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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裏,化為一股青煙,随着大風而起舞,飄過莫溪冰的耳邊,莫溪冰怔怔的,好像聽見了什麽,臉突然紅了一下。

雨終于停了,那把神器在光芒退散以後,顯露出它真正的面目。那是集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烈獄洗練之炙熱,白雪彙聚之風寒的神器——一把開天辟地的刀。刀身透明光滑,宛若藍色水晶,倒映世界萬物。刀鋒直轉回勾,恍如彎月,展露浴血鋒芒。刀柄的深藍與刀身的透藍相得益彰,紋着日月的紋路,“天虹”俨然有一種霸者天下的威風!而同樣飄在半空的刀柄則一面藍色,一面紅色,紋路與刀柄相同,但更加大氣。

莫溪冰随即飛到半空,正要一手将天虹拿下,便有一個身影攔到他面前,對着他一掌正要劃來,莫溪冰便匆匆閃過,待來人擦肩之時才發現是晚晚!

晚晚趁莫溪冰轉身之際把天虹一舉拿下,莫溪冰見狀,一手抓住晚晚的肩膀,問:“晚晚!”語氣大有驚訝和呵責之意。

晚晚甩開莫溪冰的手,回了個神秘莫測的笑。兩人落到地上,刀鞘

一下回到天虹上,晚晚手拿着天虹,笑着和莫溪冰道:“溪冰,我們又見面了。”

“晚晚,你這是做什麽。”莫溪冰皺眉。

“搶你武器啊,那麽明顯你還問什麽,笨蛋。”施千音不爽道,莫溪冰一愣,有些不明白施千音語氣裏的微微怒意。

“施千音你可真命大,幾次都讓你逃脫了。”晚晚擡起下巴,高傲地看施千音。

施千音眯起雙眼,回敬道:“你還真以為我打不過你嗎?我是給溪冰面子。”她雖從未問起,但隐隐知道莫溪冰曾受之恩惠。

“哦?是嗎?那今天你我就來比試比試。”晚晚挑眉。

“我不會手下留情了。”

“那我就放心了。”

“你們…”莫溪冰見狀想要阻攔,可是兩人哪會理會,施千音一個箭步上前,就要奪過天虹,晚晚輕松閃過,施千音又一個回旋踢,晚晚拿天虹擋去。正當兩人交手之際,莫溪冰連忙幾步滑過兩人中間,兩只手擋住兩個人的掌力,他向晚晚道:“晚晚,不要逼我。”

晚晚一征,笑:“溪冰,我永遠不會與你為敵,可是你是你,她是她,天下是天下。”

“廢話少說,天虹還來。”施千音的手甩開莫溪冰,繞過莫溪冰甩出一條白绫,綁住晚晚手中的天虹,試圖搶回。晚晚兩眼一眯,手掌用力,變出冰箭,劃破施千音的白绫。

莫溪冰只得閃開。

施千音看着白绫碎了,便喚出仙萦,只見綠光一閃,一把似繩非繩,似劍非劍的武器浮現。施千音手拿仙萦,大力一揮,只見長長的繩索淩風而開,晚晚心驚,左右躲閃,而繩索在施千音的舞弄之下靈活自如,追着晚晚鞭笞。

晚晚開始覺得吃力,她用天虹擋開又一個襲擊,一個翻轉,劃開刀鞘,拔刀而出,只見一陣耀眼的藍光浮現,晚晚向着施千音一劈,天虹忽的變大變長,只見一道巨大的藍光直指施千音,施千音心想不好,她根本無法躲閃!

