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3)
迅速轉發幾條網址連結給他。“另外我要說的是,你的行蹤曝光了。”
蔣皓毅發生車禍後離開美國的消息一直隐藏得很好,大家只知道他以休養為由,推掉了許多大片的武術指導邀約,卻沒想到過了将近大半年,他的行蹤還是曝了光。
“果然。”
聽到他吐出口的話,韓傑心一凜。“沒事吧?”
“我昨晚發現有可疑人物在我家附近徘徊,原來是狗仔。”
韓傑頭痛地道:“世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去查查那個狗仔的身分,看有沒有辦法處理。”
蔣皓毅應了聲,再詢問了下衛斯理的案子進度後便挂上電話,接着上樓梳洗,二十分鐘後,他神清氣爽地出門。
關上門,蔣皓毅的目光不自覺瞥向阮綿綿的家。
經過昨晚的交集,他莫名覺得這小女人很讓人放不下心,憶起昨晚她應付歹徒那蹩腳的身手,他不禁駿起眉。
這女人很不懂得保護自己,依她身上肌肉的柔軟程度看來,她絕對視運動為畏途,而對他來說,晨運是一天的開始,他何不約她一起運動?
撇開能鍛鏈體魄、讓身體健康不說,他還可以教教她防身術……想到這裏,他的腳步立即往另一端走去。
雖然他為自己突然大發善心而感到莫名其妙,但基于對鄰居的關切,他抛開那連他也不解的情緒來到她家門口,舉手按下門鈴。
清晨,睡得正好的阮綿綿被宛如催命的門鈴聲給叫醒,她睜開眼望向牆上的時鐘,接着抱頭發出一聲濃濃的哀嘆。
到底是誰這麽十萬火急的非得在一大清早擾人好眠?
她想裝死,但內心的道德感不允許她這麽做,她只得強撐起身子下樓應門。透過對講機,她看到芳鄰充滿陽剛味的英俊臉龐,睡蟲倏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早、早……”
她結結巴巴,連招呼都沒說完整便聽到男人簡扼地開口。
“給你十分鐘梳洗,我在這邊等你。”
“啊?”他們有約嗎?何況還是這麽早的時間?
見她一臉茫然,臉上藏不住疲倦,蔣皓毅不禁蹙眉。
“都睡超過七個小時了還沒睡飽?”
從昨晚到家讓她躺上床開始算起,如此充足的睡眠時間,她怎麽還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被他冷聲調侃,阮綿綿面上一陣赧然,心裏暗想她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幾點睡的,他怎麽會知道?
“昨晚發生的事都忘光了?”
聽到他的話,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居然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了!
看着她一張臉染上紅暈,蔣皓毅微微扯唇,不禁好奇若他把昨晚她做的大膽事蹟一一細數給她聽,她會有什麽反應?
想着,他面上露出一絲莞爾,扯唇。“顯然你是把昨晚發生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見蔣皓毅冷峻剛硬的臉部線條因那扯唇的動作變得出奇柔和,阮綿綿的心吓得該死!為什麽她對昨晚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為何他臉上的表情讓她覺得好毛?
見她皺苦了張小臉,将心慌全部寫在臉上,蔣皓毅頓時覺得有些可愛,接着斂下心神,開口。
“其餘的等一下再說,快去準備,我只等你十分鐘!”
阮綿綿都還沒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聽到他一喝,趕緊拉回思緒,轉身上樓去梳洗。
直到走進浴室後她才想到,只要她東摸西摸超過十分鐘,他是不是就不會等她了?
她一邊刷牙,一邊努力回想昨天“可能”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因為喝醉讓記憶有些模糊,但想起最關鍵的那個畫面,她差一點放聲尖叫。
昨晚她以為是自己在作夢,在夢裏,那一塊她肖想很久的肥肉就這麽活生生擺在饑渴的她面前。
而那塊肥肉便是芳鄰蔣皓毅!
她好像伸手摸了他,又似乎……吻了他?!
她摸摸自己仍沾着牙膏泡沫的唇,唇上似乎還殘留着他的溫度,還有他陽剛的呼息竄進她鼻腔的感覺……
她驚慌失措地放下牙刷,看着鏡中的自己,窘紅着臉在心中訓斥——
阮綿綿你可以再誇張一點,最好昨天接吻的觸感和溫度還會留到現在啦!這個吻一定是夢!你肖想很久的春夢!
