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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吃點蛋糕，剛新鮮出爐的。”宋立珩小心把蛋糕拆出來，切了一小塊遞給了葉靜雯，小聲哄說：“今天買蛋糕的時候，我看到有好幾款新品。過幾天你的精神好點，我帶你去店裏吃。”

葉靜雯安靜地盯着宋立珩手中的蛋糕，面無表情地說：“醫生提議孕期盡量少吃甜食，免得血糖高。”

被當頭潑冷水，宋立珩的心裏不太好受，卻硬着頭皮賠笑說：“今天的天氣很好，我陪你出去散步。”

“不用了，我吃過白粥有點累，想早點休息。”葉靜雯的眼神很陌生，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宋立珩愣坐在床邊，手中還捧着一塊蛋糕。他看着葉靜雯鑽進被窩，心裏空空的有點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伸手順了順她的發絲，小聲解釋說：“你不喜歡趙子龍盯着你，我會通知他明天開始不用過來了。以後你喜歡去哪裏，讓老張接送。”

沉默了将近一刻鐘，葉靜雯才冷聲說：“随你。”

原以為順了葉靜雯的意思，她的心情就會變好。可是宋立珩逐漸發現，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

連續好幾天，葉靜雯躲在房間裏再也不願意出來。她不再反抗，也不掙紮，無論宋立珩說什麽都愛理不理的。

天氣越來越冷，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

終于在一周以後，當宋立珩從公司回家的時候，李姨神秘兮兮地走到他的身旁，欲言又止：“宋先生，那個……”

“什麽事直接說，別吞吞吐吐。”宋立珩責備說。

李姨面露難色，小聲道：“我覺得太太這幾天……不太對勁。”

第一卷 歲月如歌 第098.往死而生3

在李姨的眼中看來，葉靜雯這幾天确實不太對勁。自從那天落水發燒以後，她再也沒有踏出卧室半步。一天三餐都是由李姨送上去的，而且胃口也不太好。

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個人抗衡太久，已經到了身心疲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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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上次落水發燒過後，葉靜雯覺得很對不起腹中的寶寶。無論如何置氣，她都不應該拿寶寶的健康作賭注。

她甚至感到覺得心灰意冷，獨自躲在房間裏什麽也不想幹，打算安靜地等到下次産檢再找機會聯系姚銘傑，商量接下來的對策。即使現在逃不了，她還有下次的機會，總不能因為囚禁的事影響心情。

“她今天也沒有離開過房間嗎？”宋立珩盯着樓梯的方向，心裏就像灌了鉛那般沉重。這幾天反複思量兩人之間的事情，他最終還是屈服了。

愛不是占有，不是控制，而是坦誠面對。

“沒有，太太連續好幾天都是這個樣子，我真擔心她會憋壞。而且今天下午我看到她坐在床邊發呆，自言自語的樣子看起來很奇怪。”李姨如實彙報葉靜雯的情況，絲毫不敢松懈。“吃飯的時候我連續喊了她幾聲，都不應答，之前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這幾天都沒有出去嗎？”自從上次吵架以後，宋立珩已經吩咐趙子龍不用守在別墅裏。他以為這麽做，至少她的心情會好一點，可如今看來卻不是。

李姨輕輕搖頭，憂心地說：“她一直躲在房間裏織毛衣，有時候問非所答，還會自言自語……看起來就像有點産前抑郁……”

宋立珩狠狠地瞪了李姨一眼，吓得她往後退了幾步，慌慌張張地解釋說：“我……我并沒有危言聳聽，因為以前老家隔壁也有孕婦得了産前抑郁，結果還沒生就想不開自殺了。”

話畢，宋立珩的臉色更難看了，大手一揮命令道：“去給太太準備晚飯，以後別再胡言亂語。”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宋立珩心裏就像被鋒利的爪子劃過，疼痛的滋味說不清楚。他匆匆跑上樓，打開門的時候發現葉靜雯坐在床邊的沙發上。

