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深巷的吻

次日清晨, 寂白穿着一件純白色色的羽絨服,走下了樓梯。

那兩盒巧克力都已經被寂緋緋扔進了客廳垃圾桶裏, 連封帶都沒有拆開。

寂緋緋并不稀罕陳哲陽送的禮物, 她只享受被他追求的感覺以及...享受寂白吃醋傷心所帶給她的快感。

除此之外, 陳哲陽其人對她而言, 沒有任何價值。

寂白面對那兩盒被丢棄的巧克力,也沒有特別的感覺。

上一世她被陳哲陽傷害的痛苦, 已經讓後來的謝随完完全全地治愈了。這一世,寂白面對年少時喜歡的男孩, 內心毫無波瀾,甚至帶有一絲厭惡。

陳哲陽那自以為偉大的愛情和為愛“犧牲”的決心, 讓寂白覺得惡心。

**

寂陳兩家的家宴定在海天盛筵大飯店。

兩姐妹随父母一道出席。

陳家與寂家是世交, 公司上也有千絲萬縷的利益牽扯, 因此, 兩家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維系着彼此的友誼, 時常會一起聚餐。

這次陳哲陽歸國的契機, 也正好促成兩個家庭的又一次聚會。

寂緋緋盛裝出席,粉紅色的小冬裙, 配着兔毛小坎肩,披肩長發的發尾微卷,宛若童話世界裏走出來的公主。

陳哲陽的目光卻被她身邊的寂白所吸引了。

寂白只穿了件簡單的羽絨服,紮着馬尾辮,脂粉未施,她細膩白皙的肌膚剔透如雪, 根本不需要任何妝容的修飾,清潤的質感勝過了精心修飾打扮的寂緋緋百倍。

不知道為什麽,陳哲陽覺得寂白好像變了,不再是過去那個畏畏縮縮、一見到他就臉紅的小女孩了。

她變得從容、淡定,而且更加自信,偶爾飄來的一個疏淡的眼神,足以令陳哲陽感覺…動人心魄,他的心跳不可避免地加速了。

和她比起來,刻意修飾打扮之後的寂緋緋,多了幾分谄媚的味道。

寂白當然不知道,自己這無所謂的敷衍态度,會在陳哲陽心裏造成這樣截然不同的觀感。

但她發現了陳哲陽一直在看她。

又或許這就是網上經常說的“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上一世寂白那喜歡陳哲陽,卻不曾入得了他的眼,現在她愛搭不理的樣子,反而激起了陳哲陽的興趣。

寂白只覺得荒唐可笑。

陳哲陽的父親就是德新高中的校長,陳振恒。

孩子們都在德新高中念書,因此兩家大人聊天的主題還是落在子女的教育問題上,他們天南地北地聊着教育制度改革,聊着家庭的影響和社會責任等問題。

陳哲陽适時地從包裏摸出了一盒包裝精美的糖果,朝着兩位妹妹微微一笑。

寂緋緋原本以為,那盒糖果是送給她的,她端了端裙子,正準備站起身,優雅矜持地接過來。

卻沒想到,陳哲陽轉向了寂白:“小白,昨天的事是我不好,太沒禮貌了,喏,這盒糖果算是我的賠禮道歉,也是我特意從美國給你帶回來的禮物。”

寂緋緋臉色變了。

他分明已經送了寂白巧克力,為什麽現在還要送糖果,這不是故意給自己難堪嗎!

姐姐只有一份,而妹妹卻有兩份…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陳哲陽完全不知道寂緋緋誤會成了這個樣子,他之前送給寂緋緋的巧克力是私底下送的,送給寂白的糖果是當衆送的,更加表面了他對寂緋緋的心意啊。

他肯定想不到這樣的做法,卻讓寂緋緋誤會了。

寂白像個局外人般,作壁上觀,冷眼看着這一出出連臺登場的好戲,淡淡道——

“謝謝你的糖果,但是我不太喜歡吃糖,給我也是浪費了,不如送給姐姐,她很喜歡吃糖。”

陳哲陽很懂分寸,也沒有堅持,轉向了寂緋緋:“既然如此,那就給緋緋吃吧,我知道她特別喜歡吃糖果。”

寂緋緋氣得嘴唇發紫,口不擇言道:“憑什麽她不要的就給我!打發叫花子嗎!”