她發了瘋似的和自己對話,接着又開始哀號,即便那個吻是夢,可之前那些吃豆腐的大膽事跡可就推不掉了吧?
他一大早找她運動,該不會是為了報複昨晚被她吃豆腐的事吧?
思及這個可能,她堅決告訴自己,只要繼續拖拖拉拉下去,這樣她就可以不用跟他一起去運動,可以暫時不用對昨晚的行為負責……
然後她就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好好想想,她要怎麽辦……
阮綿綿信誓旦旦做了決定,卻還是在九分五十九秒時,乖乖出現在她家芳鄰面前……
十分鐘一到,蔣皓毅看着宛如小媳婦的女人出現在面前。
蒙蒙晨光落在她白淨無瑕的臉上,她将中長發紮成一束高馬尾,黑色發絲垂落在露出的半截玉頸上,観出她的白哲。
他不由自主地恍神,不知她那副柔軟的嬌軀是不是……難得的遐想讓他內心評動、身體發熱,意識到這一點,他微皺起眉,猛地打住思緒,直接斬斷那一絲不該興起的想法。
她上半身穿着黑色連帽無袖背心,內搭嫩黃色小可愛,下半身是七分貼身褲,腳踩着色澤鮮豔的鵝黃色球鞋,讓她整個人年輕不少,看起來就像個清純的大學生。
讀不出芳鄰臉上的神情,阮綿綿問:“要去哪裏運動?”
唉,為什麽每個人看到她都想把她拖去訓練呀?她真的長得一副很欠磨練的樣子嗎?
在經理還沒嫁給總裁之前,她也時不時被拉去“訓練體能”,雖然她在幾次的驚吓後漸漸不排斥那些活動,但這也不代表她喜歡呀……
現在居然又蹦出了個愛運動的芳鄰?她這是招誰惹誰呀?
她哀怨地想着,驀地聽到男人用沉冷的嗓音開口。“小學校園。”
這附近有間小學,這個時間學生都還沒起床,還有比它更适合運動的地方嗎?
“噢。”她悶悶地應了聲,見到身旁的高大男人已經邁開腳步往前跑,心不甘情不願地擡起千斤重的腳跟在他身後。
随着清晨的天光漸亮,住家附近的景色在日光下展現有別于以往的風貌,她不禁有些納悶。
平常匆匆忙忙上班,就算經過也不曾留心,原來街角有一棵大樹。
大樹挺拔盎然,在微風的輕拂下,偶爾落下幾片綠意,為平凡的街景平添幾分詩意。
她瞧得入神,腳步不知不覺也緩了下來。
蔣皓毅帶了個小跟班已經刻意放慢腳步,發現兩人距離越來越遠,忍不住回頭提醒。
“跟上!你是想踩死螞蟻還是想當烏龜?”
聽到自己被比喻成烏龜,阮綿綿美好的心情被破壞殆盡,尴尬地小跑步跟上他。
她發誓,她真的很努力了,但也許是腿短加上體力差,始終跟不上男人沉穩的速度,只能看着他挺拔寬闊的背影嘆息。
照理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不應該再有心思想別的事,但……這男人實在太誘人了,明明他穿的是再平常不過的白色丁恤,腳上是一條深黑色運動長褲,為何看起來會該死的性感?
晨光下,男人挺拔颀長,大腿肌肉線條有力,臀部結實,只要身為女人,一定都想摸上一把……
微漾的心情讓阮綿綿臉上慢慢透出紅霞,她的心髒像發了瘋似地評評狂跳。她壓住胸口,這時耳邊響起帶着一絲調侃的嗓音。
“還沒開始就累了?”
阮綿綿的心一緊,看見蔣皓毅停下腳步,趕緊收起滿腦子邪惡的绮色遐想。這個女人需要操練!
蔣皓毅有些無奈地看着她,她好像真的很喘,呼吸急促,一雙仿佛盈着水光的雙眼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
“你的體能有夠糟糕,從家裏到這裏才多長的距離?況且你的速度就像烏龜,能喘成這樣真是世界奇聞。”
男人的話有些毒,但卻是鐵铮铮的事實。
阮綿綿嘟起嘴。“是你自己要拉我出門運動的……”
男人雙手環胸,微抿起唇,向來冷冽的神色更多了幾分嚴肅。“如果下次再遇上昨天的狀況,對方又是個情緒失控或心理變态的歹徒,你看你還有沒有機會在這邊和我頂嘴?”