晚霞落在她單薄的背影上，竟有幾分凄涼的味道。宋立珩倒抽了一口涼氣，放緩腳步往沙發的方向走去。

葉靜雯垂頭織毛衣，神色專注，甚至沒有發現宋立珩回來了。

“李姨說你織了一天的毛衣，休息一會兒吧。”宋立珩的腳步靜止在葉靜雯的面前，奪去她手中的毛線球，随手丢到沙發旁的籃子裏。

他這才發現，籃子裏已經整齊地擺放着好幾雙羊毛襪，以及嬰兒帽子。

葉靜雯沒有說話，神色落寞，盯着自己的手指發呆。天氣太冷，她根本不想動，除了躲在卧室裏織毛衣，她已經想不到該如何打發時間。掰着手指頭數，起碼還有三天才到與姚銘傑約定的時間。

“除了這個，我還能做什麽？”葉靜雯沒好氣地回答。

“天氣很好，吃過晚飯我陪你到附近散步吧。”宋立珩輕輕握住了葉靜雯的雙手，卻發現冰涼得吓人。“手這麽涼，怎麽不多穿點？”

說着，他取過衣架上的毛衣，為葉靜雯披上。

她的嘴角抽了抽，露出無奈的笑容：“我很累，不想去。”

“那你想去什麽地方，我陪你。”宋立珩托起葉靜雯的雙手放置在嘴邊，輕輕地呵氣：“怎麽開了暖氣，你的雙手還是那麽冰冷？回頭我吩咐李姨給你炖湯補身。”

“每逢冬天，都這樣。”葉靜雯淡淡地說。

“可是現在不一樣，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寶寶考慮。”宋立珩的态度堅決，把她的雙手按在自己的臉頰上，才暖和了一點。

擡頭緩緩地望向窗外，葉靜雯沉思了很久，才面無表情地說：“我這幾天晚上總是夢到婆婆，她說一個人在下面很寂寞，還說現在身體好了很多，可以幫我帶孩子。”

宋立珩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緊緊握住葉靜雯的手，壓低聲音說：“婆婆已經走了，你別亂想。”

思念是控制不住的，葉靜雯心裏的苦澀和傷痛，唯有自己才清楚。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當初婆婆出事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求助的人是姚教授而不是你，他一定會把錢借給我，婆婆也許能救回來。”葉靜雯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冷笑，空洞的眼神凝視着遠方，那裏似乎有她能彌補的遺憾。

宋立珩靜靜地看着身旁的女人，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他咬了咬牙，極盡艱難才吐出幾個字：“對不起……我那時候不知道……”

“你以為我在撒謊，騙你的錢，對吧？”葉靜雯苦笑着問道。看透了生死，也就看透了曾經的傷害。雖然這段時間宋立珩說了很多美麗的情話與承諾，可是她一句也聽不進去。

現在回想過去，宋立珩也意識到自己當日犯下的錯誤。并非不相信，而是那時候的他已經被憤怒蒙蔽了雙眼，根本無法理性思考。

“有些事情過去了，無論我怎麽解釋都沒有用。”宋立珩沉思片刻，才緩緩道：“但我可以保證，将來只要有我在，你和寶寶就不會受到任何委屈。”

将來的事情誰知道？至少葉靜雯是這麽認為的，宋立珩這個男人太可怕，她抓不穩他，也無法駕馭。

葉靜雯笑了笑，雲淡風輕地說：“你上次的提議，我想了很久，現在可以給你一個明确的答複。”

停頓了将近一分鐘，她才緩緩補充說：“我答應你好好留在這裏養胎。”

“孩子生下來以後，我也不會讓你走。”宋立珩斬釘截鐵地說：“你也留下來，繼續當宋太太。”

垂眸冷笑，葉靜雯不再說話。大概，這是她此生聽過，最不好笑的笑話。

“我不會再限制你的自由，你想要去哪裏都可以，只要記得回家就行。”宋立珩在葉靜雯的身旁坐下來，掌心落在她微凸的小腹上，柔聲道：“靜雯，我們重新開始吧。為了你，也為了孩子。”

說罷，宋立珩起她的臉頰，溫柔地吻了下去。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遵從自己的內心。

葉靜雯沒有反抗，任由宋立珩折騰。他的唇瓣還是那麽溫熱，就像被烈火燃燒過一般。

“答應我，好不好？”宋立珩再次問道。

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半響以後葉靜雯才認真地問道：“你可以放過葉家嗎？”

“不可以。”宋立珩嚴聲應答：“那是我的底線。”