但下一秒,莫溪冰已經擋在她身前,他空手握住劈出來的刀影,鮮血從他的手滴下,而晚晚馬上變了神色,想要抽回,但不知怎的,刀影居然反彈,晚晚被那力量震開,手裏的天虹也甩到了半空。莫溪冰連忙飛起,一手攔腰抱過晚晚,一手拿住天虹,而後單膝跪落在地。

施千音反應過來,看着莫溪冰流血的手一陣心痛,但看見他抱着晚晚,心上又一陣生氣,便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晚晚雙唇染血,她幾乎是震驚地問:“我搶你刀,你還救我。”

“你曾救我于微時,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與你為敵!更不想你死。”莫溪冰認真道。

“我是魔界中人。”

“可是知恩圖報的你,并不完全是魔,不是嗎?”

“莫溪冰,你有毒。”晚晚輕笑,帶着一絲冷酷與調戲。

“你傷嚴重嗎?”莫溪冰并未理會她的話,反倒問她。

“死不了。”

“那就行。”莫溪冰道,便要放開抱住她的手,誰知晚晚握住他的手,有些暧昧問:“你不幫我療傷嗎?”

“我…”莫溪冰突然擡眼看了看施千音,她正站在原地,看着他們,眼裏不知什麽神情。

“莫溪冰,你又矛盾又可愛。”晚晚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莫溪冰仿佛是心有預感,正要放手,晚晚卻更加握緊他的手,另一只手攬過他的脖子,對着他的臉吻了一吻。

莫溪冰愣住。

施千音愣住。

晚晚笑的更開心了,她從莫溪冰的懷裏起身,捂着傷口一步一步地走開,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臉慢慢地有些微紅。莫溪冰震驚地看着晚晚,有些無法置信,有些不知所措,他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卻不知道說什麽。

“晚晚,你又失敗了。”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施千音和莫溪冰驚訝地回頭,居然看到了莊子顏!他正被合邀綁在手中,閉着眼睛。合邀是蠍子精化魔,身形魁梧,臉色發黑,眼神犀利而惡毒。

“晚晚不及你,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晚晚抹了抹唇角的血跡,笑的無所謂。

“子顏。”施千音喊道。

而莊子顏毫無動靜。

“把莊子顏放了。”莫溪冰淡淡地說,帶着不容反抗的強硬。

“呵,想要人可以,一命換一命怎麽樣?”合邀狡詐地冷笑,随即指了指施千音,道:“你殺了莫溪冰,我就放了莊子顏。”

莫溪冰身子一震,回頭看施千音,面容的波瀾一閃而過,然後努力地恢複平靜。

“你瘋了。”施千音毫無商量餘地地呵斥。

晚晚也皺眉,小聲道:“主上只叫我們拿回天虹,你不要節外生枝。”

“怎麽,你舍不得了?”合邀挑逗。

“少廢話。把天虹拿了就走。”晚晚偏轉頭不去理會他的話。

“那好,想要我放人也不是不可以。莫溪冰交出你手上的天虹,我便放了莊子顏。”合邀剛才只是随意說說,天虹才是他的目的。

施千音糾結地看着莫溪冰,天虹是他拼盡全力甚至差點死掉才拿回的武器,怎能輕易交付他人呢,更何況還是魔界中人!但是,如若不是這樣,莊子顏該怎麽辦呢。

莫溪冰沉吟片刻,看了看施千音,便道:“你放人,我扔刀。”

合邀得逞地笑了,果然仁義是成功的最大障礙,都說莫溪冰淡漠如冰,沒想到他卻是重情重義之人。

“好。我放了。”合邀道,随即用掌力把手中的莊子顏推開,莫溪冰也把手中的天虹用力一揮。

合邀接過欣喜地連忙轉身飛走,很快地化為一道黑光飄遠。莫溪冰起身要追,晚晚伸手一欄,她聲音很輕也很柔:“溪冰,你傷太重,追上去只有送死。”在莫溪冰剛想推開晚晚之時,施千音的叫喊聲從後面響起。

幾乎是瞬間,莫溪冰連忙回頭,莊子顏正伸手掐住施千音的脖子,施千音試圖推開莊子顏,可是莊子顏卻像沒有看到的一樣。

莫溪冰幾乎是顫抖地出拳,一道光劃過莊子顏身上,莊子顏終于放開施千音,暈倒在地。施千音用力咳嗽,臉頰通紅,很難受的樣子,一個身影來到她旁邊,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莫溪冰便已經擁她入懷。