阮綿綿張嘴,正想反駁世界沒他以為的這麽可怕,況且她住的這一區治安一向良好,真的是他多慮,把事情看得太嚴重,誰知這時一臺車速頗快的機車駛過,騎士不知是想從口袋拿什麽東西,車頭先是往她的方向扭了一下,接着停下來往後看了她一眼。
幸好蔣皓毅眼明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進他懷裏。
興許是昨晚已經與她做過更親密的行為,蔣皓毅俨然不覺得此刻與她緊貼有什麽不妥,一雙利眸掃向騎士。
騎士自知有錯,對上他冷冽的視線後,趕緊扳正車頭,迅速駛離。
蔣皓毅嘆了口氣,垂眸盯着女人的頭頂開口:“我後悔了,真不應該找你出來晨跑……你不适合。”
再一次靠在他的胸前,聽着他的聲音低低傳入耳中,阮綿綿心髒漏跳了好幾拍,小睑不禁又熱燙起來。
如果可以,她想裝作沒聽到他的話,一直靠在這溫暖的懷裏,但她的胳臂被他的手握得好痛,不得不找回理智。
“我早就說過我不适合運動,是你硬逼着我……”嘆了口氣,輕推了他一把。“你現在可不可以松開我了?你捉得我好痛。”
蔣皓毅一怔,這才發現她的胳臂被他掐出一圈紅印,迅速松開手,不自在地開口:“等一下回去再幫你搽藥。”
聞言,阮綿綿擡起澄亮的圓眸,露出敬謝不敏的表情。
“不不不,不用了。”她的反應讓他想起上次她聞到藥酒暈倒的事,不自覺放軟了語氣。
“放心,這一次不需要用到你讨厭的藥酒。”
他難得柔軟的神情讓阮綿綿心頭微微一蕩,滲出絲絲甜蜜。
她不知道自己莫名覺得甜蜜個啥勁?或許是因為他至少還記得她不喜藥酒……不,她都在他面前暈倒了,他不知道她讨厭才奇怪……
她不知不覺又在腦中上演小劇場,誰知蔣皓毅的下一句話,徹底把那絲甜蜜抹去——
“下班後到我家找我,我教你簡單的防身術,訓練你的反應,學會保護自己,不過……最基本的體力還不夠,所以你還是得由基礎的身體鍛鏈開始。”
“這意思是……”
“培養固定的慢跑習慣。”
“呀……”她像一朵枯萎的小花般垂下肩膀。
想起之前遇到的搶匪,她知道有機會應該多學幾招防身術,但光想到每天得早起晨跑她就發懶。
蔣皓毅玩味地看着她的反應,不讓她有反悔的機會,輕拍她的肩,催促着她繼續未完的運動行程。
蔣皓毅一回到武館,留着長長白胡、宛如古代仙翁的爺爺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衣襟帶風地擠到他身旁呵呵直笑。
爺爺太反常,他擡起手撂開幾乎黏在他胳臂上的老人家,準備到武館後堂的更衣室換衣服。
未料爺爺靈活得很,身子順勢往後一退,下一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蹬上前,想再度纏上他的胳臂。
不知老人家在玩什麽花樣,蔣皓毅下意識伸臂格擋,身形俐落,老人家也不遑多讓,身手敏捷地與他對起招來。
在蔣家,這樣的狀況屢見不鮮,轉瞬間兩人已過了十多招,蔣皓毅在最後一招拉開與老人家的距離後,冷凝開口。
“爺爺別鬧,還是十點的課你要自己上?”
最初他因防身班的師傅患病請辭,莫名其妙暫時接下教拳課務,誰知過沒多久,每周二十點鐘又多了一個班。
多教幾堂課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他不喜歡的是附加在防身課後的“優惠福利”。
蔣一鶴露出谄媚的微笑。“只耽誤你一點點時間。”
蔣皓毅充滿警戒地看着爺爺。
武館裏有一部分學生是高齡人士,自從他回到武館後,中意他的老人家們便天天纏着他,想介紹自家未嫁的閨女給他。
他總是淡淡帶過,但爺爺對于娶孫媳婦的熱情遠勝過他,時不時便纏上他,企圖要他與某家的閨女吃吃飯或看場電影。
而爺爺今天纏上他的目的和以往一樣,他也一如既往地堅定拒絕。
“我沒時間!”