最後一束小火苗被撲滅，葉靜雯心裏也有了最終的決定。宋立珩不打算原諒葉家，而她曾是葉家的一員。

***

也許唐文浩說的并沒有錯，女人需要哄，尤其是枕邊的小女人。

晚飯過後，宋立珩帶着葉靜雯在小區附近散步。他牽起她的手，放進外套的口袋裏，沿着昏暗的小路一直往山上走。

小區的住戶分散，可是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有很多情侶或者夫妻出來散步。說起來，他們還是頭一回。

夜色濃郁，走近湖邊的時候，宋立珩細心地把葉靜雯外套的帽子戴上，輕聲說：“我給你說個笑話，好不好。”

笑話？

葉靜雯一臉錯愕地盯着宋立珩，輕聲問道：“什麽笑話？”

宋立珩清了清喉嚨，牽着葉靜雯的手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下來，自信滿滿地說：“從前有一只小鬼，被鐘馗捉住了，心生不滿罵道：鐘馗，你除了捉我們還能捉誰？鐘馗笑說：有時候也捉卸了妝的女人。”

說完，他低頭看着葉靜雯，眯起眼笑了。

葉靜雯眯起眼，用怪異的目光仔細打量宋立珩，許久才問道：“你的意思是像我這種不化妝的女人，像小鬼嗎？”

宋立珩：“……”

“天氣太冷，我們回去吧。”葉靜雯黑着臉，頭也不回地往別墅的方向走回去。

“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宋立珩追了上去，扯住葉靜雯的衣角哄說：“你不喜歡的話，我再說一個，從前……”

“別說了，一點也不好笑！”

洗過澡從浴室裏走出來，葉靜雯發現宋立珩坐在沙發上，手裏握住遙控，笑眯眯地說：“過來，一起看電影。”

電影？

結婚這麽久，葉靜雯從沒見過宋立珩看電影。在她的印象中，他不是捧着平板電腦看股票，就是在書房裏審閱文件。

“什麽電影？”葉靜雯疑惑地問道。

“胎教電影。”宋立珩伸手抱住葉靜雯的腰，把她拉到自己的懷中解釋說：“這些影碟我找了很久，全都是限量版，市場上都停産了。”

現在誰還看影碟，當然要停産了。

畫面出來的那刻，葉靜雯快要暈倒了。變形金剛，還是九十年代的版本。畫面那種美感，她簡直無法三言兩語形容出來。

“我小時候一次也沒看過動畫片。”宋立珩聚精會神地盯着屏幕，小聲解釋說。

“那你小時候都在幹些什麽？”葉靜雯問道。

“上補習班，學書法、鋼琴、畫畫。”宋立珩的語氣飽含遺憾，把懷中的女人摟緊，補充說：“不過我們的孩子……應該比我幸運，至少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樣子的童年多無趣，看來宋立珩的性格都是後天養成的。

電影實在太悶了，葉靜雯打了個哈欠，躺在宋立珩的懷中閉上了雙眼。耳邊似乎響起了某人低沉的聲線，可是她完全聽不進去。

可是宋立珩看得津津有味，心裏琢磨着要是寶寶長大了，得專門找個房間安裝全套的家庭影院。以後周末他都不要加班，與孩子一起過家庭日。看看電影，或者到湖邊釣魚這樣就挺好的。

他甚至還考慮過，過幾年還要生二胎。兩個孩子，才不會寂寞，就不知道葉靜雯願不願意？

想到這裏，宋立珩的心情大好，清了清喉嚨開始說起心裏話。

“你曾經問過我，到底有沒有愛過你。”宋立珩盯着電視屏幕，耳邊是葉靜雯輕柔的呼吸聲。這種感覺很寧靜，似乎所有的煩惱都不複存在。

“我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訴你，我不想失去你。分開的那兩個月，我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剛開始的時候我會恨你，恨你欺騙我的感情……要知道我從沒試過對一個女人如此掏心掏肺，如此用心，即使菲菲也沒有。”

“我以為傷害你，心裏就沒有那麽難受，可事實并不是這樣……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跪在面前求我，我的心都要碎了……你走後我讓飛揚把支票送給你，可惜已經太遲了。很長一段時間，我試圖用工作麻木自己，可是無論走到世界任何角落，我的心始終牽挂着你。”

“我一直不願意承認，把你找回來并不是因為孩子，相反是孩子給了我一個臺階這麽做。這次我想得很清楚，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手……至少我可以用餘生，來證明自己的真心。”

