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嗯啊！做雞的

在即将被親到昏厥的邊緣， 溫九全身無力地挂在他懷裏， 提醒他該幹正事了。“寧亞……”

“就算我們不來， 她也會被放出來的。”楚懷靳揉了揉她的腦袋。“他們會繼續派人到你身邊，與其換個人被我抓到，不如一開始就擺到臺面上。現在跟我吵， 只是憋着股氣。”

“哦，那你為什麽要過來！是不是為了躲我！”溫九炸毛了。

楚懷靳有點體會到了女孩子翻舊賬的愛好了， 給她順毛。“抱歉， 我怕再呆在你身邊， 會控制不住做出一些事情。”

“行吧，原諒你了。”溫九看着他， 彎了彎眼睛，“說正經的，來星際辦公室幹嘛？”

“要找他們商量點事。”

“是跟焦思茅出的事有關嗎？”溫九抛出了自己的猜測，“那面鏡子說的那個組織， 跟星際有點關系？”

“恩，八成是他們叛逃出去的研究人員。他們的目标已經涉及到領主了，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溫九哦了一聲，小小地打了個哈欠。

她有點困了， 三天裏她就沒好好睡一覺， 這會神經一放松就想睡。

楚懷靳看出她對這些事興致缺缺的樣子，“你去找寧亞吧， 我和他們商量完就來找你。”

“行吧。”

在溫九把思維觸角收回來的同時，周身的時間也開始流動起來。

會議室外的人看到得就是兩個人對着站了幾秒鐘， 接着一個打着哈欠開門出去，另一個坐了下來。

“我們商量出來了。”溫九沖着門口那群沒走遠的星際大佬說到。

所有人敏銳地察覺到他們之前的氣場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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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還是陰晴不定的兩個人，下一秒就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準确形容就是——多了一股戀愛的酸腐味。

一群星際大佬的目光緩緩在他們兩之間掃蕩着，帶着一絲狐疑。

“我聽他的，你們商量啊，我出去逛逛。”溫九揮揮手，把剛才給她帶路的小夥子抓住，示意其他人不用管自己，該吵吵的去吵吵，該商量的去商量。

這顆星球不大，出了星際辦公室，剩下的就都是一望無際的綠色。這裏更像是脫離了一切高科技和喧嚣的樂園，地裏長着綠油油的菜苗，不少在電視新聞上看到的大佬們，卷着褲腿在插秧勞動。

“你們這流行體驗生活？”溫九道。

帶路的人：“退休了沒事幹，就種種菜喝喝茶什麽的。”路過一片長滿小番茄的土地時，他還給溫九介紹了一下。“吶，這一片地都是楚領主的。”

溫九驚訝了一下，“他還有空跑到這種番茄？”

“這個不是他種的，他把地租給別人了，租金就是一半的番茄，回頭你們回去的時候，記得摘一半回去。”

溫九：……

“租誰了？”她順嘴問了一句。

“租給秦瑜秦教授了吧，我前不久還看他來這澆水來着。”

溫九：……

“在我們這貨幣沒什麽用，大家都是以物換物。秦教授的小番茄種的那叫一個好吃，還有007……寧亞，她做雞是一把好手。”

溫九：……

“啥？”她被吓到了。“做什麽的？”

“雞啊。”

“……你們這還……“溫九留下了心疼的眼淚，沒想到寧亞以前過着這種生活。

越往裏面，種什麽的都有，蔬菜，果子，宛若一個大型的田園生活。

溫九是在一個雞圈裏找到寧亞的。

寧亞在雞圈裏跟小雞大戰幾百回合，所有雞仔像是被吓到了一樣，四處逃散開。這場景宛若大型的老鷹捉小雞，有些雞被惹毛了，用尖尖的小嘴追着寧亞跑。

費勁了力氣終于抓到了一只雞仔，一扭頭，就看到溫九站在自己身後，一臉複雜地看着自己。

“！！！九啊？？？”顧不上手上拿着的雞了，張開胳膊就沖着溫九撲過來，被她丢下的雞仔，憤怒地追在她屁股後面。

然後，溫九扭頭就跑。

寧亞一臉委屈，“你跑什麽？”

“你先去洗個手。”

寧亞把跑出雞圈的雞仔拎着，用一根繩子綁住了翅膀牽着，去洗了洗手。“久別重逢，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擁抱嗎？”

溫九抱住了她。

寧亞的神色緩和了下來，拍了拍她的後背，“你是來找我的嗎？”

“對，還有楚懷靳。”溫九一本正經，“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

寧亞熱淚盈眶，“星際好閨蜜！以後買墓地，我要買你旁邊。”

“先不說這個了，我沒想到，你在這那麽多年，一直以來過的都是這種生活。”