“音兒,音兒。”莫溪冰叫喚着。

施千音被他抱得難受,她想推開他,他卻不放手。她又咳起嗽來,道:“莫溪冰,快放開我。”

聽到施千音的咳嗽聲,莫溪冰連忙放開。

施千音去扶莊子顏,探了探莊子顏的氣息,還好,她放下心來。

但本已重傷的莫溪冰忽然暈過去了。

“溪冰!”施千音驚叫。

☆、第 23 章

一間茅屋前,有個青衫白衣姑娘坐在庭院裏,在陽光下微微打盹,她面容清麗,身姿華美,那一似疲憊之色跳躍在她眉尖。她手腕清瘦,指尖修長,一只手拿着一把大葵扇,一只手撐着臉。在她不遠處,有約莫五六個藥罐正在小火慢熬。

不一會兒,另一女子從屋裏緩緩走出,正是鬼女無歡。她目光陰郁,看着施千音許久,方才又折身走回屋裏。

而莫溪冰正躺在床上休養,無歡在他床邊坐下,拿出手帕幫他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那日她被結界所阻,未能随着莫溪冰他們進入島內,她在斷橋處侯了一夜,先是看見魔界之人合邀和晚晚拿着一把耀眼的兵器飛出,她心知不好,随即不久便看到施千音乘白绫淩風而出,後面則是重傷的莫溪冰和莊子顏。

她嘆了口氣。

莫溪冰慢慢睜開了眼。

無歡喜形于色,她連忙喚道:“莫溪冰,你終于醒了。”

莫溪冰發覺自己躺于床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均已抹藥,臉上火辣辣的,又帶着些許清涼。

莫溪冰詫異,他微微眯眼,道:“怎麽是你,音兒呢?”

好一句怎麽是你。只那麽一句話,一個淡漠的眼神,就讓無歡不由得心裏一冷。

“她在給莊子顏熬藥。”無歡的回答也是微妙。

莫溪冰聽到莊子路這三個字時,臉色突然變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莫溪冰轉而問道。

無歡把情況簡述一番。

“你幫我們的目的是什麽?”莫溪冰的目光銳利。

“莫溪冰你不是很聰明嗎?我如此做無非一個道理而已:強搶不得,我便溫順取之。”無歡溫婉一笑。

莫溪冰當即會意。他道:“我從未放在心上。你不必偏執。”

本以為他不再似當初那般冰冷疏離不讓任何人靠近,誰知只是在那一人眼裏。無歡努力甩開那些失落,她道:“我偏執與否那自然是我的事情,怎麽,你要管嗎。”

無歡見他始終沉默,臉上的失落再也掩藏不住。不過她倒也不介意,微微笑,道:“你不必有壓力,我只是想做一個普通人,嘗試一下愛的感覺。”

“你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嗎?”莫溪冰問。

無歡點頭。他驕傲,倔強,冷漠,聰明,他也正義,強大。

“呵呵。”莫溪冰眼角一勾,有些嘲弄道:“你若是知道,你便了解,無論你做什麽,于我都是徒勞而已。所以,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無歡腦袋轟的一響,有些煩悶。她不願去深究莫溪冰的話,便安靜下來不說話。

莫溪冰嘆氣,他想要起身,胸口忽然一痛,感覺五髒六腑都要燃燒起來,他臉色煞白,頭暈目眩,從腳底傳來的酸麻之感遍布全身。

“你要去哪裏?”無歡連忙扶住他。

“我要找音兒。”

“你那麽關心她,可她卻在關心另一個男的。”無歡淡然道。

“你要說什麽。”莫溪冰皺眉。

“你對我那麽冷漠嗎?我喜歡你,可是施千音喜歡你嗎?她那麽照顧你,只是為了她的承諾而已。”無歡有些憤憤。

“什麽?”莫溪冰好像聽到了什麽,承諾?

