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過年了

李易書放好福字回來後，一眼也注意到了塑料瓶。

“姐姐，這個琉璃瓶比我們之前當的那個還要大，應該更值錢吧？”

“這個不當。”李周樂道，“家裏面還有錢，這個瓶子收好，以後做傳家寶。”

李易書點頭：“嗯，給你做嫁妝。”

李周樂敲了下李易書的腦門：“胡說什麽。這瓶子是我們李家的傳家寶。”

李易書捧着腦袋：“我沒有胡說。姐姐，既然神仙能賜下第二個琉璃瓶，說不定還能夠賜下第三個第四個。瓷缸才是我們李家的傳家寶。姐姐，這個瓶子你就收着吧。”

“……”李周樂點點頭，“好。”

“瓶子裏面裝的東西是什麽？”李易書好奇地問。

李周樂打開蓋子——螺旋扭動的蓋子，當初拿到飲料瓶的時候，他們就研究出怎麽打開了——甜香沖進兩個人的鼻孔。兩個人眼睛皆宜亮，都伸出手指頭在瓶子中的液體內攪動一下，拔出手指放進嘴巴裏。好甜，果然是蜂蜜。當初李家大哥在家的時候，曾經在林間捕獲過一個野蜂窩，刮下來的蜜甜入了他們心裏面。

“是蜂蜜。”李易書高興地叫道。

李周樂點點頭，雙眼中也滿是喜悅。

第三樣東西面包片比之前兩樣，驚喜少了許多，雖然面包片是甜的，但兩姐弟吃了好幾次缸子裏傳過來的其他糕點，并不覺得面包片比以往的糕點好吃，不過剩在數量多，好大一包，能吃許久。

李周樂将蜂蜜和面包分出一半，同李易書一起送到溫家，并且商量明日前往鎮上購買年貨的事宜。溫子夏和溫子瑜這段日子幫人抄書掙了幾個錢，能夠意思意思買些年貨回來裝點節日氣氛。

這天晚上，兩家人都是喝這蜂蜜水吃着面包，每個人都吃得眉開眼笑。

鎮上不見往日的蕭條，節日氣氛很濃。李家姐弟克制地買了一些肉和幹果，糧食什麽的，家中還有。至于穿新衣服過年什麽的——自己等人身上穿的可是“神仙”所賜，新衣服有身上的衣服好嗎？花錢最多的是購買筆墨紙硯，在古代，讀書非常耗錢。李周樂難得大手筆一次，買了一套《紀事本末》，讓兩家讀書人高興得腳步輕飄飄的。大街上有好幾個讀書人，擺着攤子給人寫對聯，生意非常不錯。溫家兄弟沒有想着插手這一行，一是他們非鎮上上，貿然插進去既得罪人也招攬不到生意；二是每年這個時候，村民們都會找溫子夏幫他們寫春聯，奉上一兩個雞蛋做報酬。

果然，回到村裏沒有多久後，村民們就陸續上門了。因為知道大家的生活都很困難，溫子夏收的報酬很少，紅紙和筆墨還是李周樂免費提供的，只不過以往一副對聯的用紙如今裁成兩副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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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對聯換桃符，新年的氣氛帶來了歡樂與希望。天公作美，年前這段時間，天氣逐漸暖和，冬日的太陽還不吝啬地散播着溫暖，被憋在家中許久的孩子們全都跑出來，在陽光下歡笑着。一時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

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日，二十五，接玉帝，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只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兒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去拜年。

d市地處南方，蒸饅頭什麽的，不用找他們，但過年包餃子的習俗卻從北方傳到了南方。韓諾跟着韓媽一起和餡兒發面粉，韓爸擀餃子皮，全家動手一起包餃子。餃子餡有三種：白菜豬肉、芹菜牛肉和韭菜三鮮。韓媽洗好了硬幣、花生米和冰糖用小碗裝在一邊，偶爾摸一個塞進餃子餡裏包起來。三個人齊心協力，不到一個小時就包好了一大堆，夠一家人吃好幾頓。韓諾用食品袋将包好的餃子裝起來，放進冰箱的冷凍室，順便将冷凍室裏吃了一半的在超市買的速凍餃子清理出來。随後又将冷藏室裏放了好幾天的冬棗拿出來，廚房櫃子下面的幾包方便面和幾根火腿腸——韓諾和韓爸韓媽都知道吃方便面沒有營養，一家人也大陸不愛吃。不過韓諾堂哥家的小侄子愛吃，這孩子從小就與韓爸韓媽的關系好，甚至超過了他的親生爺爺奶奶，學校一放假就跑到韓家來玩。不明白的人還以為他是韓爸韓媽的親生孫子。不過這塊要過年了，他怎麽德也要回自己家，留下沒有吃完的方便面和火腿腸。韓諾可不想給他留着，直接丢掉——有收拾出一兩樣快要過期或已經過期的吃食，全部都大袋子裝起來，準備丢掉。至于丢掉的方式，還用說嗎？