“你說，這樣算不算愛？”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宋立珩的耳根泛起了潮紅。他從沒想過，自己可以說出那麽多肉麻的情話；可是說出口的那刻，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艱難。

得不到回應，宋立珩扭過頭，才發現懷中的女人已經睡着了。她的臉頰緋紅，粉嫩的嘴唇如同果凍般盈亮而有光澤。

“睡了？”宋立珩捏了捏葉靜雯的臉頰，苦笑說：“剛才的話沒聽到？算了，說這麽多矯情的廢話也不是我的風格。”

其實情話再多，也不會是廢話。可惜宋立珩的這番話，說得太遲了。

接下來的幾天，宋立珩果然遵守承諾，再次放任葉靜雯的自由。她想了很久決定試探一下他的底線，在老張的陪同下外出。

第一天，葉靜雯到附近的森林公園散步，曬太陽。老張全程跟着，但保持一定的距離。

第二天，她到市中心的商場逛街，買了一大堆嬰兒用品。老張幫忙提東西，卻沒有阻攔她。

第三天，她故意在逛街的時候買了一臺新的手機，重新辦了電話卡。

第一卷 歲月如歌 第099.往死而生4

把電話卡裝好開機的那刻，葉靜雯的心情無比激動。她故意隐瞞自己的情緒，假裝若無其事地讓老張送到附近的咖啡廳裏。

下午茶時間，咖啡廳的人不多。葉靜雯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坐下來，警惕地往四周張望。再三确定老張并沒有跟上來以後，她才憑着記憶撥通了那串熟悉的數字。

分開的時候再久，姚銘傑的電話號碼仍然清晰地刻在葉靜雯的腦海中。她滿懷期待地握着手機，可是電話的那頭卻傳來冰冷的提示音。

“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葉靜雯不容置信地重播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提示的聲音仍舊沒有。

關機？姚銘傑怎麽會關機了？他們不是約好明天在醫院碰面嗎？

冷汗不斷從葉靜雯的背部湧出，咖啡廳天花板上昏暗的燈光灑在桌面上，折射出詭異的光線。她不服氣，撥打了一遍又一遍，可是結果卻沒變。

垂頭沉思，葉靜雯想了又想，決定打給唐秋婷問清楚情況。電話很快就被接聽了，唐秋婷熟悉的聲線傳來，她幾乎感動得要落淚。

“秋婷，是我。”葉靜雯感到鼻子有點酸。

“小雯，真的是你！你還好嗎？那個姓宋的有沒有對你怎樣？”唐秋婷有點語無倫次，唠叨了一番然後壓低聲音問道：“你現在在哪裏？姚教授說你暫時待在宋家，是真的嗎？”

葉靜雯苦笑說：“我很好，不用擔心。對了，我打電話給姚教授提示關機了，你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嗎？”

“不清楚，我們好些日子沒見面了。聽說前幾天去了帝都，計劃今天回來的。”唐秋婷如實相告。

帝都？葉靜雯陷入了沉思。

猶記得上次在醫院碰面的時候，姚銘傑在洗手間裏那番語重心長的說話。他說過要準備好一切，才能找到最合适的時候逃離。想必他現在已經在計劃了吧，難不成此刻在飛機上？

“好，我知道了。如果你見到姚教授，麻煩轉告他我在宋家很好，明天準備去産檢。”葉靜雯不希望節外生枝，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對她越有利。

“好。”唐秋婷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憂心地問道：“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什麽還要回到宋家，可是知道你很好，我也就放心了。虎毒不食兒，相信那個姓宋的也不會傷害你和寶寶。”

葉靜雯靠在沙發上，淡淡地說：“你說得沒錯，還有事兒我得挂了。”

剛挂斷電話，老張便慌慌張張地走了過來，把手機遞給了葉靜雯。“宋先生……他找你有事。”

葉靜雯怔了怔，突然想起自己刷信用卡的每一筆記錄，都會發送到宋立珩的手機上。難不成他知道她買了新手機，打算興師問罪？

“喂……找我有事？”葉靜雯故作鎮定地問道。

“在哪裏？”宋立珩的聲音與往常沒有什麽區別，沙啞而帶點磁性。

“剛逛完街，在咖啡廳打算點個下午茶套餐。”葉靜雯感到汗水從鬓發處滲出，心情也變得緊張起來。

要是宋立珩猜到她買了新手機，打算聯系姚銘傑求助，該怎麽辦？都怪她太心急了……

“你買了新的手機？”宋立珩接着問道，語氣平靜聽不出有什麽情緒。

葉靜雯有種做了虛心事被捉正的感覺，深呼吸然後故作鎮定地說：“嗯，沒有手機不方便，逛街的時候把老張弄丢了怎麽找他？”

