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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煙卸了妝,下唇有些紅腫,跟擦了口紅似的。
鐘易笙從房間裏出來,她睡得迷糊:“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洗澡沒?”淩煙背對着她,捧着鏡子坐在沙發上。
“剛洗完。”她塗着唇膏。
“你還沒卸妝啊?嘴這麽紅。”鐘易笙問。
“這不是口紅。”淩煙擡高臉頰,讓她看得更加仔細,“是被狗啃了。”
“誰幹的?”
淩煙說:“陳靳,他直接咬的。”
“你們現在這什麽情況?互咬啊這是?”
“我倒是想咬回他,被他躲了,以前我一靠近他就臉紅,現在他啃我眼睛都不帶眨的。”淩煙意外地平靜。
“我真搞不懂你們。”鐘易笙不知道這倆人,究竟怎麽回事。
“我也搞不懂他,明知道我四肢不協調,還故意問我會不會跳舞。”淩煙扯開一片面膜,敷在臉上,紅唇更顯得紅腫。
“要是有人這麽咬我,我早就一拳打過去了。”鐘易笙捏拳。
淩煙聳聳肩。
她沒告訴她,是她先動的嘴。只是,她捕捉到他蹙起的眉心,臨陣退縮了。
晚上,她翻來覆去,內心跟打了結一般,怎麽都解不開。
淩煙跳過舞給他看,四肢不協調,跳的一點都不好看。
那時倆人還沒在一起。
……
十七歲的淩煙,因為是藝術生,認識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點本事的,身邊有好些女生會跳舞,她也想學。
然而,她去了上了幾次舞蹈課,就不去上了。
第一是她受不了苦,這麽晚才開始,又抱着玩玩的心态,第二,在唱歌這方面有天賦的她,跳起舞來,四肢有些不協調。
她寧願自己在房間裏跳。
“陳陳,陳陳,你進來一下好不好?”她喊站在門口的他。
他停在房門口,“大小姐,父親說我不可以進你的房間。”
“放心吧,你爸和我爸媽都不在。”她拉着他的手腕,硬生生把他扯進來。
他局促不安地站着,淩煙站在他面前:“陳陳,我剛剛學會一小段舞蹈,跳給你看看?”
“好,好啊。”他摸了摸鼻子。
“那你看好了,敢笑我就不理你了。”淩煙說着,把相機拿給他,“順便幫我錄下來,我也要看。”
少女扭動着柔軟腰肢,跳了一段,自我感覺還不錯,她臉頰微紅,喘着氣跑到他身邊,“怎麽樣?”
“大小姐,你跳的很好。”他眼裏都是認真。
“那你覺得我有哪些地方需要改進一下的嗎?”
“我覺得已經很完美了,真的。”
她像找到了伯樂,拉着他的手臂,“別人都說我不适合跳舞,是他們沒眼光,以後我只給你跳,好不好?”
“好。”他耳根通紅。
他出去之後,淩煙看相機裏錄的視頻,視頻裏的自己,扭的像傻子,僵硬的動作,一點都不靈動的舞姿。
跳的非常一般,甚至有一點點,小滑稽。
她是被捧着長大的,各種各樣的贊美,她都理所當然地收下。
然而,一樣是贊美,從別的男生口中說出,她不知道他們真心與否。
但只要是陳陳說出來的,她卻從他眼裏看到了認真與誠懇。
他眼睛裏的星光,足以令她深信不疑。
真可愛,她想。
………
淩煙昨晚睡得晚,入睡慢,早上鬧鐘響起時,她的腦袋還處于一種混沌狀态。
頭很暈。
但是她今天上午得去教授聲樂課,她從床上爬起來,然後又倒在床上。
撐不住了,她打算請半天假。
她才二十五歲,還不想因為勞累過度英年早逝。
拿出手機,她給金陳先生發短信:“金先生,你好,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請一上午的假,下午再去,可以嗎?順便麻煩你跟紅姨說一聲。”後面還跟了一個笑臉。
金先生:“沒問題。”
而後又來一條短信,“注意身體。”
淩煙愣神片刻,這個素未謀面的金陳先生,好像,還挺有人情味?
她回了個“好的”,把手機扔到一旁,卷起自己的薄被子,繼續睡覺。
………
陳靳開完會,有人敲了敲他的辦公室門。
“進來。”
周淮之進了辦公室,說:“陳總,這是和傅氏的合同,你看看。”
陳靳拿過來瞧了兩下,見周淮之還沒走,陳靳問:“你怎麽還在這,不去忙?”
這時候,他擱在桌上的手機震動兩下,陳靳瞥見上邊的名字,把合同放下,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周淮之說:“聽說你最近看上個妞?”
“聽誰說的。”
“昨晚和你吃飯那幾個人說的,就煙野城那個新來的駐唱,好像也是那天和你撞見的女人。”
陳靳淺淺地笑:“怎麽了,我看上女人是什麽稀奇事?”
周淮之卻是面容嚴肅,“這個女人,姓淩名煙,是海聽市前任市長淩信嘉的女兒,你應該清楚吧?”
“誰讓你調查她的?”陳靳眸光變得冷厲。
周淮之聳肩:“我沒刻意調查,都是聽人說的,海聽市就那麽個小地方,她父親的事鬧的這麽大。”
陳靳說:“這些事情知道就行,別到處宣揚。”
“但是有一點我很确定,陳靳,她是你那個白月光前女友?”
