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吃喝玩樂
次日,成青雲辭別王府,帶着自己的東西前往刑部。
侍女将她的東西搬到馬背上,恭恭敬敬地送她出了府,成青雲騎上馬,在即将拐出街角時回頭看了看王府的大門。
瑞親王府大門俨然,兩個侍女已經進了門,高大厚重的大門慢慢阖上,王府內的景色被門隔斷。
她這才收回視線,輕輕夾了馬腹,飛快地前往刑部。
達到刑部,進入往日辦事的地方,蔥油酥香撲面而來,滿屋子都是蔥油的味道,濃烈又刺鼻,卻刺激着人的味蕾,讓人垂涎三尺。
她放下包袱,找到了散發香味的源頭——衛則風。
衛則風一身青袍,颀長清瘦的身體端坐在書案前,手裏捧着一張比臉還大的油餅,大口大口的啃着。每啃一口,就發出嘎嘣酥脆的聲音,松脆的餅屑和面渣以及蔥花,撲簌簌的掉下來,衛則風趕緊用手接住,仰頭把手心裏的渣滓扔進嘴裏,再一陣嘎嘣嘎嘣吃餅的聲音……
越吃越香。
成青雲頓覺得腹中一陣翻滾雷鳴。
她真的餓了,今日一早離開王府時,或許是南行止有意報複她,沒讓侍女給她準備吃食。
衛則風眼睛一瞥,這才看到成青雲,連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餅屑,“青雲,你來了啊?”他咧嘴一笑,俯身從書案上拿出一塊餅遞給她,“這是朱雀巷一家新開的店新出爐的胡餅!這餅真的是胡人做的,味道好極了,給你一個嘗嘗……”
成青雲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拿過餅,打開外面包裹的油紙,大口大口地啃起來。
“你慢點兒啊,又沒人跟你搶……”衛則風對她說了句。
成青雲抱着餅坐下,将嘴裏的咽下去之後,才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吃,又問他:“今天還是整理卷宗?”
“差不多吧,昨日其他幾個人,已經把大部分卷宗整理好了,今天只需要歸類排列放好。”衛則風擡手指了指藏卷宗的房中,滿滿一屋子的書架書櫃,要将卷宗密封保存,整理好放進去。
依舊是繁瑣又耗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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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正午,成青雲和衛則風等人,才停止手上的事情,暫時休息。
衛則風吃完午飯,從門外走進來,與幾個同僚在一起閑話。
“聽說了嗎?今日早朝,皇上已下令,由世子執掌尚書一省,如今六部,就在他的掌管之下了。”
衛則風輕嘆,“早就有所預料了,瑞親王一去世,自然由世子承襲他的職責。”他挑挑眉,“況且,瑞親王在世之時,世子就協管六部,這六部之內,有很多人,都是瑞親王府的人,你們懂不懂?”
“當然知道,”有人揮揮手,“不管是瑞親王,還是世子,都與我們這些人無關。”
衛則風呷了一聲,“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們的官級雖然低,可也是查案辦公的能手,刑部能少了我嗎?”
“你來刑部這麽久了,還只是個書令史,呵……”有人嘲諷,“奉勸你一句,拿着銀兩,好好巴結巴結上頭……就如那位一樣,遲早坐上高位當大官。”
“不要胡說,你不想幹了?”衛則風連忙讓他噤聲。
成青雲趴在書案上休息,聽到南行止掌管六部時,擡了擡頭。
六部,刑部是六部之一,這麽說,自己還在南行止的掌管之下?
“哎,我聽說,今日,奇物社要在錦雲教坊行宴,肯定又有好看新奇的東西展示出來了。京城中那些富家子弟,大部分都要去看熱鬧,你們去不去?”衛則風說道。
“衛兄,你有人脈,你倒是可以去,那些富家公子哥兒,好歹與你是世交,我們可憑什麽去啊?”
“就是,比不得你,你父親曾是禦林軍左衛統領,你自小與那些人有交集的,我們去了,怕是會被趕出來。”有人涼涼地說道。
衛則風欲言又止。他的父親的确曾是朝廷之中一位官級還算不錯的武将,前些年也立過戰功,可本朝如今太平盛世,武将失去了用武之地,難以得到朝廷重用。他父親心有不甘,以年事已高為由辭了官,于前年回鄉養老了。
衛則風之父希望衛則風秉承他的囑托,在朝廷當個武将,至少進禦林軍某個一官半職。可衛則風生性不喜舞刀弄劍,對習武之事一竅不通,自己又愛舞文弄墨,便瞞着父親入了秋闱,謀了個書令史一職。
中書令一職官級雖然不高,俸祿也微薄,可衛則風好歹是前禦林軍統領的兒子,自小與京城之中的富家子弟玩耍長大,很是混得開。
這日傍晚,成青雲打算離開刑部,帶着包袱回住宅,衛則風匆匆忙忙地叫住了她。
“青雲,你可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奇物社?你不入社不要緊,好歹得跟着我去混混臉面見識見識!”衛則風拉着她的手,“你別拘謹,我請客!”
