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又怎麽了?”從西爾對他面前的從三發火,做什麽支支吾吾的?
“顏公子他……他說他不去。”從三有些難做,剛剛顏齊木躺在地上,虔誠的對他拜了好幾拜,就是為了讓他在王爺面前說幾句好話。
‘從三,你跟王爺說說,我這病軀拖不遠,會死在路上的。’
從三想了想這話,這他哪說的出口啊,會被王爺活剝的。
“他又鬧什麽幺蛾子?”從西爾扔掉手中的扇子,不需要從三的回答,他自己去看。
他到了顏齊木屋子的時候,那人正在門口躺屍呢。
“起來。”從西爾踢了踢顏齊木,什麽毛病,他們家狗都不趴在地上了,顏齊木怎麽總是回歸大自然的懷抱?
“哎喲,你把我的胳膊踢斷了。”顏齊木捂着胳膊,故作疼痛的翻滾。
“你再不站起來,我就讓你一輩子都站不起來,躺在床上做我的……”
顏齊木聞言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斷掉的胳膊也變好了,甚至還可以狗腿的給王爺揉肩。
“您說我這不是跟您開玩笑呢嘛,做什麽那麽嚴肅,你這人一點都不有趣。”顏齊木谄媚的把從西爾請進屋。
“給你一個時辰,收拾你的行李,今天就出發。”從西爾真是從沒見過這樣的狗腿子,天下人要都是顏齊木這樣子,那他可痛快多了。
“去哪啊王爺?”顏齊木墨跡,手還是沒離開從西爾的肩膀。墊着腳給別人揉肩,他可真是惜命如金。
“廢話那麽多,要你收拾你就收拾。”從西爾不喜向別人解釋,聽從命令就好了,問那麽多是想死嗎?
“不是王爺,您看我這病秧子,我也走不遠啊,大夫說了我這副身體不宜遠行。”顏齊木覺得累了,舉起的手放了下來,恭敬地擱在腿邊,垂首為自己辯解。
“哦?病秧子來我府上這麽久,沒見你喝過一劑藥,你倒是說說,你哪病了?”從西爾一把捏着顏齊木的手,把上了他的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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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搏跳動的是有些緩慢,不影響,是個活人就行。
“我的病沒法治,王爺,您就讓我安安靜靜的等死吧。”顏齊木難為情的把自己的手抽出來,随後一副扭曲的表情。
從西爾從未見過有人要死了還這麽開心的?
顏齊木是在壓自己的嘴角吧?
這個蠢貨居然還跟他笑嘻嘻的?
“你再說一句?”從西爾掐着顏齊木的下巴,尖的戳人。
“疼疼疼。”顏齊木湊近從西爾,縮短了距離,這樣就沒那麽疼了。
“你往我跟前湊什麽湊?”從西爾依舊掐着顏齊木,眼神卻是沒剛才那麽淩厲了,這個病秧子怎麽又開始撩他了?
“那你掐我做什麽?”顏齊木來骧王府也有些日子了,從一開始的唯唯諾諾,變的有一絲絲理直氣壯了。
他不能一輩子被惡霸欺壓,他要翻身,他要起義!
“我掐你是你的榮幸。”從西爾松開顏齊木的下巴,改在他身下狠狠地掐了一把。
“唔。”顏齊木疼的說不出話來,從西爾為何總是鐵手拭柱?
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顏齊木疼的彎腰弓背,變成了一只蝦子。
“你就是不知足。”從西爾掐完人,又緩緩伸出手,給人輕輕地揉着。
顏齊木更加直不起腰了。
“王爺,我……”
“別動,我給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從西爾感受着他手中那物的變化,邪佞一笑,咬上了顏齊木蒼白無血色的嘴唇。
“恩~”
顏齊木要瘋了,從西爾怎的青天白日裏,就……就……
“看看,你也就在這個時候,還有些血色,這病态的美,真是又脆弱又吸引人。”從西爾嘴唇略過顏齊木的嘴巴,喉結,鎖骨,還有那細小的血管表皮。
“王爺。”顏齊木軟在從西爾的懷裏,想站也站不起來。
“行了,去收拾你的東西,不想收拾就到了那裏再買。”從西爾捏了一把懷裏人的臀尖,才松開他。
顏齊木嘴裏念叨着什麽,不情不願的去收拾了。
從西爾本來不準備來的,元狄都給他來信說于岑寂已到益州有些時日了,劉客這個蠢貨居然跟他說不知道?
飯桶!
