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醉酒

陳緣把自己丢進古城裏,與其他人一樣,游蕩,找尋。只是他們知道自己在找什麽,而她不太清楚。

周圍人影綽綽,霓虹幻影般缥缈閃爍。她仿若靜止在人群中,茫茫然不知去向。周圍人潮川流不息,她望向前方,望向天空。

因為有他,天空變得清透幹淨。因為有他,每一條路仿若都是歸途。而今,是否只是她一廂情願的錯覺呢。

陳緣随便找了一個酒吧坐下,點了些吃食,點了些酒。

店家看她雙眼發直,便問:“姑娘,一個人喝不完吧?”

“沒關系,喝不完帶走。”

店家無法,有錢為什麽不賺,“那好,請稍等。”

埋頭在桌子上,耳邊是風聲,水聲,還有歌聲。駐場歌手正在唱《moonriver》。一首接一首地唱,從中到外,頻頻跟食客互動。陳緣坐在角落裏,喝到渾身輕飄。

陳緣平日不搞事情,臨時搞一回着實讓人無處下手。

她會躲去哪裏,不容易找。高進都如此難以下手,阿良自不必說。他與陳緣才識幾日,根本是毫無線索。

沿着城市道路找了半天,待回古城的時候時間已晚。高進與阿良沿着古城條條小路搜尋那個不甚顯眼的身影。

許是對他的懲罰,高進把古城翻了個遍,竟然是在最後一處尋到了她。

幾乎是同一時刻,阿良也站在酒吧門前。他并未察覺高進的存在。

陳緣喝到魂不附體,只差上臺與歌手同唱一首歌。前來搭讪的食客都被她酒後的粗暴吓跑。她笑他們,更笑自己。

喝到眼淚流不出來了,她也該走了。去哪兒呢?随便吧!

陳緣站起身,腳踩凳沿,一時踩空,崴了腳。她似乎聽見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再也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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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被人及時抱住,她的腦袋一定已經撞在桌角,開花了。

陳緣意識模糊,還知道道謝,“謝謝。”

“怎麽喝成這樣?崴腳了?”

“我沒事,沒事。”

“別動,別動。我帶你去醫院。”

“去什麽醫院啊?我要回家……回家……”

陳緣咕咕哝哝,兩眼一閉,睡過去了。

高進藏在街角,眼睜睜看着阿良将人抱走。他站在暗處,握緊雙拳,心揪成麻。

阿良抱着陳緣走出古城,費了許多力,好在她身子薄,還算輕。一路,他都沒留意高進不遠不近地跟着,直到他将人放進副駕駛,系上安全帶,送到醫院急診。

阿良的戒備已經完全解除,就算他現在在他眼前晃一圈他都未必能夠發現。他的視線全都在陳緣身上,寸步不離。

對于陳緣真正的安危來說,這到底是福是禍?

夜間急診,醫生困倦卻也敬業。

“這是醉酒還是?”醫生問。

“崴腳,看看有沒有骨折?”

“哦,那拍個片子吧。她都醉成這樣了,家屬得扶住她。”

“好。”

阿良讓陳緣靠在自己身上,他扶着她受傷的那只腳,擺正位置,接受拍照。

直到拍完片子,陳緣都沒有轉醒的跡象。只是在夢裏咕哝疼。

阿良抱着陳緣,拿着片子回到急診醫生處。

醫生看看片子,“按照目前片子拍到的來看,初步判斷沒有骨折,回去休息幾天,如果還是不舒服再回來做進一步檢查。”

“給我一張床。”

“啊?”

“我說給我一張床。”

急診醫生見阿良不像個好惹的,立刻聯系同事給找了一張空床。

這一晚,陳緣臨時睡在醫院裏。因怕陳緣不舒服來回折騰,阿良也在醫院裏湊合一晚。

阿良将陳緣放在床鋪上,墊好枕頭,蓋好被子,并把受傷的那只腳墊高。

“別走……別走……”陳緣意識不清之時拉住了阿良的手。

看着床上臉色煞白的人,阿良一時怔住,一動不動。

房門外的高進看着阿良輕輕撫過她的手背,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放心,我不走。”阿良輕聲細語,差點吓着自己。這輩子除了跟阿菲,沒跟人這麽說過話。

“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這麽對我……”陳緣醉話連篇,很多都聽不清楚,也沒什麽邏輯。