陳靳不置可否,“白月光用在她身上,不合适。”
“真是她?”周淮之問,他其實只是猜測。
“是她,你想說什麽?”
“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再說,你不會忘了你那會頹成什麽樣了吧,還有你說的那些話,你還想栽一次跟鬥?”周淮之面色嚴肅。
陳靳雙腿交疊,身子往辦公椅背一倚,“我心裏有分寸,別聽風就是雨。”
周淮之說:“行,都過去那麽久了,你自己看着辦。”
周淮之剛出門,聽見身後人叫住他。
“周淮之。”
周淮之回頭。
陳靳眼底有一絲困惑:“我看上去,對她企圖心很強?”
周淮之半認真半開玩笑:“你說呢,非常強。”
淩煙來了之後,他明顯感覺到陳靳身上微妙的變化,特別是眼神。
陳靳揉了揉眉心。
第一次栽倒,可稱之為年少無知。
但若是在同一個地方栽倒第二次,那就是蠢。
他不常看朋友圈,前幾天加了淩煙微信,他不由自主地點開她的朋友圈。
……
周淮之也是CY公司的創始人之一,他認識陳靳那會,兩人都還處于一無所有的階段。
陳靳那會剛離開程家,和周淮之合租,他從來沒見過像陳靳這樣的人,白天工作的時候面無表情,女人靠近他也完全不搭理,整個人跟個機器人似的。
到了晚上,他就抱着酒瓶喝酒,煙頭酒瓶散了一桌子,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爛醉如泥,嘴裏呢喃着不知什麽。
陳靳長得很帥,表面看上去,仿佛一點不良嗜好都沒有的大男孩。
某天晚上,周淮之終于聽出來了,那是“yanyan”,他在地上撿到一張女人的照片。
還沒仔細看,陳靳攤在沙發上,猛然劈手把照片奪走,“還給我。”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有沒有出息,為了一個女人至于天天這樣嗎,喜歡就去追回來,就他媽上啊。”
陳靳身上酒氣沖天,雙眼通紅,嗓子沙啞:“她讓我滾,不想再見到我,你懂不懂?”
“不懂,她是什麽神聖,至于嗎?”
“我配不上她。”
“這年頭那還有什麽配不上配得上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你早說你是為情所困,明天哥給你帶幾個回來,要不要?”
“除了她我誰都不要,老子誰都不要!”他近乎歇斯底裏,聲音嘶啞。
他沒再搭理周淮之。
天亮了,陳靳又變回了機器人,好像夜裏痛飲的人和他并非同一個。
後來倆人創業,忙得像高速旋轉的陀螺,周淮之感覺到他身上的變化。
陳靳徹底把心思放在掙錢上,人也越來越冷血。
周淮之漸漸看不見他頹靡樣,他估計陳靳是想開了、也死了心。
此刻,周淮之收回思緒,走了沒多久,陳靳打電話來,他說:“周淮之,幫我辦個事。”
………
淩煙打開首飾盒,銀耳墜躺在裏邊,這一對是她的最愛,但現在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
另外一只,她很确定,是在陳靳車上落下了。
她用陳靳的後視鏡照鏡子時,那耳墜還是兩只。
被陳靳發現,估計只有被扔掉的份。
淩煙神經不粗,他那麽明顯的排斥,她不會感覺不出來。
陳靳的态度令她難受,但她的驕傲不允許她認輸。一想起那天車廂裏,兩人唇舌相撞,撞出一個半點溫情的無的吻。
這和她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淩煙翹起指尖,指腹摩挲下唇瓣。
她臉皮這半年也磨厚了,她打算過幾天,去他車上找一找。
“他是最溫柔,也最讓我痛
他是我,無法不去觸碰的傷口”
淩煙微啞深情的聲線,牽動着臺下聽衆的心。她腳上穿了中跟羅馬涼鞋,細絲帶纏在小腿上,修長纖細。
燈光下的紅唇,一如既往的性感。
臺下,一部分人聽說,煙野城來了個音色獨特的駐唱,聞“聲”而來,還有一部分人,沖着臉蛋和身材來。
淩煙沒讓他們失望,一曲唱畢,臺下掌聲雷動。
淩煙下一首歌,同剛才的那首相比,旋律略微歡快些,她踩着幾個簡單的舞步,濃密如瀑的黑發搖擺着。
她點燃了煙野城的氣氛。
“再來一首!”臺下有人
“再來一首,我要聽魔鬼中的天使!”
淩煙笑着鞠了一躬,她退場了,再次直起腰來時,她看見了陳靳。
他的側臉在人群中一晃而過。
貝斯手是個梳着大背頭的男人,他說:“淩煙,一起和大家夥去喝一杯?”
淩煙笑說:“下次吧,我現在有點事。”
這些日子和山狼樂隊合作,她向來擅長與人周旋,加上外貌是個加分項,她和樂隊裏幾個人都混得還不錯。
“姐,是去見男朋友吧?”晏子說。
“你給我找一個,我去見?”淩煙收拾了一下,背着包出去了。
項佐坐在最裏邊的卡座,淩煙徑直走過去,“項總,陳靳來了沒?”
項佐眼皮一跳,她總直呼陳靳全名。
“靳爺剛剛走。”項佐說,“你剛才唱得很不錯,怎麽這麽着急走啊?”
“嗯,有點事,你慢慢喝。”
陳靳應該沒走遠。
果不其然,她瞥見了他的身影,被人擋着若隐若現,她快步往他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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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與酒、26448301、沒毛病 1瓶,喜歡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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