沉默半響，電話的那頭突然傳來宋立珩的淺笑聲。“回頭把新的電話號碼發給我，不過盡量少玩手機，輻射對寶寶不好。”

“嗯，知道了。”葉靜雯微微松了一口氣，冷不防問了一句：“你今晚回家吃飯嗎？”

宋立珩似乎對葉靜雯的詢問感到意外，頓了頓才應說：“好，今晚我早點回來。吃過下午茶早點回去，天氣冷。”

“嗯，我知道了。”葉靜雯挂了線，心情有點複雜。她把手機遞給老張，吩咐說：“走吧，我們去一趟超市。”

雖然姚銘傑的電話打不通，可是葉靜雯對他十分信任。只要他說過明天會安排見面，就一定會遵守承諾。

可是在此之前，她不希望再出任何的差錯。還好宋立珩不再安排趙子龍跟着她，要不然明天産檢與姚銘傑碰面了，要逃跑也有一定的難度。

想了想，葉靜雯決定給姚銘傑發一條短信。短信很簡單，只有寥寥幾個字。

see.you.tomorrow.

留在別墅的最後一夜，對于葉靜雯來說至關重要。她不希望宋立珩起疑心，做任何事都顯得小心翼翼，避免功虧一篑。

深思熟慮之下，她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保持與他現在的關系不再吵架。或者可以說，稍微刻意讨好一下，讓他深信自己安于現狀的假象。

從公司回來的時候，宋立珩看到了久違的一幕。

葉靜雯穿上粉色的圍裙，正在廚房裏忙碌着。李姨在一旁打下手，緊張兮兮地說：“太太，還是讓我來吧……小心燙手。”

“沒事，我以前經常下廚，立珩挺喜歡我做的黃金蝦球。”葉靜雯一邊剝蝦，一邊說：“不過很久沒做，手藝有點生疏了。”

“你對宋先生挺好的。”

“還行吧，今天逛街以後心情突然變好，整天躲在家裏快要憋壞了。”

“我就說了吧，有空多出去走走，心情才好。”

“那明天你陪我去産檢吧，立珩這幾天好像挺忙的。”

“沒問題，明早我陪你一起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并沒有發現宋立珩已經回家了。他悄然走到葉靜雯的身後，輕輕勾住了她的肩膀問道：“在說我的壞話嗎？”

葉靜雯吓得把手中的蝦甩掉，回頭盯着宋立珩沒好氣地說：“吓死我了。”

“今晚準備給我做什麽菜？”宋立珩示意身旁的李姨離開，卷起衣袖開始幫忙剝蝦。

“這是我突然想吃，沒有特意給你準備。”葉靜雯說。

“是嗎？”宋立珩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這幾天因為投标策劃書沒達到要求的緣故，宋立珩的心情變得很浮躁。可是回到家裏看這葉靜雯的背影，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都煙消雲散了。

“今天都去哪裏了？”宋立珩随口問道。

“書店，咖啡店，超市。”葉靜雯漫不經心地回答。

宋立珩往葉靜雯的身上靠，雙手撐在料理臺上，俯身問道：“那宋太太今天的心情還好嗎？”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葉靜雯似乎能聽到宋立珩的心跳聲。他穿着純白色的襯衣和羊毛背心，身上散發着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看她的眼神似乎帶點痞子氣。

“還……還好吧。”葉靜雯感到不自在，別過臉想要回避，可是某人用手背頂住了她的下巴。

“如果心情還好，不應該給我一個感謝的吻嗎？”宋立珩神色專注地盯着懷中的女人，笑容暧昧。

葉靜雯苦笑說：“你今天有點不正經。”

“親我一下，感謝我把自由還給你。”宋立珩厚着臉皮，把臉頰對着葉靜雯的唇角，催促說：“要不然明天繼續把你禁足。”

