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于岑寂今日在整理他的東西,沒辦法,他真的太愛囤貨了。

“這個也要丢,這個也是。”

沈歡鳴捧着那些要丢的東西出去了。

于青鹽進來之時,于岑寂還在清點他的東西。她站在于岑寂背後,看着于岑寂鋪了滿床的衣服,大多都是孩童的。

這是給誰的?

“我跟你說,這些我早就準備好了。”于岑寂回頭,看到是于青鹽還楞了一下,他以為沈歡鳴回來了。

“你用的上這些東西嗎?”于青鹽看着那些衣服,她可不相信于岑寂是給自己的孩子準備的,于岑寂這個樣子哪像是會有孩子的樣子?

“我自然是用不上,都是……都是給你準備的罷了。”于岑寂重新看回床上的衣物,他拿起其中一件女娃娃的衣服,問:“好看嗎?”

“我……”于青鹽頓了頓,她不知道怎麽接。

“從你遠嫁之後,這些衣服我就開始慢慢準備了。因為不知将來會有外甥還是外甥女,所以就男女各備一套。亦因不知你什麽時候會原諒我,回家來看看,所以我就哪個年齡段的都買了。我就怕萬一哪天你孩子大了,我總有一件衣服是用得上的。其實,我更怕的是一件都沒用上。”

“別說了!”于青鹽紅着眼,她聽不下去了。

“青鹽,你能回來我很開心,真的。你能不能……”于岑寂踟蹰了,他的請求并非那麽難以啓齒,可他就是說不出口。

“你還是那麽喜歡囤貨。”于青鹽看着滿床的衣物,眼淚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掉。

“哥。”于青鹽時隔三年,再一次喚出了這聲哥哥。

于岑寂愣了又愣,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知所措,直到于青鹽抱上他,他才應下這聲哥哥。

“你能不能留下過中秋?”于岑寂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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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于青鹽紅着眼,我就是回來陪你過中秋的,我就是回來……跟你解開心結的。

沈歡鳴在門外聽了許久,感慨道早該這樣了。

從西爾要進宮去了,因為要中秋了,該走的禮節還是要走。

“王爺。”顏齊木叫住從西爾,因着今日要面聖,從西爾穿了一身華服,雍容華貴的樣子簡直英氣逼人。

“怎麽了?”從西爾定住不動。

顏齊木忽然倒地,把從西爾吓了一跳,飛撲過去接的時候,居然還看見顏齊木那張笑嘻嘻的臉。

“你又玩什麽?”從西爾怒,他剛剛都以為顏齊木身體又出了什麽狀況,着急的不行,這個蠢貨居然又跟他開玩笑。

“你把我帥暈啦。”顏齊木倒在從西爾懷裏,花癡道。

從西爾被氣笑了,傻子。“等我回來。”

“遵命!”

從西爾走的時候,顏齊木看的專注,他走的太飒了,一步一步都被顏齊木印在了眼裏,刻在了心上。

從西爾進宮面見從榮,難得從榮的侍從沒在身邊,從西爾觀察的仔細,“皇叔。”

“你多少年沒這麽叫過我了。”從榮沒有一絲欣喜,他審視着從西爾,面沉如水。

“那你這麽多年,這個位置坐的舒服嗎?”

“從西爾,我坐也好過你坐,你懂不懂?”

從西爾嗤笑,“那我還真不懂。”

“從月輝巴不得從這個位置逃離,你又拼了命想擠上來,當真是不明白你兄長的意思嗎?”

從西爾收了所有他的玩世不恭,正色道:“我兄長是天定之人,是你們逼得他不得不逃離,他即不想做這個皇帝,那理應由我來繼承,你說是不是?皇叔。”

從榮緩緩搖頭,“你不适合。”

“我怎麽不适合,是我沒有你那般陰險狡詐嗎?皇叔,當年開國元勳于冠人是你派人殺的吧,你還栽贓到我頭上來,這麽做你就是适合了?”

“他只是一塊墊腳石罷了,若不是你授意盧通齊,後面會出來那些事?”從榮好笑,他不過是将計就計而已。

“藏寶圖呢?是不是你拿走了寶物?”從西爾陰骘的盯着從榮,他費盡心思找了那麽久,從榮要是敢明着耍他,他一定殺了從榮。

“那倒不是,我也沒有找到。”

“皇叔,你看着夜色,再多看兩眼吧,以後怕是都看不到了。”從西爾揮手,身後一群侍衛湧來,将這宮殿重重包圍。

從榮的護城軍也出動,雙方對峙着僵持不下。

“殺!”從西爾下令,他帶的人馬,遠超這皇城的軍隊,元狄帶了十萬兵馬圍城,他現在無所畏懼,只等從榮束手就擒。

“你竟勾結蠻夷!”從榮看着那士兵的臉,有些失措。

“我早說了,我會不擇手段的把你從這個位置趕下去,因為你不配!”從西爾站的遠遠的,看着他的傑作,這座城、要被血洗了。

“皇上!”楚瑞匆忙趕到,他殺出重圍,單膝下跪在從榮面前,“屬下救駕來遲,望皇上贖罪。”

“別說廢話了。”從榮一把拉起楚瑞,借着軍隊的掩護往外逃去。

從西爾緊緊跟上,仗着人多的優勢,最終把從榮逼在皇城邊上,團團包圍。

“骧王爺,收手吧,不要一錯再錯!”楚瑞擋在從榮身前,大義凜然道。

“從榮,你怕不怕?你們當初就是這樣逼着我的兄長,害他至今下落不明,如今風水輪流轉,你就去謝罪吧!”從西爾要人去綁從榮,一個落單的皇帝,再好解決不過了。

“慢着!”