韓爸将兩個五升的裝色拉油的塑料桶遞給韓諾：“等會兒一起丢掉。”

韓諾伸手接過，哇靠，好重。

“老爸，裏面怎麽還裝滿了水？”

韓爸道：“瓶子裏面有油，我原本裝了水想泡一會兒洗幹淨後裝其他東西，但你媽說不要了，讓我直接丢了。”

“哦，那我幫你丢了好了。”韓諾也懶得将水倒掉了，拎着兩個桶一包食物回了自己房間。對于韓諾先将垃圾拿回自己房間再丢掉的行為，韓爸和韓媽見多幾次，也就見怪不怪了。

書桌上擺着韓諾練字的筆墨紙硯。韓諾心情不好的事情會練毛筆字靜心，寫過紙已經有了一大疊，清晰地可以看見上面的內容：“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變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謀而遺跡自同……”

韓諾的惡趣味之一。練字的時候，書寫的內容全部是從網絡上關于武俠小說中的有名的內功心法的內容。呵呵，《九陰真經》網絡上寫的這麽詳細，有人練成功了嗎——有的，曾經有人被你逼着背誦了《九陽神功》的內功心法，如今已經練成功了，只不過你不知道。

韓諾将東西先放到一邊，出門幫助韓媽做事。今天是大年三十，要做的事情由許多。貼對聯和年畫用不到幾分鐘，但廚房裏面的事情卻很多。臘肉香腸前一天晚上就煮好了，現在只管切和擺盤。最費時和費事的是炸酥肉和炸丸子，蘿蔔素丸子、肉丸子，要炸很多。丸子比較好炸，打成泥的蘿蔔茸和肉泥放進調料攪渾，放入鍋裏炸就行了。酥肉最麻煩，五花肉在調好的面醬中攪好後還要裹上一層薄薄的幹面粉才放進鍋中。幹面粉散開後會弄渾鍋裏的油，因此炸完酥肉後，鍋裏的油都不能要了。剛剛炸出的酥肉非常好吃，韓諾守在鍋邊一邊炸一邊吃，小肚子很快就鼓了起來。所幸團年是在晚上，中午只是随便吃一點兒對付着，韓諾不吃飯也可以。

“臭小子，叫你做點兒事業不做，你以為你是大爺，我和你媽就應該伺候你嗎？”

“我都說了，我有正經事。”

“你有什麽正經事？不就是做在電腦前看裏面的女人賣sao嗎？那麽像女人，就趕緊找一個真實的女人回來做媳婦。每天對着電腦裏面的女人有什麽用？還傻得把錢給那些女人。她們是同意坐你媳婦了還是要跟你生兒子？憑什麽你要拿錢養他們？”

“你啥都不懂就不要瞎說。人家那是主播，給我們娛樂，我才打賞人家。”

“我呸，我不知道什麽主播不主播的。但以後讓我再看到你拿錢給不認識的女人，我把你敢出去。”

“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我馬上就走。你就和你的錢一起過吧。”

“砰——”好大一聲關門聲，震得整個樓層的門窗都抖了幾抖。

韓媽皺了皺眉頭：“是新搬來那家的兩父子。大過年的找不自在呢！”

韓諾道：“他們一家不是講究風水習俗嗎？臉搬家都找風水師傅算了時辰，怎麽大過年的還吵架？不怕明年的日子過得不順心嗎？”

韓媽道：“誰知道呢！那做媽的也不勸勸。”

韓諾撇嘴：“就憑那兩個吵得那麽兇，做媽的插不進嘴吧？其實我覺得做爸的說得對，與其把錢給網上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做兒子的還不如在現實中找個女朋友，至少摸得着。現在網上的直播室門檻太低，什麽樣的人都可以開直播。”

韓諾偶爾到直播室看一些新奇的活着有才華的主播的節目，但那些靠着賣肉和賣萌哄騙男人們給錢的直播室，她很是不喜。

韓媽也上直播室，同樣不喜歡靠美色騙錢的主播，她主要看的事教人做菜和講解生活中一些小竅門的直播。

“有那樣一個兒子，這兩口子挺可憐的。”

“媽，人家的事情，不要多管。”

“我知道。放心。我跟他們家不熟。”

兩母女加快了做菜的動作，到了下午四點多，一桌子色香味美的團圓飯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