“沒錯,我對你做的都是徒勞,那麽聰明如你,又曾想過施千音為何待你如此之好?你難道還天真的以為,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會值得你的信任?還是……”無歡眼眸含笑,卻摻雜着陰森的冷意,她繼續道:“還是她不說,你就打算糊裏糊塗信了她去?”

莫溪冰抿着嘴唇,道:“你到底要說什麽。”

“我什麽都不想說。只是提醒你一句,施千音對你百般呵護,許是為了承諾而已。秉公辦事,你又何必信以為真?”無歡道,然後饒有興趣的看着臉色極為難看的莫溪冰。

莫溪冰征在原地,宛如晴天霹靂。此事他不是沒有懷疑,施千音的出現實在詭異,過于巧合。但是……但是,就像她說的,為什麽不能是她喜歡他呢?

而無歡口中的承諾,又是什麽東西?是否施千音真的有事瞞他,不曾坦白?

莫溪冰心知自己思來想去也是無解,便他覺得有些荒謬地搖了搖頭,什麽承諾,他不懂她在說什麽。他要見施千音,他有很多話要說!他咬了咬牙,還是試圖下床,誰知腳一觸地,就軟了下來,整個人撲倒在地。冷汗涔涔,雙唇失色,莫溪冰掙紮了一會兒,還是努力地扶着門框站了起來。他咳嗽幾聲,目光來去,在看到那一抹身影以後才安靜了下來。

施千音醒了,她盛了一碗藥,沒有向他走來,她走進了旁邊的一間屋子。

莫溪冰一征,眼裏充滿了傷害。莫溪冰又劇烈地咳了幾聲,喉間有一股腥甜之味。他恍惚了一下,向着那間小屋走去。

施千音正在為昏迷之中的莊子顏喂藥,一口一口,細心至極。莊子顏在昏迷之中大喊“不要”,施千音忙握住他的手,輕喚:“子顏,是夢。”

莊子顏也仿佛聽見了般,用力回握她的手,喃喃呓語,痛苦溢于言表。

莫溪冰不再看,他回身,靠在牆壁上,曾經那個親吻的畫面、晚晚吻他時她毫無反應的場景、他為了救她打傷莊子顏時她帶有怒意的眼、那句只為了承諾的話在他的頭腦中忽閃而過,種種猜測務必混亂,他掙紮地閉上了眼睛。很久,很久,久道他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施千音終于出來了。

施千音看到莫溪冰的時候,愕然瞪大雙眼。她下意識去扶他,莫溪冰睜眼一看,有些光亮,随後黯了下去,只見冰冷。他輕微躲開她的動作。

“溪冰?”施千音道,“你有傷在身,快回去歇息。”

“你關心我嗎?”莫溪冰突然冷笑。

施千音愣住,心底一寒,眼前的莫溪冰宛若初見之時那般疏離冷漠。

“我不關心你嗎?”她驚訝。她以為,她關心他已經成了衆人皆知的事情,怎麽,他竟不确定嗎。

“你的确關心我,可是你也關心別人。”莫溪冰淡淡道,眼裏是不可捉摸的沉郁。

“你這又是什麽意思?”施千音不由得心裏來氣。本那天因為晚晚之事,她對他便有莫名的怨言。

“我的意思是,你關心我,就像你關心全天下的人。”莫溪冰本清淡的語氣帶了怒意,他離她三尺遠,高瘦的個子遮住她。

“我是大夫。”施千音靜靜地看着他,有些無奈。

“我只是你的一個患者。”莫溪冰安靜的聲音帶着一絲沉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計較什麽,權衡什麽,他口不擇言,他心如刀割!