從西爾回頭,看向了那帶着篝火和箭只而來的人,龐大的軍隊就跟在那人身後,他們來救駕了。

“顏齊木。”從西爾一點都不意外,他們今日果然還是相遇了。

“屬下救駕來遲!”顏齊木丢掉火把,沖從榮跪。

“從西爾,你悔不悔?”從榮輕蔑的問從西爾,他想要翻轉局勢,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就是想看看,從西爾自尊被擊碎的樣子,任誰被身邊人背叛了,都不會好受吧?

“哼,悔什麽?”從西爾丢下手中劍,走向從榮。

“王爺!”顏齊木拉從西爾,被他一把甩開。

“從榮,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服你嗎?因為你這個人,不夠正義,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混淆黑白,還妄想指鹿為馬,我最看不慣你這種人了。”從西爾走向皇城邊上,看向了那萬家燈火,好一片繁華景象。

“你錯了,為君之道講究中庸,我若是不讓官與官之間好好壓制彼此,那誰都可以爬到我的頭上不是嗎?你以為你這種腦子裏只有暴力鎮壓的人能好到哪去?誰又會服你?”從榮反問。

“在我從西爾眼裏,你永遠不配當這個皇帝!”從西爾摔掉屬于從家專屬的皇室玉佩,站在了城邊上。

“骧王爺,神恩如海,神威如獄,只要你及時悔改,皇上會寬恕你的。”楚瑞勸道。

顏齊木看的心都要提起來了,從西爾站那麽高做什麽?

“去你媽的神恩如海,神威如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寬恕。”從西爾指着自己的胸膛,目光掃過顏齊木,看着一衆人道:“今日起,從西爾的國,亡了。”

高傲的王爺講完最後一句話,就從城上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從西爾!”顏齊木大喊,他要跳下去抓住從西爾,卻被楚瑞一把攔住,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從西爾下墜,從西爾連個手都不向他伸。

從榮收拾殘局之時,顏齊木是第一個跑下去的,夜太黑了,他只能借着昏暗的燭火,看到從西爾身下的血跡,還有他身旁飄落的樹葉。

他拿起那片樹葉,郝然間記起了,那是他跟從西爾在益州吵架之時,他随手給從西爾撿的。就是這一片分文不值的樹葉,家財萬貫的從西爾卻一直把他帶在身邊。

“從西爾!傻瓜!”顏齊木摟着從西爾還溫熱的身體,卻不見那個飛揚跋扈的人罵回來了。

“傻瓜!”

從西爾六歲之時,還是一個愛哭鬼,他功課學不會,身邊的于岑寂卻學的很快,比不過的從西爾就愛哭,哭着學到深夜也還是學不會。

他有一天晚上偷偷跑出來,躲在假山的石頭後面哭的越來越大聲。

“別哭了。”顏齊木遞給從西爾一顆蜜餞,這本是他剛喝完藥準備解苦的,誰知道遇見了一個愛哭鬼。

從西爾接下,一口放進嘴裏,吃完了才說,“你怎麽一身藥味?”

“因為我是小藥罐,長大了就是大藥罐。”

“哪有人這麽說自己。”從西爾沒生過病,健健康康的一個小墩子,他只知道藥很苦,他才不要吃。

“他們都這麽說,其實我也不喜歡吃藥。”顏齊木坐在從西爾旁邊,給他揩了眼淚,然後又擦到了從西爾身上去。

兩個小孩對視,也不知道誰先開始笑的,那晚的假山都聽了好久的笑聲二重奏。

顏齊木要扶從西爾回家,擡他胳膊時看到了他手心裏寫的字,突然就憋不住了。

從西爾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顏齊木是誰。

顏齊木做什麽從西爾都是默許的。

從西爾手上寫着:小藥罐變成了從西爾的大藥罐。

作者有話要說:說幾點:1.這本中間有修改過,如果看到有出入的,那就是被盜文盜早了。

2.會有番外,應該是人物群像,什麽時候寫我也不知道。

3.這個故事确實是已經完結了,是一個完整的故事,番外也只是每個人的來歷個他的一生罷了,可有可無。(但是骧王爺的番外我會來寫,看不看都無所謂,番外裏從西爾被哥哥救啦,不知道什麽時候寫,我就先說了。)

4.這個系列,還有一本甜份不足,時間線在這本之前,是從西爾哥哥的故事,甜,非常甜。

5.這本是随意間來的腦洞,可能會有些倉促,因為寫這個的時候甜份不足已經有大綱了,但是先寫了記仇,也是第一次嘗試走連貫劇情的故事,處理的不好,自己先承認,權當練筆了。

6.希望大家都能讀到自己喜歡的故事,也希望再見之時我們都是更好的彼此,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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