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骧王府,這夜并不太平。

顏齊木進了門,才知道綁他這位是骧王爺從西爾。

倒黴倒黴真倒黴!

從西爾是誰啊?坊間有無數版本。

對女子來說,是貌比潘安的富貴驕人。

于男子而言,更是只手遮天,權傾朝野,可依附的對象。

可在老百姓看來,骧王爺卻是不折不扣的惡魔。

強取豪奪,暴力鎮壓,甚至想謀權篡位。

比那昏官于岑寂還可恨!

顏齊木腿都軟了,對方背景太強了。他現在就是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王爺,我錯了。”顏齊木跪在從西爾腳邊,顫顫巍巍的認錯。

“哦?哪錯了?”從西爾覺得顏齊木這人有趣,識時務,太識時務了。以至于他都不想放過顏齊木了。

“不該礙您的眼,不該掃您的興,千不該萬不該,都是顏齊木的錯。”顏齊木伏在地上,背上冷汗直流。今日過後還能不能活,就看骧王爺的态度了。

顏齊木聽說,在骧王府附近乞讨的乞丐,都失蹤了。

他還頂撞過從西爾,唉!

“顏齊木?”從西爾第一次聽他的名字,與自己的名字還挺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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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顏齊木緩緩擡頭,眼神都恍惚了。

“起來吧。”

“草民不敢。”是該說草民吧?還是奴才啊?賤婢?顏齊木從未見過官,也沒人同他講,見官的套路啊。

“要我說幾遍?”從西爾心情甚好,也沒有發脾氣,甚至向顏齊木伸了手,要拉他一把。

顏齊木哪敢啊,自己麻溜兒的站起來,低着頭。就是不同從西爾對視。

“你知道現在幾時了嗎?”從西爾問垂首之人。

“不知。”

“亥時。”

從西爾見顏齊木不做聲,繼續補充道:“是就寝的時辰。”

‘撲通!’

顏齊木又跪下了,生怕王爺叫他侍寝。他不想。

從西爾怎麽會不知顏齊木的态度?再次被拒絕的王爺,可沒了剛才的好臉色。

他眼神淩厲,抱起鴕鳥顏齊木,一把丢在了床上。

“顏齊木,我今日就是要你,你又能做什麽?”從西爾擡着顏齊木的下巴,要他正視自己。

“不能。”顏齊木心如死灰,對上從西爾,竟也不抖了。

“你應該學着取悅我,這樣以後的日子才會好過。”從西爾手指從顏齊木的下巴處開始游走,劃過他脆弱的喉結,鎖骨。最後停在他胸膛處,點着他的心髒,感受着它的跳動。

“顏齊木只取悅心儀之人。”顏齊木豁出去了,這病軀他拖的夠久了,今日死了,十八年後還是一條鐵骨铮铮的好漢。

“那就來吧。”從西爾脫掉靴子,坐在了顏齊木身旁。

“什麽?”顏齊木呆住,做什麽?

“取悅我啊,你的告白,已經成功了一半了。剩下的你自己發揮吧。”從西爾扳過顏齊木的身體,讓他面對面的同自己坐着。

顏齊木知從西爾會錯了他的意,也并不準備糾正從西爾。可……他當真要陪王爺睡嗎?

老天爺!他做錯了什麽?

“快些,無需害羞。”從西爾催促,顏齊木遲遲不見動作,是要晾他一晚上?

先脫衣服總是對的吧?顏齊木轉着眼珠子,想對策。

他伸手解從西爾的腰帶,為王爺寬衣。

可是接下來呢?

寧死不屈的顏齊木再度向骧王爺跪下了,“王爺,我實在……”

從西爾把人拉到自己身上。

只着中衣的王爺身上還是燙的,燙的顏齊木漸漸紅了臉。

“不想負責了?”從西爾抱住顏齊木,撫摸他的後背,全是骨頭。

病秧子可真是咯人。

“我……”顏齊木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他哪經歷過這些啊!平日裏連勾欄院都未曾去過,今日到了自己,全然不知所措。

“顏齊木,吻我。”從西爾額頭抵着顏齊木,一步步誘導着他。

燭火搖曳,室內氛圍良好。

顏齊木把頭埋在了從西爾的頸窩,再也沒擡起來過。

從西爾抱着他,相擁而眠。

翌日,骧王府。

“王爺,元狄求見。”從三敲王爺的門。

他知道王爺帶了一人回來,可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不起床?

“讓他等着。”從西爾松開顏齊木,下床穿衣。

顏齊木把他的胳膊枕麻了,現在居然還在睡。

豬不可貌相。

從西爾洗漱完,用了膳才喚元狄來見他。

“又怎麽了?”從西爾不樂意見元狄,對他态度也算不上好。

元狄是蠻夷之人,別的不說,單是這雙異瞳,就夠引人注意了。

皇帝知他的小動作,若是哪點觸了皇帝的逆鱗,都等着被砍頭吧。

“王爺,屬下昨日被人挑戰,敗了。”元狄低頭,他也知道王爺不喜歡見他。可這事……他必須禀報給王爺。

“是誰?”

“他說他叫于繁。”

于繁?從西爾只能想到一人,滿京還有誰的丹青,能勝過他?

“行了,我知道。”從西爾看着元狄,突然又加了一句,“元狄,戴上眼罩,把你那只張揚的瞳色給我遮起來。”

元狄聞言擡頭看從西爾,只能看到王爺冷漠的臉。這眼罩……一戴就是一輩子啊。

“是。”

“退下吧,以後少來我骧王府。”

“是。”

從三送元狄走後,拐回來複命。“王爺,這樣對元狄真的好嗎?”

