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方正和徐笙回老家2（完）

方正一夜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他心裏清楚徐笙這次是認真的！不論如何都要給他一個說法才行！只是自己的性別？！又怎麽好向他人道清！

幸福這種事情難道不是，我和他兩人決定的嗎？為什麽非要讓別人的認可和肯定呢！我不需要別人的祝福，我只要你！

只要你……

方正抱緊被褥，蜷縮在床中央！他像悔恨似的，發出深深的嘆息！

唉！對不起……好像從來沒有認真的告訴過他，我真正的想法。他會不安，多少我都有點責任！

方正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天還沒亮就被徐笙叫醒，昏昏沉沉的上了回徐笙老家的大巴。當他再次醒來時，車窗外的白楊迎着春光不斷的向後退去。他伸出皙白的手，遮面上的光。徐笙見他醒來，立刻上前詢問道：

“睡了一上午，餓了嗎？”

方正搖搖頭沒回他。

徐笙又問：“渴嗎？”

方正依舊是搖頭，他眯着眼轉向徐笙，他只是看着徐笙，卻也沒有言語。

“你這是怎麽了！”

方正看的出神，徐笙見狀怪異，便搖了搖他的肩，他像清醒過來似的，兩手蒙在臉上搓了搓，這才回過神來。

方正牽過徐笙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裏，他安心的靠在椅背上，看着不斷後退的白楊，之後更是一句話也沒有。

進村的路上，開滿了各色花木，方正緊跟着徐笙，兩眼也是沒閑着，不論是草木還是花葉，都讓他感到愉悅，記得上一次近距離的接近春天，還是八年前的事了。

方正走着走着，停到一株不知明的花朵面前。

“這個是什麽……”

Advertisement

徐笙也停到他身旁，不假思索的說道：

“迎春花！”

方正尴尬的笑了兩聲：

“迎春花，迎春花……啊！……我們還是快點回家吧！”

到家已經下午三點了，徐笙随便弄了些吃的。路上沒耽誤，大巴司機開的快，竟早了兩個多小時。徐笙見家裏沒人，一定是老倆口上街買菜去了，他領着方正回了自己屋。

“休息一會吧！一路颠簸，你也累了！”徐笙說完轉身要走。

方正立刻攔着徐笙，扭捏了一會紅着臉道：“對不起……”

徐笙擰着眉疑惑的問：“你……今天感覺怪怪的……”

“對不起……我……”

方正低着頭咬了咬唇皮，像下定決心似的開口說道：“對不起，這些日子讓你困擾了……我喜歡你……你是我……”

方正話還沒說完，徐笙歪着頭由下而上的吻向方正。斷斷續續的話語還在耳邊綿延，唇邊的溫柔似水也似火，撩起一片片星光。

方正氣喘籲籲的推開徐笙：“這樣不太好吧！現在是白天。”

徐笙扯過方正擁在懷裏：“恩……我們晚上。”

“你……剛才是要出去嗎？”

“恩！去地裏幹活，然後再和母親一起做飯。”

“恩，你去吧！”方正紅着臉說道。

徐笙頭埋到方正頸窩深深的吸了口氣：“恩，好好休息。”

晚飯

方正一覺醒來天色已暗，他恍惚的坐在床邊，只聽外面堂屋人聲嚷嚷。窗外有月光投在被褥上，襯的屋內格外寂靜。他安靜的聽着外面的對話盡管一句也聽不懂，可他還是從那些對話裏聽到了溫暖和美好，原來這才是家的味道！

徐笙敲了敲房門，推門而入，只見方正坐在黑暗之中。他有些不解，揿亮了門邊的開關。燈一下子打開，方正極不适應的揉着眼睛。

“醒了怎麽不開燈呢？”

“我在聽你們說話！”

“聽懂了嗎？”

方正一臉讪笑：“當然沒有！”

徐笙自然的，牽起方正的手，拉他起來。

“走吧！他們還在等我們一起吃飯呢！”

“恩。”

兩人一出來父親吆喝着他們趕緊坐下，母親瞅着方正不停的給他夾菜。整個吃飯的過程，方正都懵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凡是和他說話的，給他夾菜的，他都一律禮貌性的微笑。

當然不是他不想回應，他只是單純的聽不懂而矣！

飯畢。

徐笙見方正實在尴尬，便讓他回房看電視去了。徐笙正要和母親一起收拾桌上的碗筷，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說道：

“陪我出去抽支煙吧！有事想問問你！”