阿良聽得亂七八糟,不過有個大概意思。

她男朋友是誰,不相信她還欺負了她。醉成這個樣子也沒人管。那個高進更不用說,冷血如他,真是該殺,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将陳緣安撫熟睡,阿良陪在床邊,在椅子上歪着腦袋睡了。

半夜,陳緣迷迷糊糊醒來。先看見白色天花板上的細長管燈,再見綠白相接的牆壁,自己身上蓋着一件男士長外套。

陳緣支着腦袋坐起來,又見一個男的坐在她床邊。

她花了很長時間才迷迷糊糊地認清情況,看來她是進醫院了,并且是被姓徐的給送來的。

清醒過來,腳踝處的疼痛就更明顯了,腫成這個樣子不疼才怪。

陳緣輕輕将雙腳移到地上,試圖穿鞋。

阿良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眼睛,“醒了?”

“醒了。你睡你的。”

阿良抹把臉,“你要幹什麽去?”

“我……我去衛生間。”

阿良站起來,“房間裏有,我扶你過去。”

“我自己可以。”

許是阿良實在很困,不想浪費口舌,不說他話将她直接抱起來。

陳緣驚呼一聲,轉眼已經在他懷中,“徐先生……徐先生,我自己來吧。”

“別再叫我徐先生,我是為了給自己省點時間睡覺,你就幫個忙行麽?”

阿良将她輕輕放進衛生間,“需要我,我就在門口。”

阿良替她把門關了,倒是利索。陳緣輕輕将門從裏頭鎖緊。

這一晚發生了什麽,陳緣一時頭昏腦漲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鏡子裏的她臉色蒼白,頭發亂得像雞窩,兩眼無神,還搭配兩個大眼袋。

解了個手,洗一把臉,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阿良剛好從外頭回來,帶進一股煙味兒,想必是去抽煙了。

阿良又将陳緣抱起送回床上。

陳緣躺下,阿良将她的腳墊高,被子蓋好。

“睡吧,才三點多,多睡一會兒。”

“徐……”陳緣清清嗓子,略掉稱呼,“你去別的房間找個床睡吧,我已經沒事了,別耽誤了你休息。”

他一笑,“你剛才在夢裏拉着我不讓我走,還記得麽?”

有這種事?

“對不起。”

“有什麽對不起的,偶爾被人依賴一下,感覺沒那麽差。你是把我當成你男朋友了麽?”

陳緣有些尴尬,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們吵架了?就算是吵架,你也不能這麽折騰自己。你這個樣子,他根本就不知道。”

陳緣出神了,想起了高進。他的确不知道。送她來的不是高進,陪她到半夜的不是高進。

阿良沒再多說,“再睡一會兒,明天腳要是好一些了,我們就回去。”

“今天非常謝謝你,非常感謝。”陳緣由衷說。

阿良笑了一下,點點頭,“睡吧。”

“那你呢?”

“我已經睡好了,你好好睡,我就在門外。”

“要不,您——”

“——別說了陳緣,就當是報答我。”

阿良隔着被子拍拍她的手,“晚安。”

阿良沒再留在房中,陳緣不多久便真地再次入睡。半夢半醒間,她似乎看見了高進,不知是不是夢,他輕輕地撫摸她的頭發。

第二日,陳緣的腳已經有所好轉,酒也醒了。阿良載着她回到了客棧。

阿良還想抱她進門,被陳緣拒絕。

“讓我自己走吧,鍛煉鍛煉好得快。”

“好。”阿良心裏明白,也不多說。

陳緣回到房間,做好打算,或許,她真地不該留在這裏了。

阿良晃晃悠悠來到前臺,小哥正在打游戲。抽空擡頭對阿良嘿嘿笑笑,然後接着打。然而這位徐大哥還不走,像是有事要說。

“徐大哥,您是不是有事啊?”小哥問。

“小陳男朋友去哪兒了?”

“男朋友?”小哥轉轉眼珠,“她有男朋友嗎?”

“你沒見過?”

“你見過嗎?從我見到陳姐那天她就一個人啊。”

“可能鬧別扭了。”

“鬧別扭……我天天跟陳姐在一起,沒見她跟誰鬧別扭,除了我們大老板。”

阿良心裏嗤笑,那個冷血動物,跟他鬧別扭再正常不過。

然而,他仿若一瞬間想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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