“元狄為人行事還不夠張揚?”從西爾反問,他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元狄。

莽夫。

虧他還以天下才子,文人雅士自居。

“這倒是。那我們為何不棄了他,去拉攏那位于繁呢?”

“從三,你可知道,我們為何會對丹青手留意?”

“這……屬下不知。”

“這天下,但凡有些微影響力的,我們都不能放過。招攬了這些人,我們才不是只有一支軍隊的武夫。”

“屬于明白了。”

“于繁是誰你知道嗎?”

“不知。”

“于岑寂。”

從三微怔,于岑寂。全世界最難纏的于大人。

“他若是還能歸順于我,我還會見元狄這號人物嗎?”從西爾搖扇,突然有了想法。

“去把于岑寂請到王府來。”

“這……”從三惶恐,王府上下誰人不知,四年前于大人在王府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于岑寂,再踏入你骧王府一步,便不得好死!’

從三哪請的動這位爺啊。

“綁也要給我綁來。”

“是!”

于岑寂昨日畫了山水畫,今日也來了興致,坐在桌前就想作些什麽。

他望了望窗外,金絲籠還在,也不知道那只畫眉鳥怎麽樣了。

今日就畫這畫眉鳥。

于岑寂下筆,畫着畫着覺得不對勁了。

他這哪是畫的畫眉鳥啊,明明就是那只記仇的烏鸫。

掃興!

于岑寂還沒擱下筆,就聽到窗外有人調侃他。

“偷偷作我的畫,睹物思人嗎?”沈歡鳴趴在窗邊,看于岑寂作的畫。

風吹過少年郎的烏發,他今日穿了白衣,襯得更有靈氣了。

“自作多情。”

“口是心非。”沈歡鳴扭頭走了門,進出于岑寂的卧室,跟進自己的家一樣。來去自如。

“見你畫山畫水畫這花花草草,怎的沒見過你畫人呢?”沈歡鳴好奇,這麽久了,從沒見于岑寂畫過誰。

“我不畫人。”于岑寂放下筆,不欲再多畫。

“為何?”

“因着沒有鐘情之人,所以不畫。”

“若是有了呢?”

“若是有了,于岑寂便棄了這山山水水,只畫她一人。”

“是嗎?”沈歡鳴也無甚在意,于岑寂已經開始畫他的本體了,那說明,離他俊朗的模樣也不遠了。

“老爺!不好了!骧王爺的人闖進來了。”于寧慌張的敲門,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他又作什麽妖?”于岑寂站起來,往屋外走去。

沈歡鳴緊随其後。

“從三說王爺要請您過府一聚。”于寧跟着于岑寂,跟他講前院的情況。

從三那是請人嗎?他怕是帶了一支軍隊來綁人了。

“從西爾為何突然這樣?”于岑寂納悶,這好好的,怎麽突然發難?

“聽說是賽樂軒傳出去的,說打敗元狄的人是您。”于寧昨日沒有跟去,沒想到就鬧了這一出。

“他消息有這麽快?”于岑寂疾步而行,說話的功夫也來到了前院。

這滿院的士兵,他骧王爺請人可真是好大的陣仗。

沈歡鳴見狀,站在了于岑寂身前,還未亮出自己的兵器,就被于岑寂握住了手。

“沒事,我來處理就好。”于岑寂松開沈歡鳴,把他護在了身後,自己站在了最前方。

“從三,你好大的膽子!”

“于大人,王爺有請。”

“我若是不去呢?”

“那從三只好冒犯了。”從三抱拳,端的是恭敬的樣子,語氣卻又生硬的很。

“你今日敢冒犯,我明日就向聖上遞奏折,砍了你的狗頭!”于岑寂生氣,阿貓阿狗都要來他于府嚷嚷,真當他于岑寂好欺負?

“于大人,得罪了。”從三揮手,身後士兵皆拔刀,沖到前去。

于府家丁也亮出棍棒,擋在于岑寂身前。

“老爺,這樣不行的,他們人太多了。”于寧看的着急,從三是帶了多少人過來啊。

“不礙事。”于岑寂巋然不動的站立着,看着眼前的局勢。

他握緊拳頭,心裏卻罵着從西爾。

下一刻,沈歡鳴就掰開了于岑寂的手,同他十指緊扣,僅一秒。

“我幫你。”

沈歡鳴走上前,右手向後,召喚了他的劍,直奔從三。

從三見沈歡鳴沖他來,也拔出了自己的刀。兩人碰上之時,火花噼裏啪啦的閃現。

“你現在撤退,我留你一條命。”沈歡鳴對上從三,劍氣沖的他發絲飛揚,氣勢十足。

“得罪了。”從三不退卻,向前之時只能感受到劍光,以及那藍色的刺眼光芒。

沈歡鳴踩着對手的刀,躍向高空,怒吼嘶鳴。逼的一衆人丢下手中的兵器,捂上耳朵,痛苦難耐。

沈歡鳴回頭看了一眼于岑寂,見他也皺着眉頭,才停了手。彙聚天下之氣,凝藍光再次沖從三砸去。

從三扛不住的後退,他絲毫沒了招架之力,沈歡鳴把劍架到他脖子上,他也只能受着。

“都住手!”沈歡鳴脅迫從三站起,要他的人收手。

正在打鬥的士兵都停了手,看向從三。

“撤。”從三捂着胸口,要他的人撤退。

“滾!”沈歡鳴松開從三,把他丢出門外。

“你沒事吧?”沈歡鳴給于岑寂揉耳朵,剛剛局勢有些亂,他忘記于岑寂不能承受這些了。

“沒事。”

于寧緩緩退下,只留這兩人在前院揉耳朵,唉。

“你剛剛,很厲害。”于岑寂看着沈歡鳴的眼睛,認認真真的稱贊他。

“你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從西爾:霸總這個劇本,我能拿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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