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老太婆,我們兄弟搜了你全部家當,看你也不像只帶幾兩銀子的人。別藏了,都給我們拿出來,不然把你和你小孫女葬在這連山腳下!”

為首的山匪揚了揚手裏的破舊包裹,尖刀在太陽的照射下,格外冰冷。

“奶奶,我害怕。”馮小影抱着奶奶的大腿,小小身軀顫抖不止,她有些恐刀。這些兇神惡煞的叔叔,還拿刀指着她和奶奶。

“小影不怕,等會兒就沒事了。”馮阿香摸摸孫女的頭,面對山匪跪了下來,“幾位大爺饒命,我前幾日咳嗽,治病把錢都花了,手上實在沒錢了。饒了我們吧。”

“哼,沒錢還敢走這裏,我看你就是來送命的。”另一個山匪也湊上來,彎刀指向了馮阿香。

“不準欺負我奶奶!”馮小影站起來,鼓着還帶嬰兒肥的臉,擋在了馮阿香身前。

“小影,跪下!”馮阿香拽小孫女,這頭小倔驢,拽都拽不動。

“喲,小女孩長的不錯啊,不如拿她抵吧,讓我們哥幾個樂呵樂呵。”拿彎刀那人不僅長的賊眉鼠眼的,連思想也同等龌龊。

“哈哈哈,是啊,就把她留下吧。”山匪一行七人,皆笑的令人心寒。

“你們這群畜牲!”馮阿香氣的喘不上氣,她的小孫女才八歲啊。

“廢話那麽多做什麽?殺了這老太婆!”山匪舉着刀,向馮阿香揮來。

馮阿香認命的捂住了馮小影的眼睛,把她護在懷裏,死也不放。

“住手!”沈歡鳴抽出劍,打掉山匪的刀,逼的這群人往後退。

“多管閑事的人,都死在這連山,做了冤魂了!”山匪威脅沈歡鳴,哪來的不長眼,壞了他們的好事。

“欺壓弱小之人,也當永埋連山,堕入畜道,生生世世不得為人。”沈歡鳴趕來之時,就聽到了這群畜牲的話,惱的不行。

馮小影掙開馮阿香的禁锢,看向那從天而降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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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看到大英雄的背影,泛着光,又可靠。

“狂妄!”為首的山匪沖向沈歡鳴,他的尖刀淬了毒,只要碰到沈歡鳴,保證活不過一刻。

人類有時候也很自大,沈歡鳴劍都沒動,這山匪也近不了他的身。

沈歡鳴回頭,對馮小影說:“別看。”

馮小影聽話的捂住眼睛。

沈歡鳴擡手,設了結界,在這結界之內,他拉了全部的七人。

“既然要那物來為非作歹,不如割去喂狗。”

語畢,這七人的刀,皆染上了血。

沈歡鳴看着倒地哀嚎的人,絲毫不覺自己下手重。他撤去結界,厲聲道:“不殺你們,也別再出來丢人現眼,滾。”

為首的山匪滿眼憤恨,爬着離開。

“好了。”沈歡鳴蹲下身,拿開馮小影捂眼睛的手,掏出一錠銀子給了馮阿香。

“快些離開。”

馮阿香感激的接下,對着沈歡鳴叩首,“感謝恩公,恩公是好人。”

馮阿香謝完,收拾了地上的包裹,拉着馮小影要走。

馮小影不走,她仰頭問一旁的沈歡鳴,“哥哥,你怎麽會發光?”

“因為我在做好事,做好事的人都會發光。”沈歡鳴忽悠馮小影,他忘記掩掉施法的光了。

“那你可比星星還亮眼,比月亮還亮眼!”馮小影說着就撲向沈歡鳴,抱着他的大腿,賴着他不想走。

“小影!怎麽不懂事?”馮阿香都忘了,馮小影這個小癡呆,淨喜歡長的好看的,誰好看就跟誰走。

馮阿香拽馮小影,又沒拽動。

“小影,哥哥跟你玩個捉迷藏的游戲,你跟着奶奶走,走遠了就藏起來。哥哥會來找你的,找到你,就算你輸。玩不玩?”沈歡鳴捏馮小影的臉頰肉,哄她。

“玩。”馮小影松開手,跟着奶奶走了。

走着走着還要回頭,沖沈歡鳴笑的沒心沒肺的,馮阿香看的直嘆氣。

沈歡鳴哪知道他說錯了話,馮小影回家後,專往櫃子裏躲,往米缸裏躲,往地窖裏躲。哪裏黑她往哪裏躲,馮阿香每次找她都要找半天,找到了她還不開心。

造孽啊。

沈歡鳴目送她們走遠了,才回去找于岑寂,哪知到了馬車,遇見了一個陌生人。

“姑娘,你誰?”沈歡鳴不解,他離開這會兒功夫,怎麽還多了一位女子?

“我是于首陽。”于首陽剛扮上這身,沈歡鳴就回來了,他的胭脂都還沒凃開。

“你這跟唱大戲一樣,哪家姑娘會做你這身打扮?”沈歡鳴看着頭戴金釵,面塗胭脂的于首陽,怎麽也理解不了他的審美。

沈歡鳴看的眼睛有些疼。

“于岑寂,你能不能管管你的下屬,他要是走上街,別人見到我們一定躲得遠遠的。”沈歡鳴扒窗,要于岑寂說句話。

“首陽一向如此,你不必理會。”于岑寂能說什麽,他已經習慣了。

初次見于首陽這樣,他也是沈歡鳴的反應。

“這是為了掩人耳目。”于首陽向叫嚷的沈歡鳴解釋道。

“你招人注意還差不多,看看你紅彤彤的臉頰,是太陽的光輝賜予你的榮耀嗎?”