葉靜雯漲紅了臉，這分明是在耍無賴呀！可是她無法拒絕，無奈之下在宋立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很好，聽話的宋太太才可愛。”宋立珩露出痞子似的笑容，下巴在葉靜雯的鼻尖上蹭了蹭，然後松開雙手繼續剝蝦。

這般不正經的宋立珩，對于葉靜雯來說是陌生的。她愣在一旁許久，臉頰不知覺紅了起來。

晚飯在宋立珩的幫助下，很快就準備好了。他們難得有說有笑，氣氛好像回到了還沒離婚之前。

這種感覺對于葉靜雯來說很奇怪，就像人在臨死前，都會回光返照。這段時間她是多麽讨厭與宋立珩獨處，可是這一晚卻沒有抗拒的想法。

讓葉靜雯感到驚訝的是，臨睡前宋立珩把一份房屋的購銷合同遞給了她。

“這是什麽？”葉靜雯好奇地問道。

“我看中了郊區的一套別墅，那裏的環境和空氣都比市區好，适合你和寶寶居住。”宋立珩掏出手機，給葉靜雯展示了不少相片。“這套別墅我打算寫你的名字。”

別墅很豪華，環境也挺好。

“為什麽寫我的名字？”葉靜雯變得緊張起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沒有為什麽，覺得适合就給你買。”宋立珩放下手機，解釋說：“我讓linda聯系好裝修公司以後，給你幾個方案選擇。寶寶出生以後，捏們可以搬過去住。”

葉靜雯摸不清宋立珩的意思，直接拒絕說：“我不要。”

“為什麽？”宋立珩不解地問道。

“我……比較喜歡這裏，對這裏更有感情。”葉靜雯情急之下，胡亂編了一個借口。

宋立珩笑了，捏了捏她的臉頰說：“繼續在這裏住也行，以後心情好再過去住幾天。”

葉靜雯很害怕看到宋立珩這種沒心沒肺的笑容，不僅陌生，而且很可怕。

就像宋立珩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發自內心似的，可是葉靜雯知道這一切手段不過是為了哄她把孩子生下來。

“我累了，想早點休息。”葉靜雯轉過身，心跳在加速。

身後的男人一直沒有動靜，直到她脫掉外套鑽進被窩躺好，背後突然伸過來一只大手。

第一卷 歲月如歌 第100.往死而生5

宋立珩的掌心很溫暖，就像裝滿開水的保溫袋，從她的頸脖處開始摩挲，慢慢探入了領口處一路往下。

“不行……”葉靜雯的話還沒說完，宋立珩結實的胸膛已經貼了過來。

耳邊是他溫熱而急促的呼吸聲，以及陌生的情話。“你現在這樣……看起來很漂亮。”

“懷孕以後身材變得臃腫，哪裏漂亮？”葉靜雯的身體扭了扭，愈發燃燒起宋立珩心中的烈火。

“不，這樣就很美。”宋立珩也不清楚什麽時候學會這麽厚臉皮的說話，貼在葉靜雯的耳邊吹氣，讓她感到酥麻難受。

葉靜雯是抗拒的，可是身體卻情不自禁變得僵硬。她輕輕推了他一把，責備說：“不行，會傷到寶寶。”

“我會小心點。”宋立珩漆黑的眼眸，深邃得像不見底的湖水，在朦胧的光線下散發着迷人的光澤。

期待，眷戀。

葉靜雯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與宋立珩感情最深的時候，夜裏兩人緊密相擁，他也會用這種眼神凝視着自己。

“很久沒有看到你笑了，能給我笑一個嗎？”宋立珩的指尖落在葉靜雯唇角上，輕輕摩挲。他的聲音輕柔得如同踩在棉絮上，讓她無法拒絕。

葉靜雯抿了抿嘴唇，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這個時候，她不敢輕易得罪宋立珩，否則會前功盡廢。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笑容也是這麽羞澀。”宋立珩的聲音很淺，目光散煥，就像在回憶什麽有趣的往事。

“你指的是，葉家安排我們見面的那一晚嗎？”葉靜雯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晚上，自己像灰姑娘般穿上了華麗的衣服，被葉家人帶到海市最奢華的酒店裏。就在那裏，她第一次遇見宋立珩。

年輕時候的她，也不過是普通的女孩子，花癡、看顏值。宋立珩長得很帥，渾身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韻味。尤其不笑的時候安靜地坐在角落裏，就像雕塑一般，給人一種不可靠近的錯覺。

