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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不出我所料,你果然是第一。”王奎笑道。
齊庸凡心想第一怎麽了, 這可是名垂千古的情詩,在各種古裝劇裏被用爛的神詩,用在這種風月場合,如果還拿不了第一簡直是對創作人的侮辱。
“我、我不服!”那位徐秀才站起身,不滿地叫嚣道:“有本事把詩念出來聽聽!我就不信有比我更上乘的詩作!”
“好。”畫夜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 擦了擦臉上的水漬, 念道:“下面我便公布詩詞的內容, 你且聽好。”
徐秀才自鼻腔發出不屑的冷哼。他是何許人也?徐曉林,字長青, 出了名的神童。
不過自從他二十來歲考中秀才後,日日浸.淫風雪場所, 科舉之路便再無一分長進。
但從目前來說, 他的學歷, 應該是全場最高了。
徐曉林寫過不少情詩, 在越川縣內頗有名氣, 因此有好幾名簇擁者, 十分不滿于居然有人能先他奪得頭籌。
“我來念罷。”一直坐在旁邊的楚明月忽然開口說道。
“也行。”畫夜将紙遞給他。
“纖雲弄巧, 飛星傳恨, 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 又豈在朝朝暮暮。”
楚明月的聲音很好聽,溫柔中蘊含着一絲男性特有的磁性,如他的名字一般,仿佛清風明月。
雖未張貼出文字,但光是聽着這韻腳,便明白決計是一首傳世好詞。尤其是最後一句,簡直就是點睛之筆,不愧為流傳千古的名句。
衆人嘩然。
徐曉林踉跄後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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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實在是好句啊!厲害厲害。”
“齊公子是哪位?”
“這才是詩聖,竟然屈才于南風館……想必今日過後,此詞定然名垂千古!”
“這麽想想,也該此番人物能得到明月公子的初夜。想來他仰慕明月公子已久,才能寫出這般深情的文字!”
楚明月放下紙,擡頭看向二樓,笑道:“齊公子,下來領獎罷。”
自有小厮捧來錢,不是銀票,而是好幾箱白花花的銀子,視覺上頗有沖擊力度。
二樓。
王奎催促道:“快去啊,那可是五百兩呢。”
齊庸凡下意識地理了理衣袍,靠邊走下去。他路過隔壁那桌時,方才叫嚣他不如徐秀才的人,不由得羞愧地低下頭。
南風館內只燃了昏暗的油脂燈,燈火交錯之間,臺下的人們不禁都看向那個順着樓梯走下來的男人。
齊庸凡被他們看得有點不知所措,加快腳步走到臺上。走近了,他才發現楚明月臉上竟然塗了粉,唇上也抹了胭脂,怪不得遠遠看過去,唇紅膚白,令人移不開視線。
“想不到這位齊公子生得也如此俊朗。”
“是啊,看起來與明月簡直是天生一對。”
“天啊!我好喜歡齊公子這種類型!!”
“我現在追齊公子還來得及嗎??”
最後說話這人音量極響,以至于齊庸凡與楚明月都扭頭看向他。
楚明月笑了笑,有幾分認真道:“來不及了。”
那人傻愣愣道:“……為何?”
楚明月望着齊庸凡,盈盈一笑道:“因為從此刻起,依照比賽規則,齊公子便是我的了。”
此言一出,臺下議論紛紛。
有祝福的,也有哭喊着讓明月別走之類的話。
總而言之,今夜的氣氛,的确熱鬧非常。
……
臺上。
齊庸凡小聲道:“這些錢可以換成銀票嗎?”
“可以的。”畫夜忙道:“擡現銀出來只是為了給大家看,待公子明日離開,自會奉上銀票。”
齊庸凡撓頭,“我今晚不能走嗎?”
“很抱歉哦,您獲得了明月公子的初夜。春宵一刻值千金,還請齊公子好好享用。”畫夜微笑道。
齊庸凡偷瞄了一眼楚明月,遠看是還不錯,但近看……總之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啦。
“呃,這個初夜我不要了,可以不?”
“不可以哦,否則您将無法獲得五百兩呢。”
齊庸凡:“……”居然還強買強賣?
楚明月柔聲開口但:“公子急着離開,是有什麽急事嗎?”
“嗯。”齊庸凡面色不改,“我娘喊我回家吃宵夜,她煮了雞湯。”
“明月也可以給您煮宵夜呢~”
齊庸凡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不、不用了。”
畫夜:“那很抱歉,這次獎品只能做廢了。”
“好吧。”想想那即将到手卻飛了的五百兩,齊庸凡有些遺憾,補充道:“其實那首詞不是我寫的,是一位叫做秦觀的人寫的。”
“公子不必再言,我明白。”楚明月一臉我看透了的表情,“我知道你不願成名,不願沾染這塵世的是是非非,但實在沒必要編造這樣一個拙劣的謊言。”
齊庸凡:“???”
