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四人分工合作。

只葉微雨和桓允走出田間,入眼處皆是密林深深,他二人站在一個分叉路口左右踟蹰,根本不知道如何選擇下一步的方向。

葉微雨道,“你我都不識路,用什麽法子才能用時最少還能準确找到有齊備農具的人家?”

相比桓允,葉微雨有跟着葉南海從成都府輾轉到杭州的經歷,路上所見所聞自然更多,連她都不甚明白的事,桓允這般龍血鳳髓的人就更不曉得了。

此時清冷如盤的朝陽已經穿過層層霧霭,散發出明亮的光芒,晃得人花眼。

桓允拉着葉微雨走到一處樹蔭下,輕聲道,“讓斐宇去探探路總不算違矩吧?”

斐宇雖也出身大內羽林衛,飛檐走壁的功夫一流,只探秘的本事卻比不得那幾個被桓允下令撤回的羽衛。

正好他倆所在的這條路是進汴梁城必經的官道,商旅客人往來很是繁華。葉微雨便道,“尋當地的人家問路豈不更容易?”

桓允不置可否,“也好。”

待觀察到有背着大筐柴火的老農從山上下來靠在路邊大樹上歇腳時,葉微雨起意道,“我們去問問那老人家,可否為我們指路。”

不巧的是那老農年紀大了,聽力不佳。起初葉微雨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小的緣故,換斐宇來問,老人仍是不知所雲,無奈之下只得放棄。

一連又詢問了幾個路人,不是答“來自外地”就是說“對此地不甚熟悉。”

“如何是好呢?”葉微雨道。

桓允面上不顯,心裏卻默念着希望葉微雨就此放棄,本來也是,不過他一句話的事,何必白白遭罪?只美人含愁的神情我見猶憐,他又深知她的不會輕言放棄的性子,心下微微嘆氣,想着即便她反對也要讓斐宇循着鄉間小道去找。

正巧這時,沈蘭庭老遠見着他們,趕緊颠颠兒的跑過來,對着桓允躬身谄媚道,“敢問殿下是否也是要去附近的村舍借農具?”

他的五官生得精雕細琢,臉上的表情可亦嗔亦怒,亦喜亦笑,亦正經,亦彷徨,但就是不可谄媚。

Advertisement

桓允被嘉元帝抱在膝頭上長大,見慣了文武百官之間戴着格式面具相處,因而對沈蘭庭拙劣的僞裝一看就透,便是他因着身世之故怨怼世人也比他如今這副奸邪小人之舉要強/上許多。

桓允無意探究他的怪異之處,卻也懶怠看他在自己眼前晃蕩,便默不作聲不欲搭理。

傅明硯落後沈蘭庭一步過來,見狀便施禮補充道,“殿下莫要見怪,因在下對這方圓之內的村莊都甚是熟悉,若殿下不介意,可為殿下和姑娘引路。”

沈蘭庭也知桓允不喜自己,既然傅明硯在前,他就退到一旁不語。

“當真?”葉微雨聽聞眼睛一亮。

桓允見他一開口就引走阿不的注意,他面色不善又眼帶懷疑的看向傅明硯,明顯覺着他多事。

傅明硯泰然自若地肯定道,“自然當真。幼時家中做酒樓生意,規模不大,故而在下時常陪同父親到附近鄉鄰收取新鮮的食材,來往的多了,對此便很是輕車熟路。”

葉微雨聞言,輕輕福身道,“多謝傅公子援手。”

桓允本就對傅明硯無甚好感,此時他又無事獻殷勤,還三言兩語就讓葉微雨取信于他,心中更是對其警惕萬分,他悄聲對葉微雨道,“這家夥一肚子壞水,阿不,千萬不可輕易相信。”

桓允的出身淩駕天下人之上,目無下塵也無可厚非,只他這看誰都不懷好意的症結不知從何而來?

葉微雨如何看都覺傅明硯眉目清正,且無失禮之處,便蹙眉斜睨一眼桓允,“多心。”

桓允本想不依,可又擔心若自己堅持同阿不起了争端會白白讓傅明硯鑽了空子,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地将她拉過來,把自己隔在她和傅明硯之間,趾高氣昂的吩咐,“前面帶路。”

傅明硯又道,“只為了節省時間,在下會領着殿下走近道,那近道頗為曲折不平,不知殿下可否接受?”

蜀中多山路,且陡峭難走,葉微雨在當地待了将近九年,走小路自然無甚阻礙。

只桓允雖說也在成都府住過,可出入都是乘車坐轎,腳不沾地,走羊腸小徑如何能順暢?只怕到時還沒到目的地,人就撐不住了。

當下葉微雨便勸到,“維玉,你在此處等我們可好?”

桓允聽了自然不願,真不知她如何想的,竟然放心同這兩個一看就不安好心的家夥同處,阿不真是單純得讓人頭疼,可他也不能直白的說出來,便道,“阿不走得,我又怎的不能走?”

山腰處的小道遠不比官道,多是走的人多了自然形成的痕跡,路面或寬或窄,凹凸不平,行走其上很是不易。若遇到道狹草木長之處,還須小心試探,以免不防有坑洞被遮蓋而不慎踩空。

傅明硯領頭在前,不僅自己小心腳下還不時提醒其他三人道,“這小道雖然難走,但卻是能最快到附近農家的捷徑,還請殿下多擔待些。”

桓允到底高看了自己的本事。

他自出生除了被拐走的那小段時日遭了一些罪,卻也因為時間漸遠記憶不甚清晰,何時像今日這般狼狽過?

走一步需得探三探,才敢落腳。

更讓桓允面紅耳赤倍感羞恥的,繞是已經如此小心翼翼手把着葉微雨的手走,他仍是顫顫巍巍的,“阿不,走慢些,我害怕。”

倒是沈蘭庭,出生伯府全無伯府教養便罷了,走路還吊兒郎當的,如同在平坦大道上一般的惬意自在,手裏甩着一根從路邊矮樹上撇下的樹枝,優哉游哉得很。他走在傅明硯後面,葉微雨的前面,每走一步就将腳下礙人的石子兒,掉落的枯枝以及野草等物就順手清理幹淨,絲毫不擔心自己會因為這些動作一個不慎就滑下山去。

他回頭見桓允走得艱難,便殷勤提議道,“殿下若是不嫌棄,就讓小的背您走吧?”

“你閉嘴!”桓允現下精神緊繃,全神貫注在走路上,哪裏想聽到旁人的置喙?沈蘭庭那身板比他這常年藥不離口的人還弱,指不定還沒将他背起來,兩人就拔出蘿蔔帶出泥,雙雙滾下山腳去了。

再者說,他便是要人背着走路,也有斐宇在,那不是丢不下這個臉嗎?畢竟都是半大的少年郎了,哪能如三歲小童般讓人抱着走路。

幾次三番熱臉碰了冷屁股,沈蘭庭自覺讨了沒趣,便回身不再多言,只見到有那攔路的石頭也還是會踢上一腳。

因要引着桓允走,所以葉微雨距離他很近。

山間了無人跡,甚少有其他聲響。待聽得桓允的呼吸一聲粗過一聲,手心也都是涔涔的汗時,葉微雨停下步子,回身看他憂心道,“是不是很難受?可要歇歇?”

若是葉微雨不問,桓允恐怕還會撐着,現下她一開口,他就忍不住委屈得哼哼唧唧,“阿不,我難受。”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