徐笙拿東西的手驀然停在空中，他轉身看着父親向外走的身影。

“去吧！”母親叮囑道。

徐笙看了眼母親，放下手中的東西跟了出去。

母親坐在桌邊，雙手捧着臉，竟抑制不住的抹起淚來。

父親蹲在水井邊，向随後而來的徐笙讨道：

“給支煙抽抽，土煙抽多了也想嘗嘗你吃的，究竟和我吃的有什麽不同！讓你如此着迷。”

徐笙聽到這裏，只覺父親話中有話，不論怎麽樣他這次回來，也只是想告訴他們一切。

“戒了！”

父親微微一楞，站起身來看向徐笙：“是他讓你戒的嗎？”

“恩！”

父親聽此若有所思的又蹲回水井邊：“我老了，眼睛不好，你母親啊！納鞋底眼睛是不行，但性別總歸是分的清的！上次你帶這個人走後，你母親就和我說了。我也想了很多……”

徐笙聽着突然打斷父親道：“父親，我知道你們很為難，若是離開這個人，我也很為難！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和這個人在一起。若是你們反對的話，我以後不帶這個人回來就是了。”

父親起身臉色異常難看：“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呢？只是你的母親恐怕會很難過！”

“我會好好的和母親講的！”徐笙說道。

父親聽此氣憤的轉身走開。

徐笙長長的籲了口氣，他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還是堅定的說了自己的心意。徐笙心裏清楚，不論怎麽樣，方正都不是他想掩藏的人，至少在他們面前。

徐笙回到堂屋見母親趴在桌邊，正想上前母親掩着面起身走了。

徐笙站在空蕩蕩的房間內，心裏竟異常的平靜，他可能想過無數次，向他們坦白會被怎樣的冷落吧！徐笙敲了敲方正的房門推門而入，只見方正靠在門邊的牆上，看着進門而來的自己。

“竟然那麽辛苦，為什麽還要這麽執着！喜歡一個男的，于你而言到底有什麽好的！”

徐笙靠着門，迎上方正的目光：“因為是你，換了任何人，都不行！”

“感情這種事難道不是你情我願就行的嗎？為什麽非要讓別人的認可和肯定呢！我只要你就夠了。”

徐笙捧起方正的臉道：“對我來說，他們不是別人，是我的父母。即便得不到他們的認可，至少我不能欺騙他們。”

方正慚愧的低下頭：“對不起……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是女的……”

“沒有！不論你是什麽，我都會喜歡！”

徐笙将方正按在肩頭安慰道：“不要胡思亂想了，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翌日

徐笙早早的收拾好行李，打算和方正趕早班車回去。老倆口一夜未睡，聽到外面有動驚立刻出了屋。

徐笙拎着包牽着方正的手向外走去，老倆口焦急的朝徐笙喊道：“你就這樣走了嗎？你這是打算一輩子不回來了嗎？”

徐笙轉身看向他們道：“不是！我不能讓你們傷害他，他對于我來說和你們一樣重要。我要把方正先送回去，家裏的事、地裏的活，我明天回來做。你們……”

父親厲聲呵斥道：“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什麽樣子我怎麽會不知道！你喜歡這小子，我有說不許了嗎？”

方正微微一楞，擡頭看向徐笙，一臉茫然！他雖然聽不懂說了什麽，但從表情和語氣上也看懂了些什麽。

母親攙着老頭子又道：“我們老倆口想了一夜，我們老了，你的幸福，我們摻合不了，也給不了！趁現在我們還在，也不想因着這事和你鬧的不愉快。現在的你，像極了二十幾年前的你爸！改不了了，改不了了，這就是孽啊！”

徐笙拉着方正向他們深深的鞠了一個躬，方正不知所以的也跟着照做了。

吃過晚飯後，方正陪着徐笙在井邊洗碗，方正仰着頭看着天空的繁星。

“這裏的夜空真好看！”

“快清明了！去看看你父親吧！”

“你陪我麽！”

“如果你願意的話。”

方正雙手揉着臉不可思議的說：“你父母真的很好啊！我覺得我這一天都在天上飄，我從來沒想過我和你的關系會被他人認可。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的心……好像很……混亂……”

徐笙拎起濕答答的手伸向方正，他捏過他的下颌讓他看向自己：“因為我和父親的心這輩子都只認一個人，除了這個人外，任何人都不能讓我們幸福！所以你只能和我一起，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像我這般待你。”

方正迎着徐笙的目光，竟主動吻了上去。

“我願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