可是女孩子就喜歡這種冷漠卻又成熟的男人，就像從偶像劇裏走出來似的。宋立珩身上與生俱來的淡定從容，對于葉靜雯來說既陌生又吸引。

“不，那是我第二次見你。”宋立珩眯起眼笑了，眼角浮起了幾道細紋。“第一次是在爺爺的壽宴上，那時候你偷偷躲在角落裏喝雞尾酒，臉頰都紅了，還不小心撞在服務生的身上。”

這麽一說，葉靜雯倒還有些印象。那時候葉氏遇上資金困難，宋家爺爺的壽宴是葉明軒特意安排的，目的是為了巴結宋家。

那時候葉靜雯就像一只醜小鴨，什麽也不懂，穿起高跟鞋都不會好好走路，結果撞在服務生的身上。禮服弄髒了，還被許笑顏狠狠罵了一頓。

“有些事過去了，就不要再提。”葉靜雯自嘲地說，那段不光彩的過去，已經成為心中揮之不去的污點。

對于她來說，那是一個錯誤的開始。要不是在那場壽宴中，葉明軒提出葉宋兩家聯婚的事，也許他們并不會有後來的糾纏。

宋立珩從沒告訴過葉靜雯，那天晚上她與宋爺爺聊了幾句，卻深得老人家的喜歡。爺爺說，葉家的姑娘挺不錯，是個适合過日子的人。

那時候宋立珩會答應葉家的婚事，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家裏的威逼和壓力。

其次，是因為爺爺的那句說話。作為宋家的接班人，另外一半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權利。可是婚姻并不是兒戲，如果要選擇，與一個适合過日子的女人結成伴侶，也許是最适合的。

宋立珩勾唇一笑，俯身吻了過去。

葉靜雯試圖掙紮，卻無果，最後卻半推半便順從了。往後每次回想起這個晚上，她都覺得自己的腦子必定抽風了，才會允許宋立珩這麽做。

可是女人的身體，往往比想法更誠實。也許她順從的原因，是因為對這個男人僅餘最後的一絲眷戀。

男歡女愛的事，誰說得清楚？

***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半。

宋立珩還沒起床，雙臂勾住了葉靜雯的肩膀，睡得正香。她的生物鐘向來很準時，想要爬起來洗刷的死後，身旁的男人突然醒了。

也許太久沒有做這些事兒了，葉靜雯有點不好意思，拉過棉被蓋住身體。她的頸脖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痕跡，梳妝桌的鏡子中倒映着她緋紅的臉頰。

“快把我的衣服拿過來。”她不好意思地嚷了一句。

“不多睡一會兒嗎？”宋立珩眯起雙眼，挑眉問道。

“約了醫生産檢。”葉靜雯別過臉，只感到火辣辣的尴尬極了。

“把預約延遲，我下午的會議結束以後再陪你去。”宋立珩爬起來從身後抱住葉靜雯，在她的耳背上親了一口說。“昨晚累了吧，我們繼續睡。”

葉靜雯惱羞成怒，推了身後的男人一把罵道：“讓李姨陪我去就行，一個大男人出現在婦産科不像樣。”

“怎麽不像樣了？”宋立珩勾唇笑說：“以後生孩子的時候，我陪你進産房。”

“休想！”葉靜雯穿好衣服，慢條斯理地下了床往浴室走去。

看着葉靜雯的背影，宋立珩的心情大好，也沒心思賴床了，爬起來開始穿衣服。他今天的行程的确很緊湊，因為再過兩天就是新機場項目的第二輪投标。

這四十八小時是關鍵期，不容出錯。

吃過早餐以後，宋立珩便回公司了。走到門口他很快又返回來，勾住葉靜雯的下巴俯身一吻。

“出門的時候小心點，多穿衣服，這幾天可能會下雨。”

難得宋立珩沒有堅持陪葉靜雯産檢，出門口的那一刻她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匆匆吃過早餐以後，回到卧室簡單收拾了一番。

前往醫院的路上，葉靜雯掏出手機想要再次撥打姚銘傑的電話，卻發現昨夜淩晨有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ok.

姚銘傑應該收到她的短信了吧？他用陌生的號碼回複，是為了別打草驚蛇嗎？

葉靜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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