“溪冰,你到底在說什麽。”施千音古怪地看着他,她不明白他為什麽先對她生了氣,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那我問你,保護我,是你應允別人的承諾嗎?”莫溪冰的眼中仍存一些希望。

施千音震驚地看着他,眼中有驚恐,慌亂和無措。她微微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莫溪冰看懂了,心底一涼。那個承諾居然是真的,她騙了他!

“嗯。”施千音低頭應道,她感到壓力,不知如何解釋。事實就是她的确受了他人之托,護他平安,保他周全。而那個捆綁她一生的承諾,她卻應了別人,不能說。她并非有意瞞他。

“所以一開始你接近我,便是為了你的承諾?”莫溪冰眼有嘲弄之意,語有碎冰之寒。

施千音不知如何應答,她仿佛失了魂般,低聲不語。沉默讓莫溪冰明白了。

“你騙我,你說你救了我是因為路過,你說保護我因為你想和我做朋友,你還說……”莫溪冰卻突然停住了。你還說,你喜歡我。

施千音大驚,她……騙了他,她騙了他!她居然沒有意識到,她真的騙了他。

“因為關心我,想和我做朋友是騙我,所以無論我對你如何冷漠,你也對我不離不棄。因為你不在乎。”莫溪冰繼續問着,語氣裏沒有一絲溫度,他突然咳了幾聲。

這幾句話生生地擊痛了施千音的心。她想要大聲反駁不是的,但是她卻說不出口。一開始究竟真心還是假意,她自己都不明白,又如何解釋呢?

但是她卻無法反駁,因為一開始,的确是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啊。

“我的确是受人囑托保護你,但是我也是真心與你相交。如果一開始不隐瞞你,驕傲如你,你會讓我照顧你嗎?”施千音連忙解釋。

“你以為我會信嗎?沒錯,驕傲如我,并不想要你施舍的關心。”莫溪冰咧嘴笑了。

“是我的錯……”施千音喃喃,“無論如何,我都應向你坦白。”一開始是承諾,久而久之,她對他早已是真的關心與保護,那個承諾也不再重要了,保護他從她的責任變成了她的習慣,她的信念。

“多謝你的照顧。你的承諾圓滿了。今後不牢挂心,我會保護自己的。”莫溪冰冷冷丢下那麽一句話,随即飛奔而去!

“溪冰!”屋子裏的無歡跟上去。

一陣追趕的聲音過後,再也沒有聲音。

施千音想要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樣追出去,但是卻怎麽也動不了。她的心有千斤重,她的驕傲也有千斤重。在她看來,那一句“你的承諾圓滿了”,已經扼殺了她追随他的理由。

重傷的莫溪冰一直固執地走着,無歡一直跟在身後。

“你走,不要跟着我。”莫溪冰面帶薄怒地喊。

“莫溪冰,你非要這樣對我嗎。”無歡無奈,為什麽他非要拒她千裏之外。

莫溪冰不說話,而是快速往前走。

“我知道雲輕在哪兒。”無歡道。

莫溪冰腳步停了下來,回頭看她。

無歡站在原地微笑,那個俊美的少年,終于回頭看她了。

******

話說雲輕循着線索,幾番輾轉,費了一天時辰,終于距離魔宮不遠的小城郊外的一個山洞,找到了落月。

落月被兩個魔界中人綁着,閉着眼睛,顯然暈了過去。而綁着的那兩個人,則是魔鷹和秋水兩人。兩人一人在洞外,一人在洞裏,不吃不睡,嚴加防範,生怕出什麽意外。但奇怪的是,他們竟停了下來,不再趕路。

雲輕觀察了一會兒,半思不得其解。按理說,他們應該急着趕回魔宮才對,卻為何在此處停了下來?莫非是等着他嗎?洞裏會不會有其他的陰謀?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他等不及去想清楚,他必須馬上救出落月,否則他一刻難安。洞口布滿結界,他只有正面出擊,才有機會救出落月。也罷,硬碰硬,他沒在怕的。

時至半夜。皎月懸在夜空,淡淡的月光灑在洞口門外,竹林裏一片漆黑,偶有幾下熒光。

雲輕打算行動。他潔白衣襟翩翩,手執一把精致的木扇,幾個瞬間,便飄到了洞門外。

守在洞口門外的魔影有些緊張,他在林間好像看到了一個白影,不待他反應過來,那個白影已經消失不見。是他多慮了嗎?