聽着有點怪怪的，但是此時沉靜在閨蜜情中的寧亞，沒有在乎這種細節。

“他們居然……居然……”溫九哽咽了。

語氣中帶着對星際高層的憎惡，以及對寧亞的憐憫。

寧亞被這個語氣搞的毛骨悚然，弱弱地開口，“九啊。”

溫九再一次抱住了寧亞，墊着腳尖摸着她的頭，顫聲地說道：“亞兒啊，你放心，我有錢，我一定會為你做主的。他們要真的逼迫年幼的你出賣身體，我一定幫你讨回公道。”

“？？？”寧亞一頭霧水。“我幹嘛了？”

溫九松手，看想帶路的人，“他說你是做。妓的一把好手。”

寧亞抖抖手裏的雞，“對啊。”

“做。妓！你都遭遇了什麽啊。”

“……”什麽重逢的喜悅之情，瞬間沖散的一幹二淨，寧亞惡狠狠地把雞拽過來，橫在兩人中間。“雞！！這個雞！！！卧槽！你這個人怎麽回事，怎麽說話那麽髒？”

“哦，這個雞啊。”語氣中帶着一絲失望。

寧亞整張臉都扭曲了。這塑料姐妹情。

兩個人吵吵鬧鬧地回了寧亞家，她熟練地用刀給雞抹脖子，放血，拔毛。動作快準狠，沒有給雞一絲多餘的痛苦。

“你們跟星際商量的怎麽樣了？他們同意放我出去了？”

溫九從冰箱裏挑出來幾個小番茄，洗一洗塞嘴裏嘗了下，果然很好吃，酸酸甜甜，汁水充盈。“楚懷靳說肯定會同意的，反正都是要監視我的。”

寧亞拿刀的手頓了一下，“你真的不介意？”

“一開始是有點，有種被欺騙的感覺。”溫九很坦然，“但是你又沒害我，誰對我好，我還是能感覺的出來的。”

寧亞感動的不行。

“你從小就生活在這？為什麽他們都叫你007？”

寧亞熟練地開始掏內髒，雙手沾滿了鮮血，撇着一邊的嘴角笑了一下，表情要多鬼畜有多鬼畜，“你猜。”

“……”溫九的目光停在菜刀上，“你殺雞是一把好手，但是你恐怕忘了，打架我是一把好手。說人話。”

寧亞立馬恢複正常，“我錯了我錯了，我是試驗品之一。”

溫九：……

“啥？”

“我是試驗品之一，007號。還記得你在萊茵身上看過的那個豬肉章嗎？他是005號。”

溫九這個鬼才再一次抓住了重點，“你身上也有個豬肉章？在哪呢？我看看。”

“……”寧亞無語地把兩只眼睛眯成一條縫，這個是重點嗎？？？？草草地沖了沖手，把自己的衣領掀開，在鎖骨的地方，寫着幾個英文字母。

“哇哦！”

寧亞：……

“你繼續說啊！”溫九催促她。

被溫九這種新奇的眼神一打量，她心底的不自在消散了不少。“星際很早之前就一直在做普通人轉變成特殊人種的實驗。我們是第一批成功的試驗品。我們這批活下來的只有七個人。”

“在我小的時候，這個實驗室被現在這群星際高層發現了，并取締掉了。自那以後，我就一直生活在這裏。”

星際曾經經歷過極其黑暗的一段歲月，腐敗，非法實驗，腐蝕着整個星際。大概在20多年前，才徹底鏟除了這些東西。

MJCP實驗室被發現了之後，無數研究員被抓落網，另一些則是混亂地逃了出去。

寧亞那個時候只有幾歲，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注射了誘導劑，并且成功轉變成了特殊人種。她可以模仿一切人和動物，實驗室裏的人都不願意和她做過多的接觸。除了一日三餐的抽血，她幾乎看不到別人。有一階段，她印象裏的人類，都是穿着白色大褂，冷冰冰的人。

她甚至不知道鮮花，陽光。

後來她被現在的星際高層救了出來，被安置在了這顆星球上。

其實除了不能随便出這顆星球之外，她生活的很好。他們給她安排了正常小朋友的學習課程，她還能網購，買各種各樣的東西，通過網絡接觸外界。

直到幾年前，她被派到溫九身邊監視保護她，這才有機會離開這裏，去過外面的生活。

再到前不久，她暴露了，被召回。照理她應該會在這裏生活到老，但是溫九來了。

為她枯燥一沉不變的生活，增加了另一種可能。

“為什麽那些人說你的能力太危險？”溫九摸了摸她露在外面的皮膚，她一直很好奇她到底是怎麽做到可以随意改變自己的外形。

寧亞現場示範了一下，皮膚漸漸變得柔軟，溫九伸手摸了一下，就像是摸一團面粉，一掐就是一個印子。“我的身體更像是無數拼裝組合在一起的粒子，我可以随意地改變它。”

