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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百家求,這也是情理之中之事。”嘉元帝開懷不已,他只道葉南海有大才,卻不想他獨女的滿身才華還不亞于他,若是身為男兒在朝為官定可堪大用!
嘉元帝有籌備書畫院之意,專招于繪畫上有特殊技藝之少年英才。可臣下諸人卻不甚贊同他此舉,道是少年當專于治國之道。
文學藝術為閑時意趣之用,精于此道乃錦上添花而已,若不擅長,也無所缺憾之處。若沉湎于此,有那五代時期的亡國之君李煜作比,他的下場如何,其後之人少有不知者,故而朝臣皆勸嘉元帝謹慎為之。
嘉元帝在臣下處碰了壁,轉眼就跟桓晔說起此事。
桓晔考慮良多,認為既有專門繪畫之學,那為何不設醫科?建造科?而民間此類書籍繁多,卻無一标準,若朝廷着手主持編撰統一內容,并廣開學院傳授,更利于培養專科人才,也使得那些于明經策論毫無天府,學習多年都無進益的年青人可根據自己的能力學得一技之長,于人生之路上也有多種選擇。
現政事多由桓晔自己處理,有拿不定主意與群臣商讨也意見不一之時,才交由嘉元帝定奪。嘉元帝前三十幾載,先是步步為營,步履艱難,後又宵衣旰食,夙興夜寐,而今太子能力卓絕,他也樂得做閑散帝王。
因而聽得桓晔贊同他獨設畫院,旁的就不甚上心,交由他自己處理便可。
只這事尚在設想階段,并未付出實際,而今又見葉微雨畫功了得,嘉元帝信心大增,尚未及笄的小娘子技藝都如此了得,大周朝人口多達百萬,又何愁找不到那天賦異禀之人?
嘉元帝兀自欣賞葉微雨畫作的描白技法,越看越覺絕妙,卻聽他那小兒子“嘁”了一聲,李貴妃不就是想用此來刺激他,與她起争執好博得父皇憐惜嗎?
他偏不如她的意,只道,“旁的年青公子再窮追不舍又如何?又不是知根知底之人,葉侍郎可不會輕易同意他們。”
“是吧,阿不?”
不知話頭為何引到她親事上來,葉微雨無話可接便未回答桓允。
嘉元帝聽了卻道,“小九,你這便失禮了,哪有直愣愣詢問女兒家親事之理?”
桓允也知不合時宜,也就不再開口。
那李貴妃不知如何想的,她插話道,“陛下何必苛責小九,您又不是不知小九自小便這般坦率。”
“因着這,可引得衆多小娘子的歡喜。妾身恍然記得阮家小娘子靜姝就極喜小九,他二人卻也般配,日後若能得成佳偶,可不是美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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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允暗道李貴妃今日定是吃錯了藥,他不去尋她的麻煩,她卻主動撞上來。這般明晃晃的為他亂點鴛鴦譜,看來想要借他達成某種目的的心思很是迫切罷?
他倒要看看,她會否實現所願。
桓允正要發作李貴妃,卻忽聞一陣驚叫之聲。
原是那坐席之中的阮靜姝不知何故暈了過去。
寧遠侯夫人立時方寸大亂,手足無措地只會哭叫着喚阮靜姝,“姝兒!姝兒!”
在座諸位都圍攏上去,紛紛關切道,“發生了何事,可有大礙?”
她們不敢問是否是吃了什麽相克之物,否則就是懷疑李貴妃,甚至懷疑皇家。
貴女在她的宴上遭了禍,李貴妃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幹系。
只她還算鎮定,趕緊使內侍去請太醫。
“阮小娘子最近身子可有恙?”