但是下一秒,他便看到了雲輕!他震驚至極,連忙後退,大喊:“秋水,雲輕來了!”

雲輕淺笑,看了看這結界,輕輕閉上雙眼,把手中扇子一展,扇子間輕微的碰撞摩擦出清脆的聲音,那聲音化為一陣閃電,直直劈向結界。一個激烈的沖擊,結界開始出現裂痕。

魔影有些腿軟,早已聽聞雲輕威名,卻不知此人是如此的厲害,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雲輕那雲淡風輕的風采,真讓人捉摸不透,他一個淺淺的笑,就能威懾敵方。

秋水不知何時已經押着落月出來,此時她看着雲輕不免愣住了。她産生了一個很可恥的想法,縱使讓她叛變,也真在所不惜啊。六界之絕色,一屬莫溪冰,一當雲輕!莫溪冰過于冰冷,她不待見,而雲輕卻是在微笑!這讓人如何抵擋!

“你還發什麽呆,雲輕來了,結界要破了,要死了要死了!”魔影看到秋水的樣子,不免氣結。

“噢。這結界不是你拍胸脯保證的嗎?這下好了你問我,我怎麽知道!”秋水大怒。

“我說的你也信啊!”魔影翻了個白眼。都怪晚晚,拼死要跟着合邀去奪鳳斬,害的他要和秋水組隊,五人之中,最弱的就是秋水了,他太大意了!

“別慌,有她在,我們死不了。”秋水已經對這個豬一般的隊友沒有話說了,甩出一個鎮定劑,要不然她不敢想象他會發什麽瘋。

魔影一愣,看了看昏迷的落月,靠她行嗎?這就要賭雲輕到底在不在乎這小妞了,眼看着結界越來越弱,魔影顫抖地擺開姿勢。

“砰!”雲輕已經來到結界點,用手勾碎了結界,結界破了!

魔影和秋水目瞪口呆,三招,雲輕用簡單的三招,就把他精心設下的結界破了!

☆、第 24 章

魔影和秋水面面相觑。雲輕已經站在他們前面,輕松自如,毫不費力。

“把落月放了,否則你們都得死。”雲輕秀氣的眼睛瞥了一眼身後的落月,有些擔心道。

魔影有些抖擻,但卻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屈服。畢竟最可怕的人是魔主!這次再失敗,他可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了。念及此,魔影突然鎮定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達成某種默契,然後紛紛出招!

魔影嚎叫一聲,雙手化為長長的黑色爪牙,他騰空而起,爪牙一揮,撕破空氣爪向雲輕。雲輕不慌不急,只微微側身躲開去,魔影另一只爪牙也不閑着,趁着雲輕轉身的空隙,直往雲輕的心髒抓去!雲輕微微皺眉,展開扇子,一陣金光耀眼,擋住了魔影黑色的爪牙。雲輕微微用力,魔影便被甩開,魔影只覺爪牙一痛,整個人便翻出去,他連忙用雙腳架住一根竹子,這才定在空中。

“這扇子究竟是個什麽寶物!竟能抵擋我尖銳無比的爪牙!”魔影看着開始滲血的爪牙喊道。

雲輕不語,只笑。

“恐怕就是傳說中失蹤多年的神器——羽化扇。”秋水道。

“羽化扇!”魔影驚呼。

羽化扇是聞名六界的神器,傳聞羽化扇是用千年成精之奇木鍛造而成,扇面堅硬無比,展扇靈活自如,展扇之姿華美優雅,展扇之聲清脆如電!更重要的是此扇吸收了孔雀開屏之金光,鳳鳥羽化之仙氣,神力非比尋常!但是羽化扇已經丢失多年,想不到竟在雲輕手中,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那讓我們試一試這羽化扇的威力吧。”秋水眼眸似水漣漣,柔情百轉之間殺出一股恨意。她手執狐尾,喝一聲撲向雲輕,雲輕身姿敏捷,連連躲閃。