對上孫子淩厲的眼神,蔣一鶴捧心一啜,傷心了兩秒後才咧嘴對他道:“今天不是要逼你相親。”
蔣皓毅微微挑眉,臉上充滿懷疑。
蔣一鶴完全遮不住內心想望,咧嘴燦笑。“阿毅呀!什麽時候把女朋友帶回來給爺爺看啊?”
昨晚聽牛肉面店老友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他樂得想直接殺到孫子的住處,問問他消息是否屬實。
這天外飛來的一句話讓蔣皓毅如堕五裏霧。
“帶什麽給你看?”
“女朋友。”
“女朋友?誰的?”
蔣一鶴露出促狹的笑容,頂了頂他的肩。“小滑仔頭,別裝了,談戀愛不讓爺爺知道,是想給爺爺一個驚喜嗎?”
蔣皓毅瞥了和老頑童無異的老人家一眼。“到底是誰告訴您這個錯誤的訊息?”
蔣一鶴直接把孫兒冷凜的氣勢擺在一旁,自顧自地碎念。
“雖然爺爺很開放,但爺爺真的很擔心你将來給我娶個洋妞孫媳婦回來,幸好蔣家祖先保佑,臺灣孫媳婦好,爺爺喜歡,所以快點把未來孫媳婦帶回來給爺爺瞧瞧!”
雖然爺爺已經九十高齡,但身強力壯,性格開朗,十分好相處,只是……一旦“盧”起來,絕對可以冠上“老番颠”三個字。
“爺爺!”蔣皓毅堅定地打斷老人家的美好想像。“您真的想太多了。”
蔣一鶴撫着長長的白胡子,仔細打量着長得正氣凜然、英挺威武,卻時時散發拒人于千裏之外氣息的孫兒。“雖說你專心于精進武術是好事,但還不至于不近女色吧?唔……仔細看看,我們家阿毅這些年還真的越發有‘禁欲系’的氣質。你……不會真的完全不近女色吧?”
聽着老人家為老不尊的疑問,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禁欲系”?”
“聽說現在流行‘禁欲系’、‘病氣系’……你這種不屑、冷漠又帶這點鄙夷的态度,真的有‘禁欲系’的氣質。”
武術防身課的學生年齡層十分平均,除了老人外,也有不少上班族,甚至還有花樣年華的女學生。
也許是因為這樣,老人家吸收到的資訊絕對比他這個武癡還要新潮。
蔣皓毅沒興趣知道“禁欲系”、“病氣系”是什麽鬼東西,只是頭痛地壓了壓太陽穴。
“爺爺,不準你再去跟那些小女生鬼混,學一些有的沒有的回來!”
老人家冷呋了他一聲。“這你可就不懂了,和那些小美人兒在一起可有趣了,她們說爺爺我有仙人的氣質,跟我說話、練拳,會有長命百歲的感覺。”略頓,他煞有介事地分析。“爺爺我如果再年輕個十歲,絕對可以PK那部‘花千骨’裏那個叫什麽白子畫的仙界美男子……”
“就算您再年輕個十歲,也還有八十……”
一再被潑冷水,蔣一鶴也不禁生氣。“總之,若有女朋友就給我把人帶回來,沒有就馬上給我找一個回來!我就不信你回臺灣這段時間都沒遇上看得順眼的、可愛的、想欺負的女人回家……騙我沒年輕過?呋!”
蔣皓毅看着老人家生完氣後,健步如飛地離開他的視線,無言地嘆氣。
即便他明白老人家急着想抱曾孫的心情,但有個任性的長輩還挺令他頭痛的……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爺爺的話暗暗攪亂了他的心湖。
在雪諾向他表明傾慕之情并希望成為他的情人時,他只覺得麻煩,沒打算讓女人攪和進自己的世界裏,更沒心思去處理男女間的風花雪月。
意外發生後,他更視女人為畏途,抱持着“不招惹”的基本原則,平平順順過着他想要的、只有武術的日子。
但……最近有個女人走進他的生活,而他竟意外的覺得……不讨厭。
這想法一浮現,那張嫩白圓潤、時不時染上紅暈的可愛臉容驀地撞入腦海裏。
如果……如果對象是她……可以嗎?