寧亞捏把捏把了兩下，跟玩橡皮泥一樣，面前站着的人立馬變了一副樣子，跟溫九一樣的五官在慢慢形成。

“卧槽！”溫九繞着她轉了一圈，這種感覺像是照鏡子。

“這還沒完，你的通訊戒借我下。”另一個“溫九”開口了，不光長相一模一樣，連聲音都一樣。寧亞摸了摸她的手。

溫九把通訊戒脫下來遞過去，她直接用自己的指紋就刷開了。

“媽耶！”溫九震驚了。

這不光能做到樣子一樣，聲音一樣，連指紋都能一模一樣？

寧亞很無奈，“就因為這個，他們總怕我去冒名頂替搶銀行或者搞點謀財害命的事。”

“這能力厲害啊。”溫九獻上了自己的掌聲，“我怎麽發現你和萊茵的能力，都那麽好用？一個交換，一個變形。其他試驗品呢？也這麽厲害？”

寧亞變回自己的樣子，老老實實地搖頭。“我沒接觸過其他人，萊茵我也是看他的紋身之後才認出來的，他大概小的時候就被叛逃出去的研究人員帶走了。至于其他試驗品我就不清楚了，應該都融入到正常人中去了。”

溫九點點頭，像是在思考什麽事。

寧亞以為她在忌憚自己的能力，連忙解釋了兩句，“這個能力我一般情況下用的也不多。”

“……不是這個，我在想其他事情。算了不想了，天塌了，有楚懷靳頂着，我懶得操那份心。對了，為什麽他們說你是做雞的一把好手？”

寧亞把處理好的雞裝袋，在她面前晃了晃。“入鄉随俗，基本誰來了這都會種點什麽東西或者養點什麽的。我養了一窩雞，做雞。”伸出手掌，做了個殺雞脖子的動作。

溫九：……

搞了半天是殺雞的好手，她還真以為是什麽非法的娛樂場所。

“我要把這雞給別人送去，你去嗎？”

“行吧。”

這裏的生活，真的非常原始。

寧亞帶着溫九穿過了幾片田壟，正走着，天空卻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天空中的烏雲越壓越低，看樣子馬上就要下雨了。

“快點走。”寧亞催促着。

走到半路，雨點就掉下來了。雷陣雨就是這麽任性，說下就下。這裏就這點不好，別的地方還能避雨，在這能避雨的只有樹，雷雨天往樹下湊，怕是活的不夠長。

溫九跑了幾步就自暴自棄了，沖着寧亞咆哮，“你除了會變人之外，還能不能變點其他東西？”

寧亞咆哮回去：“比如什麽？”

“動物啊，板凳啊，菜刀啊，雨傘啊什麽的。”

寧亞瞪眼，“你把我當什麽了？”

溫九在雨裏被淋得睜不開眼睛，“變雨傘都不會！還說什麽怕你出去危害社會！！！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沒用的女兒！”

“你有本事你變！”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半空中正在往下掉的雨點都停滞了，頭頂伸過來一片黑傘，把她結結實實地罩了進去。溫九沒轉身就知道自己身後來的是誰，沖着寧亞炫耀，“你看！我變出來的雨傘！”

“出來怎麽不帶傘？”楚懷靳把她納入傘下，遞給寧亞另外一把傘。

溫九的語氣裏帶着無奈，“我出門的時候，也沒想到它說下雨就下雨啊，商量完了？”

“嗯。”

“那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随你。”楚懷靳的聲音慢條斯理，聲音又輕又緩。

“今天？你是不是有塊地出租出去了，還能得到不少小番茄？我們能不能都帶回去。”

“嗯。”

兩個人一來一往，說着極為平常的話。在寧亞看來，在一把傘下，簡直有一種耳鬓厮磨的感覺。談話間都是狗糧的芬芳啊！在她走的這幾天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目光在他們之間掃射了一下，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東西，沖着溫九做了幾個嘴型。

“？？？你在說什麽？大聲點。我沒聽到。”

寧亞大聲嚷嚷：“你們好了？”

溫九還沒說話，楚懷靳先嗯了一下。

“什麽時候的事？”

溫九：“就剛剛吧，在星際辦公室。”

喔。

就剛剛。

在星際辦公室。

這個大騙子！

“你特麽不是說來特意找我的嗎？”寧亞品出不對勁的地方了，虧她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被溫九感動的不行。

溫九安撫她，含糊不清地說道：“只是順便。”

“哪個是順便？”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楚懷靳是因為溫九要找寧亞，專程來要人的，順便跟溫九好上了。

但是溫九是來找楚懷靳的，順便把寧亞捎帶上了。

怎麽看，他們兩的目的都不純正。

“大騙子！你說啊！你說啊！！你說啊！！！！！”寧亞氣得臉都白了，感覺自己遭到了背叛。好閨蜜被一個野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去了魂。

溫九：“……算了，說出來就傷感情了。”

“……”寧亞面無表情，“騙騙我也是好的。”

溫九：“我不忍心。”

寧亞持續面無表情，“狗東西。”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