魔影一看正是好時機,便也殺上去,三人交戰,只見一道白影翩翩,似一道白光,上下飛舞。打着打着,秋水狐尾一甩,啪的一聲響,秋水喜上心頭,終于打中了,于是乘勝追擊,再來一甩,慘叫聲矚目。

“你打我幹什麽!瘋婆子!”魔影爪牙飛來,險些要抓到秋水臉上。

“是你?”秋水捂嘴,那雲輕呢?

“我真是服了你!”魔影連續翻了幾個白眼。

兩人一看,雲輕不知何時已經跳到落月旁邊,他用羽化輕輕一揮,落月的妖繩便松了。

秋水和魔影要上前,雲輕輕輕一瞥,展開扇子上下舞動,随即扇子一頁頁飛出,化作金光閃閃的閃電向他們襲來。兩人躲閃不及,被片片閃電擊傷在地,口吐鮮血。

雲輕輕笑,然後低頭喊:“小月,小月,你醒醒。”

落月沒有反應。

秋水邪惡地笑了,她慢慢地開始念咒語。

雲輕心沉了一下,他把落月扶起來,正想要給落月輸氣,就在此時,落月醒了。雲輕大喜,他道:“小月!”

落月循着他的聲音望去,眼神呆呆的沒有一點反應。

雲輕一征,難道小月還在生氣?他正想說什麽,落月卻突然轉身,伸手對着雲輕就是一掌!

雲輕被打得震開,直直撞向洞口的石壁,一口鮮血從他的唇角緩緩流出。

“小月!”雲輕的語氣帶着驚訝!為什麽……為什麽小月會對着他出手?

落月沒有表情,眼神空洞,她變出了她的鳳火劍,直直向着雲輕擊去!雲輕也不躲開,反而伸手抓住劍身,問:“小月,你怎麽了!”

“哈哈哈哈。”秋水邪魅一笑,“她中了我的狐媚之術,被我控制了心智,而我給她的命令,就是殺死雲輕。”

“你……”雲輕眼神變得犀利。

“你殺了我,她的魅惑之術就無人可解了。”秋水笑的得意。

“你去死。”落月大喊,再次用力,鳳火劍穿破雲輕的手,刺到了雲輕的心髒旁邊。雲輕捂住傷口,用羽化一擋,鳳火劍被逼出,落月也被震開。雲輕心一緊,連忙飛起,伸手接住落月,兩人撞到竹子,雙雙摔落在地。

正是大好時機,魔影想着,随即一雙爪牙化作幾丈之長,扼住了雲輕的脖子。雲輕全心都在落月身上,加之受了傷,一時之間并無氣力反抗。

正當秋水魔影開心之際,林間大風而起,一個少年劃空而來,一道光劈下,魔影的雙爪瞬間斷成兩截!魔影吃痛收回爪牙,叫苦連連。

秋水定睛一看,是莫溪冰!身旁還有一個女子。

“雲輕!”莫溪冰連忙去扶雲輕,“你們沒事吧?”

雲輕欣慰地笑了,他搖搖頭。落月已經再度暈了過去。

“誰傷了你?”莫溪冰看了看他身上衣裳血跡斑斑,不可思議地問。

雲輕默然。

“我先給你輸真氣吧。”莫溪冰正要行動,被無歡攔住了。

“你別忘了,你還有傷在身。”無歡提醒道。

“我沒事,這點小傷而已。”雲輕站起來,向着秋水道:“交出魅惑之術解藥。否則你必死無疑。”

莫溪冰愣了一下,看了看落月,明白了什麽。

秋水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道:“我又不是傻子,難不成我還拆自己的臺,制作解藥嗎?此毒無藥可解!”