***
到了下班時間,阮綿綿沒有平時的急切,反而拖拖拉拉,用烏龜般的速度拖延時間。
會讓她如此反常的原因,除了芳鄰早上說要教她防身術外,一早的緊急會議也是其中一項。
聽說蔣皓毅的經紀人以蔣皓毅現階段狀況不佳為由,推掉了合作案,而她自然成了公司想要争取蔣皓毅擔任代言人的救命稻草。
于公于私,她都注定要跟蔣皓毅接觸,這讓她感到莫名惶恐。
對她這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OL來說,像蔣皓毅這樣長得帥、體格好的男人,根本是個遙不可及的美夢。
她只想隐身在暗處偷偷觀察他,藉此滿足內心的幻想,這樣就夠了。
誰知現實逼得她不得不與他有所交集,她明白再這樣下去,她的心鐵定會淪陷。
阮綿綿思緒混亂地回到家,簡單泡了碗泡面後便收到蔣皓毅傳來的訊息,他要她換好輕便的衣服到他家報到。
即便有些不願意,心中卻又矛盾地期盼能看見他,迅速沖完澡後,她乖乖地到他家報到。
蔣皓毅看着她和早上一樣的打扮,只是換成紅色的內搭背心,更加襯得她的肌膚嬌嫩白皙,吸引着他的目光……
發現他的視線定在自己身上,阮綿綿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問:“怎麽了?”
她這一身知名運動品牌的衣服外加超輕量球鞋都是經理拉着她去運動時幫她添購的行頭,後來因為經理結了婚,被總裁老公吃得死死的,沒空騷擾她,這身行頭就被她拿來當作家居服了。
“沒事,這樣很好。”蔣皓毅不自在地收回目光,帶着她走進被改建成體能訓練室的一樓客房。
這是她第二次走進他家,雖然他們的房子內部結構無異,但因為屋主的個人風格,又有些微不同。
一走進訓練室,她忍不住嘆息。
訓練室的地板鋪上運動軟墊,一旁還有鍛鏈肌肉的舉重器械,那專業的擺設果然很符合男人熱愛運動的風格。
聽到嘆息聲,蔣皓毅不解地側眸瞥了她一眼。“怎麽了?”
阮綿綿下意識回道:“我以為你只在二樓打拳……”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出偷窺秘密,阮綿綿懊惱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二樓只有簡單的沙包和拳腳靶,是拿來妤壓用的。”蔣皓毅看着她的反應,想起在她房間看到的那副望遠鏡,雙手環胸,靠在門邊問:“你到底用望遠鏡偷窺我多久了?”
被他這麽一問,阮綿綿吓得心髒都快停了。“我……我才沒用望遠鏡偷窺你!”
蔣皓毅懷疑地揚起濃眉,對她的話采取保留态度。
見他一臉懷疑,阮綿綿急聲解釋。“我發誓,我真的沒用望遠鏡……只是用眼睛看,沒用任何工具……”
說到最後,阮綿綿急着解釋的聲音全變成了嗫嚅。
見她一張臉低垂到像要埋在胸前,蔣皓毅訝異自己心裏居然沒有被她偷窺的不悅情緒。
“為什麽?”
……可以不要追究嗎?他堅定的凝視讓阮綿綿不得不硬着頭皮将不小心偷窺他的原由一一詳述。
聽完,蔣皓毅有些啼笑皆非,他還真的沒想過促成她偷窺自己的原因居然是因為他在養傷期間的模樣讓她把他誤當成阿飄。
阮綿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屏息等待他的反應。
仿佛過了一世紀那麽久,她才聽到蔣皓毅開口。
“既然都确認了我不是阿飄,為什麽還要繼續偷窺?”
阮綿綿臉紅,難道要她在本尊面前承認,因為他雄健的體魄實在太誘人、太秀色可餐,所以才讓她以欣賞為由上了瘾嗎?
男人似乎好整以暇在等着她的回答,冷肅的臉龐露出玩味的神情,讓她不得不回應。“一開始只是好奇怎麽有人的肌肉可以那麽漂亮,欣賞到後來……就上了瘾了……”
她是真的覺得奇怪,她對肌肉太過糾結的猛男沒興趣,但卻覺得蔣皓毅的身材中蘊藏着一股力與美,讓她莫名其妙成了偷窺狂。
她的答案讓蔣皓毅感到莫名愉悅,再想到她昨晚抱着他喊“肉肉”,他嘴角頻頻失控。
看見芳鄰嘴角的笑意,阮綿綿的臉更紅了。如果再繼續讨論下去,她親自挖洞把自己埋了還比較省事。
“現在……要做什麽?”