裴知月每回進宮總會說些學舍裏的事,遑論是有趣的還是平常的,都一股腦兒倒給桓晔聽,也不管他有無興趣。
只桓晔雖面上不顯,但也将她的話聽進心裏。因而前次她偶然提到阮靜姝因風寒半月未上學之事,而今想起來他也有模糊的印象,故而才如此問道。
葉微雨和桓允對視一眼,阮靜姝确實久不至太學讀書,便是春耕那日都缺席了。
繞是焦心得心肝顫,太子問話,寧遠侯夫人也不敢不從,一五一十答道,“小女前段時日突生夢魇,日日不能安眠,以致精神有失,體質衰弱,将養了半月才好轉。可今日不知怎的…”
“壞了娘娘的好日子,臣婦惶恐之至,罪該萬死。”
“無礙。”嘉元帝道,“令嫒身子為要。”
在李貴妃的示意下,阮靜姝被轉移至偏殿。
太醫提着藥箱在前去請他的內侍的催促下風塵仆仆的趕來,未及喘氣就坐于病榻前為阮靜姝診治。
他的三指隔着絲帕搭在阮靜姝的腕上,凝神靜默半晌道,“此女因突然心悸而昏厥,定是受了何種刺激才會如此,只無甚大礙,日後應放寬心胸,不可心思過重。”
“不必吃甚複雜的藥物,還以多休養為主。”
只要與自己無關便好,李貴妃松下心神,卻還是要盡到主人之誼,也方顯她得寬厚,便對寧遠侯夫人道,“既無大礙,還請夫人寬心。未免折騰,夫人今夜就在此歇下,有何不便之處盡可提出。”
“多謝娘娘。”太醫雖說阮靜姝并無緊要之症,可結果偏偏卻讓她憂心不已。
阮靜姝夢魇多日,情況都未曾減輕,迫不得已她請來大相國寺的法師為其做了一場法事才略好一些。可如今太醫又道女兒憂思過重,可見還因着夢魇之事,接下來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嘉元帝等人在殿外等着,聽得李貴妃出來說是舊疾所致,無甚影響,便不再多留。
這樣一番突發事件,李貴妃還未結束的晚宴也被迫中斷,在亥時下鑰前貴夫人們紛紛告辭離宮。
小半個時辰前,順和宮還是一片歌舞升平之景,不過轉眼之間,徒留下李貴妃一人面對這逝去的繁華。
她想,陛下久不至後宮,若沒有阮靜姝之事,或許她可能留下陛下嗎?
回答她的就只有因夜風吹進殿裏而晃動不已絹紗宮燈。
月上柳梢頭。
既已進宮,葉微雨便趁此機會去探望太皇太後。聽聞阮靜姝突發急症,太皇太後感嘆道,“因着寧遠侯夫人是哀家堂姐的孫女,自我那堂姐去了,她每隔數月也會進宮瞧瞧哀家,每每這時阮小丫頭都跟着她娘。”
“是個靈巧的丫頭,就是害羞了些。如今平白遭罪,哀家也于心不忍得很。明日哀家遣了聽荷去看看。”
葉微雨道,“老祖宗若是不介意,孫女現下可代為探望。”
那時人多,又都是與寧遠侯府交好的夫人們圍在寧遠侯夫人身邊寬慰她。故而葉微雨這等關系較遠的旁人便同嘉元帝一道離開了。
過後想來,她既為同窗,也當前去探望一番,趁着時辰還不算晚,此時再去順和宮也不算叨擾。
“你既有心,便這樣罷。”太皇太後道。
于是,葉微雨片刻後帶着太皇太後賞賜得的貴藥材出了慈寧殿。
桓允回自己的澹明殿需途徑慈寧殿。
嘉元帝留他下棋多耽誤了些時辰。自福寧宮出來,遠遠的看到宮道上走動着熟悉的身影,他快步追上去,喊住葉微雨,“天兒這麽晚了,怎的還未歇息?”
葉微雨看他一眼,淡聲道,“前些日子知月姐姐同其他小娘子去寧遠侯府探病,我因不知,便未前去,而今少不得要去看看。”
“明日去又礙不着什麽。”桓允道,“再者,便是現在去看她,怎的不多帶幾個人一道兒?”
葉微雨雖是嘉元帝的外侄女,可畢竟是不足以在宮中講究排場的身份,何況她也不是那等浮誇之人,為着省事,她就只帶了聽荷相随。
“宮中戒備森嚴,無須擔心有意外之事,”
桓允撇嘴道,“那可不。加上本朝,這皇宮已有四、五百年歷史,你又知怎的就未有凡人無法控制之物?”
“你既說人已無法控制,那帶再多的人也是無用啊。”
“就知你不信我所說,可要我說一、二件于你聽?”
“你自己便膽小如鼠,還想吓唬我不成?”葉微雨睨他,“你忘了幼時被吓得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的場景?”
事關他的皇子尊嚴,桓允輕呵道,“一派胡言,我怎會是害怕鬼怪之人?”
他又道,“你不聽,我偏要講與你聽!”
“宮裏有座廢棄的宮殿,如今匾額上的題字早已被風雪侵蝕模糊不清,實則在前朝那可是亡國之君寵妃的居所。話說有一日夜裏,一內侍輾轉難眠,便披衣而起,四處溜達,晃然見那廢宮有一人影閃過…”
“怎的不講了?”葉微雨饒有興趣的聽他這膽小之人講的故事恐怖到何種程度,卻聽他突然停下來。
他倆已行至順和宮宮牆外,再往前折一道拐,便可由側門進入偏殿。
桓允方才也是見一道人影自宮牆跳下,他略微一沉思,心中有所猜疑。待兩人到得側門,他揮退寶祿和聽荷,“你二人在門外候着。”
“怎麽?”葉微雨不解他的奇怪之舉。
桓允将食指放在唇上“噓”了一下道,“閃過人影的後續馬上揭曉。”
作者有話要說:三次元的事耽誤了,只有熬夜更新了。見諒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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