此毒無藥可解!仿佛一道驚雷,雲輕大怒。他瞬間飛到了秋水身邊,手中羽化扇正要劈頭而下,突然的,一把巨大透明的大刀向他淩厲斬來,雲輕有輕微的恍惚,連忙轉身打開扇子擋住。

一邊是合邀在半空扛着天虹刀,天虹刀全身透明,籠罩着一層絢麗的淡藍光芒,在空中一斬,達幾米之長。一邊是雲輕手執羽化扇,羽化扇全扇展開有如花開,金光閃閃,抵擋着那巨大的刀。

莫溪冰緊張地看着兩人。而一旁的晚晚不知何時已經把目光轉移在莫溪冰身上。

終于,兩股力量此消彼長,互相撞開,合邀在緩緩掉落,雲輕則一連退後幾丈。天虹雖然厲害,但羽化也是鼎鼎有名的神器,加之雲輕修為過于強大,所以在面對天虹,雲輕也沒有吃大虧。

秋水和魔影連忙跑過去,與合邀他們站在一起。

“雲輕,還好嗎?”莫溪冰問。

雲輕點頭,“溪冰,那可是天虹刀?”

“嗯。”莫溪冰點頭。

“你不是去找天虹嗎?怎麽會在他們手裏?”雲輕驚訝。

“因為我們都被算計了。”莫溪冰冷冷看着合邀他們道。

“哦,莫溪冰,你倒是說說看?”合邀一臉興趣。

“你們兵分兩路,一路攜着莊子顏跟着我和施千音,待我們拿到天虹身負重傷以後,用莊子顏要挾我們搶天虹。一路再假裝綁着落月趕路,實際是在引雲輕入勾,你們拖住雲輕,再等待晚晚他們拿着天虹趕來對付雲輕,如此一來,人刀兩獲。計劃真當是周全。”莫溪冰冷笑。

“按照你的說法,百靈城必有內線,否則不會輕易抓人,更不會連我們的行蹤都了如指掌。”雲輕想了想道。

莫溪冰點頭。

“很好,你的确很聰明。”

“如此說來,所以就算沒有我,你們也會放聲落月的下落。”無歡也道,“可惜你不知道我也跟着去了斷橋,也跟蹤了你們,才知道你們想要對雲輕下手。”

“那又如何?天虹在手,莫溪冰重傷,我難道還怕你一個雲輕?”合邀挑眉,彎唇,把玩着手中的天虹。

“莫溪冰,你最好現在就走。”晚晚厲聲道,“否則你将死在天虹刀下。”

秋水不屑地看了一眼晚晚,玩味的笑容叫晚晚有些生氣。

莫溪冰一愣,不明白她的話,也不明白她看似兇狠的表情之下,莫名着急的神色。

“我非把天虹奪回來不可。”莫溪冰的語氣非常堅決。

雲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意見一致,雲輕也道:“小月若是無法清醒,那麽你就一死陪葬吧。”

秋水不由得一縮。

“無歡你看落月。”莫溪冰囑咐。

“知道了。”

“那好,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天虹的厲害!哈哈哈哈!”合邀向天大笑,扛着天虹向着莫溪冰和雲輕就是一刀。

雲輕和莫溪靈連忙向兩邊躲開,巨刃一閃而過,土地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旁邊的竹子應聲倒成一片。

秋水拍拍胸脯,天虹如此厲害,看來是不用死了。晚晚站在一旁緊張地看着。

“喲,怎麽不直接把莫溪冰劫走呀?”秋水看了看晚晚,嘲笑道。

晚晚瞪了她一眼。

“你那點心思,瞞不住我。你再不出手,恐怕他是必死無疑了。”

“你少廢話,你若是想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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