此言一出,在場的大人臉色頃刻間垮了下來。

“緋緋!怎麽說話呢!”

“怎麽這樣沒禮貌!”

陳哲陽顯然也是沒有料到,一向溫柔可人的寂緋緋會說出如此怨毒的話語,他驚呆了:“我...我只是覺得你喜歡吃糖果,沒有別的意思,你千萬別生氣。”

“我……”

寂緋緋在家長面前一貫扮演的是善良恭順的好女兒,現在她突然的發作,令人促手不及,陳家父母相互交換了眼色,不發一言。

意識到自己失态了,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試圖轉圜道:“我只是有點累了,心情不太好。”

寂白告辭去了一趟洗手間。

沒多久,陳哲陽也跟了出去。

寂緋緋終于連僞裝一下的欲望都沒有了,全場冷臉,令兩家父母感覺非常尴尬。

明亮的走廊間,寂白扭開水龍頭,用冰涼的冷水沖了沖手,擡頭望見鏡子裏陳哲陽那英俊的面容。

陳哲陽五官英挺端正,給人一種渾身充滿了正能量的感覺。

“小白,昨天的事,我想向你道歉,是我太沒有禮貌了,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寂白搖了搖頭:“沒有,不需要道歉。”

她沒有将他放在心上,所以根本不存在為他生氣,現在的陳哲陽已經勾不起她任何情緒的波瀾了。

寂白這冷淡的模樣,讓陳哲陽心裏感覺澀澀的,特別不是滋味。

她好像真的變了,變得不再像過去那個唯唯諾諾、膽小怯弱的可憐蟲。

氣質的改變連帶着讓她的容貌似乎都發生了改變,她變美了,是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的美,就像含蓄的花苞在暴風驟雨之後,一夜盛放,那種極致的美麗是根本遮掩不住的...…

陳哲陽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怔住了。

兩家人從海天盛筵大酒店出來,泊車的侍者将轎車駛到路邊,拉開了車門,恭敬地迎着他們上車。

恰是這時候,對面一家名叫飛越網咖的店門前,走出來幾個笑鬧抽煙的男孩子。

正是叢喻舟他們。

謝随站在人群中,兩根颀長的指尖拎着半截煙頭。

叢喻舟手肘戳了戳謝随,謝随擡起頭,望向了馬路對面,原本噙在嘴角的笑意頓了兩三秒,然後悄無聲息地隐去了。

他在人群中一眼鎖定了寂白。

羽絨服的白絨毛裹着她白皙的脖頸,皮膚潤得仿佛可以掐出水來,她跟在大人的身邊,溫順而乖巧。

陳哲陽穿着得體的西服,禮貌紳士地為她拉開了車門。

遙遙的馬路,仿佛隔開了兩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而謝随偏偏在最污濁不堪的泥潭裏,肖想着如此美好的她。

他單手揣在兜裏,緊緊捏着鑰匙扣上的小白挂墜,直到手心被尖銳的輪廓割得生疼,他緩緩松了手,感覺心頭也空了一塊。

按滅了手裏的煙頭,謝随眸子裏的光也在那一瞬寂滅。

他一言未發地轉身離開了。

校長陳振恒喊了謝随兩聲,謝随頭也沒回,轉入了陰暗的巷道裏。

寂明志問:“那孩子誰啊?”

陳振恒望着他的背影,淡淡道:“我們學校的學生。”

“你們學校還有這種...”寂明志斟酌了話語:“這種層次的學生啊?”

陳振恒笑了笑:“他爸以前是我們學校的保安,也算是我半個朋友,後來犯事判刑,我答應了他要讓這孩子念書到高中畢業。”

寂明志還挺好奇:“這一保安,能犯了什麽事啊?”

“殺了人。”

寂明志背後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殺人犯的兒子啊!真是...哎呀,你們學校怎麽能收這種學生呢,我看他就不像是什麽好東西,緋緋,白白,以後你們要離這種人遠一點!知道嗎!”

寂緋緋“嗳”了聲,乖巧地答應,而寂白坐進了車裏,悶不吭聲地望着霧蒙蒙的窗外。

少年那冷沉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漆黑泥濘的巷子裏。

**

喧嚣吵鬧的酒吧包間裏,叢喻舟叫來了幾箱啤酒,安撫剛剛劫後餘生的緊張情緒。

“網吧出來居然直接碰到陳校了,這他媽是什麽運氣!”

