
把林夕顏放回車裏,何易陌轉身就往她所說出的那個包廂號走去。他走得很快,腳下生着風,迎面的風吹過,帶着涼氣,卻怎麽也吹不涼他心口的那團火氣。
正在往前大步走着,卻在路口的轉彎處,與一個人不期而遇,何易陌正要側身繞過,卻被那人硬生生地喊住,何易陌幾乎是忍着性子地轉頭看她。
林靜月一臉的高興:“好巧啊,你也在這兒。”
何易陌原本不願多做停留,卻因為這張臉,讓他想起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而這件事卻恰恰碰在了這檔口,他心口的那團火氣像是一下被澆上了一桶油。
何易陌慢步上前,逐步逼近了林靜月。
林靜月看着何易陌慢慢靠近,心跳不由地加快,臉上還帶着笑容,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終于他在她眼前停住,她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而他低沉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砍別人戲份的事,我勸林小姐以後還是少做點好。”
林靜月的笑容一下凝滞在臉上,她的心跳猛然一停,何易陌這話說得很慢,表面聽起來像是一個好心的勸告,但裏面含着的濃厚危險的威脅氣息,卻着實讓林靜月渾身打了一個大冷顫。
眼前的人遠離,又離開,林靜月卻依舊呆呆地站在那兒,良久才反應過來。他知道了她砍掉林夕顏戲份的事了?心虛的情緒占滿了心尖,卻又很快被消散,我讓我叔叔砍一個人的戲份怎麽了,再平常不過了,誰讓那個小賤人天天送點心勾引何易陌的。
想到此,林靜月的心氣一下順了,扭頭往和叔叔約定的包廂走去。
餘楚楚還在包廂裏和賀導周旋,她想過直接扶着林夕顏一走了之,但又顧及這賀導的勢力人脈圈的大小,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演藝圈裏只因得罪一個導演,就被全體封殺的演員也有,她現在不清楚她那朋友說的這賀導人脈圈廣到底是真是假,但她也不敢輕易冒險。
“賀導,夕顏今天不勝酒力,這劇本角色的事,我看我們還是下次再說吧?”餘楚楚只覺得自己笑得臉部肌肉都僵硬了。
賀導卻充耳不聞,皺着眉頭不高興地問:“夕顏小姐怎麽還沒回來?”
餘楚楚嘴角一邊抽搐了一下,看着賀導的眼睛恨恨的,卻在賀導轉過頭來的那一瞬間又恢複了商業的笑容,她還想再說些推辭的話,剛開口,門鈴就響了起來。
賀導喜笑顏開:“很好,是夕顏小姐回來了。”
餘楚楚疑惑地看向門那處,心裏怕林夕顏醉糊塗了,找不到路又回來了,想到這兒,她的心不由地跟着這門鈴聲提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記得林靜月的寶貝兒,看第一章就想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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