楚明月沉痛道:“大殷根本沒有一位叫做秦觀的詞人。齊公子,您不用再自謙了,我們都明白。”
齊庸凡:“……”
他試圖狡辯,“真不是我寫的!是秦觀寫的!”
楚明月笑道:“齊公子可真風趣。”
任憑他再說多少遍,楚明月與畫夜都不相信這首詞不是他寫的。于是他只能道:“那假如這首詞傳了出去,麻煩你們不要提及我的名字,就說是秦觀先生寫的好嗎?”
畫夜的眼神愈發贊賞,“齊公子,真是我此生見過最淡泊名利之人。”
楚明月:“是啊,這首詩定然流芳百世,齊公子卻不願自己名垂千古……”
齊庸凡:“……”
此後,入了夜,南風館便熱鬧起來,不見方才那般拘謹。齊庸凡這才醒悟原來他看到的那一切都只是假象,煙花之地,哪來的出塵清妙?
脫了上衣扭動腰肢的男子在臺上跳舞,酒與瓜子等物上了桌,男人們開始與小倌嬉皮調笑。
他們甚至連王奎與齊庸凡都不放過,争相過來敬酒,只把王奎灌得爛醉如泥,整個人癱倒在地上睡死過去。
齊庸凡的酒量那可是真金白銀練出來的,洋的白的都不在話下,區區古代米酒怎麽可能灌得醉他。
然而,在不知道多少杯酒下肚後,齊庸凡也漸漸有些醉了。但他自己并沒有意識到,半顆頭挂在楚明月肩膀上,打起了瞌睡。
畫夜居高臨下地望着他,淡淡道:“他醉了。”
楚明月側頭看了眼他。
“你說你喜歡他,我便大費周章地将他灌醉。明月,你不要讓我失望。”畫夜冷聲道。
楚明月低低道:“畫先生的恩情,明月實在無以回報……”
畫夜輕嘆,“我也想你尋一良人,才辦了今日這場詩詞小會。齊公子此人,有才有義,且不重情.色,想來不會負了你。從此以後,便脫了賤籍,好好過日子去吧。”
楚明月眼眶濕潤,用力點了點頭,攙扶着齊庸凡往後院而去。
後院是小倌們的住所,有屬于他的單獨一間房。
而南風館內依舊紙醉金迷,充斥着糜爛之音,徹夜不眠。沒有任何人發現齊公子已不見,而王奎,則被擡到了包廂裏,燃上助眠安睡的香,任由他打着呼嚕沉沉睡去。
……
次日,南山鎮。
揮舞着馬鞭,馬蹄兒踏着官道的塵土,葉子打了個哈欠,道:“齊公子現在肯定還在客棧裏睡覺呢,您不必擔心。”
殷旭:“我沒有擔心他,我只是想去越川縣買些東西。”
“您要什麽跟缪大夫說一聲不就好啦,他肯定會幫您準備得妥妥貼貼……”
殷旭坐在馬車包間內,默然不語。他偶爾掀起白簾子望着窗外不斷流動的景色,只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郁悶得緊。
那天午睡時做的夢不斷浮現在他腦海中,每一個細節,每一寸肌膚……都是那樣清晰。
令他情難自禁。
他幾乎一夜未眠。天色白肚,他仍在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想那一場夢。人生數十載,他依母親所說,謹慎行事,甚至不得不成為自己當初讨厭的人。
也是生平第一次,他想要追随自己的內心。
殷旭想明白了,他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
他想見齊庸凡。于是他不顧南山鎮到越川縣幾百裏的距離,忍不了幾個時辰的漫長等待,幹脆從床上爬起來,洗漱穿衣。
而後他叫醒猶在睡覺的葉子,說自己要去越川縣。
馬車開過一條山路,颠簸晃動,殷旭閉着眼,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也要随之跳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日頭漸升,葉子忽然高聲道:“公子,快到了!前面便是。”
他們趕路較急,天不亮便出發,如今才剛到吃早餐的時候,越川縣內路邊傳來包子濃湯的香味。
殷旭不知道齊庸凡住哪兒,但他在越川縣也有自己的勢力。
馬車在城中心一家醫館停下。葉子把馬牽到馬廄裏喂草,道:“公子,我去買些早飯來,您想吃什麽?”
殷旭覺得吃了包子嘴裏味兒大,便道:“有清粥的話給我買一碗,豆漿也可。”
“這些吃得飽嗎?”
“無妨。”殷旭擡腳往醫館內走去。
吃完早飯後,不過片刻功夫,便有人來向殷旭禀報:“齊公子原下榻在龍游客棧5號分店,但昨夜他并未回去,而是去了南風館。”
殷旭自是明白南風館是何地方。他面色不變,但捏着椅柄的力度卻重了幾分,“葉子,我們去南風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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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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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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