蔣仲寧癱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說:“估計周一回學校,又要寫一大堆檢查檢讨,想想都煩。”

叢喻舟遞來話筒:“別想了,唱歌去,我再叫幾個兄弟過來玩,把場子熱起來,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蔣仲寧接過了話筒,點了一首周傑倫的《退後》,兀自唱了起來。

謝随獨自坐在射燈照不到的角落裏,細碎的劉海斜下來,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一片陰翳。

他手裏拎着啤酒瓶,一口一口就沒停下來過,不知道喝了多少。

腦海裏回閃着童年時的許多畫面,他被人推進髒污的泥坑裏,聽着他們大喊:“他是殺人犯的兒子!我們不要和他玩!”

“我不是!”他努力分辯:“我不是殺人犯的兒子。”

“就是!你爸爸殺了人,你就是!”

“沒有,我爸爸沒有殺人!”

……

後來漸漸長大了,他手裏有了力量,可以将那些欺負他的人按進泥濘中,揍得他們哇哇大叫。

可是他也不再為那個男人争辯一個字,他背負着自己的宿命,默默地承受了這一切。

那女孩想必應該也知道了吧,怪不得,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爸是殺人犯,他是滿身污垢的垃圾,怎麽配站在她的身邊。

謝随又喝了一口酒,精神開始發散,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态,唯一的感覺就是想到她時,胸口那一陣又一陣細密的刺疼感。

就在這時,又有幾個男孩進了包間,其中有人帶了兩個妹子來。

叢喻舟說:“蕭秦,這兩位是?”

“咱們學校的同學,方悅白和貝欣怡,都是好學生,第一次出來玩的,你們對人家客氣點。”

蔣仲寧戳了戳叢喻舟,低聲道:“這個方悅白,是咱們學校高三年級的,成績很好,每次都考年級前十。”

叢喻舟倒是不關心對方成績好不好,只是注意到她唇紅齒白的乖巧模樣,眉眼間的神情,跟寂白倒有幾分相似的味道。

甚至連名字,都有一個“白”。

叢喻舟索性道:“小白同學,你坐到随哥身邊去吧,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你讓他少喝點。”

方悅白顯得有些羞澀,擡頭看了對面沙發的陰冷少年一眼,臉頰驀然變紅了。

扭扭捏捏,不太好意思。

叢喻舟這話也不算冒犯,本來就是兄弟找樂子的局,也沒人強迫這些女孩過來玩,既然她們自願來了,說明她們是有想法的。

方悅白偷偷摸摸瞥了謝随好幾眼,終于下定決心,走到他身邊坐下來,整張臉都紅透了。

“随哥,你喝多了。”她柔聲勸道:“別喝了,好不好?”

謝随這才注意到身邊的女孩,他擡起醉意惺忪的眼睛,睨了她一眼。

她的眉眼雖與寂白有幾分相似,但是謝随還沒有醉到分不清人的地步。

“你誰?”

方悅白細聲道:“我叫方悅白,朋友都叫我小白。”

“小白...”

謝随舌尖抵着下齒,厮磨着撚出了這兩個字,寡冷的眸底竟泛起幾許溫柔。

方悅白心頭一喜,以為謝随對她有好感,于是伸手撤去了他手裏的啤酒瓶:“你喝醉了。”

而謝随騰出來的手,忽然捏住了方悅白的下颌,他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看了許久。

方悅白感受着他指尖的粗砺質感,心跳加速,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我是殺人犯的兒子,你不怕我?”

方悅白以為謝随喝醉了說胡話,她戰戰兢兢道:“我...不怕。”

“你不怕有什麽用。”謝随突然話鋒一轉,重重甩開了她的臉,冷笑着說:“你又不是她。”

**

夜深了,寂白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覺,肚子餓得咕咕叫。

她索性起床,在毛茸茸的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寬松的長款羽絨服,準備去小區門口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點關東煮。

夜空裏飄着雨星子,落在臉上帶了絲絲涼意。

寂白買了熱乎乎的關東煮,從便利店裏走出來,呵暖着冰涼的小手,迫不及待地給自己喂了一只熱乎的牛肉丸。

好燙好燙!