“不是。”于首陽扭頭,不欲多言。

“他不是暗衛嗎?為什麽要這副裝扮?”沈歡鳴又去問于岑寂,“好變态啊。”

“少說兩句。”于岑寂拉沈歡鳴衣袖,有些可憐于首陽。沈歡鳴像是跟首陽杠上了,話越說越不留情面。

“我是跟你們一起的。”于首陽又開始接腔了。

“你換回去,我再見你這副模樣,打到你毀容。”沈歡鳴捂眼睛,對着于首陽就來氣,為什麽要跟着他和于岑寂啊?多餘,實在多餘!

“不行,三個男人太顯眼。”于首陽拒絕,于岑寂來益州一定會有人走漏風聲,既然要掩人耳目,就得喬裝打扮。

“你這樣更奇怪。”

“我是妝沒畫好。”

“于首陽你說你好好一小年輕,怎麽如此變态?”

“你才是變态。”

“行了,吵什麽?”于岑寂聽不下去了,沈歡鳴這就是找茬,針對于首陽。他看于首陽這副模樣還勉強過得去,哪有沈歡鳴說的那般不堪。

“他太醜了。”沈歡鳴不滿意。

于首陽:……

于首陽長相斯文,不講話的時候文質彬彬的,怎麽到了沈歡鳴這裏就醜了?

“沈歡鳴,再多說一句,就不要跟着我了。”于岑寂不想哄小孩,他又不當爹。

“你怎麽不說于首陽,分明是他……”

沈歡鳴話都沒說完,就被于岑寂捂住嘴,拉進馬車裏了。

“首陽,繼續趕路。”

“是。”

車廂內,于岑寂問沈歡鳴:“你剛剛去了那麽久,沒出什麽事吧?”

“沒有。”沈歡鳴搖頭。

“你沒沖動吧?”于岑寂還是不放心,他怕沈歡鳴太有正義感,鬧出人命就不妥了。

“你放心,我不殺人的。”

“那就好。你也別再說首陽了,他習慣這樣行事,你老欺負老實人幹嘛?”于岑寂笑,沈歡鳴這不饒人的嘴臉,他可見得不多。

“他總打擾我們,你讓他去暗處,不然我想親親你都要偷偷摸摸的。”

“我不想跟你親親。”于岑寂都沒确定跟沈歡鳴的關系,親什麽親?

“你又撒謊,你想。”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話可就重了。于岑寂,你眼睛看向我的時候,就是在求吻。”沈歡鳴自信道,他可沒妄言,于岑寂的嘴巴可以騙人,眼睛卻不行。

“你是不是只信你自己那套邏輯?”于岑寂反問。

“那你是不是永遠要壓抑自己的內心?你夢到我那晚,我可是實實在在的參與了,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太快了。”這份好感來的過快,不管是之于他,還是沈歡鳴。這份感情就是來的有些唐突,于岑寂還沒做好準備。

“你真古板。”

“彼此彼此。”

于首陽驅車進城,确實惹得路人頻頻回頭。

“哎?這姑娘怎麽回事啊,怎麽能讓一個姑娘在外駕車啊?”

“好奇怪,她是女兒國來的嗎?車裏坐的莫不是女兒國國王?”

“哎?有可能還是個公主。”

“就是就是。”

于首陽耳力極好,自是聽到了他們談論的話。他回頭對車內請示道:“大人,我們進城了,要不要步行?”

“好。”于岑寂應下,要于首陽找個地方停好馬車。

沈歡鳴和于岑寂站在原地,等于首陽拿行李。

“于繁繁,我覺得你和于首陽反了。他像個男扮女裝的小變态,你倒像個女扮男裝的俏佳人了。”沈歡鳴看着遠處舉止豪邁的于首陽,實在不明白這個人到底為何要這樣。

“你是不是想死?”于岑寂掐着沈歡鳴的腰,狠狠的掐他不放手。

“嗯……啊~”沈歡鳴湊到于岑寂耳邊,小聲的叫着,氣音叫的色、氣滿滿的。

“神經病!”于岑寂捶沈歡鳴,直到于首陽過來才不陪他胡鬧。

“大人,好了。”于首陽背着三個包裹,向于岑寂禀告。

沈歡鳴雖嫌于首陽,手卻伸過去,拿了兩個包裹過來自己背着。

“不要再叫我大人了,叫公子即可。”于岑寂糾正于首陽,若是給有心人聽去,他就白費這番功夫了。

“是,于公子。”

于岑寂三人向城內走去,一路上邊走邊看。這益州城雖說有個貪官劉客,可街道卻很繁華,道路寬敞,小販叫賣,一路上都沒遇上一個乞丐。看來也發展的不錯。

于首陽跟在于岑寂和沈歡鳴身後,本來是在好好的走路,可卻突然走不動了。

有人踩了他的裙擺。

于首陽扭頭看,只見一個亮晶晶的頭頂,是一個和尚。

“你踩到我了。”于首陽開口。

于岑寂聽到動靜,也停了下來,看發生了什麽。

“什麽玩意兒,明明是你在前面走的婆婆媽媽的,打斷我搬磚的節奏了,怎麽還賴我?”曹介悶頭搬磚,這小娘子擋路,還反口污蔑他。

“擡腳。”于首陽拽裙子,這和尚就是不擡腳。

“那讓你的傭人幫我把磚擡下來,我不方便動。”曹介擡下巴,要于首陽身後那兩個人來幫忙。他今天奮發圖強,一口氣背了兩個籮筐,幾十斤的磚塊,都要搬去劉府的後花園。誰知道就碰上了這三個不好好走路的人,擋道。

于岑寂到益州的第一天,就被人指使着……搬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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