蔣皓毅想起正事,打住思緒,問道:“有上過其他防身課程嗎?”
“沒有。”
“那先暖身,之後再教你合氣道的基本招式,以後若有興趣,想要學自由搏擊或其他武技再說。”
她在心裏直接否定未來會對其他武術類的活動産生興趣,好奇地問:“合氣道?為什麽要教我合氣道?”
“合氣道是一種和平的搏擊術,它的動作豐富,簡單易學,沒有任何進攻的招數,卻能瞬間将對手制伏,十分适合嬌小的女性和沒有任何武術基礎的人。好萊塢汽名武打影星史蒂芬,西格爾在多部動作電影中,就是使用合氣道除暴安良的。”
阮綿綿幾乎要忘了蔣皓毅就是好萊塢着名的武術指導,應該與不少大明星合作過,如今他纡尊降貴來指導她,她應該要抱着感恩、榮幸的心态學習,但只要一想到他說要帶着她暖身,讨厭運動的她心頭不禁湧上一股郁悶,意興闌珊地應了聲。
“噢。”
瞧她懶散的模樣,蔣皓毅曲指輕敲了她的額頭一記。“小懶蟲,給我打起精神來!先暖身!”
所謂的暖身,就是要進行基本功練習。
阮綿綿嘟起嘴,摸了摸被他敲痛的額,心不甘情不願地讓他帶着自己暖身,蔣皓毅則順便說明合氣道的基本技法。
做完簡單的暖身後,阮綿綿已經氣喘籲籲,那些前翻、後翻的動作讓她有種重回學生時代上體育課的感覺,後面針對各個關節進行旋轉的動作則是讓她一知半解。
雖然蔣皓毅邊帶着她做邊解說,但她哪裏有心情聽他講解?只累得恨不得身邊有一張椅子可以讓她坐下來休息。
不過看着他有別于平時的嚴肅神态,她知道他很認真看待教她防身術這件事,思及這點,她低下頭在心裏忏悔,接着斂下心神,專心的只差沒拿筆記記下他說的每一句話。
“合氣道的特點就是針對人體的關節脈絡。在一推一抓之間,順着對方的關節施以巧力,讓對方不得不順出力者的角度應聲倒地。”話落,他看向她。“懂嗎?”
一對上他的目光,阮綿綿就像一個學生突然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腦子一片空白地搖了搖頭。
“這是正常的,合氣道靠的是多練習,要不斷溫故知新,才能逐漸提高自己的靈敏度。”說完,他倏地出手。“抓住我的手腕。”
這突如其來的要求讓阮綿綿一怔。“啊?”
“合氣道沒有固定套路,所有練習大多是模拟遭受到攻擊時要如何反擊。我現在先讓你實際感受一下。”
她聞言一怔,對上他十分堅持、認真的眼神,心跳再也難以抑制地評動,連臉頻都開始發燙。
她暗暗在心中訓斥自己,雖然這是她第一次抓男人的手,但現在是正經的練習時間,她到底在害羞個啥勁?
再瞧瞧人家蔣師傅态度磊落,反而更顯得她思想龌龊,她得争氣點!
不過想是這麽想,她還是難掩羞意,伸出手怯怯地抓住他的手腕。
蔣皓毅被她的模樣逗得發噱。“你昨天撲倒我的氣勢上哪兒去了?”
心一凜,阮綿綿詫異地瞠目。“你你你少騙人了……我哪……哪有……撲撲撲……”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不置可否地微微扯唇,截斷她的話。“好了,專心!使出你吃奶的力氣,用力抓緊!”
昨晚關于她喝醉後發生的事太精彩,他不打算在此時細述,免得影響她的心情,挑起不該挑起的情緒。
阮綿綿心裏好奇得不得了,但他堅持不說,她也不好多問,加上被他那一喝,只好乖乖地抓緊男人硬實的手腕。
蔣皓毅迅速用另一只手抓住她,再俐落地俯下身,順勢做了個輕巧的旋轉。她又驚又奇地看着他,他的動作明明不快,她的手卻在瞬間被他絞成了麻花卷,一時間動彈不得。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蔣皓毅松開手,把動作拆解成幾個步驟解說,并重新演練一遍。
“你試試?”