她站在馬路邊,傻了吧唧地呵着氣……

馬路對面的巷子裏,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少年逆着光隐沒在黑暗中,輪廓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綠燈亮了,少年指尖的煙頭杵滅,他轉身離開。

寂白捧着關東煮,加快了步伐過馬路,追上了少年。

“謝随,你在這裏幹什麽?”

謝随腳步頓住了,他的手死死攥着拳頭,卻沒有說話。

他怎麽會知道,莫名其妙便走到了這裏,發了瘋似的想見到她。

即便明知見不到,哪怕離她更近一些,他那顆躁動的心都會獲得安寧與平靜。

天知道,他真的見到她從便利店出來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燒了起來。

這是生平唯一的一次,謝随覺得老天待自己不薄。

寂白低頭看了看熱乎乎的關東煮,詢問道:“你吃飯沒,餓不餓?”

謝随沒有作聲。

僵持了幾分鐘,寂白無可奈何道:“謝随,那我就先回去了哦。”

她說完轉身要離開了,卻不想謝随突然上前一步,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按在了牆邊。

寂白猝不及防,被他抵在了粗糙的牆面,他緊緊地貼着她的身體,腦袋抵在她耳側的牆邊,沉聲說:“我會變成你喜歡的樣子,行嗎。”

她嗅到了少年身上那股微醺的醉意,夾雜着香煙的薄荷味,那是屬于他的獨特氣息。

寂白有些慌了:“謝随,你喝醉了,放開我。”

謝随沒有放開她,反而壓得更緊了,他衣料單薄,寂白能夠感受到從他身體傳來的熱感。

他全身燙得就像燒紅的烙鐵。

寂白根本掙脫不開他的桎梏,甚至感覺呼吸都有些艱難了。

謝随凝望着她的眼睛,那黑漆漆的眸子帶着恐懼,宛如一頭受驚的小獸。

“謝随。”她聲音裏帶了些哀求的意味。

謝随又心疼又着急,思緒紊亂,低聲對她說——

“小白,別怕我...我舍不得欺負你。”

“那你放開我。”

謝随沒有放開她,他的指尖輕輕地撫到了她的唇畔,點住了她柔軟的下唇瓣,漆黑的眸子裏,渴望與克制的情緒糾纏着...

他的手捂住了她的唇,然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吻住了自己的手背。

寂白猛地睜大了眼睛,看着他深情的眉宇。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這個少年偏執而濃烈的愛。

他長而細密的眼睫毛微微地顫栗着...

寂白嗅到了他手上的煙草氣息。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他:“謝随,你喝醉了,早點回去吧。”

謝随狼狽地望着她,熱切的眼神也漸漸涼了下來。

她撿起了地上灑落一地的關東煮,扔進垃圾桶,回頭對他說道:“我不喜歡酗酒的人,謝随。”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不知道!”

寂白賭着氣說完這句話,重新走進便利店,關東煮已經賣完了。

她嘆了一聲,幽幽地埋怨起謝随來了,真是個神經病。

謝随并沒有離開,他看着她一無所獲地從便利店出來,沉着嗓子說:“給我十分鐘。”

不等寂白回答,他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寂白不明白他想幹什麽,此刻已然夜深,她好幾次轉身便想走,但都沒有挪動步子,不知為何,她很不想看到少年眼神裏那種失望的神情。

那種神情會讓她覺得心疼。

謝随真的沒有食言,說好的十分鐘,他只花了十分鐘,便從一公裏外的另外一家便利店裏,買回了一盒熱騰騰的關東煮,送到寂白的手邊。

寂白看着滿滿脹脹的盒子,懷疑謝随把人家店裏的關東煮都撈光了。

他的胸脯輕微地起伏着,顯然是一路狂奔回來的,身上衣服的顏色因為雨星子的濕潤,加深了許多。

寂白餓得不行了,一盒關東煮的确可以治愈她煩躁的心情,她抿抿嘴,對他說:“謝了。”

在寂白準備過馬路的時候,謝随揚着調子喚了聲:“小白。”

她防備地回頭:“幹嘛?”

“不幹嘛,叫一下。”

他眼角微彎,眼底閃了光。

寂白聳聳肩,恰逢綠燈亮了,她小跑着過了馬路,回了自家的小區。

坐在書桌邊,她用小勺子舀起牛肉丸,一口咬了下去,牛肉丸柔韌的內部汁液四濺,差點燙了她的唇,寂白連忙吹了幾下。

這時候,謝随的消息進來:“好不好吃?”