“王爺,這馬車颠的我背疼。”顏齊木這會兒臉紅撲撲的,多事般的開口,他看從西爾在望着一處發呆,都不搭理他,那多無聊呀。
“這馬車走的平平穩穩的,就你覺得颠?你是水做的?”從西爾反問顏齊木,病秧子就是嬌弱。
放屁!顏齊木心中反駁,從西爾又拐着彎罵他。
“背疼,王爺給按按。”顏齊木忽視掉從西爾的嘲諷,又一次在作死的邊緣試探。
他翻身趴在從西爾腿上,拿過從西爾的手,放在自己的背上,一步步演繹什麽叫得寸進尺。
從西爾瞥了他一眼,不做聲。
“您說益州有什麽好吃的?”顏齊木皺着一張臉,想着吃什麽實在是太難了,他想吃辣的,但是身體不允許。
“人肉你吃過嗎?聽聞肉是鹹的,吃起來很是爽口。”從西爾冷着一張臉,對只知道顏齊木講這些話,他一點都不覺得過分。
顏齊木詫異的仰頭看他上方的從西爾,人肉?不了吧。
“突然覺得不餓了。”顏齊木慫,不是他大題小做,以他對從西爾的了解,有可能真的讓他吃人肉,那他可不想。
“顏齊木,你說你跟我個把月,有創造什麽價值嗎?還整天惦記着吃?吃了還不胖,你不羞愧?”從西爾掐着顏齊木的臉,這人跟個瓷器一樣,碰都不讓碰,來了這麽久,從西爾想做的事都沒成功,還每天被他氣得不行。
“我的價值就是……”顏齊木攀着從西爾的肩頭,在他耳邊小聲說道:“能夠讓你不被人世改變,永葆初心。”
從西爾本欲把人扯下來的手不受控的放了下去,顏齊木說的這句話,是他在從西爾身旁待了那麽久,第一次聽到的正經話。
不被人世改變。
從西爾的兄長也這麽跟他說過。
哪有那麽容易?這些人真天真,轉換過思維的從西爾還是把顏齊木從自己身上拉了下去,“不同我行魚水之歡,就不要靠我那麽近。”
顏齊木撇撇嘴,老老實實的在一旁坐着了。他醞釀了那麽久才說了一句飽含濃情蜜意的話,怎麽從西爾就這個反應?
哼!
以後都別想聽了!
從西爾一行人到劉府時,天色已暗,昏黃燭火在燈籠中閃爍着,劉客早已在門外迎接。
“王爺,下官劉客,見過骧王爺。”劉客單膝下跪,行了至高無上的禮,他身後一衆家丁也随之跪了下去。
“行了,進去再說。”從西爾擡手,率先進了劉府,走了兩步,不見了身邊人。他回頭,只見顏齊木還在左右搖擺,飄忽不定的樣子像在跳舞。
他到底什麽毛病?
“還不跟上來?”從西爾癱着臉,來了益州之後,他就沒給過顏齊木好臉色,這人着實是會給人添堵。
“來了來了。”顏齊木小跑奔向從西爾,他剛剛還在想,是不是要跟這些人一樣,跟在最後面。直到王爺來叫他,方才替他解了圍,王爺人真好。
劉客也緊随其後,一邊招呼着王爺入座貴賓席,一邊跟他說着近日裏益州的一些活動。盡是些官場的客套話。
顏齊木掃了一眼高大的巡撫大人,他好像有些駝背,即便是駝背了,也還是顏齊木見過最高的人了。這巡撫已經不能用身量颀長來形容了,怕是頂梁柱吧?
“你是說幾日後,會舉辦靓選終賽?”從西爾坐在主座上,看也不看眼前站的巡撫,聲音淩冽,仿佛王者來巡視自己的疆土,滿臉傲慢。
“是的,屆時益州城的青年才俊都會來參加。”劉客擦擦手心的汗,繼續垂着頭等待王爺的問話。
“我問你,你信中跟我說于岑寂還沒來?那怎麽我的眼線告訴我,他早就見到于岑寂了呢?”從西爾這才把目光對準劉客,陰骘的眼神讓劉客都快招架不住了。
怎麽剛來就這麽大的火氣?
“屬下,卻是沒有見到于大人,也未曾聽說于大人來益州了。”劉客低頭低的頸椎都有些不适了,他強忍着不适也不敢擡頭。
“蠢貨!早就給你來了消息,還在天真着找借口!從今日起,把這益州城給我封鎖了,我要活人進不來,死人也出不去。”從西爾捏着杯子,對着劉客下了命令。
“是。”劉客慌忙退下,再不退下他的心髒就要爆炸了。
顏齊木還在一旁玩手指,看似漫不經心,內裏早已萬馬奔騰了。他就說了他不來!從西爾還要綁着他來,來了還這幅架勢,這誰受得了啊?
千不該萬不該,他就不該碰從西爾的瓷,萬一命再給丢了怎麽辦吶,他可就這一條命。
劉府這麽大動靜,在後院種竹子的于首陽也察覺到了。他悄悄攀着屋頂來了前院,看了那位讓地頭蛇劉客都恭敬的人。
看清那人之後于首陽掀瓦片的手都有些不穩了,骧王爺怎麽來了?
他要趕快給大人傳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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