“我?不行吧……”
“可以。”沒讓她有遲疑的時間,他伸手扯住她的手腕。
突然被他的大手抓住,那滿布厚繭的粗厚掌心讓她全身不由得一僵。
感覺到她的僵硬,他開口:“練習時切記要全身放松,讓體內的氣血順暢,筋脈軟化,關節才不會受傷。”
說是這麽說,可他就這麽抓着她,讓她怎麽放輕松?
“抓。”蔣皓毅用另一只手引導她去抓他,跟着用單掌壓低她的肩,帶着她做了個旋轉動作。
在他的引導下,阮綿綿還有些處在狀況外,但當他的動作一頓,她發現男人強壯的手臂居然被她絞成了麻花卷。
她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瞪大眼睛看他。
蔣皓毅看着她誇張的表情,一雙黑眸像藏了兩顆星星似的,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他的心悸動了下,這女人實在有趣得可愛,不過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反制動作,她有必要露出這麽誇張的表情嗎?
略略定下浮動的心神,他開口:“可以松手了,除非你真的想讓我們都受傷。”
“噢噢……”阮綿綿急忙松開手,卻因為太緊張,踩着軟墊的腳踝一歪,整個人失去平衡地往後倒了下去。
兩人相纏的手還沒完全松開,蔣皓毅被她拉着順勢倒下,直接壓在她的身上。過分貼近的距離讓他的鼻子幾乎抵住她的鼻尖,溫熱的氣息相互交纏,他們都該做些反應打破這暧昧的氛圍,但兩人卻像同時被人施了魔法似的定住不動。
壓在這女人身上,蔣皓毅本該波瀾不興的心再次被撩撥得大亂。
她身上散發着若有似無的香氣,看着她嬌嫩如初綻玫瑰的唇,他不禁開始想像吻起來會是什麽感覺?會像看到的那般柔軟嗎?
察覺他火燙的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阮綿綿下意識抿了抿唇,誰知這無心之舉卻勾挑起男人內心的悸動,情不自禁地張嘴吻住她的唇。
感覺到唇上的觸感,阮綿綿震驚地猛眨眼。
這是她的幻覺嗎?蔣皓毅……在吻她?
這個吻的力道有些重,唇上卻又因為被他的唾沫潤澤,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麻癢,攪得她的神思飄飄然,不自覺微啓櫻唇,迎入他極欲探入的舌尖。
蔣皓毅徹底被她迷了心神,嚐着她口中如蜜般的滋味,心頭激蕩,只想要更多……
他不經意睜開眼,發現女人一臉呆愣地望着他。
他心一促,瞬間由那急切的渴望中回過神,猛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慚愧。
“抱……抱歉。”
在他松開唇的瞬間,阮綿綿下意識大口呼吸,瞥見他坐在一旁,臉上有些不自在的模樣,心髒就像是要跳出胸口。
其實她不讨厭他的吻,剛才她的呼吸仿佛被他灼燙的氣息侵蝕,嘴唇被他堵得密實……
蔣皓毅看見她大口喘着氣,手壓在胸前,臉色脹紅,完全忘了兩人該保持安全距離,湊上前擔心地問:“怎麽了?沒事吧?”
對上他憂心的眸光,不知怎的,阮綿綿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你……把我的氧氣都吸光了!”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蔣皓毅愣了兩秒,随即忍俊不禁地低笑出聲。
這個女人有些脫線,個性嬌憨可愛,很對他的胃口,和她在一起,他似乎很輕易就能放松,時不時被她逗笑。
他突然想起爺爺先前對他說過的話。
這麽多年來,他沒把心思放在談情說愛上,也沒想過結婚的事,又因為雪諾的意外,他的心幾乎全放在鑽研武術上頭。
如果談戀愛的對象是她……他并不排斥,甚至有種說不出的期待——
期待這個可愛的小女人會為他的生活帶來什麽新鮮的感受。
阮綿綿不知道他為何笑,還笑得一臉溫和俊朗,讓她的心無所适從,不知該為他的超高顏值心動,還是要質問他到底在笑什麽?
“初吻?”
在他吻她的同時,他可以感覺得到她似乎憋着氣,但她甜蜜溫潤,嚐起來的味道太美好,他根本沒心思去提醒她放輕松,到後來,她的反應活像他是吸她精氣的妖怪似的。
他突如其來的疑問讓阮綿綿再度一窘,不管答是或不是都讓她覺得尴尬。看着她的反應,蔣皓毅便明白剛才的吻一定是她的初吻,這樣的認定讓他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
他将她拉起,跟着半跪在她面前,鄭重地問:“你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