關東煮不都是一個味道,難不成他買的就會更特別一點嗎。

寂白沒搭理他。

**

聖誕節那天下午,德新高中沒有行課,但是也沒有放假,同學們可以在學校裏自由玩鬧過節,只是不能離開學校。

雖然不算放假,但是沒有課程的下午對于高中生而言,都是值得興奮的消息。

大禮堂會組織播放電影《聖誕驚魂夜》,幾乎大半的同學都會去看電影。

午間下課,陳哲陽将寂白叫了出去,對她說:“我剛剛從朋友那裏拿到兩張票,下午一起去看電影吧。”

寂白看着他真誠的微笑,淡定地問道:“怎麽,我姐姐不去嗎?”

陳哲陽嘴角微笑僵了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寂白:“你怎麽會這樣以為啊!”

“不然呢?”

上一世,陳哲陽開始是邀請寂緋緋去看電影,可是被寂緋緋拒絕了,他轉頭便邀請了寂白,寂白受寵若驚,開心地答應了,卻沒想到電影開始五分鐘以後,寂緋緋突然改變主意,給陳哲陽發信息,說要來看電影。

當寂白收拾打扮妥當,期待地來到大禮堂,便看到寂緋緋和陳哲陽坐在一起。

寂白當場便抹眼淚了。

寂緋緋裝模作樣對陳哲陽說,要不你還是和我妹妹看電影吧,我是姐姐,應該讓着她。

她的話反而激起了陳哲陽的保護欲,他對寂白好言相勸道:“白白,姐姐生病了,你都應該讓着她。”

寂白掉眼淚的樣子引來了不少同學的圍觀,後來她被人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笑話了很久。

……

想到上一世的事情,寂白臉色越加冷淡了。

她對陳哲陽說:“放心吧,寂緋緋會跟你去的。”

“可我、我沒有邀請你姐姐啊。”

寂白微感詫異,他居然沒有邀請寂緋緋。

陳哲陽有些心慌,臉頰泛了紅:“我只邀請了你,你要是不去的話...我也不去了。”

寂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怎麽跟預想的劇本不一樣。

她斟酌了片刻,還是決定接過了票。

陳哲陽以為她同意了,心滿意足地離開。

寂白給殷夏夏發了短信,讓她回教室的時候,給她捎帶一張好看的信封紙,寫情書那種。

五分鐘後,殷夏夏将粉紅的信封遞到寂白桌上。

信封果然是充滿少女心的粉紅色,四周印着清新的暗紋花邊,還飄着一股淡淡的香氣。

殷夏夏坐到寂白身邊,八卦地問她:“小白白要給誰寫情書呀!”

寂白将電影票塞進了信封裏,小心翼翼地封好,淡淡一笑:“寂緋緋。”

“卧槽,你口味有點重。”

寂白叢筆袋裏抽出中性筆,模仿着陳哲陽的字跡,在信封上寫下了“寂緋緋收”四個字,同時還在右下角落款了陳哲陽的名字。

她将信封遞給殷夏夏:“幫個忙,想辦法把這封信送到寂緋緋班級,當着全班同學的面給她,越多人看見,越好。”

“為什麽要越多人看見越好?”

“聽我的就是了,一定要當着人送,不然就沒作用了。”

寂白太了解寂緋緋了,如果陳哲陽私底下約她,她多半不會感興趣。但是如果是以情書的浪漫形式,當着班級同學送出去,會大大滿足她那酷愛出風頭的虛榮心,她會欣然接受這張電影票。

殷夏夏不解:“白白,你這是想幹什麽呀,幹嘛要把陳哲陽那麽好的男孩拱手相讓?”

“陳哲陽,好男孩?”寂白笑起來:“他算哪門子好男孩。”

渣得明明白白的渣男了好吧。

“不是吧。”殷夏夏難以置信地說:“白白你什麽眼光啊,陳哲陽真的是很好很好的男孩子了,陳校長的兒子,家裏又有錢,學習又好,人也長得帥,你不是一直很欣賞他嗎?”

“凡事都不要只看表面,壞人不一定真的壞,好人也不一定...真的會對你好。”

殷夏夏突然八卦地笑了起來:“聽你這話的意思...你總不會覺得,一直欺負你的謝随,會比陳哲陽好吧?”

寂白微微一怔,幾乎是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陳哲陽不配和謝随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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