成青雲不好推辭拒絕,只能跟着他一同出了門。
一路上,衛則風不厭其煩地為她介紹街道兩旁的景物人情,成青雲初來京城,所見所聞,皆是繁華喧嚣,入眼人情風景,慢慢地镌刻在腦海之中。驀然之間,頓生隔世之感。
與父親離開京城南下時,她年紀尚幼,對京城的記憶已經模糊了。與南行止初到京城時,又被案子等事情纏身,沒有閑暇時間前來逛街游玩,此時好容易騎着馬慢慢地參觀,心情也漸漸舒暢起來。
“前面就是錦雲樓,”衛則風提醒她。
錦雲樓華麗典雅,精美如濃妝豔抹的少女。還未走進,就能感受到樓閣之中的熱鬧。
“錦雲樓是京城有名的教坊,”衛則風春風滿面,端坐在馬上,慢慢地向錦雲樓走過去,“胡琴胡酒與胡姬,美食美人與美景,統統都可以在樓中見到。”
成青雲挑眉,“平康坊?”
“這可不是平康坊之中的青樓象姑館可比的。”衛則風翻身下馬,“平康坊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去的,京城之中的公子哥兒,也是注重名聲的。誰要是被父母知道了去過平康坊,還不得被打斷腿啊。所以,我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若是有聚會,都在這錦雲樓。”
成青雲也翻身下馬,錦雲樓中立刻迎出來兩位清秀可人的少年,為他們牽馬,恭敬地把兩人帶進去。
“今兒我的幾個好友,還有蕭妃娘娘的胞弟蕭衍都來了,我帶你去結識結實,好歹你我也是朋友,有這樣的好事,我可不會忘記你的。”衛則風拍了拍成青雲的肩膀。
正說着,樓上探出幾個人來,興奮地對着衛則風喊,“衛兄,你可算來了,我們可就差你了。”
衛則風立刻帶着成青雲上樓。
樓上雅間寬闊雅靜,各方座位上,坐着形形色色的男人,皆是錦衣富貴之人。衛則風輕聲地為成青雲介紹。成青雲這才得知,這些人,都是京城之中的豪門子弟。有的甚至在朝中有官職,地位身份不容小觑。
此時大多人都圍坐在桌前,桌上擺放着各人帶來的物件兒玩意兒,都是這個奇物社之中的人從天南地北搜羅來的。
當然,稀罕的玩意兒不是人人都有,大多人只是來看個熱鬧,開開眼界。
“今日這聚會,是蕭衍蕭公子舉辦的,好像是,為了讓衆人看看他新得到的魚,聽說他的魚成精了,會跳舞。”衛則風漫不經心地說着,往嘴裏塞了一顆葡萄,“不管如何,看個高興就好。”他推了推成青雲的肩膀,“你看到沒有,那位,穿白色衣服,手裏那把扇子裝風雅的,是禦史大夫的嫡孫,也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禦史大夫後繼無人了哦……”
衛則風酸酸地說完,又指着另一位錦服的男子說道:“那是如今禮部尚書的兒子,章深。章深他在國子監,是個舞文弄墨的讀書人。”
成青雲看了眼,又聽見衛則風說道:“咱們刑部的鐘子譽鐘侍郎,可與蕭衍的關系不錯的。”他悄聲在成青雲耳邊說:“聽聞,鐘子譽能夠坐上侍郎的位置,是巴結了蕭衍和蕭妃……”他有些不屑,“也不知道那蕭妃在深宮之中,到底是如何與鐘子譽勾搭上的。”
成青雲蹙眉,“你是怎麽知道的?”
衛則風吐出葡桃核兒,“我聽聞,有些想要巴結蕭衍的人,都是看在蕭妃的面子上。你懂的嘛,蕭妃,皇上的枕邊人。那鐘子譽,與蕭衍關系不錯,肯定是……”他伸出兩根手指,輕輕靠了靠,“有說不清的關系。”
“空穴來風的事情,還是不要亂說了。”成青雲搖頭。
衛則風正欲說話,雅間門人從外打開,只見一朱紅色錦衣,頭戴點翠,身配玉環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裏還捧着一個琉璃缸,缸裏有四五條紅白黑黃各色的錦魚。
想來,這人就是蕭衍了。
成青雲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這人長相端正,雖然故意擺着嚴肅的臉,可舉止行為依舊略顯輕浮。
蕭衍立即被人簇擁着進了雅間,把魚缸放在桌上,衆人紛紛好奇地打量這個魚缸。
“這魚真會跳舞?看起來跟普通的魚沒什麽區別啊?”
“蕭少爺,您這魚,看起來沒什麽特色,恐怕會輸啊。”有人玩笑着,“禦史大夫之孫,景煥兄,聽說可是親自培育出一株雙色花,花蕊為黑色,花瓣為白色,形似八卦陰陽雙魚圖,取名為鴛鴦花,怕是比你這個少見新奇些。”
成青雲這才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向謝景煥,一身白衣儒雅溫潤的謝景煥,一手折扇在手,輕輕地為自己的花扇着暖風。
蕭衍淡淡一笑,客套了幾句,招呼着衆人坐下,讓教坊中的人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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